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麗絲是個膽量很大的女人,在牛小強認識的女人當中——即便把男人也算進來,黛麗絲的膽量絕對可以排名前三,不太誇張的說,她甚至可以排名第一。
可即便這樣,黛麗絲此刻的表情也透露過一絲惶恐,這足以說明她發現的情況有多麼驚人了。
牛小強已經意識到了這點,所以他提前做好了迎接任何結果的準備。接下來無論黛麗絲說出什麼答案,他都要接受現實。
黛麗絲沒有直接說出答案,而是掏出紙筆,在上麵寫了一個人名。
牛小強看到這個名字後瞳孔一縮,眼睛裡透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黛麗絲見狀幽幽的歎了口氣:“說句實話,在此之前我也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會跟麵具人組織有關,當我察覺到這個情況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不敢去想象啊。”
黛麗絲寫出來的這個人非同一般,他是前任的大統領。既然連大統領都是麵具人組織的人,由此可見這個組織的實力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牛小強陷入了沉默,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這才開口問道:“你是怎麼發現他跟麵具人組織有關的?”
黛麗絲麵色凝重道:“你絕對想不到我是如何發現端倪的,這件事說起來簡直就像是小說情節一樣荒謬。”
接下來黛麗絲把自己發現問題的經過娓娓道來,牛小強聽完之後才明白過來。
原本黛麗絲對於這位身份顯赫的病人沒有任何懷疑,她按照既定程序給對方做完了手術,手術期間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等到做完了手術,黛麗絲在查看病人恢複情況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之前被她忽略的細節。
這位病人年齡很大,今年都已經七十四歲了,黛麗絲是一名醫生,她對於人體的基本情況自然是非常清楚的。按照她的理解,一位七十四歲的老人的皮膚肯定會出現褶皺和老年斑,這時人體到了一定年齡後不可避免的老化現象。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事情,就好比一輛車,即便保養得再怎麼好,使用的時間長了也會出現不可逆的老化現象。
黛麗絲今天下午給這位病人查看恢複情況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此人的脖子以下的皮膚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位七十四歲的老人,更像是一個剛過五十歲的中老年人。也就是說這個人的身體機能要比正常年紀年輕了至少二十歲。
她之前在做手術的時候並未察覺到這個異常情況,這不是說黛麗絲不夠細心,而是因為他給這個人做的是腦部手術,根本不需要給病人脫衣服。
這位病人的後腦勺的枕骨上長了一根骨刺,影響到了他的睡眠。由於黛麗絲在外科領域名聲在外,所以他才會慕名來到波士頓,讓黛麗絲給他做這台手術。
檢查恢複情況的時候,黛麗絲擔心此人年紀太大,可能會引發其他方麵的問題,於是就非常貼心的幫此人做了心臟的聽診。
正是這次心臟聽診,讓黛麗絲察覺到了異常情況。
黛麗絲當時就僵住了,不過由於心臟聽診的時候本身就需要安靜,因此她的反常情況並未被對方察覺到。
後來黛麗絲為了印證自己的發現是否可靠,又很貼心的提出要檢查對方的後腦神經樞紐。
得到對方的允許後,黛麗絲展開了檢查。她裝模做樣的檢查對方的後腦,但眼睛卻一直都在觀察對方的脖頸。
這麼一看之下,黛麗絲終於發現了端倪。他發現此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跡,看上去他得脖子似乎做過什麼手術,或者曾經受過傷。
黛麗絲在外科領域的造詣不是吹出來的,她根據自己的經驗和判斷,最終確認這位病人應該做過整容手術,病人脖子以上的皮膚絕對被替換過,這意味著這位病人多半已經被彆人給替換掉了。
至於他的臉部有沒有整過容,黛麗絲就不得而知了。為了避免被對方察覺到異常,黛麗絲沒敢檢查對方的臉部。
等到黛麗絲說完,牛小強忍不住問道:“就算對方整過容,你又如何確定他跟麵具人組織有關聯呢?”
黛麗絲聞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靠的是自己的眼睛。”
牛小強聽得一頭霧水,露出費解的神情。
黛麗絲見狀接著說道:“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發現麵具人組織時候的情況嗎?當時我發現那個被追擊的人的腦袋被人改造過,由於這件事太過離奇,因此我當時看得非常仔細,把這個人動過手術的地方的很多細節都記在了心裡,今天下午我在檢查這位病人的時候,我仔細的觀察過他脖子上的痕跡,經過我細致的對比,我敢確定給他做整容手術的人跟改造人腦的那個家夥絕對是同一個人!”
黛麗絲說到這裡解釋道:“每一名技術高超的外科醫生都有著自己的習慣,比如說他們切第一刀的角度,有的喜歡順著切,有的習慣反向切,有的喜歡先從中間部位切一道小口,然後再往兩邊擴切,這些習慣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來,即便是其他的醫生,也很難看得出來,也隻有技術水平達到了一定高度的醫生,才能發現這其中的細小差異,我就具有這種能力,所以我看出了門道。”
牛小強聞聽此言微微點頭,俗話說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隻要你對某人做了某件事情,就一定會留下屬於你的特有的痕跡,一旦遇到專業人士,你留下的痕跡就會被無限放大,人家通過細節可以看出很多名堂。
確定黛麗絲沒有搞錯情況後,牛小強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的思緒有些複雜,一時間有種茫然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如何選擇。
按照牛小強內心的真實想法,他是一百個不願意跟麵具人組織發生衝突的。這個組織太強大了,也太詭異了,牛小強再怎麼自負,也沒有勇氣和信心去跟對方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