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強帶著人抵達機場的時候,見到了航空公司派來的代表。在這位代表的殷勤招呼下,一行人來到了特彆為他們準備的登機口。
牛小強忙著清點人數,生怕那個人被落下。尤其是這些來美國深造的技術員,他們都是牛小強的心肝寶貝,牛小強不想讓任何一名技術員受委屈。
他正在忙著清點人數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喲,這不是牛秘書嗎?怎麼了這是?在美國搞勤工儉學啊?聽說你師父的亞洲機械廠辦的很不錯,還拉到了國外的好多投資,他怎麼就不支援你留學的費用呢?難不成你們師徒鬨翻了嗎?”
這個聲音非常陰陽怪氣,一聽就知道這人是在譏諷牛小強。
牛小強扭頭一看,愣了一下才麵露微笑:“這不是躍進汽車廠的劉主任嗎?您這是來美國考察學習的嗎?”
對麵的這個男人牛小強記憶深刻,他就是當年卡主亞洲機械廠脖子的那位劉主任。
當年亞洲機械廠按時完成了史密斯的重卡訂單,結果在運輸的環節上出了問題,國內沒有一家海運企業願意承接這筆貨運訂單。
牛小強通過自己的關係網打探後得知這是躍進汽車廠搞的鬼,眼看著再不交貨就需要賠償大筆的違約金,一旦如此,剛剛有了點氣候的亞洲機械廠就會倒閉。
為了避免最壞的結果出現,牛小強隻能親自出馬,去躍進汽車廠談判。
當時是範德民作為介紹人帶著他去的,在範德民的協調下,牛小強總算是見到了躍進汽車廠派出的談判代表,此人就是劉主任。
這場談判徹底暴露了躍進汽車廠的醜陋嘴臉,他們提出的要求十分過分,明擺著就是想一口把亞洲機械廠給吞掉。
牛小強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他表麵上答應了劉主任的要求,換得了及時出貨的機會。
等到他把那批重卡順利運送到史密斯製定的港口,牛小強立馬就翻臉不認賬,並且還把劉主任狠狠的嘲諷了一頓。差點沒把劉主任給氣死。
這件事已經過去將近三年的時間了,牛小強早就把這位劉主任給忘了。沒想到兩人再次相遇,居然是在美國的機場。
牛小強對這位劉主任沒有半點好感,既然對方主動找不自在,他當然不會讓對方失望了。
打過招呼之後,牛小強嗬嗬一笑,接著說道:“劉主任,您這是要準備回國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隻能表示遺憾了。”
劉主任身邊跟著兩個隨行人員,其中一個拎著公文包,看起來像是秘書的男人開口道:“你小子搞清楚點,這可是咱們劉副廠長,不是什麼劉主任。”
牛小強哦了一聲,怪笑道:“沒想到當年的劉主任居然還升了官,當上了副廠長,通過你我就能看出躍進汽車廠是沒有前途的,像你這樣的貨色都能升官,由此可見躍進汽車廠稀爛到了什麼地步,還好當年我沒有答應你提出的要求,否則的話亞洲機械廠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輝煌了。”
牛小強這明擺著就是惡心人,不僅當麵貶低對方,還舊事重提,揭了人家的傷疤。
劉主任平日裡本就是個喜歡裝腔作勢的家夥,他哪裡受得了這種氣?一看牛小強如此囂張,劉主任立馬就雙眼圓睜,擼起袖子就要過來跟牛小強動手。
牛小強身邊跟著的謝軍立馬上前兩步擋住他,冷冷道:“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送到醫院去躺著。”
劉主任可能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了,他一看謝軍這個看起來有點瘦弱的家夥居然敢攔著自己,立馬就怒吼道:“我可是躍進汽車廠的第一副廠長!不想惹事的話趕緊給我滾開!”
謝軍不屑的撇撇嘴:“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躍進汽車廠的廠區嗎?彆人奉承你兩句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趕緊給我滾蛋,否則你就去醫院躺著。”
一般情況下謝軍是不可能說這說話的,他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他已經看出牛小強十分厭惡這個人。既然老板都是這幅態度,自己身為老板的保鏢,當然也要緊跟上老板的步伐了。
謝軍話音剛落,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快步跑了過來:“劉廠長,怎麼了這是?你們乾嘛吵架啊?”
劉主任聞言怒氣衝衝的伸手指著謝軍和牛小強:“王領事,這兩個人威脅我,還侮辱我,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王領事是領事館的工作人員,剛才去窗口買票去了。他知道劉主任是個什麼脾氣,一看劉主任正在氣頭上,王領事隻得裝裝樣子,扭頭問道:“這邊的兩位同誌,不知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謝軍沒有回答,因為這個時候輪不到他說話了。
牛小強一聽就知道了王領事的身份,他跟領事館沒怎麼打過交道,每次辦理出入境手續的時候都是讓凱琳娜出麵。
此刻一看領事館的人出麵,牛小強也就懶得再跟劉主任計較。他嗬嗬一笑道:“王領事,我是牛小強,剛才這位劉主任主動惡言相向,我不得不給與適當的回應,沒想到他居然還想跟我動手,我的朋友當然不樂意了,於是就發生了口頭上的衝突。”
王領事聞言扭頭看向劉主任:“劉廠長,是這麼回事嗎?”
劉主任自知理虧,但他咽不下這口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小子威脅要把我送進醫院,王領事,這件事希望你能認真處理。”
王領事心說:我既不是法官又不是警察,能怎麼處理啊?你要是不主動挑起是非,人家會跟你急眼嗎?到頭來卻讓我幫你出氣,你當真以為這裡是國內,你可以憑借著副廠長的身份肆意妄為嗎?
王領事深知美國的法律,就算劉主任報警,謝軍最多也就是做個筆錄,根本不會被拘留。他在領事館工作,早就聽說了牛小強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