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家族是有名的半神家族,掌握著獨特的序位力量,第1序位叫做——【戲子】……除此之外,黃金嘉德家族與加西亞家族也掌握著獨屬於他們的序位鏈條,可惜我並不知道名字……”
或許是因為那5鎊的緣故,克裡講解得非常賣力。
鐘神秀聽著,不時頷首。
……
數個小時之後。
三輪太陽漸漸落山,灑落下黃昏最後的餘暉。
卡萊斯頓,蒸汽列車總站。
一輛列車緩緩駛入站台,無數人流洶湧著下來,又洶湧著衝向出口。
“太……太壯觀了,到處都是人,各種人頭……”
約爾翰幾乎有些語無倫次地道。
鐘神秀倒是早有經驗,絲毫不急地等待,等到人流過去,才帶著約爾翰,尾隨在人流最後,還算輕鬆地擠出了列車站。
約爾翰望著前方巨大的廣場與噴泉,還有不遠處高大的建築,嘴巴漸漸張大……
鐘神秀卻比他看得更多,看到了大部分臉色蒼白而麻木的普通人,看到了維持秩序的巡警,看到了不遠處高聳的煙囪,以及無數衝天而起的煙柱。
‘果然……不論東方還是西方,超凡者都是極少數,普通人才是主流!’
‘而且……克萊門特王國,或許已經可以算初步完成蒸汽化了?真是一個奇跡啊……’
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教會的暗中推動。
‘這樣的王國,動員與列裝能力,會相當恐怖,如果沒有神秘力量存在的話,哪怕疆域人口體量比炎漢第二帝國小,一旦開戰,則有很大可能獲得勝利……奈何,在這個超凡主宰一切的世界,科技樹不說完全沒用,但在能製造出令凡人威脅元丹,或者至少神通的武器之前,還是沒多大用……’
哪怕列裝百萬大軍,還配備燧發槍之類的火槍,屍解仙不出,一個法身去戰場上逛一圈,就得死光光!
因此不論東方還是西方,都是修行者牢牢把握住權力。
炎漢老皇帝能夠登基,統治天下,也是靠的皇室屍解仙與法身,而非其他!
‘嗯……感覺如果那位張真君突然殺過來,在卡萊斯頓展露法身,場麵一定十分勁爆,或許效果堪比核彈……不過這得考慮對方強者同樣施展報複的問題,最後結局就是雙輸……’
‘這場戰爭,雖然炎漢第二帝國有些猝不及防,但顯然還有的打……’
在補完新法之後,炎漢第二帝國的實力其實相當強大,一個區區的克萊門特王國,肯定無法匹敵。
縱然是當初,第一帝國的覆滅,也是西方合力的出手。
這一次之所以前期失利,被打入國土,在鐘神秀看來就是克萊門特的先發優勢。
在普通軍隊中,運用蒸汽列車等工具,可以實現軍隊的快速調動。
而在非凡者領域,信仰萬門之門的教會,怎麼會不精通傳送門之類的技巧?
這種遠程投放的技術,還有通過各種祈禱網絡建立的即時通訊,東方並非沒有類似的。
但克萊門特王國可以下到基層,反應很快。
炎漢第二帝國卻因為之前的大事,正處於內亂,這就很要命了。
‘唯有到達首都,才能準確評估一個國家的戰爭潛力啊……’
鐘神秀暗自估算,炎漢第二帝國反應不及,一開始肯定會吃虧。
然後,就是克萊門特王國陷入泥沼,畢竟以一個王國之力,不可能與東方的古老帝國對抗。
當它也受到巨大挫折之後,或許會向另外兩個王國,紫金花與恩裡克求援,甚至西廷帝國也可能有所行動。
在真神難以輕易降臨的大前提之下,整個東西方的力量應當是相差不大的。
雙方有可能在扶風都護府那片區域,展開反複的拉鋸。
而時間,或許會以數十年,上百年計算!
這也是鐘神秀為什麼要撤走親近之人的原因。
兵連禍結,反複拉鋸,甚至可能還有法身屍解仙大戰,那真是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七曜天的戰鬥,最終還是要看修行者啊……’
鐘神秀跟約爾翰一樣,注視著廣場上巨大的人流,實際上卻是在默默統計內部隱藏的非凡者數量。
‘真正算起來……似乎非凡者在普通人中的比例跟中土修仙者,差不多……’
‘看來攀登非凡職業,或者說就職,同樣很有難度,很有風險啊。’
“那麼……我們就先離開了。”
旁邊,克裡摘掉禮帽致意:“如果想要找我,就去美第奇皇家學院……”
“李維先生……”
約爾翰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驚惶,似乎很害怕彆人將他拋下。
畢竟,這個城市是如此龐大而陌生,那冰冷的鋼鐵水泥建築,似乎充滿了對陌生人的敵意。
“約爾翰……你得學會自己獨立生活了,按照之前克裡的說法,你可以去東約克區找找,那裡有廉價的合租房,但是不能睡公園長凳與橋洞,那裡是治安官們的重點巡查區域。”
“當然,如果遇到麻煩,你可以去皇家學院,去找克裡……等我找到穩定住所之後,也會去他那裡留下聯係方式的。”
鐘神秀擺擺手,招來一輛出租馬車,利索地關上了車門。
“先生……”
約爾翰有些想哭,但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再賴著李維先生,隻能哭喪著臉,膽戰心驚地望著巨大的建築與人流,宛若一頭叢林出來的驚慌小獸。
他沒有多少錢,不能瀟灑地乘坐馬車,隻能步行前往東約克區。
幸好,卡萊斯頓的市民還算和善,多問幾個總有樂意指路的。
約爾翰越走,越感覺鼻尖縈繞著刺鼻的氣味。
他原本還有些樂觀地想著,東約克區或許條件還可以,他對居住條件要求也不高,家裡連草窩都睡過。
然而,當轉過一條街後,他就呆滯地停住了腳步。
低矮、破舊的窩棚,路上堆滿了垃圾,下水道裡充滿了腐爛的臭味。
行人衣衫襤褸,竟然比乞丐還有些不如,大多麵色蒼白,骨瘦如柴,不時咳嗽兩聲,似乎身患重疾。
每個人的臉色,都是蒼白而麻木。
偶爾的道路邊上,還能見到濃妝豔抹的站街女,她們大多很年輕,有些是業餘的女工與女仆……
想到之前克裡與李維先生的描述,約爾翰臉龐的表情漸漸僵硬,肺部仿佛受到了擠壓而無法流暢呼吸。
他的理想,又一次幻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