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疑雲重重(求訂閱啦大佬們)(1 / 1)

王七麟見此大為悲怒,他身在半空抽出妖刀甩臂飛了出去,落地後雙足禦氣狂追!

妖刀流星趕月飛射,他經常將長刀當標槍使已經練出準頭來了,這一刀上去正中一名騎兵後心,這騎兵身軀哆嗦了一下,整個人便從馬上墜落下來……

其他騎兵橫刀立馬遲疑了幾個呼吸,有人厲聲道:“放鑠金彈,速速離去!”

一名騎兵拽著馬韁回身衝向那被戰馬拖著往前跑的落地騎兵,甩手一枚彈丸砸在他身上。

妖刀是從那騎兵後背穿過去的,並沒有穿過心臟,他還沒有死,看見彈丸飛來他便慘叫道:“不!”

彈丸撞在他身上化作一團紅霧,紅霧碰到他的皮膚就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他的皮膚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融化。

扔出彈丸的騎兵勒馬韁繩回頭想要去追大部隊,這時候他的身後一聲怒吼:“妖魔!哪裡走!”

撕破狂風的銳鳴聲響起,騎兵驚恐回頭,看到一柄飛劍破空而來!

其他騎兵大吼:“風!大風!風!大風!大風!”

這話是戰場上的衝鋒號,王七麟做好準備迎接他們的回擊,可他們像一陣風一樣騎著快馬跑路了……

最後的騎兵中了飛劍慘叫著倒在馬身上,駿馬還要追隨馬群奔跑,但它背上騎士已經開始墜落。

這樣它按照久經訓練養成的習慣迅速停下馬蹄,以保住落馬騎士的安危。

王七麟咬牙追了上來,一把抓住馬韁繩先控製住駿馬,接著他去抓那騎士的脖子,騎士勉強抬頭衝他慘淡一笑,抓起一枚彈丸拍在自己臉上。

淒厲的慘叫聲隻持續了很短時間,從他臉開始融化,最終隻剩下一套鎧甲和一大灘血水。

慘烈一幕讓王七麟不忍目視。

真慘!

真狠!

其他騎兵加快速度離開,很快變成了幾個小黑點。

王七麟切斷馬鐙防止駿馬也被那鑠金彈給熔毀,他牽著馬回到馬車前,八喵和九六從馬車下露出個腦袋驚恐的看著他:我們這麼可愛,他們怎麼忍心下手?

謝蛤蟆提著呆傻書生出現,書生倒是不怕,他好像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然是滿臉茫然的傻樣。

徐大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走過來說道:“七爺,你這是得罪了什麼人啊?這是軍隊吧?”

王七麟冷冷的說道:“人是哪裡來的不知道,武器用的是咱們聽天監的家夥。”

徐大道:“咱聽天監還有這般厲害的家夥什?”

王七麟歎氣道:“庸水縣大印李海岩。”

徐大愣了愣,說道:“我知道他——啊,你是說這是他設計出來的東西?我聽說過他的威名,這家夥出自墨家世家,搗鼓出來很多稀奇古怪的兵器,這就是他搞的?”

王七麟道:“不錯,第二次去一望鄉的時候你沒有跟我們在一起,所以沒見識到這種武器。當時有前朝餘孽伏擊我們,萬佛子帶李海岩等人來支援,李海岩手下便是用了這武器,很厲害!”

徐大倒吸一口涼氣:“那伏擊我們的?”

謝蛤蟆沉聲道:“未必是聽天監的人,因為他們的目標不是咱三個,而是這傻孩子。”

他是老江湖,看到箭箱瞄準的方向後立馬猜到對方意圖,所以他的首選是進去護住了呆傻小書生。

王七麟點頭,他也看出這點,箭支就是明明白白衝著車廂來的。

徐大問道:“他們為啥要殺這傻孩子?這可是大手筆啊七爺,他奶奶個腿,動用這種利器跟造反沒有區彆!”

王七麟說道:“很簡單,有人不希望我們帶這孩子去大柳樹鄉。”

地上隻剩下兩副盔甲,三人去辨認一番卻什麼都沒有辨認出來,盔甲中的人已經全變成了血水,此外盔甲再沒有任何辨認身份的東西。

正好又剩下兩匹馬,他們將中箭死亡的兩匹馬拖到了路邊,換上兩匹駿馬重新出行。

謝蛤蟆趕車之前先繞著馬匹轉了轉,他看過馬蹄鐵後拍拍馬屁股說道:“對方心思縝密啊,這馬身上也一點痕跡都沒有,馬蹄鐵都是最近換上的私鑄物。”

曆朝曆代朝廷都會控製戰馬流動,每一匹馬的馬蹄鐵都不儘相同,像戰馬的情況是不同軍隊所屬的戰馬有不同批次的馬蹄鐵,像民間的馬匹就是不同郡府的馬蹄鐵有不同之處。

遭遇一次突襲後王七麟三人變得非常小心,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做好戰鬥準備。

這樣他們行進速度自然就慢了,當天晚上也沒有趕到縣城,而是在一座位於大路口的村莊停歇下來。

路口有茶鋪,茶博士看到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就很熱情的招呼他們,提著茶壺、大碗過來拉客。

謝蛤蟆拿過一個大碗先接了一杯茶,他看了看茶水又嗅了嗅,對王七麟點點頭。

茶博士笑道:“客官你放心,我們這裡的茶都是今年的雨後好茶,全是南方運過來的,用的水也是好水,絕不是當地的堿水。”

徐大口渴,跟牲口一樣連喝了三碗。

茶博士又給王七麟倒茶,他看到坐在車上的呆傻小書生後便也倒了一碗遞給他:“小郎君喝口水吧。”

謝蛤蟆一把掐住他手腕接過碗來,碗裡的茶水沒有任何問題。

茶博士一臉莫名其妙,說道:“這位是你們的小少爺嗎?他不能喝這種大碗茶?那我們鋪子裡有好茶,諸位客官你們看……”

謝蛤蟆道:“不必好茶,就喝這個。”

茶博士拎過水壺要去補水,謝蛤蟆看著他手臂說道:“這壺茶還沒有喝完,乾嘛著急加水?”

徐大抹了把嘴巴道:“就是,一壺茶你三番兩次加水還有什麼滋味?本來就淡出鳥來了,過來,再給我來一碗!”

茶博士苦笑道:“大爺們,這壺裡沒有茶水了,不信你們看。”

他拎起茶壺使勁傾斜,隻有幾滴水擠出來。

謝蛤蟆一把扣住他肩膀冷笑道:“看你手臂使力的勁頭,這壺至少還有兩斤重,一個空茶壺怎麼會有這麼重?”

徐大搶過茶壺打開一看,說道:“嘿,裡麵確實沒有茶水了。”

茶博士叫道:“對啊,就是沒有茶水了,小的怎麼敢騙……”

謝蛤蟆接過茶壺一看,臉上笑意更盛。

他晃了晃茶壺接著在茶壺嘴上掰扯了一下,厚厚的茶壺嘴上露出一個小孔。

謝蛤蟆再傾斜茶壺,有茶水汩汩流出。

茶博士變了臉色。

謝蛤蟆捏開他嘴巴要往他嘴裡倒茶水,茶博士哀嚎道:“饒命、大爺饒命!”

王七麟指了指身上的官服問道:“這衣服,你認識不認識?”

茶博士一口咬定:“不認識!”

王七麟反手給了他一巴掌,氣笑了:“你他娘的還挺機靈,咋了,跟我玩不知者不罪呢?你在路口開茶攤,你不認識我們聽天監的官服?說!為什麼要給我們下毒!”

謝蛤蟆和徐大分守兩側,防止有人過來滅口。

但茶博士什麼都不知道。

先前有人給他帶來這把茶壺和一包藥,告訴了他茶壺怎麼用,然後又給了他足足十枚金銖,讓他給呆傻少年下毒,隻要少年飲下毒茶水他就可以立即逃走,到時候會有人再給他十枚金銖。

徐大沒收了這十枚金銖。

王七麟說道:“去把本鄉小印找來,將這個茶博士治罪!”

茶博士跪地求饒:“大人饒命、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孫兒……”

“你的意思是讓我將你們一家四代全給治罪?”王七麟問道,“主動要求滿門抄斬啊?”

徐大震驚:“像這樣的要求,大爺還是第一次聽說。”

茶博士哀嚎一聲,跪地痛哭。

王七麟才不會可憐他,他冷笑道:“彆給我演戲了,剛才你準備謀害我們的時候手法嫻熟、麵不改色,為什麼?因為這不是你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以往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給害了,是不是?”

茶博士叫道:“大人明鑒,我是第一次,這是第一次啊!”

徐大不屑的說道:“我以前考功名的時候每次去勾欄院讓我爹給抓了,都這麼說,這方麵我是行家,你糊弄不了我。”

放下茶壺,王七麟憂心忡忡的看向謝蛤蟆:“這個少年到底有什麼秘密,竟然會有人用這麼多厲害手段對付他?”

若不是謝蛤蟆老江湖,今天少年已經死掉兩次了!

謝蛤蟆此時穩坐釣魚台,他說道:“他有什麼秘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咱們距離謎底在越來越近,所以他們才會這般的著急。”

一個呆呆傻傻的少年竟然被人如此迫害……

王七麟覺得說不過去。

呆傻少年是被惡丐拐賣的孩童之一。

是他偶然救護下的孩童之一。

他護送少年返鄉是偶然之際做出的決定。

如果不是知道了柳誡此人以及恰好有失蹤考生是大柳樹鄉人士,那他不會親自送一個明麵上看來普普通通的被拐少年還鄉。

本來在他看來這趟護送之旅應該是順風順水的坦途,可是路走了半截變成了危途。

那麼……

如果……

王七麟隱隱察覺自己進入了一場權力爭鬥的漩渦之中。

晚上他們借宿了鄉裡聽天監的驛所,茶博士也被帶入了驛所中。

吃過晚飯後謝蛤蟆又去訊問茶博士,王七麟正要歇歇腦子,當地小印燕飛星突然找來說道:“王大人,謝道長讓你過去一趟,有新發現。”

王七麟去了驛所中當做牢房的廂房,看到茶博士正閉著眼睛在喃喃說著什麼。

謝蛤蟆讓他重新說一遍,茶博士喃喃道:“他給了我十枚金銖、給了我一包藥粉,讓我給聽天監押送的一個呆傻少年……”

“我不敢對聽天監下手,這是殺頭大罪。但他說他知道我過去在川東一帶做過路匪營生,我沒辦法,隻能聽從他的吩咐……”

“他著急要走,我聽到他對同行的人說:武大人搞什麼名堂,這傻子不是他給聽天監的嗎?”

“同行的人說:武大人當時不知道他就是二裡鄉的那少年,所以才讓咱們後頭來追,得趁沒人知道他的籍貫趕緊處理了他。”

“又有人說:閉嘴,多做事少說話,趕緊走。”

“他們騎上馬離開了……”

有用的記憶,至此戛然而止。

謝蛤蟆衝他說道:“老道剛才給他吃了一粒醒腦丹,讓他仔細回憶了經曆,然後他回憶起了當時不小心聽到的幾個人的對話。”

王七麟遲疑的問道:“二裡鄉?這又是哪裡?”

燕飛星道:“是俞寧縣一個鄉裡,隔著這裡很遠,與大柳樹鄉相距更遠。大人要過去瞧瞧嗎?卑職驛所裡有兩匹好馬,等明天給你們換上?”

王七麟想了想說道:“明日再說。”

他回到房間,呆傻小書生坐在案桌前繼續發呆。

除了吃喝拉撒睡這些生存本能,他已經不像個活人了。

徐大走進來說道:“七爺,莫非這小子的籍貫實際上在那勞什子二裡鄉?豎起了咱們其實一直沒有查到這小子的籍貫所在啊,去無類義塾也是猜測罷了。”

王七麟沉默。

“要不要轉道去二裡鄉看看?”徐大又問。

謝蛤蟆沉聲道:“不去!我們現在去的大柳樹鄉就是正確的方向,否則他們為什麼急著迫害這少年?”

王七麟道:“事情很複雜,一步步走,先去大柳樹鄉。”

徐大說道:“其實說起來也不複雜,幕後黑手是武氏,這應該沒問題了,咱們隻要逮著武氏查,早晚能查出個結果來。”

王七麟問他道:“什麼結果?”

徐大一怔,說道:“我不知道具體什麼結果,但我有個猜測!”

“這小子牽扯到什麼秘密,武氏起初不知道,所以把他交給了咱們,本來隻想甩一個爛攤子,畢竟這小子是個傻子。結果武氏最近才知道這少年非同一般,而且咱們還要親自送他回去。”

“他們怕咱們從他身上查出什麼,所以才中途攔截他,這個猜測怎麼樣?”

王七麟搖頭道:“武氏經略平陽府二百年,他們會犯下這種錯誤嗎?徐爺,這少年是武景湛親自交給我們的,這點看似無關緊要,其實現在來看,這是重點!”

他站起來說出另一個猜測:“武景湛知道這少年身上有什麼秘密,他想讓我們查出來!要迫害這少年的不是武氏,如果是武氏的話,他們有的是辦法來對付我們,因為這裡是武平陽!”

徐大迷惑的問謝蛤蟆:“你明白七爺的意思了嗎?”

謝蛤蟆:“無量天尊!”

“到底明白不明白?”

“無量!天尊!”

王七麟說道:“我給你們將這件事捋一捋。”

“首先,武景湛親自將一個被惡丐拐走的孩子交給咱們,他是府尉,卻親自來督辦被拐孩童的歸家事宜,這點是否反常?”

“其次,武氏經略平陽府二百年找不到這孩子的來路,咱們幾個外來戶卻發現了這少年身上的蛛絲馬跡,這點是否反常?”

“再次,咱們去架庫閣碰運氣,本來這是瞎貓碰死耗子的事,我壓根沒有報什麼希望。結果負責接待咱們的書曹就說出了無類義塾和柳誡,這少年偏偏與無類義塾有關係,這點是否巧合?”

“最後,咱們帶少年上路,第一天安然無恙,第二天開始頻繁遭遇追殺,這點是否古怪?”

徐大道:“你說的這些確實有道理,可這代表什麼?就像你說的,武氏知道這少年身上有秘密,也想讓我們知道,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武氏在平陽府還要忌憚什麼嗎?”

王七麟輕輕說道:“當然。”

“他們忌憚什麼?”

“朝廷!”

徐大說不出話來了。

王七麟道:“先不必分析太多,該休息了。今晚輪值,明天一早趕往大柳樹鄉!”

他又問徐大:“青蚨子蟲帶著吧?”

徐大點點頭。

王七麟沉吟了一下,道:“放蟲,搖人!”

又轉過來一天,他們甚至沒吃早飯也沒有通知小印燕飛星,直接帶上少年出發。

四個人三匹馬,謝蛤蟆與少年公乘一騎,這樣就加快了趕路速度。

為了避開暗殺和陷阱,他們更改路線換成挑鄉間小路走,隻要大體方向正確即可,他們甚至不去規劃具體路線。

這樣連三人自己都不知道要走什麼路,伏擊他們的人就沒法在他們前路上安插陷阱了。

如此一來耽誤了些時間,足足又花費一個白天,他們到了傍晚才進入大柳樹鄉。

大柳樹鄉的柳樹並不多,但有一棵柳樹長得格外粗壯,足有四人合抱,對於柳樹來說這可是相當誇張了。

實際上這並非是一棵柳樹,而是兩棵柳樹如並蒂蓮花般生長在一起,它們緊緊依偎互相扶持,現在幾乎長成了一體,所以才格外粗壯。

這柳樹長得高大粗壯又神奇,對於鄉裡人來說已經成為了一個神祇。

樹木被用木柵欄給圍了起來,正南麵建起了一座小土地廟,柳樹樹枝上纏放了許多布條,這些布條起初應該都是紅布條,隻是如今風吹日曬變成灰黑、灰白等色澤。

他們趕到鄉裡的時候快要落日了,謝蛤蟆將提前準備好的香燭紙錢拿出來,帶到小土地廟前給燒了。

王七麟問道:“這不是你給柳誡準備的麼?”

謝蛤蟆說道:“這廟裡供奉的就是柳先生。”

土地廟很小,高度剛到王七麟的腰,他還得蹲下才能看到小廟裡供奉的神像。

此前他曾經在小水鄉看到過供奉水老爺的土地廟,這座土地廟裡供奉的也是個老人,一個衣衫襤褸、麵色恚怒的老人。

這就是奮鬥三十多年給家鄉蓋起一座義塾的一個好人。

謝蛤蟆少見的行下跪禮,他跪下沉默的將一片片紙錢燒掉,紙錢燃燒後化作黑煙,一道道進入小土地廟中。

徐大拉了拉王七麟低聲道:“七爺你有沒有感覺到古怪之處?”

“啥?”

“老道士好像跟柳誡先生認識?甚至是受過柳誡先生恩惠?”

王七麟道:“不能吧?柳誡先生去世不是有七十年了嗎?從年齡上來看他們沒有接觸的可能啊,難道道長在無類義塾讀過書?”

呆傻小書生也走到小土地廟前跪下,然後虔誠的磕頭行禮。

有些百姓從田裡忙活完了回家,途經土地廟看到小書生後不約而同的愣了愣,接著他們有的往巷子裡跑,有的則走上來衝著小書生指指點點。

王七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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