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類之後的兩大類,第一大類便是槍炮類了。
在高務實這個後來人的眼裡,槍和炮完全是不同的兩大類,不過在明人眼裡卻不然,火槍和火炮在他們看來屬於同一大類,隻是大小有彆。
高務實也懶得去糾結這種問題,反正在他的計劃中,槍是槍,炮是炮,分界明顯,各自發展。
公元1453年,奧斯曼土耳其人僅僅用了40天時間,便攻下了曾經堅不可摧的君士坦丁堡,一舉結束了拜占庭帝國的千年統治。那一刻,歐洲人第一次直接受到了“戰爭之神”的震撼,從此開始對火炮產生巨大興趣,並最終發展起來,以之配合航海技術,打開世界殖民之路。
實際上會下象棋的人都知道,在中國象棋棋盤上有一個能隔山射擊的炮,是個挺厲害的殺手,有了它往往能“隔山打牛”,置敵於死地。不過,如果注意的話會發現,象棋中的炮多為石字旁的。因為古代的“炮”,是由“石”和“包”字組成。根據中國象形文字的原理分析,早期的“砲”字,象征著用包兜住石塊、利用杠杆原理將石塊拋擊去殺傷敵兵的拋石機。
在那個遙遠的年代,打仗時如果距離較遠,或者為了攻城,就可以采用這種遠射武器。具體地講,就是在木頭架上裝一杠杆,杠杆的一端放一塊大石頭,另一端由很多“炮手”用繩子拉著、積蓄一定的彈力,把石頭拋向遠方打擊敵人。
“拋”和“炮”發音相似,意思也相仿,因此拋石機就是現代大炮的遠祖。但由於當時發射的是石頭一類彈丸,所以開頭古人把它稱作“砲”,後來發明了火藥,人們改用火藥來發射鐵彈丸,於是就有了火字旁的“炮”。
在大明建立之前,朱元璋的義軍便是當時火器裝備率最高的軍隊,大明建立之後,對於火器的發展也從未停止,其在軍隊中的地位和所占比例一直都在上升。到了永樂年間,大明甚至就擁有了正式的炮兵編製,隸屬於後來著名的“三大營”之神機營。
一開始,神機營的主要任務是訓練京衛官兵和“隨駕護衛馬隊官軍”,使用各種火銃及其它火器,從實際而言,其實更像是個炮兵訓練中心。
後來隨著神機營的重要性日益突擊,遂又擔負起了“內衛京師,外備征戰”的職能。成為皇帝直接掌握的戰略機動部隊。明成祖朱棣對這支專習槍炮的軍事組織十分重視,不僅把當時大明最先進的火銃、火炮裝備給神機營,還從西方“蠻夷”那裡引進一些洋火炮配給神機營,一邊訓練,一邊仿製。
當時,神機營是個大營,下轄左哨、左掖、中軍、右掖、右哨和五千營,其中僅五千營就有良馬5000匹。總的來說,它相當於一個後世人們所習慣的近衛兵團,由皇帝委派親信宦官或勳貴擔任兵團最高長官,即提督。
神機營組建後,除了為其它部隊訓練出了大批的火銃手、火炮手外,還常隨明成祖朱棣出征作戰,馳騁沙場。作戰中,神機營以其密集的火力優勢,大量殺傷敵軍、從而為奪取勝利建立了功勳。
後來,邊軍和地方部隊的火器配置比例也逐步提升,尤其是倭寇大肆侵入沿海的嘉靖時期,火器的發展又有了新的提高,而戚繼光所征募建立的戚家軍,對於火器的應用更為推崇。
當然,戚家軍是一支冷熱兵器結合並全麵發展的部隊,戚繼光以其卓越的軍事才能,充分考慮到火器的發展程度,然後與冷兵器相配合,以這個時代的發展水平和明軍的實際情況進行了最優配比。
然而戚繼光對於火器發展一事看得非常明白,他認為冷兵器的發展,到現在為止已經接近停滯,而人的戰鬥能力本身是有極限的,將來的軍事發展如果還能取得較大的進步,一定隻能使來自於火器的發展,因此戚繼光對於火器的發展十分上心,甚至親自參與各種火器的研發、創新、修正等等。
曆史上的戚繼光除了對於地雷類武器有過不少創舉之外,對於火炮的發展也頗有建樹,其親自為戚家軍打造了五種型號的佛郎機炮。其中一二三號大型佛郎機用作艦炮和城堡(類似碉堡)的防禦,四號中型佛郎機隨軍機動作戰,五號小型佛郎機裝備單兵使用。根據茅元儀武備誌中的記述,則當時原則上已具有以火炮口徑的尺寸為基數,確定彈重與裝藥量變化的關係,是明代中期火炮設計製造水平提高的一個表現。
這個思路,是高務實非常認可的,畢竟曆史上火炮的發展,除了以榴彈炮、加農炮這樣的射擊方式區分之外,主要就是按照口徑的不同來區分,輔助標準則是彈重和裝藥量。
高務實既然早在幾年前剛剛穿越的時候就開始做“目標規劃”,而其中也明確有著進軍軍工產業的計劃,當然不會放過火炮製造。不過,火炮畢竟是非同尋常的軍國重器,他眼下可搞不出實物來,而加上他本身需要自己將來各個產業形成“以老產業的利潤哺育新產業”的循環發展鏈,所以火炮生產這一塊他必須保證將來的技術優勢,不可能提前泄露過多的生產技術要素。
這就很矛盾了,因為戚繼光對於火炮的應用,在大思路上問題不大,除了巨炮守城這一條高務實一貫認為有問題,其他的思路基本符合他的認知。於是,高務實原本打算隻引導一下炮兵配置和使用思路的計劃,就被戚繼光天才的預見性提前擊敗破產了。
高務實糾結了一會兒之後,決定從另一個方麵提高戚繼光麾下炮兵的實力。
“戚都督。”高務實看起來十分誠懇地道:“火炮的製造,眼下我還幫不上太多的忙,這一點希望你能理解。”
戚繼光笑道:“高侍讀就是不說,戚某也知道的,畢竟火炮製造這種事,還是要看工匠手藝,咱們這些人最多也就是從彆的方麵對他們進行要求或者提點,真正動手卻哪裡會?就好比看人比武,看的人倒是輕鬆,品頭論足,好像自己是武學大家,真要是上場過招,被人一拳就撂倒了。”
高務實卻笑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雖然對於火炮製造本身,我現在幫不上忙,但我可以從另一方麵提供一點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