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白和牛小強跟在後頭，兩人在檢查區域的大門口被護士攔了下來：“裡麵有輻射，你們還是在外麵等著吧，放心，我會給病人做最詳細的檢查的。”

牛小強點點頭，招呼方慕白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下。

方慕白坐下之後不停的歎氣抹眼淚，嘴裡念叨道：“希望他不要出事，千萬不能出事啊。”

方慕白所說的出事指的是於國強傷重不治身亡，如果於國強死了，於小雨就沒了爸爸，這對於於小雨來說肯定是一個無比沉重的打擊。

牛小強輕聲安慰道：“師姐你放心，凹山醫院是方氏集團投資修建的，這裡的設備在國內屬於頂尖水平，張院長更是我們花大價錢從沿海地區聘請的高級教授，有了這些過硬的條件，師姐夫隻要還有一線希望，那就應該可以救得回來。”

方慕白輕輕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兩人在椅子上坐了不到五分鐘，走廊的另一頭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與此同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遠遠傳來：“牛老板在哪裡？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牛小強和方慕白立即站起身迎了上去，還沒走到跟前，牛小強就開口道：“張院長，大晚上的麻煩你親自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受傷的是我的師姐夫，他的情況看起來不是那麼樂觀，目前整個凹山也就隻有你的醫術最高，因此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希望你能夠多多體諒。”

張院長跟牛小強輕輕握了一下手，然後擺了擺手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跟牛老板多聊了，這就進去親自主持救治的事情。”

牛小強嗯了一聲：“那就有勞張院長了，請你務必儘力。”

張院長一邊走一邊點頭：“你放心，隻要有任何的希望，我保證都會全力以赴。”

他說完話拉開了檢驗區的門，快步走了進去。

被張院長臨時叫來加班的三名醫生衝著牛小強微微點頭致意，然後也快步跟了進去。

一看張院長到了，方慕白緊張的心情得到了一絲緩解。

她剛才緊張過度，受到了不下的驚嚇。此刻稍微放鬆下來後，頓時覺得兩腿發軟，頭暈眼花，渾身都沒有力氣。

牛小強見她狀態不好，趕忙伸手扶住她，輕聲道：“師姐，要不你去找個空著的病房躺一會兒吧，這裡有我看著就夠了。”

方慕白搖搖頭：“這怎麼行？我必須要留下來，你扶我過去坐著就行了。”

牛小強一看方慕白神色堅決，隻得點頭答應。

兩人在檢驗區外麵的椅子上等待了將近二十分鐘，檢驗區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牛小強抬眼一看，隻見張院長一臉凝重的表情走了出來。

牛小強和方慕白的心裡同時咯噔了一下，誰也不敢開口詢問情況。

張院長走到兩人跟前，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開口道：“經過全方位的檢查，傷者的情況非常不樂觀，其他的都好說，就是腦袋部分的問題不太好處理，我需要了解一下病人家屬的意見，然後我們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操作。”

方慕白隻覺得腿肚子直哆嗦，她顫抖著問道：“張、張院長……我愛人他……他還有救嗎？”

張院長微微點頭：“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你的愛人還是有救的，隻是……”

方慕白聽到前半句話心裡一鬆，聽到隻是這兩個字，她的心裡又提到了嗓子眼：“隻是……隻是什麼啊？”

張院長看了牛小強一眼，牛小強知道對方是在征詢自己的意見。

牛小強立馬點頭，神色凝重道：“張院長，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不需要有什麼顧慮。”

張院長嗯了一聲，把手裡拿著的X光片舉了起來，講解道：“病人渾身有多處骨折，這些都是外傷，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並不會危及到生命，真正嚴重的地方在他的腦袋裡麵，你們看這裡，這片陰影區域是顱內出血的症狀，一般來講，這種程度的顱內出血基本沒有什麼搶救的意義了，即便能救活過來，病人下半輩子隻怕也很難蘇醒。”

牛小強聽到這話立馬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病人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張院長微微點頭：“嗯，大致上就是這樣的結果了。”

方慕白聞言雙腿一軟，牛小強伸手去拉，結果也沒能拉住。

方慕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牛小強趕忙伸手去拉扯，拉了好幾下也沒拉起來。他隻能伸手把方慕白抱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隨後牛小強思考了一下措辭，輕聲問道：“師姐，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了更多的選擇，至於究竟該怎麼辦，你還是拿個主意吧。”

醫院裡麵遇到這種病人，必須要配偶簽署協議，然後醫院才敢繼續救治。否則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誰也承擔不起後續的責任。

這個時候拿主意的人隻能是配偶，就連父母和子女都不行。

牛小強說完話後看著方慕白，沒有再多說什麼。

方慕白也知道情況，她擦了擦眼淚，沒做思考就開口道：“無論怎麼說，小雨都不能沒有爸爸，張院長，請你竭儘全力去搶救我的愛人吧，最好能救過來，即便救不過來，我也不會埋怨你的。”

張院長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立馬點頭：“那好，我現在就立即對你的愛人進行搶救，救治協議書還請你簽署一下。”

張院長說完話轉身走了進去，片刻之後一個護士走了出來。她的手裡拿著一份協議書和一支鋼筆。

方慕白沒有任何猶豫，在協議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後，方慕白不再流淚，她靜靜地坐在牛小強的身邊，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牛小強見她神色平靜，擔心她受到刺激，精神方麵的疾病會再次複發，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方東平肯定會承受不住的，這樣一來方東平一家真的就徹底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