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求情(1 / 1)

那是一根極為鋒利的毒針。

毒針尖端之處,呈現一片令人心悸的碧綠之色,顯見是蘊含著劇毒。

這一根毒針,正是蠍子精苦修多年的倒馬毒樁,亦是她壓箱底的神通手段。

在大雷音寺潛修多年,她早已經將這個毒針煉的隨心如意,無聲無息,毒針一出,無有不中,便是如來佛祖這等道行都反應不過來,硬生生的吃她一蟄,可見這倒馬毒樁的厲害之處!

莫元雖說早有防備,然而這蠍子精的倒馬毒樁速度委實太快,莫元剛升起躲避之念,隻覺得一根毒針已然紮到了後腦勺上,雖說他玄功大成,金剛不壞,那毒針卻是端的鋒銳,硬生生的被其破開了些許外表皮。

這原本算不得是什麼傷勢,然而卻正合那蠍毒發揮出來!

莫元下意識的伸手,將那一枚紮住他的毒針捏住,還不待有所反應,突然之間,一股猶如萬箭穿心般的疼痛山呼海嘯一般在其後腦勺爆發開來,那種疼痛太過於鑽心,便是他體內的元神都麵露痛苦之色。

準聖二重天境界的道心境界,一刹那間便告破,莫元忍不住仰天慘嚎一聲,渾身法力迸發,那一枚毒針,硬生生的是被其手掌捏成齏粉!

那毒針乃是以蠍子精的尾巴煉製而成,與其心神相連,此刻毒針被破,無異於斷其一臂,蠍子精悶哼一聲,嘴角一絲鮮血留下,卻是形神俱都遭受重創!

不過她此刻哪裡還管得了自身的傷勢,隻是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身前不遠處的道人,渾身上下都被一股無比恐怖的強橫氣勢給鎮住,絲毫動彈不得!

卻是莫元受傷,他體內的太陽真火與造化青蓮自發護主,青極太陽真火遊走全身,恐怖的熱量第一瞬間便將那蠍子毒儘數拔除,隨後造化青蓮之力便修複了那點創傷。

太陽真火,至剛至陽,乃是天底下一切陰晦毒物的克星,休說是這蠍毒,便是容納了三界一切汙穢陰暗的血海之力,亦是不敵這太陽真火!

“好……好一個倒馬毒樁!”

莫元切身體會之後,看向蠍子精的眼神都變了,難怪那如來佛祖要將這麼一個法力強橫的大妖殺了,而不是收入門下,那種痛楚當真是難受到了極致,便是準聖也不能忍受。

他方才雖然存了收服之心,然而這麼一紮,卻是不由得怒氣上湧,殺氣溢出!

可憐蠍子精不過小小的太乙金仙,在準聖二重天強者的氣勢之下,哪裡有半分的反抗餘地?

此刻,這蠍子精既是震驚眼前之人的強橫,那股子氣勢便是與昔日她在靈山見過的世尊如來亦是相差不遠;同時,她心中暗暗後悔招惹了此人,原先得罪了如來,是趁其吃痛之下,這才僥幸逃脫,可眼下此人已然恢複神智,顯見蠍毒奈何他不得,她自己又如何能脫身?!

不得不說,這蠍毒委實有幾分獨到之處,除了那蠍子的天敵昴日星官外,便是連克製妖邪的佛門功法也難以輕易驅離,也就是遇上了莫元的太陽真火,不然的話,今日是有莫元的苦頭吃的!

“大仙,大仙饒命!”

蠍子精很有眼力勁的跪在地上求饒,如今她毒針被毀,身受重傷,還被這麼一尊不知哪裡來的大神通者盯上,走肯定是走不了了,再不求饒,那是死路一條!

隻見她花容失色,哀聲求道:“小妖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仙,還望大仙大人不計小人過,饒小妖一條性命,小妖願意為大仙當牛做馬,以償今日之罪!”

“當牛做馬,你倒是打的好主意!”

莫元冷哼一聲,道:“你早年在靈山蟄了如來一針,怕佛門之人抓你回去問罪,躲在這裡不敢四處走動,如是貧道收你入門,豈不是要為了你對抗那如來了?!”

蠍子精聞言,麵色大驚道:“你……你怎知我的跟腳,你是誰?!”

“我?”

莫元笑了一笑,道:“朕,乃是北境諸天之主,真武大帝是也!”

話音未落,其人身上神光閃過,卻是換了一副打扮。

卻見得莫元身穿玄色袞服,其上烙印日月星辰、山河大洲等圖案,頭戴九旒天子冠,腳蹬真龍靴,主宰三界仙神的威嚴氣息鋪麵而來,隻壓的那蠍子精連頭都抬不起來!

他這般一放出氣勢,頓時便驚動了三界所有神魔,正在暗地裡解決水德星君一事的玉帝王母二人如何反應且不說他,單是那靈山大雷音寺內,熟知內情的一眾神佛已然暗暗皺起了眉頭,心裡暗自嘀咕道:“這廝如何去了這裡?!”

燃燈古佛喧了聲佛號,道:“這蠍子精當初世尊憐她修行不易,放了她一條生路,想不到其人妖性難馴,竟然惹到了真武大帝頭上,看來今日合該是她的應劫之日!”

“古佛此言差矣!”

侍立在一側的白衣觀音行了一禮,道:“這蠍子精在我靈山修行多年,慧根通透,秉性溫和,實是大有佛性之人,當年雖然一時衝動,侵犯了我佛如來,不過這些年卻是不曾做過絲毫罪孽之事,還盼我佛如來大發慈悲,救她一救,日後待其功德圓滿,收其為佛前護法,豈不美哉?”

觀音菩薩這是深得接引準提二人的真傳,但凡有些許利用價值的都想將其收入門下,見那蠍子精道行非凡,神通獨特,一時動了愛才之心。當然,這裡麵也有幾分為佛門大劫做打算,怕蠍子精身死,九九八十一難出現空缺的因素。

燃燈古佛笑了一笑,不再言語,如來佛祖卻是淡淡打量了觀音一眼,道:“菩薩所言在理,這蠍子精雖然有錯在先,不過我等佛門僧眾,當秉持慈悲之心,以德報怨,非如此不足以普渡三界眾生,讓眾生脫離苦海。”

“我佛慈悲!”觀音讚道。

“我佛慈悲!”殿內一眾神佛都是齊聲讚道,多數麵露欽佩之色。

畢竟,當初如來被這蠍子精蟄了一下,疼的當場失態,大吼大叫的場麵,在場一眾神佛都是親眼見證。捫心自問,換了他們自己,他們必然不會如此輕拿輕放饒過這蠍子精。

不過還是有少數眸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之色,這些人一部分是對如來的做法嗤之以鼻,根本不認同,另外一部分則是了解如來的為人,情知此事不會如此簡單。

如來道:“爾等便在寺中好生修行,注意金蟬子的動向,不可擅離!”

眾僧齊齊應諾,那如來法力運轉之間,其人已然化作一道佛光消失不見。

……

“你……你是真武大帝?!”

那蠍子精看著麵前這尊威嚴無比的年輕身影,麵上滿是難以置信神色。

她雖然幽居這西梁女兒國,少有在三界走動,但是對於真武大帝之名,亦是聽過不少。畢竟自封神大戰之後,上千萬年的時光,也隻有這麼一位存在,能如此快速的崛起,躋身三界最強的大神通者之中,成為一方天帝,闖下了莫大的名頭!

殺牛魔王、登臨真武、打平孔宣、鏟除鯤鵬……

這一樁樁、一件件,任憑其中一件放在任何神魔身上都足以名動三界,更不必說儘數都是一人做下。與莫元相比,那大鬨天宮搞出莫大動靜的孫猴子,卻是猶如兒戲一般,這猴子可是鬨騰的厲害,卻連玉帝的麵都沒見到,便被鎮壓在五指山下,可莫元自己都成了一方天帝!

蠍子精腦海中略過莫元的種種事跡,卻是又喜又猶,喜的是這位真武大帝與佛門素來不和,鬨過幾分矛盾,這是三界皆知之事,如是能拜入其門下,必然能享受庇護,不再怕那佛門尋仇,可以自由在三界之中行走;憂的卻是這位真武大帝乃是人族出身,與妖族亦是極不和睦,死傷在其手下的大妖不知凡幾,其人從不對妖魔心慈手軟!

“蠍子精,你敢以毒針紮朕,卻是犯下了天條,汝可知罪?!”

莫元吐字如雷霆,每一個字在那蠍子精耳邊響起,她都渾身震顫一下,待得這句話說完,那蠍子精已然被震的無法維持住人形,現出了一隻尾巴斷裂的蠍子原形來!

可憐蠍子精被莫元這一句蘊含了大法力的聲音震的都快昏死過去,哪裡還能說出話來,便是想要哀求,亦是無從做起。

“陛下還請息怒!”

一道宏亮的聲音自西方傳來,蠍子精掙紮著朝著西方看了一眼,心中卻是更加冰涼。

那西方一縷佛光破空而至,現出了一尊通體綻放金光的大佛來,大佛盤坐蓮台之上,麵闊耳大,寶相莊嚴,梵音祥雲隨行左右,金身法相之後綻放一輪功德金光,栩栩如生,不是西方世尊如來又是哪位?!

“我命休矣……”蠍子精心中暗道,卻是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好嗎,她倒馬毒樁紮過的兩位三界大神通者俱都撞在了一起,任是哪一位都能輕易將她打殺,偏生此刻她身負重傷,想逃也是無從做起,隻能坐以待斃,不是絕境又是什麼?!

“原是如來到此,朕還當是誰呢。”

莫元問道:“不知佛祖不在大雷音寺修行,如何會降臨此處,管起朕的閒事來了?”

“阿彌陀佛!”

如來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笑道:“這蠍子精與貧僧有些許緣法,是以貧僧特意來此為她求個情,還望陛下看在貧僧的薄麵上,饒她一條性命。”

他是想殺了這蠍子精,讓他在大雷音寺眾神佛麵前丟了如此大醜,如來又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然而當初這蠍子精之所以會紮他,亦是他與觀音在暗中的謀劃,便如那偷吃了香油的黃風怪一般,都是刻意放下界來為唐僧湊足劫難的!

不過之所以這蠍子精和黃風怪的下場截然不同,一個被靈吉菩薩帶回靈山複命,一個被昴日星官當場打死,卻是當初如來和觀音二人,低估了這蠍子精倒馬毒樁的神通,最終讓如來出了大醜,如來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而整個女兒國劫難裡,不曾有一位佛門仙神出麵,便是如來為了避嫌。

那昴日星官雖然是天庭星君,聽命於紫薇大帝,可莫要忘了,其人的母親可是佛門的毗藍婆菩薩,為何最終如此之巧,是這麼一個與佛門有千絲萬縷瓜葛的神仙殺了蠍子精,卻儘數都是如來暗地裡的安排了。

不過眼下這蠍子精還不能死,還要留著她湊足劫難,榨乾她的剩餘價值,之後才能處置。

“好說好說,佛祖的麵子,在這三界又有幾個人不買?”

莫元笑眯眯的道:“隻是這蠍子精紮了朕一下,冒犯天顏,觸犯天條,又當如何處置?莫非佛祖是要朕置天條的威嚴與不顧,與佛祖徇私不成?”

如來一時無言,還真彆說,莫元身為六禦真武,一方天帝,天條之中確實有詳細的記載。

蠍子精膽敢紮他,某種意義上,便是要刺殺天帝,等同於人間的謀反大罪了!

隻是這神魔世界,如是道行強橫的,殺了天帝便殺了,還能自己接著做,可是道行低微的,便隻能老老實實的認罰了。

蠍子精這等太乙金仙,雖說也算是一方大能,可是撞上了莫元這等存在,那便是道行低微,這觸犯天條的罪名,莫元還當真是沒冤枉她!

隻是賣個麵子的事,卻牽扯到了天條,如來就不太好將這話接下去了。

他總不能當真三界神魔的麵,叫莫元徇私不成,這樣一來,天條威嚴何在,他靈山顏麵何在?

如來勉強擠出個笑臉,道:“陛下,這小妖乃是無心之失,不如便叫貧僧將她帶回靈山鎮壓,讓她明悟己過,陛下以為如何?”

隻要帶回了靈山,後續便好操作了,那兜率宮一會兒跑兩個童子,一會兒丟一頭青牛,便不許他佛門的護法金剛,菩薩羅漢偶爾打個盹嗎?

屆時待著蠍子精渡過了西遊劫難,兩罪並罰,卻是叫其形神俱滅,誰也不能說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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