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強一點也沒怯場：“李組長，我是方東平同誌的專職秘書，同時也是廠委委員，我很清楚我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性質，同時也提醒你一句，如果最後證明這家夥外商的身份是假的，還請你考慮一下後果。”

他說到這裡指了指站在身邊的沃森：“我身邊的這位外籍人士名叫沃森，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你可能沒聽說過麻省理工學院的名頭，不過這沒關係，我可以幫你解釋一下，麻省理工學院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理工科大學，沃森教授對於日本人的伎倆非常清楚，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當麵問他，或者可以讓他聯係美國那邊的朋友，查清楚這個日本人的身份，免得一意孤行事後不好收場，你覺得呢？”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麻省理工學院意味著什麼，除了牛小強和方東平外，可能就隻有那位日本人清楚了。

牛小強說完話後密切的留意著光彥的神情，果不其然，對方聽到麻省理工學院的名頭後立馬露出了不安的神色。說到身份，日本人自然無法與美國人相比的，他們在麵對美國人的時候十分尊敬，甚至有點低聲下氣的味道。

沃森身為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在美國的社會地位不言而喻，他的社交圈子裡都是精英階層，很輕易的就能動用遠超常人想象的能量，這讓光彥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光彥不好直接認慫，他用不太熟練的漢語給自己找台階：“這裡的投資環境很不友好，我決定取消所有的投資計劃！”

光彥色顯得很不高興，他說完話扭頭就走，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李組長下意識的就想去勸，不料牛小強卻搶先一步開口：“爸，麻煩你把那個家夥控製起來，今天不把事情徹底搞清楚，誰都彆想離開！”

誰都沒想到牛小強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大家呆了一會兒，方東平這才開口：“小強，人家都已經退讓了，咱們沒必要追根究底吧？”

牛小強考慮的很長遠：“師父，這件事要是不弄清楚，難免會給李組長這幫人留下口實，這對咱們今後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隻有徹底拆穿對方的身份，我們才能安穩。”

牛小強說得很在理，如果光彥就這麼不清不楚的走掉了，上頭會怎麼想？估計那些不了解實際情況的人都會認為牛小強這是在故意跟他們對著乾，會阻擋人家的上進之路，這可是很大的仇怨，人家隨便發句話，牛小強的生意就彆想做了。

方東平微微點頭，小聲問道：“你就那麼肯定那個日本人是假投資商嗎？萬一他是真的，那不是更糟？”

牛小強嗬嗬一笑：“所以我剛才才會試探他，結果你也看到了，一聽到沃森的身份，那家夥就立馬打了退堂鼓，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方東平恍然大悟，一臉怪笑看著牛小強：“你小子真是鬼精得很，一環扣著一環，啥也彆說了，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牛小強笑著點點頭，一看自己的老爸還在猶豫，他邁步走到跟前，把情況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牛大壯聽了之後氣不打一處來：“好啊！感情他是個騙子！娘的，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他走！”

他也不去吩咐彆人，自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光彥的胳膊：“事情不搞清楚你彆想離開凹山半步！趕緊跟我回去老實待著！”

光彥顯得有些慌亂，用力掙紮起來。可他的身體素質跟牛大壯相差甚遠，牛大壯抓他就跟抓小雞一樣，他掙紮了好幾下都沒掙脫開，片刻功夫就被牛大壯給拖了回來。

李組長站了出來。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他有義務維護光彥的人生安全。隻見他快步走到牛大壯的跟前，麵色陰沉道：“這位同誌，請你把他放開！”

牛大壯可不是一個純粹的莽夫，他知道對方的級彆比自己高得多，自己雖然不怕他，但也沒必要繼續狠狠地得罪對方。

聞聽此言牛大壯很配合的鬆開了手，嗬嗬笑道：“李組長放心，我是不會亂來的，隻是想把他留下來，等弄清楚情況後，該怎麼處置由你決定。”

一看牛大壯這麼聽話，李組長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說句實話，他其實也很想知道最終的驗證結果。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無論怎樣光彥應該都不會再洽談投資的事情了。今天要是不弄個一清二楚，他身為組長肯定要受處分，弄清楚了他反而還有挽回的餘地。

李組長是這麼想的：如果光彥真的是外商，那麼自己之前的堅持都顯得非常合理，怪隻怪方東平不配合自己的工作，責任不會由自己一個人來承擔。如果證明光彥是假冒的外商，自己不僅不會受到處分，還能露一把臉，好歹也有個“識人之明”的美譽嘛。

李組長是體製內的人，他有這種想法一點也不奇怪。

牛小強把情況跟沃森說明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教授，隻能再麻煩你一下了，等會兒我一定用本地美食招待你。”

沃森最近迷上了中國美食，礙於情麵又不好不幫忙，聽到這話他歎了口氣：“好吧，看在美食的份上，我再幫你一把。”

兩人接下來耳語一番，商量好方案後，牛小強走到李組長跟前，“李組長，為了調查清楚光彥的真實身份，我需要了解一下跟他有關的信息，不知他是以哪個企業的名號跟你們談合作的？”

李組長倒也乾脆，直接從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張卡片遞給牛小強：“這是他提供的名片，你自己看吧。”

牛小強拿到眼前仔細一看，發現名片上印著中日雙語，日文他看不太懂，但是中文一看就明白。

“原來是東寶株式會社的人，我這就展開調查，李組長，還請您稍等片刻。”

李組長點點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