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原本自由自在的‘江湖大俠’變成了朝廷鷹犬……不,現在連‘鷹犬’都算不上,隻能算是不帶枷鎖的囚徒。
羅真和妍月的心情極其沮喪。
然而很快就有更令他們震驚的一幕出現,將這份沮喪給全部衝淡……
他們來到了江邊,卻見冉姣根本沒有止步的意思,直接往那江中走去。
王棄見狀稍稍錯愕,卻也明白了冉姣的意思推著老包所在的板車跟上。
然而老包緊張極了,這對狗男女不會把他給推江裡去沉了吧?
不過考慮到大家都是暗衛同僚應該不會這麼過分才對,而此時周圍那些‘江湖俠客’都在看著,他必須擺出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不能掉價了。
他看似沉穩實則緊張地看著冉姣走入江中……卻是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冉姣竟然是直接站在了水麵上!
然後他發現自己也被推著往江裡去……他又開始緊張了……
但很快他就發懵……因為他自己身下的板車也是直接在江麵上‘滑行’!
他轉頭看了看王棄,卻見這十七歲的少年臉色平靜得很……這本就是王棄‘改款’過的避水咒,有什麼可操心的?
但是那些江湖俠客們可就糟心了,這三人竟然可以直接在江麵行走,那他們怎麼辦?
他們必須要跟上去,如果不跟上去或者被丟下了,那麼誰知道之後會迎來什麼樣的‘秋後算賬’?
於是妍月最是能拉下臉來,直接站在江邊焦急地大喊:“三位大人,我們怎麼辦?彆丟下我們啊!”
羅真都準備去彆處尋找渡船了,此時聽了妍月的這身大喊卻是臉上發燒地停了下來。
然而前方的冉姣還真的停了。
隻見她頗為颯爽地一手持刀然後環臂抱於胸前,原本寬大的袍子下麵瞬間勾勒出了一段動人心魄的曲線……那可是一點也不比妍月差……不,是更完美才對。
哪怕看不到她的麵容,但是這一刻所有人都對那長袍帽兜之下的人出現了一絲幻想。
可是冉姣這時候卻是不為所動,隻是輕輕抬起了右腳以一種暗藏著柔媚的姿態踩踏了一下水麵……
但是轉瞬的下一刻,卻見一大片冰麵從她的腳下蔓延開來,然後蔓延到她身後,一直到江岸邊,形成了一片差不多有十步長七八步寬的冰麵。
王棄解開避水咒感受了一下,就覺得這腳下的冰塊十分厚實,甚至表麵還有一些粗糙細密的凸起,站在上麵並不會覺得腳滑也十分敦實不用擔心破碎落水。
他不由得摸索起了自己的下巴,總覺得冉姣的這份血脈天賦似乎還有進一步開發的潛力。
“你們上來吧。”他代替冉姣說了一句。
然後就不管他們怎麼想的,‘風語咒’問道:“阿姣姐,這麼做的消耗如何?”
冉姣維持著自己的颯爽造型回應:“消耗不大,畢竟這隻是製冰。”
王棄聽了都覺得豔羨無比,這種血脈真是太好用了。
“阿姣姐,以後夏天就靠你了。”王棄果斷就想到了一些彆的地方。
冉姣聽了倒是頗為開心,她說道:“那冬天也要靠你給我取暖。”
王棄滿口答應:“那是當然。”
老包麵色尷尬而痛苦,這對‘狗男女’顯然忘了他也能聽得到‘風語咒’的傳訊……他看著這兩人似乎是準備往‘一輩子的搭檔’方向去了,其實內心倒是頗為欣慰的。
暗衛中人,能夠有個善終的結局真的是太難得了,而就算能夠從暗衛中走出來,這下半生要能遇到一個能夠交托秘密並陪伴一生的伴侶也太難了。
老包對自己的後半輩子早就無望,而這次任務殘了一條腿之後也肯定隻能是退休了……他隻希望麵前這兩個年輕的後輩真的能夠好好的……這是一個作為老前輩最美好的祝願吧。
‘江湖俠客’們都戰戰兢兢地上了冰麵,於是這塊堅冰就在冉姣的操控下往對岸飄去……
王棄有些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冉姣對於水流的控製其實也是天賦,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重天賦。
他們很快就過了江,眾人登上大江北岸,看著身後的巨冰失去了控製之後很快就被水流衝走,心中都是有著無數的思緒冒出來……這究竟是個什麼組織?朝廷之中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奇人異士在?
……
一夜的趕路,可能沒人想到他們能夠直接渡江,也可能因為在江北大彭的掌控力更強,總之他們沒有再受到遊俠們的阻攔。
來到皖縣城外,冉姣直接引路向郊外一側而去……那裡是神射營臨時駐紮的軍營所在。
事實上他們過江沒多久,甚至在百裡之外,冉姣就已經以‘風語咒’與營中的林校尉溝通過了。
林觸的傳訊範圍就是那麼大,超過百裡的‘風語咒’輕輕鬆鬆。
所以在對待這些‘江湖俠客’方麵,這營內的處置也很到位。
公孫神劍被直接帶去治療,而荊南大夏羅真以及妍月妖姬則是被帶到另一處休息……顯然這一切都是早有準備。
而王棄三人則是在林校尉的營帳外看到了一個令他們又是意外又是欣喜的人……竟然是他們的軍司馬徐平!
“看到徐大人也彆來無恙,我就放心了。”冉姣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畢竟作為上司,徐平的為人還是蠻不錯的,也算是得到了這些手下的尊重。
徐平看著冉姣和王棄,眼中隻有欣慰和喜悅。但再看到瘸了一條腿的老包,卻是又有些悲哀……
他說:“你們……算了,進去吧,向林校尉好好彙報……然後,我們一起去複仇!”
王棄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沉重了,他意識到雖然徐平回來了,但其他人的情況恐怕不會很好。
三人走了進去,卻見一個麵容俊秀仿佛女子的中年人正跪坐在書案後麵奮筆疾書……王棄還有茫然,但是看到那人左手邊放著的那一枚銀質麵具後,他就知道原來這就是林校尉了……隻是這次林校尉沒有戴著麵具。
“你們來了……等等,我就要寫完這份訃告了。”他抬頭看了一眼三人,隨後目光平靜地又低下頭去繼續奮筆疾書。
是了,這次損失了這麼多人,最心疼的應該是這林觸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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