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強這段時間經常學習到淩晨，白天有空的時候也是刻苦鑽研，頗有些頭懸梁錐刺股的狠勁，按理說這應該屬於用腦過度了。

可即便在這種情況下，牛小強除了覺得有點疲憊之外，其他方麵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既然如此，他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哈……哈嘍？”

牛小強正在研究一道跟微積分有關的題目時，沃森打招呼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牛小強太過專注，並未聽到沃森的腳步聲。他被嚇了一大跳，手裡的書掉在地上都沒去撿，趕忙轉頭看去。

一看之下牛小強立馬愣住，他瞪大雙眼死死的盯著有些落魄的沃森，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動作。

牛小強並未開口跟沃森打招呼，而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完之後再次瞪大雙眼看向沃森，看了一眼之後再次揉眼睛，然後又看向沃森。

如此反複三次後，牛小強終於接受了現實，震驚莫名的自言自語道：“我……我居然遇到了一個外國人？這是從何說起啊？”

如果是在大城市，比如說省城，遇到一個外國人那還說得過去。可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果不是有兵工廠的存在，說這裡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為過。在這麼偏遠的山區裡猛然間看到一個外國人，無論是誰都會感到震驚和疑惑的。

除了震驚和疑惑之外，絕大多數人還會對外國人感到莫名的驚恐，這是國人的普遍心理，是大環境造成的。就目前來看，這種狀況還會持續很長時間，不是短期內就能扭轉過來的。

牛小強雖然見過一些世麵，也看過很多課外書籍，眼光和氣度比一般的同齡人強得多。但他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半大的少年人，突然在野外遇到一個外國人，他不免也產生了驚懼的心理。

沃森一看牛小強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心理狀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沃森自然不想錯過，他趁著牛小強還未徹底崩潰之前，趕忙說出了凹山兩個字。

牛小強剛才已經有了逃跑的打算，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他覺得還是安全最為要緊。誰知道這個外國人有何目的？是何居心？萬一他是個壞人，那就糟糕了。

聽到凹山這個詞後，牛小強混亂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點，他好像有點明白過來，當下試探著用英語問道：“你是不是要去凹山鎮？”

這下輪到沃森吃驚了，他沒想到在深山裡麵隨便遇到一個男孩，對方居然就會說英語。即便是在城市裡麵，這種情況也很難碰得到啊。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眼前的這個小孩破衣爛衫，身材有些矮小，整體看起來要比美國的乞丐還差。如此貧窮的一個小孩居然會說英語，這確實是非常讓人感到意外的事情。

吃驚歸吃驚，沃森巴不得找一個會說英語的人問清楚情況呢。他的吃驚很快就變成了驚喜：“對對對，我就是要去凹山鎮，小朋友，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牛小強隻是看著小，實際上他都快十六歲了，在美國已經快要屬於成年人了。

一看這個外國人開心的表情，牛小強懸著的心又放下來一些，他點點頭：“我知道這個地方，你所說的凹山鎮在那個方向，距離這裡隻有幾公裡的路程，並不太遠。”

沃森徹底鬆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慶幸：還好我走對了方向，不然又要大費周章了。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祝你好運！”

沃森道謝之後邁開步子繼續趕路，他昨天晚上煎熬了一整夜，早就疲憊不堪了，現在非常渴望找個地方洗個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至於考查學生的事情，還是等休息好了再說吧。

沃森剛走了沒兩步，就看到了牛小強掉在地上的書。他帶著歉意順手把書撿起來，遞向了牛小強：“剛才真是不好意思，嚇到你……你、你居然在看微積分的書？！”

他道歉的話還沒說完，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書頁上的內容。

沃森雖然看不懂漢字，但數學題還是能看懂的。數學題都是用數字和符號組成，屬於全世界通用的表述方式，沃森身為計算機係的教授，數學造詣自然不低，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道微積分題目。

牛小強聽到這話也有點意外，畢竟微積分屬於高等數學的範疇，一般人可看不懂，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很落魄的外國人居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確實有點讓人感到意外。

牛小強心中暗想：外國的教育水平可真高啊，隨便遇到一個外國人就懂得微積分，比國內的教育程度確實是強多了。

他哪裡知道眼前的這位外國人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麻省理工的教授，要是連微積分都看不懂，那才叫不可思議呢。

“是啊，我正在研究這道題目。”

這下沃森是徹底驚呆了，眼前這個小孩子能夠說英語就已經很讓他感到吃驚了，現在發現人家居然懂得隻有大學才會教的微積分，他的腦袋立馬就被震懵了，腦海裡翻來覆去隻有這麼一句話：天呐！這個小孩居然懂微積分！！他居然懂微積分呢！！！

牛小強見沃森用震驚的表情盯著自己，不由打了個寒顫，悄悄後退了幾步。

過了好一會兒沃森才回過神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趕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看了看，然後抬起頭詢問道：“你是不是叫朱德斌？”

這張紙上記錄著他需要考察的學生的個人信息，沃森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孩多半就是自己此次的考察對象，否則這一切根本就解釋不通。

當然了，眼前這個小孩看起來不太像是一名大學生，但凡事總有例外，誰規定大學生不能長這麼矮的？

牛小強長這麼大從未聽說過朱德斌這個名字，他有些詫異的搖搖頭：“我不叫朱德斌，也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沃森又看了看紙張上記錄的個人信息，滿臉疑惑的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牛小強能夠看出沃森對自己沒有惡意，對方明顯是在求證什麼，於是很坦然的回答道：“我今年快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