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對方伸手要錢,牛小強微笑著說道:“我沒帶那麼多的現金,要不這樣,我給你開一張條子,你們拿著條子去方氏集團的財務部就能領到錢了,你們要是覺得不妥當,可以跟著我一起去廠裡拿錢,不過這需要稍等等一會兒,我還要協助李老板處理這邊的事情,等我處理完了才能帶你們拿錢,兩種方案你們可以任意選擇。”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隨後年紀比較輕的開口道:“你批的條子管用嗎?萬一財務部的人不認賬咋辦?”
聽到這話,現場的許多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一名工人忍不住開腔道:“牛秘書批的條子當然管用啊,再者現場有這麼多的人給你作證,你還擔心啥啊?”
兩人聽到這話不再遲疑,年紀稍大的點點頭:“那好,你現在就給我們寫一張條子,我們這就去廠裡領錢。”
牛小強也不多話,立馬手寫了一張條子遞給對方。
兩人拿著條子二話不說,立馬就轉身朝著廠區的方向走去。
牛小強稍稍鬆了口氣,他剛準備安慰驚魂未定的李傳福幾句,人群中忽然有人不屑道:“這兩個人還真是見錢眼開,為了儘快拿到補償金,連親兄弟的屍首都不管了。”
牛小強聽到這話忽然一愣,腦海中閃過了一個模糊的念頭。
他皺著眉頭靜立起來,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李傳福湊到跟前小聲道:“小強,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出麵,這件事也不會這麼快就解決。”
牛小強微微擺手,詢問道:“李叔叔,死者是在哪兒出事的?”
李傳福雖然搞不明白牛小強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但是看到牛小強一臉認真地表情,他也沒有多問,老老實實的伸手指了指頭頂上方,回答道:“在這根房梁上出的事。”
牛小強抬頭一看,發現這根房梁距離地麵大概有五米左右的距離,一般情況下這個高度是摔不死人的,最多也就是摔骨折。但如果摔下來的時候是腦袋先著地,那就有點懸了。
牛小強盯著房梁看了片刻,然後又看了看腳下的地麵。
廠房的地麵一般都是最後才會鋪設,因為如果提前鋪設水泥的話,很容易在施工的過程中損壞地麵,這會浪費不少的建設資金。
牛小強一看地麵全都是碎土,連一塊石頭都看不到,不由暗自心想:死者的血流了那麼多,把床單都染紅了一大片,這說明他的腦袋被撞出了很大的傷口,可地上全都是碎土,他腦袋上的大型傷口是怎麼撞出來的呢?
為了更好的確認情況,牛小強想到這裡蹲下身子,伸手掀起了死者身上的床單。
一看之下他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憤怒的神色。
死者平躺在地上,腦袋上有兩個地方正在流血,一個是側臉,另一個是後腦勺。把床單染紅的鮮血主要是從側臉流出來的。死者的側臉基本已經凹陷下去,傷口非常大,看上去應該是被什麼東西重擊造成的。在五米高的高度摔到碎土地上,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形成這種傷口的。
牛小強大致上認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人是被人故意殺害的,殺害他們的人就是剛才的那兩個男人,至於殺人的動機和理由,說白了就是為了錢!
牛小強雖然大致上已經有了結論,但畢竟人命關天,為了穩妥起見,他伸手撥動死者的腦袋,觀察了一下死者的後腦勺。
後腦上的傷口更加猙獰,骨頭都裂開了,流出了一些紅白相間的液體。
圍觀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被嚇到了,膽小的趕忙用手遮住眼睛,膽子大的也感到一陣反胃。
李傳福距離牛小強最近,他一看牛小強翻看死者的屍體,雖然覺得很惡心,但他還是強忍著勸說道:“小強,你就彆看了,這太晦氣了。”
牛小強連人都殺過了,也看過比這還要殘忍許多倍的屍體,因此他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聽了李傳福的話,牛小強放開死者的腦袋站起身,陰沉著臉詢問道:“李叔叔,最先發現死者出事的是不是他的兩個哥哥?”
李傳福搞不清楚牛小強為啥要提出這個問題,不過一看牛小強臉色如此難看,他也不敢怠慢,立馬點頭道:“嗯,確實是他的兩個哥哥最先發現的,因為他們兄弟三人本來就在一塊兒乾活,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了事情,其他的兩個肯定會第一時間發現。”
牛小強接著問道:“他們三個是怎麼來工地乾活的?來了多久了?”
李傳福聽到這話深深地歎了口氣,一臉苦澀的回答道:“他們是前天上午自己找過來的,由於工地上正好缺人,加上他們又說自己懂得一些木工技術,於是我就安排他們來這邊搭梁子,沒曾想他們乾了兩天多就出了這檔子事,唉,叔叔真是點子背啊。”
牛小強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叔叔確實有點背,被人給算計了。”
李傳福聽得一頭霧水:“啥算計?”
牛小強掏出了衛星電話:“叔叔稍等片刻,等會兒你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說到這裡撥打了田老三辦公室的號碼,電話接通後就聽牛小強吩咐道:“田局長,有兩個人現在正拿著我批的條子去方氏集團領錢,麻煩你帶著人把他們抓起來,然後帶到傳福配件廠的建築工地上來,我在工地上等著,等你來了我再跟你說明情況。”
田老三跟牛小強算是老交情了,他十分了解牛小強,不管牛小強做出什麼決定,他都不會去懷疑。
隻聽他答應道:“沒問題,我這就去辦。”
牛小強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後站在屍體旁邊,再也不說一句話。
圍觀的人群此刻有些驚疑不定,大家一聽牛小強讓人把死者的兩個哥哥抓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認為牛小強這是想賴賬,可隨即大家又覺得這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