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急速的趕路,張機和龐統終於回到了長沙城。
為了趕時間,兩人都用上了兩匹馬,龐統的騎術還行,可就苦了張機。張機有點騎術,但不那麼精通,平時都坐馬車和牛車的。朝廷的戰馬都是上好的戰馬,速度極快,張機有點吃不消。
吃不消也沒有辦法,這是要去救人啊。
長沙郡所有的關卡都守備深嚴,對於來往的所有人都要盤查。有龐統在,沒有一個人敢擋路和盤問的。
進入長沙城之後,龐統和張機就直接往長沙郡太守府趕去。而司馬懿等人已經在太守府外等候了。
張機對於長沙城的熟悉程度要比龐統清楚,他之前可是在這裡當了好多年的太守。
“士元,你回來了!”司馬懿和高順等人見到龐統和一個不認識的人回來,立刻就迎了上去。
龐統和張機立馬就下了戰馬。
馬鐵、馬休、高順看著龐統身邊的張機,心裡想著這位絕對就是張機張仲景了,龐統還真的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把張機給請回來了。
“這位是?”司馬懿問道。
龐統舒緩了一口氣,說道:“這位就是張仲景先生。”
“果然!”馬鐵、馬休、高順、司馬懿心中歡喜了一下,這馬超有救了。
“見過先生!”司馬懿等人給張機拱手一禮。
“諸位大人有禮,敢問病人在何處?”張機曾經在官場上混過,對於官場的禮節是清楚的。不過此時不是互相問候和恭維的時候,救人要緊。
雖然有點無禮,但張機的注意力都在沒見麵的病人上麵,司馬懿等人也是歡喜的。
“先生這邊請!”司馬懿等人在前麵引路。
龐統和張機急忙跟上。
司馬懿把太守府中最為安靜、舒適的房間安排給了馬超。
此時的馬超正側躺在床上,有幾個郎中正在努力為其治療。馬超的身份地位很高,幾個郎中一起聯手才能保證不會出現其他問題。
“見過幾位大人!”見司馬懿等人進來,幾位郎中都過來行禮。
司馬懿、高順等人簡單地點了一下頭。
“啊!是張太守!張太守來了啊!”幾位郎中都震驚了,他們都認識張機,有他出手,馬超自然是無礙的。
幾個郎中如同晚輩一般給張機行禮。
在荊州南部郡縣,所有行醫之人對於張機是肅然起敬。一個太守為了醫術,直接放棄自己的官場前程,全心全意去研究醫術,為的就是讓世間少些病痛,百姓少受些哭。這樣的人簡直如同聖人一般啊。
“諸位有禮了。”張機很淡定地回禮。
和司馬懿他們不同,張機和郎中們算是同道,比起和是司馬懿、龐統這些官場上的人相處,張機更加喜歡和郎中們相處在一起。
從幾位郎中的反應中看,張機的醫術很高。馬休和馬鐵心中大定。司馬懿眼睛一眯,他從中可以發現張機是一個值得他結交的人,以後有大用。
司馬懿就是這樣的人,見其他人就率先看能不能為自己所用。
簡單地行禮之後,司馬懿說道:“你們先出去吧。”
幾位郎中有點為難,他們其實不想出去的。好多年都沒有見到張機出手了,這次難得遇見了,怎麼說也要好好地觀摩一下才是。這樣就出去了,豈不是浪費了大好時機?
然司馬懿是最大的官,發了話也不好不遵從。
而張機卻是說道:“大人,讓他們留下來吧,也好為老夫打打下手!”
郎中們歡喜了,張太守真的太體貼人了。
既然請來了張機,自然是他說了算。司馬懿和龐統等人是沒有什麼意見。不說話是就是等於默認了。幾個郎中就留了下來。
張機輕輕走到馬超的身邊。郎中們立馬就行動了。給張機拿來了跪坐用的坐墊,有人還端來了茶水,簡直就是伺候自己的長輩一樣。
張機率先給馬超把脈,其餘人等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過了一會之後,張機看了一下翻了一下馬超的眼皮,而後說道:“將馬將軍的傷口給老夫看一下。”
幾個郎中馬上過來幫忙,把馬超後背的傷口給張機過目。
張機點點頭,再對幾個郎中詢問了一下用了什麼藥、做了什麼處理。
郎中們都一一作答。
張機聽得直點頭,可見他們這些郎中沒有做錯。
張機診斷完畢,來到了司馬懿等人麵前。
“先生,我家兄長如何了?”馬休急忙問道。
張機看了馬休一眼,說道:“這位將軍,你身上的傷勢不允許你亂動,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免得落下了什麼病根。”
張機其實早就看出馬休身上有傷,此言不是針對馬休,而是為了馬休好。
馬休更加佩服張機了,他可聽到張機和郎中們說話,壓根就沒有提到自己,是張機看出來的。
司馬懿問道:“先生已經診斷了孟起,不知孟起的傷勢如何?”
張機回答道:“馬將軍的病情乃是由於背後的箭鏃入肉太深,加上失血太多,有陰毒在體。好在處理得當,用藥物抑製了毒性。馬將軍身體比他人還要健壯,情況還尚好。”
聽聞張機這麼一說,大家夥都鬆了一口氣。
隻是張機卻是說道:“然要徹底治好馬將軍,需要將其箭鏃去除,而老夫並無此手段。而剛才細問之下,馬將軍昏迷不醒,隱隱有體熱之兆,若是繼續下去,老夫也是束手無策。”
剛才給了其他人希望,現在又把希望給破滅了。
其他幾位郎中心想難道張太守都沒有辦法?那誰還能夠救下馬將軍呢?
要知道之前馬鐵已經下了狠話,若是救不回馬超,他們這些郎中全家都要為馬超陪葬。
“先生,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龐統之前就聽張機說過,沒有想到張機真的對外傷沒有多大的把握。
張機沉聲說道:“就任於危難,老夫在所不辭。然老夫不會拿任何人的性命來戲言。若是有華元化在,馬將軍當無礙。”
又是華佗!眾人都深深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司馬懿想著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和華佗好好地結交,這樣的神醫在關鍵時刻可以救命啊。
馬鐵是暴躁之人,他見張機左右而言他,就是沒有說出如何治好馬超,帶著怒火說道:“張先生,您醫術高超,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吾兄長一點點失去希望吧。難道先生神醫之名有假?”
馬休急忙拉住馬鐵,這個份上,還口無遮攔,要是把張機給得罪了,那馬超就真的沒有人來治療了。
張機能夠體諒馬鐵的心情,微笑地說道:“老夫醉心於醫道。神醫之名乃是世人所談,老夫哪裡敢自稱神醫。老夫今日來到此地,就不會束手旁觀!”
司馬懿立刻說道:“先生請說,有什麼要求,我等一定照辦。”
張機點點頭,走到了一張桌子前。幾個郎中急忙拿來紙筆,他們知道張機是要寫藥方了。
隻見張機下筆如遊龍,不一會就寫好了藥方。張機的書法不俗,一篇藥方變成了賞心悅目的書畫。
幾個郎中看得直入神,對於上麵的藥材用法,一一記在心中。
張機寫好之後交給了一個郎中,說道:“按照此方配藥!以三升山泉之水熬製成一碗,文武火交替熬製。”
郎中也算是有點學問的,看了藥方之後,疑惑地問道:“張太守,此方用藥,在下不解。”
其餘幾個郎中也是這個想法。
馬鐵大怒,說道:“磨磨唧唧乾什麼,讓你去熬製就快去!”
高順則是拿過藥方,說道:“吾讓人熬製。”
還是高順貼心,知道這些郎中想要從張機的口中知道一些學問。
看著郎中們的疑惑,張機也希望他們多知道一些東西,於是解釋道:“吾之藥方,你們都看過,其中有幾味加一起,有虎狼之效。然馬將軍昏迷不醒,乃是失血過多所致。需補氣血,壯精陽,使其蘇醒。之前諸位都是用過其他藥材,均無奏效,故而老夫以猛藥為主。”
郎中們都醒悟了,這一點他們都知道。能夠醒過來就可以慢慢地恢複。他們之前也做了讓馬超醒過來的方法,可惜沒有成功。而張機詢問了他們用了那些藥,針對其中的不足來開方子,的確是高明。
司馬懿和龐統聽得直入神,他們是讀過一些醫書的,知道張機說的道理。
過了一段時間,一碗散發著獨特香味的藥湯就送了過來。
馬休和馬鐵攙扶著馬超,將這碗藥湯給馬超喂了進去。還好馬超還能夠喝下藥湯,否則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喝完藥湯之後,張機就拿出銀針,在馬超的身上用了幾針,這是加速馬超的身體體能循環。
忙完之後,張機就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彆看張機看起來輕鬆,實際上每下一次針都要全神貫注,稍微差了一點點,馬超就死定了。
全部搞定之後,所有人就等著馬超醒過來了。
所有人都可以去休息了,唯有馬休和馬鐵依舊在馬超的房間中等候。為了不打擾馬超,張機帶著幾個郎中都走出了房間,龐統和司馬懿、高順也是如此。張機也趁機給馬休把脈,給他開了一個方子,讓他好好調理身體。
馬休很是感激。
緊接著,在眾人休息的這段時間,郎中們都圍在張機身邊,不斷地向張機請教著醫術上的問題。難得可以遇到張機,他們可不會放過提升自己醫術的機會。
張機來者不拒,對於郎中們的疑惑一一解釋。
“士元,你看到沒有。一個官員放棄了前程,投身醫道,還是如此的受人重視。”司馬懿在一邊對龐統說道。
龐統輕聲笑道:“有些人天生不適合在官場上混。張機就是這樣的人。”
兩人對視一笑,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
約莫過了近兩個時辰,房間內傳出了一個聲音。
馬超醒過來了!
眾人都走了進來。
此時的馬超剛剛醒來,身體很是虛弱,隻是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馬休和馬鐵已經向馬超說了情況。
馬超反應很快,知道自己的情況很危險。
眾人進來之後,張機率先給馬超把脈。
馬超知道這就是馬休和馬鐵說的那個張仲景了。
“馬將軍脈象有所好轉了。”張機露出了微笑。
馬超則是問道:“先生,吾背後的箭鏃要是不弄出來,吾遲早會被折磨死麼?”
馬超現在都感覺自己的後背疼痛難忍。
張機柔聲說道:“將軍安心,會有辦法解決的。”
其他人都是寬慰著馬超。
馬超本來就頭腦昏沉,被一大堆人勸說,頓時來了火氣,大聲說道:“本將征戰沙場無數,難道要被一支箭鏃給困住了?兩位兄弟,你們把我後背的箭鏃給拔出來!”
“啊?不可啊!”馬休和馬鐵急忙勸誡。
“孟起,箭鏃入肉太深,強行拔出,會有性命之危!”司馬懿勸說道。
要是能夠不危及性命的前提下拔出箭鏃,郎中們早就乾了。
馬超揉了一下自己的頭,有點痛苦地說道:“一支箭,搞得吾昏迷不醒。大丈夫何懼死!”
龐統急忙在張機身邊問道:“先生,您看?”
張機臉色平靜,看著馬超堅定的眼神,而後說道:“將軍,若是強行拔出,出了萬一,老夫也無法救你的性命!”
馬超淡定地說道:“早死晚死也是一個死!”
張機則是說道:“還請諸位準備一下。”
馬超自己不怕死,張機當然不會反對他的決定。
司馬懿和龐統隻能按照馬超說的去辦,性命是馬超自己的,他自己說了算。
郎中們準備好了紗布、藥粉、夾子等工具,還有一條繩子。
馬超自己把衣服給脫了,露出了後背的傷口,看著繩子,疑惑地問道:“這繩子還可以用來治病救人?”
張機則是說道:“強行拔出箭鏃,其疼痛難忍,用繩子有幫助的。”
好吧,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要把馬超給綁起來,免得馬超動作大,發出哀嚎之類的。
馬超冷聲道:“區區小痛,何足掛齒。放心,本將能夠忍得住。兩位兄弟,過來!”
馬休和馬鐵不敢為馬超拔出箭鏃,他們真的害怕自己一動手,馬超就死了。
而高順直接走了過來,拿起了一把夾子,這是用來拔出箭鏃的。
高順和馬超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輕輕地點頭。
馬超背對著高順,高順用夾子夾住了箭鏃的外麵一端。
突然間,高順用最大的力氣和速度把箭鏃直接拔了出來。傷口直接擴大,瞬間噴射出大量的黑血,其中還有血膿。
巨大的疼痛讓馬超冷汗直流,可馬超一點哀嚎都沒有發出來。
黑血一直在流,沒有停止的跡象。
張機見此,臉色一變,慌張地說道:“化膿了!”
高順二話不說,直接將頭伸到了馬超的後背,用嘴將馬超傷口裡麵的膿血用口吸出來。
眾人看到這副場景,個個感動莫名。
馬休和馬鐵更是發誓,日後一定要把高順當成自己的親生兄弟對待。
馬超也感受到了,心中對高順是感激不儘。能夠為自己吸膿血,高順這個兄弟,他交定了。
所有的膿血都被高順吸出來,而後就是流出新鮮的血液。張機和郎中們急忙給馬超上藥包紮。
如果傷口血流不儘,那馬超就真的沒有救了。
可能是老天爺賞臉,加上高順剛才的各項舉動沒有使得馬超的傷勢加重。
馬超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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