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牛小強隻能點頭，不好發表任何意見。他畢竟是個外人，對於張廣茂的家務事無論說啥都不恰當。

至於此行的目的，他隻能閉口不言。人家張廠長如此焦頭爛額，他怎麼好意思求人辦事呢？

好在張廣茂是個明白人，他主動問起了牛小強：“小強，你這次來找我應該有事吧？是什麼事啊？”

牛小強趕忙抓住機會把自己的來意說明了一下，張廣茂雖然心情不大好，但仍舊很爽快的答應了：“這個沒問題，不過我今天還要出去辦點事，要不明天吧，明天我親自帶著你去見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

張廣茂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趕忙抓起電話：“我是張廣茂，您是哪位？哦，陳廳長好，恩恩，我知道，這就趕過去！”

掛斷電話後，張廣茂一臉歉然的看向牛小強：“不好意思啊小強，事情發生了變化，我必須現在就趕過去，不然就跟彆人錯過了。”

牛小強很識趣的站起身：“叔叔先忙，我去招待所待著，您什麼時候忙完了再談我的事情吧。”

張廣茂點點頭，把牛小強送到門外。周洪寶正好從司機那裡回來，張廣茂衝著他擺擺手：“周秘書，情況有變，我現在就要出去，你趕緊去讓老劉把車開過來。”

“好的，我這就去跟他交代。”

牛小強看著周洪寶奔跑的背影，心中暗自好奇：張廠長到底要辦啥事情？乾嘛搞得這麼急切啊？

辦公室的電話又響了起來，裡麵傳來了張廣茂急切的聲音：“什麼？沃森教授執意要離開？陳廳長，你能不能想辦法把他留住，最多一刻鐘我就能趕到了，啊？他的態度很堅決？陳廳長，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嗎？我準備直接去那邊找他，啥？他要去凹山鎮？！沃森教授為啥要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找人？他想找誰？找一個小男孩？？這……這是不是太扯了？他一個國外的大學教授，跑到凹山去找什麼小男孩啊！？”

張廣茂越說越迷糊，聲音也越來越大。正在下樓的牛小強忽然停下腳步，去年夏天的那段神奇遭遇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他在樓梯上呆立良久後，嘴裡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難不成張廠長電話裡說的那個沃森教授就是我去年見過的那個外國老頭？”

牛小強對這段往事記憶深刻，本來嘛，在凹山那種地方見到一個外國人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加上那個外國人過度熱情的邀請他去麻省理工留學，甚至還以金錢當做誘餌，這就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牛小強並不知道麻省理工是什麼地方，一看對方熱情得過了頭，他就把對方當成壞人看待，逃也似的把對方甩脫了

這件事牛小強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就連方東平也不知道。此刻聽張廣茂在電話當中屢次提到沃森這個名字，並且還加上了教授這個後綴詞，牛小強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扭頭走了回去。

張廣茂正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抽悶煙，看到牛小強去而複返，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小強，你怎麼又回來了？”

牛小強試探著問道：“張叔叔，您剛才在電話中提到的那個沃森教授是哪國人啊？”

雖然對這個問題感到很疑惑，但張廣茂還是如實的回答了：“是個美國人。”

牛小強心中一動，追問道：“他是不是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

張廣茂的臉色變得更加疑惑，他微微點頭道：“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牛小強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可能就是沃森教授要找的那個小男孩，但還不是太確定，張叔叔，您能不能讓我給他通個電話確認一下？”

張廣茂徹底蒙圈，瞪大雙眼看著牛小強：“你……你說啥……？”

牛小強忍不住笑道：“張叔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找沃森教授應該是想解決您閨女出國留學的事情吧？實話跟你說吧，去年夏天的時候我在凹山遇到了一個外國老頭，他當時自稱沃森教授，來自美國的麻省理工學院，這年頭外國人在咱們清江可是極少見的，想要遇到一個同名同姓、並且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外國人就更加困難了，因此我覺得您所說的沃森教授極有可能就是我以前見過的那位外國人，如果真是這樣，我興許可以幫您跟他說道說道。”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牛小強的性格和為人，張廣茂多半不會相信他。此刻聽牛小強這麼說話，張廣茂忍不住站了起來，又驚又喜道：“你說的確實很有可能，我這就跟陳廳長聯係，讓你確認一下！”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張廣茂也不含糊，直接就問道：“陳廳長，沃森教授走了沒有？還沒走啊，那你能不能讓他接個電話？他不願意怎麼辦？很好辦啊，你就說他要找的人就在我這裡，我騙人？陳廳長，我張廣茂是那種人嗎？好好好，我等著你的電話！”

掛斷電話後，張廣茂在辦公室來回踱步，滿臉壓抑不住的興奮之色。

牛小強沒有說話，他正在盤算著關於美元的事情。沃森當初離開的時候，在他的書裡麵放了一千塊的美元。當時牛小強主觀上認定沃森是個騙子，因此把這筆錢當成假幣看待。

現在看來，這筆錢應該是真的，可惜的是牛小強早已按照自己的想法，把這一千塊的美元糊在了牆壁上，他心中不免有些著急：回去後就立馬把那些美鈔弄下來，這可是美元啊，在黑市上可以兌換到一萬塊人民幣呢！

“鈴——”

電話鈴聲很快就響起，張廣茂抓起電話說了沒兩句就把話筒遞給了牛小強。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希冀之色。

牛小強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很不耐煩的聲音，對方是用英語說的：“如果你想求我幫你辦理出國留學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彆浪費時間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