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強和吳萍都沒親臨現場,行刑大會是由牛大壯主持的。
牛大壯可不是膽小之輩,為了取得更加良好的宣傳和震懾效果,牛大壯特地吩咐田老三把犯人綁在了一處臨時搭建的高台上。
確定了安全性之後,田老三特地挑選的一位參加過戰爭的轉職老兵登上了高台。隨後在數千雙眼睛的注視下,這位老兵朝著死刑犯的腦門一連開了六槍,把手槍裡麵的子彈全部打光這才作罷。
這位死刑犯的腦袋被打得裂開,腦漿子流了一地,看上去無比的恐怖。
如今這個年代,基層的作風普遍都比較簡單粗暴,因此觀刑的群眾並未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當然了,恐怖和惡心肯定是難免的。
跟上午的宣判大會相比,下午舉辦的這次行刑大會無疑更加具有威懾效果。幾乎所有現場觀看了行刑過程的人全都被嚇得雙腿發軟。
一些平日裡顯得桀驁不馴的人在心裡暗暗勸誡自己:俺今後還是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吧,再也彆去惹是生非了,否則要是惹出了什麼大亂子,下場絕對跟這家夥一模一樣啊!
人群的一個角落,聚集著三十多位男女老少。為首的是個頭發花白的清瘦老頭,他的身邊站著一位身材和長相全都比較普通的年輕人。
目睹了行刑過程後,這位年輕人低聲道:“爺爺,咱們是不是應該去找牛秘書了啊?”
說話的是謝軍,他身邊站著的清瘦老頭就是他的爺爺。本來按照原定的計劃,謝軍早就應該帶著自己的爺爺和爺爺訓練出來的這批保鏢去見牛小強了,不過老爺子在省城的火車站恰好遇到了當年的下屬。
這位下屬轉業後被分配到了火車站當站長,一看老上級來到了江東,這位站長立馬就熱情邀請謝老爺子去自己家做客。
謝老爺子盛情難卻,在對方的家裡一連住了十來天,這才帶著隊伍來到了凹山。
結果這幫人剛剛下船,就聽說了即將舉辦行刑大會的消息。謝老爺子想要親眼看看行刑大會,於是帶著一幫人跟隨著前去看熱鬨的本地居民來到了會場,然後目睹了全部過程。
謝老爺子並未對行刑大會做出任何評價,聽了孫子的話後,他微微點頭道:“咱們走吧。”
謝軍聞言立馬前頭帶路,三十多號人走了半個多鐘頭,這才抵達了招待所。
一路上謝老爺子不住的感歎凹山鎮變化大。他以前來過凹山一趟,為的是暗中調查牛小強。當時他就被這座隱藏在山溝溝裡的工業重鎮給震撼到了。
現在第二次前來,謝老爺子發現凹山鎮的變化非常之大,不僅那些舊有的工廠擴建得更大了,並且還開設了許多新的工廠。
跟隨他前來的那些年輕保鏢全都看傻了眼,這些人全都是謝老爺子居住的謝家寨的年輕後輩,謝家寨位於南湖省的深山老林當中。
同樣都是深山老林,但是謝家寨跟凹山鎮完全沒有可比性,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過巨大了。
謝家寨不僅沒有摩托車,連自行車都很稀少。
凹山鎮卻不同,這裡的摩托車已經很普及了,許多家庭都購買了摩托車用來代步。至於自行車,幾乎每個家庭都有,根本就不算什麼新鮮的玩意。
大家看著大街上不時飛馳而過的摩托車,全都羨慕不已,有的差點沒流哈喇子。
謝老爺子雖然看到了這些年輕人的表現,但他並未提醒大家注意形象,而是鼓勵道:“大家也彆羨慕彆人,這些都是人家通過自己的勞動換來的,隻要你們今後跟著牛秘書好好做事,你們肯定也能買得起摩托車。”
年輕晚輩們紛紛點頭讚同,進入招待所後,謝軍把眾人安排到了最大的會議室裡麵。隨後他拿起會議室裡麵的電話,撥打了牛小強的私人號碼。
牛小強一聽謝老爺子來了,立即放下手頭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招待所。
謝軍打完電話後站在門口等候,一看牛小強來了,謝軍立即對著會議室裡的人眾位老鄉提醒道:“牛秘書來了,大家全都打起精神,態度上要客氣點,彆讓人家瞧不起咱們。”
眾人紛紛點頭,坐著的人坐得筆直,站著的人站得筆直,大家的神色都很嚴肅,看上去一個個的都很有軍人的風範。
牛小強跟謝軍點頭打招呼,然後快步走進了會議室。他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謝老爺子,立馬滿臉堆笑,很是熱情的走到老爺子跟前,連連鞠躬致意:“老爺子好,我是牛小強,很高興能夠跟您這位老命革見麵,也很榮幸能有機會親眼目睹您老的風采!”
謝老爺子本來還以為牛小強是個很講究派頭的人,這倒不是他對牛小強有什麼意見,主要是因為牛小強是個身家巨富的人,這年頭有錢人又有幾個不講究派頭的?
此刻一看牛小強果真跟自己的孫子說得一模一樣,是個非常謙和的年輕人,謝老爺子不由微微一笑:“不錯不錯,你雖然年輕有為,但本性還很質樸,難怪謝軍總是在我麵前誇你。”
牛小強笑著說道:“我是農民的兒子,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不管我取得了多麼大的成就,我都不會忘本。”
謝老爺子一臉讚許的點頭道:“不忘本好啊,這可是很難能可貴的事情,想當年我們這一輩的人為了國家和民族拋頭顱灑熱血,用巨大的犧牲才換來了今天的局麵,可到了如今,我們當中的許多後輩都變了質,整天隻想著吃喝玩樂、欺男霸女,每當我看到這種情況,我的心裡就隱隱作痛啊,唉,世道變了,人心不古,也不知道咱們國家將來會變成什麼樣。”
牛小強早就從謝軍的口中得知了老爺子的秉性。謝老爺子是個很純粹的老命革,他的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當初正是因為他看不慣某些人和事,所以才會不顧老上級的一再挽留,執意辭官回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