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在深淵裡行走了很長的時間,陸辛都已經在滿是安博士香水味的車廂裡睡著了,才忽然被外麵的敲門聲驚醒。撩開了車簾子一看,就見那個戴著紅色尖角帽子的潛伏者醜醜的小臉,正在向著自己微笑。這才發現,馬車已經離開了深淵,來到了一邊幽暗的荒野。
“到地方了?”
陸辛多少有些驚訝,回身拍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博士,轉身鑽出了車廂。
微微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骨骼劈劈啪啪作響。
然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感覺這深山裡的風有點冷,就回去翻行李,找了件厚的外套。
這時,其他人也都已經走下了馬車,用過一些計量工具,確定了自己所在的地點。。然後打發了那兩隻拉著馬車的精神怪物暫時離開。所有的行李與箱子,包括陸辛那個剛剛取了件外套,又重新關上的箱子,都放在了身材高大的阿震背著的木架子上麵,顯得他塊頭更大了。
“確認第一階段目的地無誤。”
“確認調查團人員數量準確,狀態良好。”
“可以開始趕往第二階段目的地了。”
“……”
安博士懶洋洋的數了數人頭,便將自己隨身的一個錄音筆拿了出來。
認真的記錄日誌,然後關閉。
很難想象她錄音的時候這麼認真,但實際操作卻隻是眼神掃了一眼在場眾人而已。
“走吧,距離這裡不遠,應該有個研究院之前建立的觀測站。”
安博士將錄音日誌收進了一個小匣子裡,便向著在場的諸人看了一眼,道:“到了那裡之後,我們先歇息一個晚上,討論一下具體的行程,然後明天一早出發,進入禁忌線。”
說到這裡,她也微微頓了一下,忽然又笑道:“不過,在這裡,已經有可能發生意外了。”
“當初那個觀測站裡的工作人員,就是悄無聲息消失掉的。”
“希望諸位都保持足夠的警惕與小心。”
“雖然我們都是死在了這裡也沒人心疼沒人惦記的,但我還是希望大家可以活著回去。”
“……”
“……”
聽著她這像是安慰,又像是幸災樂禍的話,眾人心裡都咯噔一聲。
尤其是陸辛,嘴唇動了動,心裡想:“雖然你們不是,但我可是有人惦記的啊……”
這話沒說出來,是因為他想到。
這些人被研究院派出來執行危險係數這麼高的調查,已經很慘了……
自己就不要在他們麵前秀優越感了。
眾人係好了鞋帶,紮緊了袖口。
開始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安博士口中的觀測站趕去。
深山裡的路極不好走,或者說,這裡根本就沒有路,隻是一片顯得有些光禿禿的矮山。
大片的山石覆蓋在起伏不定的山包上,帶著一種獨有的荒涼與沉悶感。
陸辛倒是不愁爬山。
一來自己最近勤於鍛煉身體,已經不是之前跑一百米就氣喘籲籲的亞健康了。
自己現在可以跑兩百米再氣喘籲籲。
二來妹妹乖乖的趴在了自己的後背上,她體量很輕,背著她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重量。
而背著她,就可以隨時借用她的能力,攀岩過嶺,小菜一碟。
倒是其他人,明顯可以看出了體力上麵的差彆。
那個名叫“絲絲”的女孩,表現也很不錯。
穿著大羽絨服,看起來行動應該是不太方便的。
但是她縮著腦袋,麵無表情的在山路上走著,動作不快,但卻始終與眾人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而且羽絨服裡麵,不時的傳來叮零當啷的響聲,似乎帶了無數的金屬物品一般。
那位背著大木架子,上麵又放著所有人行李的阿震,走的更為輕鬆。
離得他遠些時,甚至聽不到他的喘息聲,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蒼白的皮膚之下。
那顆心臟,根本就不會跳動。
安博士在馬車上時,就忍著心痛,換下了她忠愛的黑色絲襪,換上了一條黑色的瘦身牛仔褲與白色登山鞋,看起來倒也不是那麼疲憊,一看平時就是個經常健身的類型。
至於那三位研究員,則明顯有點差了。
其中一個,才在野地裡走了不到十分鐘,就氣喘籲籲的,越來越慢。
甚至都開始悄悄的抹淚花了。
陸辛見他身體搖搖欲墜,擔心他不留神摔倒,就靠近了他一點,與他一起走著。
這一靠近,就聽他時不時的嘟嚷一句:“好後悔啊……”
“我當時為什麼要那麼乾呢……”
“如果一開始就沒乾這樣的事,現在該多好啊……”
“……”
陸辛好奇心被他有一句沒一句的,給勾起來了,便又接近了一點,熱情的讓煙:
“抽不?”
“……”
那位身材瘦削,已經熱得滿頭汗的人下意識想接,但又無力的擺了擺手:
“抽不動。”
“……”
“噢。”
陸辛收回了煙,自己叼在了嘴上,不過也沒點著。
因為這麼趕路狀態裡,他也有點抽不動。
隻是慢慢的組織著言語,好奇的打聽著:“王師傅,你是因為什麼過來的啊?”
他還記得安博士說過,這些人好像都是被迫無奈才來的。
“彆叫師傅。”
那位王師傅看了陸辛一眼,道:“叫我博士。”
“哦哦。”
陸辛配合的答應著,道:“你是因為什麼過來的啊?”
王博士深深的歎了口氣,道:“一切,都怪我找了一個很漂亮的老婆……”
“?”
陸辛有點無法聯係起來:“這跟老婆有什麼關係?”
王博士繃著臉看了陸辛一眼,道:“我老婆跟人睡了,我一衝動,就拿了一件研究院的寄生物品,詛咒了她。於是因為違反紀律被抓了起來,最後安排進了這個調查團裡來。”
“這……”
陸辛又意外,又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這人身上有個悲傷的故事啊。
“就是……”
這時,旁邊一個身材微胖的張師傅湊近了過來,憤憤道:“你說你那麼激動乾什麼?”
“你過來砍我兩刀多好?”
“……”
“?”
陸辛頓時好奇,又轉向他問道:“張師傅,您這是?”
“我也是博士。”
張博士轉頭瞪了陸辛一眼,然後歎道:“我睡了他老婆……”
“……”
“?”
陸辛直接懵了。
這是一個,道德淪喪的故事啊……
“衝動,為什麼要這麼衝動呢?”
這時走在了前麵的李師傅轉過了身來,看著他們兩個,憤憤的道:“本來隻是一個打一架,最多砍兩刀就能解決的事。偏偏因為你沒忍住,居然去偷寄生物品搞事情,結果事態上升,成了研究院最嚴重的事故。這下可好,我們都過來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陸辛聽得心裡微微一動,忙問道:“李博士,那你是……”
“我不是博士,隻是個不被人瞧得起的工程師。”
李師傅憤憤的道:“而且,我就是他老婆。”
“就是他用寄生物品,把我轉移到了現在這具身體裡。”
“……”
“啊??”
陸辛驚的嘴都合不上。
這又成了一個奇幻故事了……
……
……
認真想了想,還是下意識的遠離了他們一點。
總覺得他們三個雖然看起來是普通人,但彼此之間彌漫著一種驚人的殺氣。
同時對研究院居然把這麼三個人派了過來的操作,深深的不解。
幸虧這一段行程倒是不遠,隻在荒野裡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安博士便在前方抬起頭來。
打量一下,低聲說道:“到了。”
眾人聞言,同時抬頭看去,頓時微微一怔,隻見前方,有著一連串散落的燈光。
在這片夜幕已經開始降臨的幽晦山間,顯得有種異常的溫暖色調。
“觀測點裡有人?”
“早就荒了很多年,再說有人也不會有這麼多燈光,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
稍一商量,眾人下意識加快了行程,以免在夜幕下趕路。
十分鐘內,便來到了燈光彙集之地,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們看到了安博士說的觀測點,隻見是一排不帶院的水泥房子,在這片荒野裡顯得很是突兀。不過,這房子卻並不是空著的,而是,裡麵以及房子的周圍,都聚集了不少人。
旁邊紮起了一座一座的帳篷,還生起了火堆,牛羊被簡易鐵絲網圈了起來。
看起來倒像個小鎮。
“這是……”
陸辛都不由得向安博士看了一眼。
就見她也微微皺眉,低聲道:“應該是高山流浪部族。”
說著,低聲解釋:“以前,這一片區域裡失智人太多,地勢又複雜,建立高牆城,反而不如聚眾遊牧、搜荒更為安全。因此大量的幸存者,都組織成了搜荒隊,與失智人玩躲貓貓的遊戲。雖然前幾年,這裡的失智人,大部分都神秘消失了,但直到如今,他們也成了習慣。”
“大概是他們看到了這裡有觀測站,地勢也好,就暫時把這裡當成營地了吧。”
“……”
“那我們……”
有人本來想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見狀不由得有些失落。
“沒辦法,按照他們的習慣,隻要是他們占下的,那就是他們的地方。”
安博士笑道:“我們隻能過去借宿。”
“不過,我們千萬得小心啊……”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解開了自己紮著的馬尾,頓時秀發如瀑,開心的笑道:
“他們平時可沒什麼規矩,見了女人就要搶的。”
“更不用說是我這麼漂亮的女人了……”
“……”
“……”
為什麼不僅感覺她不擔心,還很期待的樣子?
陸辛看著安博士那滿臉的笑容,心裡不免嘀咕。
然後又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發現那個叫真真的小女孩還有妹妹,年齡太小。
其他人,哪怕是李女士,現在也變成了男人的模樣。
說起來好像需要注意安全的,也就隻有安博士一個人了,那她還這麼在意乾什麼?
“走吧!”
安博士鄭重其事的囑咐了眾人,又拿出了小鏡子,抹了點口紅,笑著說道。
看她這駕勢,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她甚至想把絲襪換上。
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不過反正她是調查團的負責人,那就她說是什麼是什麼嘍……
於是在她的帶領下,眾人再次有點沉重的挪動步子,向著那一片火光走了過去。
……
……
“唰唰唰……”
聽見陸辛等人從黑暗裡走出來的腳步聲,火堆旁邊,頓時無數人舉起了手裡的槍。
身後更是傳來了腳步聲,卻是黑暗裡的幾個暗哨,也做好了開槍的準備。
從火堆旁邊的眾人臉色上看,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應該是早就發現了從遠處一路走過來的眾人。
陸辛推測,高山浪流部族,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生存了很多年,應該也早就養成了自己的習慣與一些行之有效的手段,看似鬆懈,但周圍早就布下了暗哨,警惕的留意著四周。
這一路過來,他們早就將自己這一行人觀察了個通透,才放自己進來的。
甚至往深了想,安博士不肯換絲襪,也是不想被他們看到?
“抱歉抱歉,不要慌不要慌……”
迎著那一圈黑洞洞的槍口,安博士忙安撫了一下那個叫真真的小女孩。
陸辛留意到,她在被槍指住的瞬間,便微微低頭,以一種微微上翻的眼神看著對方。
直到安博士的手掌輕輕按在她的後頸位置,她緊繃的狀態才緩緩消失。
安博士則是一邊拍著她,一邊向前看去,笑道:“我們沒有惡意的,隻是路過。”
……
……
“你們是做什麼的?”
安博士的臉被火光照亮,就如一盞明燈,將這陰暗的環境照亮了不少。
隱約可以看到,不少營地裡的人,尤其是年青男人,眼神都微微發直,喉結滾動了一下。
火堆旁邊,一個麵容堅毅,看不出具體多大年齡的中年男人慢慢站了起來,他的眼神裡沒有那種驚豔與迷戀,而是審視的上下看了安博士一眼,又掃過了其他人,慢慢說著。
口音有點生硬,普通話不是很標準。
“我們是一隻搜荒隊,順便過來看看這裡最近的局勢怎麼樣。”
安博士笑著回答,指了指營地裡麵,道:“可以進去嗎?”
“搜荒隊?”
那位疑似部族首領的人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眼,明顯有些懷疑之色。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隨意的向著部族裡麵一指,道:
“這裡不是我們的領地,被神靈庇佑的人都是可以進來的。”
“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們的族人。那邊有兩個帳篷,可以借給你們休息。”
“……”
“這麼好?”
陸辛等人倒是都微微詫異了一下。
本來以為會有些衝突,但沒想到,對方其實很和善。
“好的,謝謝,我們有些罐頭,想用來報答你們的善良,希望你們可以接受。”
安博士也笑著答應,並且表示了感謝。
她讓阿雄拿出了幾個罐頭,交給了對方,便帶著陸辛等人,前往了對方的帳篷。
直到對方應該聽不見了,才微微遺憾的表示:“可惜了,是幫善良的人。”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
陸辛不由得有些詫異,沒摸清楚她的腦回路。
……
……
一行人來到了兩個邊角的帳篷處,再次謝過了這些本來住在帳篷裡,但如今在首領的命令下要讓給陸辛他們,到火堆旁邊去睡的部族成員。然後才放下了行李,一邊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悄悄的安排起了晚上怎麼住宿的問題。
不過這一塊陸辛就有意見了。
來的時候他跟安博士擠在了一個車廂,但現在總不能再擠一個帳篷吧?
再說,那三位博士好像也不能安排在一個帳篷裡,容易出事。
最終一商量,總算有了個解決的方法,所有人輪流守夜,另一半人按男女分配休息。
安排好了,眾人坐了下來,一時相顧無言。
周圍的部族,同樣也很沉默,隻有稀稀疏疏的幾人隱藏在了黑暗中的哨崗。
其他的人,倒是大半不見蹤影。
反而是營的西方,隱隱可以看到燈光更明亮些,偶爾還會有一些響亮的音樂聲傳來。
“哥哥,那裡有好玩的東西……”
妹妹被那邊的音樂聲吸引,或者說她就不喜歡這種沉默的氣氛,拉著陸辛的衣角。
“這個……”
陸辛其實也對那邊的熱鬨有點好奇。
隻不過,來之前已經約法三章,現在雇主在這裡,自己也不好做主啊。
倒是安博士目光曼妙的掃過了眾人,似乎發現了大家都心情不高,便笑道:“這麼沉悶的坐著也不好,畢竟這有可能是咱們在這世上最後的幾天了,保持心情愉悅是很重要的。”
“走吧。”
“我看那邊似乎很熱鬨,咱們也過去瞧一瞧,就當是在為調查任務搜集情報好了……”
“……”
眾人都默默的站了起來,情緒同樣不是很高。
流浪部族的營地成員,似乎也並不介意他們四下裡走動。看他們的樣子,更為關心的是圈著牛羊的地點,其他的頗有一種大家隨意的感覺。看到陸辛他們過去,也沒說些什麼。
越來越接近那山腳另一側的燈光群,越是聽到了音樂聲的響亮。
出人意料的是,在他們剛剛轉過了山腳時,便一眼看到了一片華麗熱鬨的景像。
隻見一片空地上,紮著幾座綠色帆布帳篷,各種各樣的彩燈,扯在了帳篷和架子中間。
一群群的人圍坐在了一起,看著最大的帳篷前麵,居然紮起了一個舞台。
旁邊有音箱響亮的放著音樂。舞台上則有一個打扮的五顏六色的小角,踩著獨輪來回來的轉,手裡還有一串紅色的小球不停的拋著。嘻嘻哈哈的笑聲混雜在了音樂聲裡。
僅是這氣氛,便讓所有看到了這一幕的人,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連山裡的陰冷氣氛也為之衝散了不少。
……
……
“馬戲團?”
陸辛微微驚訝,轉頭看去,就見其他人同樣也很意外。
在這流浪部族裡,居然來了一隻表演的馬戲團?
他們心裡一時都感覺非常怪異。
這樣流浪於各個高牆城之間,靠自己的表演賺取費用的馬戲團、歌舞團等等,在這片紅月下的大地上並不少見,甚至還有幾隻,打出了自己的名聲,很受聯盟各地人們的歡迎。
但是……
這裡可是靠近了禁忌線的荒涼之地啊。
地廣人稀,即便是生存在這裡的流浪部族,也行蹤不定。
怎麼會有馬戲團想著往這裡來?
陸辛是真的感覺到了一點怪異:“他們能賺著錢?”
……
……
“哎呀,哥哥,我喜歡……”
在陸辛考慮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妹妹則是明顯的興奮了起來。
她這時正騎在了陸辛脖子上,目光越過了前麵的人群,看向了裡麵的舞台,開心拍手。
這讓陸辛意識到,妹妹畢竟隻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啊……
天天窩在家裡看電視,或是跟著自己走南闖北的清理汙染事件,很少這麼放鬆過……
既然她開心,那就讓她看個痛快。
隻要她彆忍不住跑了上去,親自準備表演就好……
……
……
出乎陸辛的重要,這支似乎不怎麼會賺錢的馬戲團,表演的節目居然遠比想象中精彩。
除了騎著獨輪車的小醜沒什麼看點之外,其他的節目,很快就讓人大開眼界。
比如砍人頭的魔術師,他向眾人展示了一種神奇的膠水。
然後把一個造型詭異的鍘台搬到了舞台上,讓自己的助手,趴在上麵,雙手脖子銬住。
自己穿著筆挺整潔的燕尾服,手裡拿了一柄長長的鍘刀給觀眾檢測,確定了是真刀之後,他微笑而自信的來到了鍘台前,擺了一個優雅的姿勢,高高的舉起了手裡的鍘刀。
“嚓……”
鮮血崩濺,人頭滾落在地。
人群見狀,頓時發出了一陣驚慌,魔術師則微笑著表示不必害怕,然後一手拿起了滾在地上的頭顱,一手拿出了那一管膠水,在脖子斷麵抹了一點,又在腦袋斷麵抹了一點。
兩隻手抱著,向上一按。
禮炮聲響起,彩花噴得滿天都是,鐐銬解開,助手站了起來。
搖頭晃腦,表示一點問題也沒有。
魔術師與被接回了腦袋的觀眾一手擺手,周圍響起了一片讚歎與鼓掌的聲音。
……
……
“真神奇啊……”
陸辛也跟著鼓起了掌,脖子上的妹妹鼓掌鼓的更起勁。
這種看不出機關在哪裡的魔術表演就是好看啊,甚至都想問問他膠水在哪裡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