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蘭的表情也是一變再變。

剛開始的時候她看得很認真，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後來就慢慢皺起了眉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最後她明顯有些心神不寧，臉上帶著懊惱、憋悶和焦急之色。

沃森一直都在跟牛小強聊天，他想通過這種方式進一步的拉近跟牛小強之間的距離。

牛小強一邊跟他聊天一邊留意著小蘭那邊的情況，眼看著小蘭陷入尷尬的境地，他不由暗自苦笑：這下好了，等會兒怎麼跟沃森開口嘛，小蘭也真是的，題目和答案都擺在你的麵前，你居然還看不明白，你的數學成績怎麼這麼差啊？

沃森見牛小強有點心不在焉，很快就察覺到是怎麼回事。他這次來中國遇到了不少找他幫忙的人，這些人當中既有官員也有富翁，他們的目的非常統一：讓沃森給他們家的小孩當出國留學的介紹人。

剛開始的時候沃森礙於情麵沒有當麵拒絕，甚至還覺得對方既然敢跟自己開口，那就說明他們家的小孩應該很優秀，沃森耐著性子考核了一下。

考核的結果差點沒把沃森給氣死，感情這些人的小孩全都是飯桶，成績最好的也跟他預計的相差甚遠。這下沃森就沒有了好脾氣，他嚴詞拒絕了所有人的求助，哪怕對方許諾了很大的好處，沃森也是不假辭色。

他身為麻省理工的教授，年薪是非常高的，外加他經常幫一些計算機公司乾一些私活，每年的收入少說也有三四十萬美元，收入最高的一年甚至超過了一百萬美元。

沃森早就是百萬富翁了，錢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加上他教授的身份，社會地位也是非常高，那些人提供的好處他根本就不屑一顧。

後來到了清江，陳廳長說想帶他去交幾個朋友，沃森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當即嚴詞拒絕，說是不想見計劃外的任何人，搞得陳廳長很是尷尬。要不是牛小強恰好聽到了張廣茂打電話的內容，隻怕他跟沃森也不會這麼快就見麵。

沃森一看牛小強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多半是想幫助那個小蘭出國留學，實際上他早就對小蘭出現在酒宴上感到懷疑了。

按理說出席這種場合的都是很有身份的人，不應該出現小蘭這樣的女孩子，現在既然出現了，沃森要是看不明白，那他未免就太傻了。

他似笑非笑的拍了拍牛小強的肩膀：“小子，你之所以跟我見麵，是不是帶著不太單純的目的？”

牛小強一時間沒有聽明白，迷糊道：“什麼不太單純的目的？”

沃森衝著小蘭努努嘴：“她應該是一名女學生吧？讓我猜猜看，你是不是想通過我的關係幫她出國留學？”

牛小強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不愧是知名大學的教授，果然厲害，我的小心思被你看穿了，不過你說的也不完全正確，我並不隻是單純的想要尋求你的幫忙才跟你見麵的，除了求你幫忙，我還想出國留學。”

沃森笑著點點頭：“這就好，如果你真的隻是單純的想找我幫忙，我會很失望的。”

他說到這裡麵色一正：“我這個人比較講究原則，如果這個女學生達到了我的要求，我看在你的麵子上幫幫她也無所謂，但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是那塊材料，所以我隻能很遺憾的告訴你，這個忙我是不會幫的。”

牛小強苦笑起來：“教授，你們美國人說話都是這麼直接的嗎？就不照顧一下彆人的顏麵？”

沃森搖搖頭：“美國人並非不懂社交，我們隻是不像中國人這麼喜歡兜圈子，在美國人看來，麵子都是自己爭取的，不是靠彆人施舍的，你有那個實力，我就佩服你尊敬你，你沒有那個實力，那你隻能靠邊站了。”

牛小強現在可不想跟沃森探討兩個國家之間的人文差異，小蘭出國留學的事情才是目前的重點。他思考了一下措辭，然後開口：“教授，小蘭也並不是一定要去麻省理工，其他的大學也是可以的，她的數學成績距離你的要求還有差距，但卻可能符合其他學校的招生標準，你之前不是說你的人脈資源很豐富嗎？既然如此，我很誠懇地請求你認真的考慮一下。”

沃森的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小強，有個情況我得跟你說說。”

“什麼情況？”

“是關於留學生的，目前來自中國的留學生非常搶手，這是因為中國的留學生素質很高，不僅很聰明，並且還很勤奮，但他們也存在著一個很顯著的缺點，那就是思維有些僵化，當然了，由於他們很聰明，因此他們大都能很快彌補自己的不足，但這隻是對於很聰明的學生來說的，對於那些平庸的學生而言就太困難了，我的意思你能聽明白白嗎？”

牛小強點點頭：“我能聽懂，你是不是說你隻看好那些特彆拔尖的中國留學生，對於普通的中國留學生不太看好？”

沃森點點頭：“不錯，按照我的估計，普通的中國學生去了美國可能很難適應那邊的環境，如果他們很聰明的話，他們還能得到彆人的尊重，如果很平庸，可能會遭受很嚴重的歧視。”

牛小強不了解美國的情況，忍不住問道：“美國人很排外嗎？”

沃森無奈的歎了口氣：“美國本身就是個移民國家，並不怎麼排外，但卻很看重人種，目前美國的主**英階層錢都是像我一樣的白種人，其他的人種基本都處於社會的下層，除了白人之外，其他的人種都會受到歧視。”

牛小強一看沃森凝重的神色就知道真實的情況比他說的隻怕還要嚴重很多，他追問道：“中國人在美國的日子很不好過嗎？”

“恩，雖然很遺憾，但我仍然要告訴你，中國人當中的極少數精英才會受到尊重，其他中國人在美國受到的歧視應該排在倒數第二，隻比黑人強上那麼一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