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是山巒之魂魄,瑰兒有心離開,王七麟留不下她。
但她臨走之前說的話有點太古怪了。
王七麟自從進入聽天監開始,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他雖然還沒做到為民做主、兩袖清風,但好歹也是無愧於心,所以他憑什麼生孩子沒屁屁?
他覺得山鬼的話裡肯定有蹊蹺,於是他想將她逼出來仔細問問。
結果不光山鬼跑路了,樹中住餓鬼們也跑路了,王七麟和徐大兄弟化身辛勤的伐木工,將樹邊許多桃樹全給砍伐了,卻一個樹中住餓鬼也沒有砍出來。
徐小大失望的問道:“七爺,佳人並沒有對我動心,是麼?她白天與我相見,隻是擔心我身後的黃餓鬼出來作祟,是嗎?”
王七麟安慰他道:“應該不是,白天黃餓鬼怎麼會出現呢?我估計她還是對你觀感很好,特意出來與你一起讀書。”
徐小大心裡好受一些。
他喃喃道:“我覺得也是如此,你們看,她還請我吃石髓呢,石髓很珍貴的對嗎?”
謝蛤蟆點頭道:“不錯,石髓很珍貴,有延年益壽、肉白骨之神效,我先前所說的王烈吃過石髓之後活過了三百歲。”
徐大和王七麟震驚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明白了對方的想法:記下這個地方,以後再來找到山鬼搞石髓吃!
石髓帶出山巒後便會硬如磐石,這就是徐小大懷中石頭的來源,不過這種石頭依然珍貴,八喵和九六連啃帶舔超開心。
現在山鬼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便隻能回到驛所。
看到徐小大安然無恙的回來,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楊大眼拄著拐杖走來,說道:“七爺,今天傍晚的時候總共來了五撥人找您,說是要宴請您,他們的請帖都在這裡,您看?”
王七麟冷笑道:“這些人都與刑天祭有關聯吧?”
他自從來到聽天監先後查了遲先懷與馮多山兩人,然後就給兩人判了重刑,甚至殃及子孫後代,估計不少人害怕了,趕緊來找他走關係。
特彆是今晚武翰林要請他吃晚飯,卻被他給回絕了,這應該也進入了有心人眼裡。
這些人可不知道徐小大失蹤一天一夜的事,他們誤會了王七麟回絕武翰林這一舉動的意思,還以為他鐵麵無情,為了處理刑天祭案件不惜開罪郡守。
所以,現在他們隻能私下裡找他服軟求饒。
這也是王七麟沒有將遲先懷和馮多山所犯罪孽公開的緣故,他不管外界怎麼評價自己,反正隻要能給那些被拐賣致殘、致死的孩子婦女尋回公道就行。
楊大眼說道:“這個小人沒有多嘴,但他們留下了請帖,上麵有各家老爺的名姓,應當能查出來。”
王七麟衝他擺手道:“楊大俠以後被自稱小人,這什麼稱呼?咱們聽天監沒有這樣的稱呼。”
楊大眼要搖頭,說道:“小人是一介門房,怎麼能亂了稱謂?”
王七麟說道:“什麼門房不門房,咱們都是自己人,你要不然跟馬爺一樣,自稱卑職。”
楊大眼還要拒絕,徐大上來大大咧咧的說道:“叫什麼卑職?你要自稱楊爺,就像大爺一貫自稱大爺。”
“那小人還是自稱卑職吧。”楊大眼迅速的選擇了折中。
王七麟接過這幾張請帖隨意看了看,上麵名姓多少都有些眼熟,確實與刑天祭有些關聯。
唯獨一個是例外。
侯門。
上原府有許多門派,其中最有名的有八個,江湖人稱四門四派,侯門就是四門之一。
能在郡府之地開宗立派並且發揚光大,那自然是源遠流長,侯門曆史能追溯到南宋皇朝。
這幫派取名為侯門,實際上與侯爺這爵位無關,而是因為這門派祖師爺乃是南宋第一將嶽飛嶽爺爺的麾下先鋒將軍。
先鋒將軍管轄的是斥候,也可以說侯門的祖師爺就是嶽飛麾下的斥候總統領,後來史上第一慫帝完顏構風波亭害了嶽飛,軍中諸多猛將大為心寒,紛紛掛印遁入民間,其中斥候總統領便帶領麾下斥候創建了這侯門。
從名字就能聽出來,侯門所圖甚大,這幫派在本朝太祖起兵對抗前朝之時曾儘出精銳為義軍斥候,立下許多汗馬功勞。
可惜侯門沒有堅定的追隨太祖走到最後,斥候是馬前卒,處境實在危險,幾場硬仗打下來侯門的精銳折損了個七七八八,當時的侯門頭臉人物天眼侯便向太祖請辭,再次退守民間。
到了現在他們專門吃江湖飯,在九洲各地安插有門下弟子,收集四方信息出售給商人和各大門派,收益頗豐,混得很好。
侯門會在此時送來請帖,王七麟有些納悶。
楊大眼看到這張帖子後說道:“七爺,這張帖子是侯門天眼侯親自送來的,他本來要拜會您,見您未在府中,於是便留下了這張帖子,說有要事與您協商。”
天眼侯是侯門的門主,他親自上門來找王七麟,應當有什麼重要消息。
王七麟很重視這件事,於是第二天吃過早餐他便帶上徐大和謝蛤蟆上侯門拜會。
侯門在城西,是一片占地頗廣的豪門大院,院牆拉開幾百步,宅第高聳,如龍臥山。
紅漆大門兩側有桃符,左右各一句詩:五城鳴斥堠,三秦新召募。
另外大門內外各站有四名精悍弟子,門內弟子持長槍、門外弟子摁快刀,麵無表情,恍若石人。
王七麟三人出現,有弟子提前去喊人,隨即一名大漢快步出門抱拳:“侯門恭迎鐵尉大人蒞臨,在下宋金錘見過王大人、見過道長、見過徐大人。”
宋金錘恭謹開路,一名須發花白、麵相溫和的老人在大堂門口抱拳,這就是天眼侯了。
天眼侯叫趙擴,他先與王七麟寒暄一番。
誇讚王七麟年少有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八麵瑩澈,然後又代表上原府百姓對他的到來表示歡迎、表示激動、表示迫不及待。
王七麟也派出徐大對侯門和天眼侯進行了誇讚。
誇讚侯門是富室豪家、是簪纓門第,誇讚天眼侯才德兼備、材優乾濟,乃是架海擎天、揮斥八極的英雄豪傑,誇讚後門弟子能興雲致雨、知效一官。
這時候就能看出讀書人與江湖莽子的區彆了,徐大的讚譽那真是如黃河之水,一發不可收拾,把天眼侯給誇懵了。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原來如此優秀。
經曆過對誇環節,天眼侯開門見山,說出了他昨天要宴請王七麟的目的:“據在下所知,王大人此次來上原府是帶著聽天監和郡府衙門的雙重重任上位的,是嗎?”
王七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侯門消息確實靈通,武翰林所代表的的郡府衙門給他的任務是機密,按理說現在隻有極少人知道才對。
天眼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聽天監內鐘大人對您抱以厚望,希望您能掃除刑天祭殘留的陰霾,將這一禍害朝廷與百姓數百年的邪道幫派給覆滅掉,是嗎?”
這不是秘密。
王七麟坦誠的點頭。
天眼侯又說道:“你們聽天監聯合平陽武氏已經鏟除了刑天祭,可惜刑天祭的首領們卻不見蹤影,是嗎?”
王七麟淡淡的說道:“他們跑的很快,但並沒有全部逃掉。”
天眼侯說道:“刑天祭有六令一祭酒七位長老,其中的太上祭酒被你們給殺掉了。”
現在外界隻知道太上祭酒被殺,但還不知道殺了他的是王七麟,鐘無期扛下了這個鍋。
他這麼做並不是要搶占王七麟的功勞。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誅殺太上祭酒就是一塊璧。
若是讓外界知道是區區一介鐵尉殺害的太上祭酒,六令不會放過他的,他們奈何不了鐘無期,但合力斬殺一個鐵尉卻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天眼侯問道:“王大人,您知道六令是怎麼逃掉的嗎?”
王七麟看著他不言不語。
聽天監上下猜測刑天祭經營降龍嶺道場多年,自然留下了遁逃的後路,是通過後路離開的。
但王七麟知道並非如此,隻是他從未說出過真實原因,主要兩個原因:第一他沒有證據,一切隻是他的猜測;第二他認為聽天監有內鬼。
天眼侯微微一笑,他自顧自的說道:“王大人可能不信,其實六令是被你們聽天監的人給帶出來的!”
王七麟臉色微微一變。
天眼侯怎麼會知道這點?要知道他也隻是做出了如此猜測!
六令是被帶走的,被一個與平陽府前任鐵尉楊左一模一樣的人帶走的!
當初他們攻入刑天祭道場後進行了混戰,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逃跑,他們在外設立了重重屏障來封鎖那化外天地的出入口。
惡戰開始,果然有人離開化外天地。
裡麵有膽怯逃跑的刑天祭成員,也有追擊在後或者受傷退出戰場的聽天監和武氏一方人員。
有人帶出了一個與楊左一模一樣的人,守衛在外的武氏精銳弟子和上原府調集而來的精兵查看了他們身份發現沒問題便將他們給放走了。
這點是王七麟考慮不周,其實他之前就知道了有個和楊左一模一樣的人存在,這是趙榮生告訴他的。
他審訊趙榮生的時候,趙榮生告訴過他一件密辛:作為俞馬縣大印,他之所以會與下九門攪和到一起就是因為楊左的原因。
楊左私下裡找過他,將聽天監在平陽府的落魄展示給他,並說自己想要對付武氏以振興聽天監在平陽府的聲勢。
趙榮生在俞馬縣遭受衙門和武氏打壓,隻能寄情於賭博,其實他是個很要強、很有野心的人,大印絕不是他在仕途上的目標!
試探發現楊左確實是真心要對付武氏後,趙榮生動心了,他本就是楊左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如今楊左有意打垮武氏在仕途上更勝一層樓,他沒有不緊跟的道理。
楊左與平陽府內的黑道勾搭在一起,理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對付武氏。
趙榮生相信了這件事。
畢竟他知道以聽天監在平陽府的勢力和實力,連堵住武氏屁股讓他們少放個屁這種事都做不到。
讓他相信楊左可以扳倒平陽府的另一原因是楊左展示出來的強悍,他曾經帶了四個鬥笠高人去見他,這四個高人身手都是七品境甚至八品境,楊左說這是聽天監的秘密供奉。
這四人給了他扳倒平陽武氏的信心。
後來他便聽從楊左吩咐,與下九門等旁門左道的幫派混跡在了一起,隻為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八月,考生失蹤案爆發,楊左同樣失蹤,不管聽天監還是武氏都以為他死掉了,隻有趙榮生知道他還活著:
楊左失蹤當天來見過他,說他以往潛伏在武氏身邊,現在暴露了,隻能潛藏起來。
於是趙榮生繼續完成他安排的任務,默默的等待著出擊武氏的機會。
直到他的驛所忽然被人滅門,王七麟進入下九門分舵,順著這條線將他給摸了出來。
並且王七麟還告訴他一件事,楊左其實已經死了,他走陰的時候在九幽中拷問過陰差。
所謂拷問陰差之類的話,趙榮生當是屁話,他猜測王七麟是在吹牛逼。
但他相信王七麟的話。
他畢竟是楊左一手拔擢的官員,乃是嫡係,他對楊左很是熟悉,後來與他接觸的‘楊左’露出許多馬腳。
隻是當時他已經踏上賊船沒有了回頭路,並且他也抱著僥幸心理,希望能扳倒武氏立下大功,以求能在聽天監更進一步做到鐵尉乃至銅尉,所以才配合著‘楊左’。
最終他麵臨絕境,絕望之下將一切責任推諉在了‘楊左’身上,才將自己的經曆告訴王七麟。
也是借這個機會,王七麟才知道了還有一個‘楊左’存在的事實。
這個‘楊左’是刑天祭的人,他將趙榮生拉到了刑天祭的賊船上,讓他鑄成大錯。
趙榮生想通這點後,自然千方百計想置他於死地,這也是王七麟當初在連線莊子告訴他楊左已死這件事後,他猛然暴怒的原因。
王七麟心裡盤算著自己知曉的信息,同時用不置可否的目光看天眼侯。
天眼侯敏銳的注意到了他情緒的變化,便再次露出標誌性的微微一笑:“你在平陽府的前任沒有死,他還活著!”
“他是刑天祭的人!”
“是他帶出的六令!”
“而且他如今依然躲在上原府中!”
王七麟震怒,立馬站起來問道:“六令也躲在上原府?”
六令何等凶殘、何等強悍,他們就是六台人形殺戮機器,若他們躲在城裡,那城裡老百姓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但鐘無期召集了援手,和天武門的長老們一起追查六令行蹤,誓要斬殺他們,這些人已經搜過了上原府,並沒有在上原府中發現六令身影。
天眼侯示意他冷靜,道:“若是六令在上原府,在下早帶著家人和兄弟外出避風頭了,怎麼還會待在城內?”
“根據我門下調查,六令似乎在躲避什麼,他們離開了上原府,拋棄了那位楊左大人,好像是因為楊左成了他們的累贅。”
王七麟狐疑問道:“這消息確切?”
天眼侯道:“事關重大,不是確切的消息,怎麼敢告訴王大人?”
“他躲在城裡的哪個位置?”
“就在這城西的力士巷子裡頭!但他是躲藏其中,具體躲藏在什麼位置在下也不能確定,隻是得到消息,這楊左就藏在力士巷子裡佯裝力士過活。”
王七麟看向徐大,他剛來上原府不久,對府城內的建築布局尚不了解。
徐大湊上來低聲道:“力士巷子與咱聽天監的力士無關,指的是本地乾重活做苦工的苦力,這力士巷子不隻是一條巷子,它是由好幾條巷子組成的一片城區。裡頭住的都是苦力人家,龍蛇混雜,藏個人在裡麵確實是小意思。”
王七麟點點頭。
天眼侯說道:“王大人,在下隻能將消息介紹到這一步,具體要怎麼抓捕這人就要靠您聽天監自己的力量了。”
王七麟抱拳道:“趙侯爺客氣,剩下的事本官自己負責就好,抓一個聽天監敗類罷了,不是什麼難事。”
天眼侯微笑道:“靜候王大人佳音!”
時辰還早,天眼侯想留下他吃午飯,王七麟拒絕了,他坦誠的告訴對方自己馬上就要回去排兵布陣。
見此天眼侯沒有再強行挽留。
王七麟回到驛所,楊大眼攔住他苦笑道:“武大人又送口信過來了,說今天晚上還是要請你吃飯。”
徐大不耐道:“咱們現在有要事呢,武大人怎麼回事?不就抓了一個舉人一個山賊嗎?他三番兩次找七爺要作甚?”
楊大眼擺手道:“徐爺您聽卑職說完,這武大人傳過來的口信還特意解釋了,說他要與七爺談的事跟刑天祭無關!”
王七麟道:“那咱更不能今晚去赴宴了,否則豈不是讓人以為我昨晚拒絕武大人的宴請就是因為擔心他給刑天祭求情?”
“再說,他跟刑天祭無關,咱們跟刑天祭關係卻很大,我還要抓一個很重要的犯人呢。”
他說完就走。
徐大比他圓滑,找出一張紙寫了幾個字後拉住楊大眼說道:“楊大爺,你去給武大人傳個口信,就說我們現在確實很忙,要抓這麼一個人。”
他把紙條塞給楊大眼,低聲道:“必須看到武大人後親手交給他,其他人萬萬不準看紙上的內容!”
楊大眼將拐杖打開,貼著刀背將紙條存了進去。
鬼神難找。
徐大追上王七麟,問道:“七爺,咱怎麼找楊左?”
王七麟搖頭道:“那不是楊左,可能是他的孿生兄弟。”
謝蛤蟆沉聲道:“無量天尊,老道士卻覺得,那可能是有人奪舍了楊大人的身軀。”
王七麟道:“有這可能,但不管怎麼樣,咱們要對付的都不是楊左了。”
徐大問道:“可咱怎麼去找到他?”
王七麟說道:“還記得在連線莊子抓到趙榮生的時候,他給過我的一樣東西?”
“他當時說要讓我幫忙,將這東西給楊左送過去。後來我告訴他楊左已死,他說將這東西送給我。”
一邊說著他一邊去了案牘庫,打開一處暗格拿出一個小盒。
盒子打開,裡麵是個玉石雕刻而成的雞蛋,但蛋裡麵沒有蛋黃,而是有一尊小小的嬰孩!
大略來看這東西像是個玉雕,仔細看去卻並非如此,玉雕裡頭那小嬰孩並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因為大自然不可能鬼斧神工到連臍帶都給孕育出來。
王七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趙榮生也不肯說出這小東西的真實身份,隻說這是楊左的寶物,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楊左時,楊左交給他的。
不過他透露一個消息,楊左得到這東西的手段似乎不光明,很擔心被人發現這東西在他身上,於是秘密交給他讓他帶走,找機會再給自己送回來。
王七麟說道:“當初趙榮生說要我幫忙將一樣東西給楊左送去的時候我就感到很古怪。”
“楊左擺明與刑天祭相關,我若是能找到他自然不會放過他,為什麼趙榮生還要讓我給他送禮物?”
“竅門就在這小東西身上,趙榮生說隻要將這小東西從盒子裡拿出來,楊左自然有辦法能將它取走。”
“這次咱們要找楊左,就得靠這小東西了。”
徐大拿起玉卵看了看,問道:“這東西有點邪氣啊?它是什麼?”
他仔細打量玉卵,發現裡麵的小人隻是因為個頭極小又粉嫩,所以才讓人當做是嬰孩,其實這並非嬰孩,而是個低頭打坐的小老頭。
王七麟也覺得這東西很邪氣,他曾經拿著玉卵研究過,卻看不清裡麵小人的樣子。
這小人在裡麵可以轉身,每當他想要正麵觀看小老頭的時候,它便會在玉卵當中轉身,始終背對人的目光。
它好像能感知到人的注視。
所以王七麟叫他雙縫乾涉小人。
謝蛤蟆麵色凝重的拿起玉卵看了看,又拿起盒子看了看,一拂手將盒子上麵的錦緞給撕掉了。
盒子真身露出,它的材質與玉卵看起來一樣,外表雕琢有繁密冗雜的紋路。
謝蛤蟆的眉頭皺了起來:“楊左怎麼會有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