544.東瀛人(1 / 1)

從真定府轉入蜀郡,隻要向西走就行。

不過路很不好走,荊楚大地之西和蜀郡之內更是山水連綿。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蜀道難!

不過青鳧一族擅長翻山越嶺,即使山道險隘,依然能如履平地。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已經遠遠的將真定府甩在了身後,然後他們抵達了群山之中很有名的一處險地,天斷峽。

這是一條大峽穀,在山間綿延怕是有幾百裡,倒是不太寬,最寬處也隻有十數丈。

偏偏銜接峽穀的鐵索橋便建在了最寬闊處,這鐵索橋自然也有十數丈,它很是寬闊,底下有八條兒臂粗細的鐵索聯通,八條鐵索之間互相以木棍鏈接,所以倒是很穩。

橋麵上隔著一步鋪有一塊木板,木板之間是空隙,透過寬闊的空隙往下看,底下是洶湧連綿的江流。

鐵索橋兩端山崖草木茂盛,生長著許多高大的槐樹,王七麟見此便說道:“砍樹,削出合適的木板,每個人帶兩條木板,往前走的時候輪換鋪到鐵索上,這樣會更好下腳。”

謝蛤蟆帶青鳧們進入密林開始忙活。

徐大站在鐵索橋頭往對岸看,不悅的說道:“這它娘哪個智障鋪的橋?他是真會選地方,竟然選在最寬闊的這個地方,怎麼著,鐵太多了沒地方浪費啦?”

楊大眼笑道:“徐爺你這可說錯了,在這樣的峽穀上搭橋可不隻是看寬度,還要看兩岸的高低差和風力。”

他指向峽穀兩岸起伏的線條:“你看,兩邊山崖不是這頭高就是那頭高,這樣建起的鐵索橋高度差太大,鐵鏈吃力不均勻,而且行客過橋也不方便,有一頭走下坡一頭走上坡,這地方多險?誰敢這麼走?”

“還有就是風勢,這裡最寬,可是恰好不在風口上,加上兩邊又被人特意種了樹林子來擋風,這才有鐵索橋可以建起。”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陣山風呼嘯著吹來。

頓時,鐵索橋開始搖晃。

八喵哆哆嗦嗦的趴在橋頭往下看,它將四個小腳腳擠成一團,尾巴伸展開摳住一塊石頭,這才敢往下看。

徐大用腳尖去挑它屁股:“小八要飛下去嗎?”

八喵跟被人踩到尾巴一樣嗷嗚一聲叫,原地彈起倒飛了回來。

它安然落地後便站起來指著徐大喵嗚喵嗚的叫,所有人都知道,它在罵娘。

可惜沒人能聽懂,徐大死豬不怕開水燙,兩手攤開讓它罵。

鐵索橋搖曳,這景象確實有點嚇人,王七麟盯著鐵索橋看了看後覺得有些眼暈。

他嘀咕道:“我好像有點暈橋。”

青鳧們也不敢過這橋,胖五一瞅了瞅後說道:“要不然這樣,道爺和飛哥都會飛,那就讓他們倆費費心,把咱們一個個背過去怎麼樣?”

辰微月直接飛走了。

做夢呢。

謝蛤蟆飛的太慢沒飛走,被九六抱住了腿。

九六不敢往下去看,它恐高更厲害,當初在俞寧縣與沈三第一次過山澗的時候,它看了眼山澗直接吐了。

但是這次它還是努力去橋頭看了看情況——趴在橋頭往外伸出腦袋使勁抽了抽鼻子,然後跑回來用腦袋蹭王七麟的小腿,用爪子一個勁的點橋頭和橋尾。

王七麟看了看謝蛤蟆,謝蛤蟆點頭說道:“老道去看看林子裡的青鳧,你們先不必著急過橋。”

王七麟又看了看徐大,徐大弓馬嫻熟的將九六給架在了脖子上。

九六在他脖子上一個勁的蹬達腿,前爪刨他頭發:“嚶嚶嚶。”

徐大叫道:“哎哎哎,乾什麼乾什麼?彆撕我頭發!這娘們怎麼都一樣?有點什麼事就去撕頭發。”

綏綏娘子笑了笑,她打了個響指,徐大腳底石頭忽然滑落,讓他一個踉蹌。

九六不敢動彈了,抱著徐大腦袋瑟瑟發抖。

王七麟看向綏綏娘子道:“要不然你來帶九六?”

綏綏娘子提了提黑豆說道:“奴家要帶著這個小包袱,他才是重點。”

黑豆仰頭大叫道:“豆才不是包袱,豆敢自己過去!”

他走到橋頭往下看了看,竟然還真是不怕。

這橋兩側各有兩條並排的鐵鏈用作扶手,他夠不著上麵那條鐵鏈,竟然抱住下麵的鐵鏈要邁大步子上橋過木板。

王七麟趕緊把他給提溜回來。

胖五一讚歎道:“不愧是擁有七爺血脈的男人,膽子好大啊。”

王七麟看看黑豆又看看他,這話沒問題,這是他親外甥,還真擁有與他一樣的血。

黑豆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膽子大的?劉光腚膽子才大,他敢吃屎!”

眾人一愣一愣的:現在孩子都玩的這麼野嗎?

馬明笑道:“七爺,黑豆這孩子倒是個混聽天監的好手,你看他膽子大又機靈,僅僅四歲其表現已經超過許多四十歲的人,不如讓他修煉吧,彆去念書了。”

黑豆頓時饑渴的看向王七麟。

王七麟說道:“聽天監這條路太危險了,它有多難走咱們自己清楚,相對來說還是讀書人的路更好走。”

他搓了搓黑豆的肥頭:“豆啊,聽舅舅的,要努力,舅舅是為你好。”

黑豆歎了口氣。

王七麟揮揮手:“過橋。”

謝蛤蟆故意炫技,他踩著鐵鏈扶手過橋。

青鳧們排隊上橋,扶老攜幼,帶著兩塊木板,循環使用,走起來很是順暢。

隊列拉的很長,人上去的很多很沉重,鐵鏈搖晃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突然之間,三麵發難!

鐵鏈橋兩岸、橋下河流,三個地方一同爆炸。

橋頭之下的山石崩裂,幾十個黑影竄了出來,底下湍流有白色水霧往上冒,又有幾十個黑影飛起。

兩岸黑影的出現伴隨著無數寒光,恍若黑星閃耀,對岸迸射出的寒光籠罩橋上、本岸的寒光則從留守在岸邊一乾人等頭頂鋪天蓋地。

水下冒出來的人就像壁虎,跳起數丈之高,隨即竄向兩岸順著峭壁往上飛快攀爬。

他們嗖嗖嗖的靠近鐵鏈橋,接著往橋上跳去,手中有鐵鉤扔出,正好鎖在橋底鐵鏈上,他們迅速彙聚於一處,紛紛掏出一個瓶子傾倒在鐵鏈上。

訓練有素,配合默契。

不動如山,侵略如火。

過橋的青鳧們遭受兩麵夾擊,但他們不為所動,繼續沉默的過河。

河岸上王七麟一跺腳,一聲劍出開門劍率先發難飛到了迎麵而來的黑衣人麵前。

黑衣人甩手也是一把短劍,倉皇之間接手卻沒有慌張,短劍精確劈在了開門劍上。

開門劍的神劍屬性在這一刻得以展示,一聲脆響飛來的短劍被打斷。

空氣門打開,其他四把劍圍攻黑衣人。

黑衣人們早有準備,兩邊的人將後背盾牌扔出,盾牌呼嘯著包裹住了衝在最前的黑衣人。

王七麟跺腳瞬間借力前衝,經脈中的真元鼓蕩化為氣血,漫天之中皆為殺機!

刀鞘飛出插在地上,妖刀在陽光下閃過雪亮光影,正麵迎擊黑影。

蝗群般的黑影撲麵而來,他渾然不懼以太嶽不摧神功應敵。

鋒利的暗器在他身上掃過,玄衣勁裝第一時間碎裂成乞丐裝。

王七麟安然無恙,渾身青石般的肌膚毫無破損,但遠處有山石崩裂。

後麵接著還有暗器襲來,打在他身上頓時破碎,粘稠的火油灑在他身上。

對方有備而來!

火油見風燃燒,王七麟瞬間變成火人。

但他此時與一個黑衣人短兵相接,妖刀直衝他肋下而去。

這黑衣人從腰間竟然斷裂,化作兩截身軀飛起輕易避開妖刀,又很快合為一體反身給他一刀。

刀光閃過。

刀影甚疾!

王七麟硬扛這一刀又是一刀劈出,刀鋒直接到了黑衣人麵前。

但對方這次竟然左右分開化作兩條身子!

他見此吃驚,這些人修為平平,可是手段卻很古怪。

橋上青鳧們避無可避,襲來的暗器掃在了他們身上,將他們掃成了篩子。

鐵索橋底部八條鐵索被瓷瓶裡的汁水澆灌頓時腐朽斷裂,隻聽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八條鐵鏈變成十六條,稀裡嘩啦的往峽穀落去。

峽穀不太深,橋麵距離水麵大約是四五丈的距離,鐵鏈一端落入水麵,像鐵鞭抽水,爆鳴聲中有更多水浪飛天而起。

青鳧們破碎著落下,一陣風吹來,有的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又是如生紙人!

王七麟逼開那怪異黑衣刺客,厲聲道:“全上,一個彆讓他們跑了!”

青鳧們從林子裡衝了出來,一衝出來就是一群,戰鬥力或許不咋樣,但是架勢很唬人。

這些刺客藏匿不可謂不隱蔽,王七麟和謝蛤蟆等人其實都沒有發現問題,但是他們知道這一路上肯定會有問題。

其一,禎王集團已經知道他們準備進入蜀郡,怎麼會不伏擊他們一波?

其二,雷勇健和一乾銀將銅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聽天監在荊楚之地的高層力量被一網打儘,聽天監卻沒有動作,這不是太反常了嗎?

特彆是雷勇健可是本郡金將的親弟弟,親弟弟很可能已經屍骨無存,作為親哥哥的雷勇傑竟然未能來找王七麟調查,這不是更反常了嗎?

事若反常必有妖!

王七麟猜測雷勇傑沒有出麵調查雷勇健等人,不是還在按兵不動,而是他已經調查過了,甚至已經知道了弟弟等人的死訊,但他無法從明麵上找觀風衛來報仇,所以會在暗地裡動手。

因此他最近一直特彆小心。

到了這山澗鐵索橋後,他就看出這是個伏擊的好地方。

而刺客們雖然深藏不露,卻躲不過九六那堪比單兵雷達一樣的鼻子。

九六恐高卻忍著恐懼趴在橋頭往下看,就是因為發現了埋伏。

它將消息送出來,王七麟就和謝蛤蟆以最短時間製定了乾脆利索的計劃。

引蛇出洞!

刺客果然出動,而且破壞橋梁優先圍攻橋上人,可惜正在過橋的都是紙人。

謝蛤蟆在林子裡把青鳧給換成了如生紙人。

刺客們迎頭一擊不中,立馬有人出聲下達命令,但他們說的話沒有人聽懂……

王七麟隻聽清一句‘挖裡挖裡挖’。

徐大也聽到了,叫道:“他們好像要挖洞逃跑,彆讓它們逃了!”

巫巫一怔,立馬後退將雙手拍向地麵山石。

王七麟追趕那能上下左右分開的怪人,他境界新突破,實力大漲,快步邁出如踏疾風,刺客壓根甩不掉他,隻能甩手又給他一團飛鏢。

他帶著一身火焰撲上去,妖刀毒蛇出洞,刀尖詭譎的閃爍成繁星盯死了刺客。

刺客身軀再次分段,這時候金翅鳥禦開門劍纏住他,另外四把飛劍兩兩一組、前後夾擊,將刺客一下子逼入絕境。

見此刺客往土裡鑽去,結果他一低頭,下頭又是一把飛劍——

聽雷!

雷聲轟鳴,這刺客被轟的夾著腿往空中衝,四把飛劍凶猛夾擊,見此旁邊刺客大叫一聲:“呀買碟!”

王七麟聽到這話一驚,叫道:“是東瀛狗!給我往死裡殺!”

他一行手下都是好手,避過了第一輪暗器風雨後便展開反擊。

刺客們頓時被壓製住了。

有兩個身影輕盈的刺客一看情形不對,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向黑豆和綏綏娘子。

有婦女抱著孩子被嚇呆了!

兩人立馬脫身去抓人,婦女和孩子是最好的人質,抓他們在手今天就算成功!

他們速度極快,身影帶著殘影左右出現在綏綏娘子身邊,一左一右抓住她一邊肩膀。

綏綏娘子捂住了黑豆眼睛,說道:“姨姨帶你飛!”

兩個刺客抓緊她的肩膀準備帶她們兩人後撤,結果這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嗖一下子飛了起來!

速度太快了。

兩個刺客愣是沒反應過來,突然之間他們就看到地下的天斷峽變小了……

飛天速度太快,空氣被撕裂衝的他們身體痛苦,兩人怎麼著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看著越來越小的天斷峽和人影一下子懵了。

接著他們又發現。

自己手裡空了……

綏綏娘子摟著黑豆落在地上,伸手整理了一下雲鬢和發髻,女孩子出門在外,發型不能亂。

黑豆又是一頭亂發了。

她突然出現在地麵,旁邊的刺客趕緊往後退:他們不傻,知道這女人的厲害。

綏綏娘子也往後退,笑吟吟的說道:“你們要刺殺的王大人在那邊,男人打架跟我們女人孩子沒有關係吧?你們彆過來。”

天上幾乎同時掉下來兩個人,摔在山石上變成好幾截……

王七麟妖刀旋飛如龍、神劍四處飛舞,殺入刺客群中縱橫捭闔,大開大合!

向培虎不斷拋出香去,很快山崖上彌漫著香氣,一群刺客出手速度越來越慢。

遠處山林裡響起笛聲,聲音並不響亮可是卻極為悠長,王七麟聽到後感覺五臟六腑發癢。

正在噴箭頭的吞口聞聲衝到橋頭位置仰頭咆哮:“汪汪汪!汪!”

聲浪從它口中噴湧激蕩,空氣層層搖晃,像是一把透明的氣斧打橫掃向前方。

笛聲完全被壓製住。

刺客們往地上扔出小球,小球落地便炸響,四處白煙彌漫。

王七麟等人擔心白煙有毒,便號令眾人後退。

白煙散去,人影自然消失。

連屍體也不見了。

沉一揮舞伏魔杖憤怒的說道:“阿彌陀佛,跑的夠快,噴僧的瘋魔杖法還沒有打完呢。”

巫巫笑吟吟的說道:“讓他們跑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解除我撒下的石頭蠱。”

王七麟問道:“你剛才已經下了蠱?”

巫巫點頭說道:“對,徐爺說他們要挖地而去,於是我便下了石頭蠱。”

石頭蠱,王七麟倒是知道。

這是南荒比較常見的蠱蟲,又叫飛石蠱,蠱蟲纖細能沒入石子中,人靠近一定距離,它們便會驅動石子飛到人身上,透過皮膚鑽進身軀中。

他看書上說,這蠱蟲進入人體後能遷移人的骨頭,這是個很緩慢的過程,起初人體沒有感覺,然後逐漸感覺關節痛,最終關節上會出現一些小石頭粒,痛苦不堪。

根據他的理解就是這蠱蟲能吸收骨頭裡的鈣,將鈣元素堆積到關節處。

它不是很厲害的蠱蟲,不能要人命,可是石頭粒出現在關節處會讓人一動就很痛,這樣對於武者來說是很要命的。

楊大眼拄著拐杖說道:“巫巫下了石頭蠱?那得老天爺保佑呀,保佑他們不要有所發覺,否則這蠱蟲就不能起效啦。”

石頭蠱很好解決,許多與蠱相關得文獻都記述了破除之法,說是‘蠱蟲入體伊始以雄黃、蒜子、菖蒲、滾水生咬吃,得吐與瀉自愈。戒葷鹽,愈後仍戒腥氣一二年’。

不過如果蠱蟲已經在人體內形成小石頭粒了,那再想解蠱就很難了,所以他們得期待這些刺客沒有懂行人,不會在近期內發現他們已經中蠱。

巫巫卻不在意,笑道:“我的蠱豈是那麼好解除的麼?這些蠱蟲都被我的觸蠻氏煉過了,它們身上帶有觸蠻毒,他們能解除石頭蠱,但絕對解不了這毒!”

“簡單來說,這些壞蛋完蛋了!”

王七麟衝他豎起大拇指:“厲害。”

鐵鏈橋已經斷裂落下,辰微月便要下去撈取鐵鏈準備重新銜接。

謝蛤蟆攔住他撫須微笑道:“無量天尊,行走江湖,小心為上,老道在這裡考你們一個問題。”

“若是你們知道對頭要從這橋上經過,會怎麼安排陷阱?”

徐大沉吟道:“如果是大爺安排陷阱,大爺先在這裡安置個攤子,準備上蒙汗茶、毒酒……”

“滾蛋吧,”王七麟推開他,“你在這裡安置個攤子?傻子才會在這裡吃飯喝茶,不是擺明有毛病嗎?你怎麼不在這裡建個勾欄院?”

徐大無奈的說道:“客人太少,姑娘們沒法賺錢,而且大爺也找不到姑娘願意來這窮山僻壤。”

“滾。”王七麟看向馬明,“大馬哥來說。”

馬明沉吟道:“回稟七爺道爺,若是卑職來布置陷阱,那以明防為輔、暗刺為主,暗刺要設置梯度,目標不同,任務不同。”

“這次伏擊咱們的人應當與雷金將有關,所以卑職若是他,會在明麵上先現身質問七爺,堵住橋頭不讓過,但不能撕破麵皮,會恰如其分的離開。”

“之後我們過橋,伏擊發動,目標是我們全員所有人,任務是殺我們一個全軍覆沒。”

“此外我會斷掉橋,以橋為誘餌再設伏擊。這伏擊是在上一次伏擊失敗前提下進行,任務是截殺搭橋者,目的是給咱們以損傷,以此激怒我們、讓我們悲憤,進而準備後麵的陷阱。”

謝蛤蟆聽到後笑了起來,伸手指向鐵鏈斷頭落處。

王七麟明白了,恐怕還有第二波伏擊在等著他們。

之前那一波刺客讓他們跑了,這次可不能再讓他們逃跑。

巫巫再次下蠱,向培虎掏出幾支香搓碎扔下去,王七麟放出六把劍,吞口喝水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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