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召喚在下不知有何吩咐?”程昱臉色疲憊地來到曹操麵前。
由於郭嘉被曹操強製軟禁在家養病,郭嘉的工作很多都交接到了程昱手上,程昱的工作量變得很大。遷都壽春後,很多工作都要重新開始,特彆是對大臣們的監控與各種情報。聽到曹操召喚後,程昱即刻放下手頭的工作,馬上前來報到。
程昱的付出,曹操是看在眼裡的,柔聲說道:“仲徳啊,你最近要多注意休息啊。”
休息?那個病秧子郭嘉休息後,程昱就沒怎麼休息過。
程昱希望郭嘉可以早點出來,自己才能夠休息一會,隻不過眼下的情況還是需要他能者多勞的。程昱也去探望過郭嘉,看著郭嘉一直埋怨曹操的狠心,把自己軟禁在這裡。程昱心中那個氣啊,你在這裡逍遙自在,那老子算什麼?活該自己受罪!?
對於曹操的關心,程昱很感動,說道:“多謝主公掛懷,在下知道了。”
“仲徳,黑冰台在許昌的滲透進行得怎麼樣了?”曹操問道。
“回稟主公,我軍撤離許昌的時候,曾在許昌留下了一些釘子,準備給劉玉來個突然襲擊。可是劉玉十分謹慎,麾下暗部更是精銳,把咱們的釘子都拔除了。眼下黑冰台隻能在許昌外圍活動。”程昱苦惱地說道。
黑冰台的進度,曹操每時每刻都在掌控,對於這樣的結果他並不意外。
“需要加快進度了。孤遲早要奪回許昌的,黑冰台滲透不進去,對孤的大計不利!”曹操希望黑冰台繼續努力。
“是!”這件事情是必須的,程昱也沒有任何猶豫。
曹操淡淡地說道:“劉玉那邊最近有個從司馬家的子弟加入進入,也就是司馬伯達的二弟司馬仲達,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做了他。而且不能讓人知道是咱們做的,要偽裝成劉玉或者其心腹動的手!”
程昱一驚,讓曹操想要必殺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啊。隻不過程昱現在卻無法答應下來,因為他現在沒有精銳可以突破進許昌做這些事情。
“主公,黑冰台的精銳都派出去刺殺於禁了,沒有一個回來的。在下實在找不出精銳再行動了。”程昱苦著臉說道。
曹操大吃一驚,說道:“於禁還沒有處理掉?!”
“是的,派出去的精銳都沒有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估計都是失敗了。”程昱對於黑冰台的損失也是心痛啊。
曹操的心在滴血啊,看程昱的樣子,黑冰台這是應該損失了大量的精銳,這些都是曹操培養多年的精銳啊。
“沒想到一個於禁居然讓孤損失如此慘重!”曹操悲痛不已。
程昱突然想到了一點,說道:“主公,依在下看,不如請一個人出馬,把於禁和司馬懿都給做了。”
“何人?”曹操有點不清楚程昱的意思。
“禦前侍衛總管王越!有他出馬,並能萬無一失!”程昱說道。
“好!”曹操肯定了這個建議,動手寫了一份命令交給程昱,說道:“拿著這份手令去找王越!”
“在下遵命!”程昱接過了曹操的手令,起身離開了丞相府。
程昱來到皇宮侍衛總管,向王越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將曹操的手令交到王越麵前。
王越卻是拒絕了。
王越現在是禦前侍衛總管,身份已經不同了,他肩上擔負著保衛劉協安全與整個皇宮的重任。再說了,王越的官職是劉協封的,又不是曹丞相提拔的,曹操的手令在王越麵前已經沒有作用了。
“王總管,丞相的手令在此!難道你敢抗令?!”程昱對王越的態度很不滿。
王越不以為意,平淡地說道:“程大人,本官也想去幫助丞相大人,可惜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啊。”
程昱頭上的青筋都快冒出來了。王越得到劉協的信任後,已經不把曹操放在眼裡了。加上王越手上有真本事,曹操想要動他也考慮一二,造成了王越對曹操開始不理睬了。
程昱知道這一點,話鋒一轉,諷刺道:“公務繁忙?王總管好大的官威啊!看來隻能讓丞相向陛下請示一下才能指揮得動王總管了!”
王越平靜地看了一下程昱,若是此事驚動了劉協,他這個總管也難免太沒用了些。曹操要是找到了劉協,劉協十有八九會同意的,自己還是照樣要去。可是他知道自己在皇宮之中才能震懾宵小之輩,輕易不得離開壽春。
王越提出了一個折中辦法,說道:“程大人,本官確實脫不開身。壽春的局勢很微妙,劉玉奸賊每天都在謀算陛下,本官萬不得已不得離開陛下。可丞相的事情也很重要,本官想了一同,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讓本官的大弟子史阿前去,定能完成任務。”
王越的服軟讓程昱的臉色好了很多,但他對史阿並不是那麼了解,問道:“史阿?可靠得住麼?”
“史阿學了本官七成本事,沙場征戰或許不足,可解決那兩人那是妥妥的。本官的麵貌早在上次刺殺劉玉的時候就曝光了,許昌城一定貼滿了本官的畫像,而史阿並未在世人麵前顯露真容,如此一來,這成功率更高!”王越說道。
程昱考慮了一會後,覺得要是史阿真如王越說的那樣,那麼也不是不行的。
“王總管可否讓史阿過來一見?”程昱想看一下史阿再說。
“當然!”王越命人將史阿呼喚過來。
史阿來到王越麵前,問道:“師傅呼喚弟子有什麼吩咐?”
王越笑道:“丞相大人有兩個必殺之人要處理,可惜手頭上沒有可用之人。想讓為師走一趟,可為師走不開,讓你代為師去一趟!”
史阿恭敬地說道:“師父有令,弟子必定完成任務!”
王越對著程昱說道:“程大人,這就是我的大弟子史阿了。”
程昱一直在觀察史阿,看其身形乃是雄壯之人,可程昱看過的壯士太多了,史阿有沒有真本事還兩說。
“是一個壯士,就是不知道這手上的本事如何了?”程昱想看一下史阿的實力。
王越輕輕地對著史阿點了一下頭,史阿會意,快速拔出鋼刀在程昱麵前比劃了一下,然後收刀去鞘,整個動作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程昱連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
程昱麵前的案桌突然分為兩半,切割麵光滑無比。
程昱感覺一陣頭皮發麻,要是史阿剛才對著自己的脖子砍下去,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這還隻有王越七成本事的存在。程昱斜眼看了一下王越,心想要是王越出手,那該多麼恐怖啊。
“程大人以為在下的武藝如何?能否入得了大人的法眼?”史阿出聲打斷了程昱的思緒。
程昱回過神來,笑道:“史將軍武藝高強,本官剛才失言了。有史將軍相助,大事顆成!”
王越說道:“史阿,你就跟隨程大人前去。記住一點,劉玉手底下能人無數,必須速戰速決!”
“弟子明白!”史阿恭敬地說道。
就這樣,程昱領著史阿出了皇宮,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地點。
程昱把黑冰台收集到關於於禁和司馬懿的信息與畫像都交到了史阿手上。
史阿看完之後,將其全部銷毀,表示自己已經記在腦海裡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程昱是相信史阿的能力,也就放心讓史阿前去許昌。
史阿簡單收拾一番後,就開始動身前往許昌。程昱也下發命令,要求許昌外圍的黑冰台探子給史阿提供幫助。
經過一天一夜的連續趕路,史阿進入了許昌的地界。
史阿沒有立刻進入許昌,而是選擇了觀察附近的狀況,同時與黑冰台的探子進行了彙合。
史阿喬裝成一個小商販進入了許昌城。一開始守城的士兵對史阿這個陌生人進行了搜查,史阿也是按照守軍的規矩辦事。
沒有攜帶任何違禁物品的史阿成功進入了許昌城。
史阿出身貧寒,也曾做過小商販這樣的工作來養活自己,如今為了完成任務,史阿都重操舊業了。
劉玉的守軍不僅僅是搜查一下而已,他們還派出專人監視著史阿。
史阿就如同一個真實的小商販,找了一個人流多的地方做起了生意,期間還不斷吆喝自己的生意,還跟顧客討價還價,賣完了東西就出城。各種細節做得滴水不漏,讓監視他的守軍無法看出什麼端倪。
連續幾日後,監視史阿的守軍已經認為史阿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商販,沒必要浪費太多的精力了。
史阿更是發揮自己的口才能力,一來二去的和城門守軍都混熟了。從最開始的進城稅到免於搜查。
同時作為一個小商販,那麼在許昌城內轉悠做生意是正常的,史阿靠著這個掩飾,把整個許昌的形勢都摸透了。連於禁和司馬懿的住所與相關習慣都熟悉下來。
史阿把這些東西,都交給了黑冰台的探子。
這些探子一陣臉紅。瞧瞧人家最近是怎麼做潛伏工作的,不動聲色地就把許昌城的情況都打探清楚了,還沒有一個人懷疑。哪裡像他們那樣一進入許昌就被彆人發現了。他們相對來說,實在是太失敗了。
所以這些探子對史阿十分推崇。
史阿卻沒有太在意,他也隻是利用了自己以前的經曆來掩人耳目。
在潛伏了十來日後,史阿開始行動了。他的兵器已經在前段時間偷偷地帶了進入。
現在就是解決於禁和司馬懿的時候了。
原本史阿準備先把司馬懿乾掉,可是觀察了幾日發現司馬懿深居簡出,而且劉玉對於司馬懿的保護很是用心。其住所又在皇宮附近,司馬懿每天都是辦公地點與住所兩點一線,根本就沒有給史阿任何的機會。就算史阿襲擊成功,其住所靠近皇宮,附近的巡邏隊伍眾多,自己恐怕無法脫身。
於是史阿放棄了乾掉司馬懿的想法。
而於禁就不同了。
雖然於禁被劉玉任命為穎川太守,可是卻一直被劉玉留在了許昌。劉玉每天都會宴請於禁,看起來很重視,其實確實一點實權都不給於禁。不讓於禁去穎川就任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劉玉擔心於禁被曹操派來的刺客給殺了。“暗部”可是殺掉了不少前來刺殺的刺客,萬一於禁是真心投向劉玉的,一旦被殺了,劉玉就有點舍不得這個人才了。
於禁也沒有什麼怨言,每天都乖巧地呆在許昌。他也不敢有什麼動作,也沒有留下什麼與黑冰台聯係的記號,免得被劉玉發現端倪,那麼他曲線救國的大計就失敗了。
於禁的住所也在偏僻之地,雖然把守深嚴,可以史阿的本事,想要進入刺殺於禁也不是一件難事。而黑冰台的刺客屢次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摸清楚於禁的所在,經常遭受到“暗部”的反擊,最後全軍覆沒。
史阿盤算之後,決定乾掉於禁。而司馬懿就交給其他人去做了,他史阿沒有必要為了曹操獻出自己的生命。
史阿先行做好了準備,他裝作賺了一大錢的架勢,來到青樓進行消費,還點了一個姑娘一起過夜。當然,花了錢,史阿還是把該辦的事情都給辦了,畢竟也是一種掩飾。
深夜時分,史阿給身邊的女子噴了一口迷煙,保證其直到天亮都不會醒。然後悄悄地從青樓離開,拿回了自己的兵器,最終摸進了於禁的住所,兜兜轉轉來到了於禁的房間之外。
透過窗戶,史阿發現床上的於禁已經入睡了,他拔出了鋼刀,輕輕推開了窗戶,一躍而進,幾個輕巧的步伐之後來到窗邊,一刀對著床上刺了過去。
史阿感覺到了不對,因為刀上沒有傳來利刃刺入肉體的感覺。
史阿掀開被子一看,哪裡有於禁的身影,裡麵隻是一個大枕頭。
於禁作為一個黑冰台的首領之一,又是在劉玉潛伏的臥底,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防範。
每天睡覺的時候,於禁都用一個枕頭放在床上,免得被曹操派過來的人給殺了。其實於禁更加希望自己能夠和曹操派來的人接觸得到,可惜一直以來都沒有人來到這裡。
看到史阿的到來,於禁興奮了,他終於看到自己人了。
隻見於禁從黑暗處走出來,輕聲說道:“你是誰?是不是主公派過來的?”
“我是殺你的!”史阿一甩鋼刀,就要對著於禁殺去。
於禁急忙製止,閃身來到一個桌子旁邊說道:“莫要動手!你是主公派來的麼?快說清楚!”
如果來人不是曹操派來的,那麼就是劉玉派來試探的,於禁有著手段可以立刻擊殺對方,隻不過於禁更希望對方是曹操派來的人。
史阿看了一下於禁,發現於禁的手是放在桌子下麵,恐怕有所圖謀。
“某乃是禦前侍衛史阿,特奉丞相之命殺你。”史阿決定讓於禁死個明白。
“真的,太好了。”於禁頓時熱淚盈眶,終於遇到曹操那邊的人。於禁在黑冰台的時候就知道王越的大弟子就是叫做史阿。史阿絕對是曹操那邊派過來的。
史阿愣住了,第一次看到有人聽到自己要被殺死而感動的。
“史將軍,在下不是背叛主公的!”於禁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史阿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鋼刀,提高了警惕,對方是沙場宿將,很有可能是再采用緩兵之計。
“史將軍,在下在長葛的時候收到主公的命令,要在下在劉玉境內潛伏起來。可劉玉對領地內的百姓掌握十分緊密。幾番謀劃以後,在下決定假意投靠劉玉,潛伏在劉玉的核心,為主公的未來大事出力,爭取在某個機會給劉玉來一次致命一擊。”於禁知道史阿現在不會輕易相信自己,於是他把自己的謀劃說了出來。
史阿聽完以後,內心直跳,若是真的如此,那麼剛才自己很有可能錯殺忠良了。
可是他還有疑問,問道:“既然你是詐降,那麼為什麼不告訴丞相?”
於禁苦笑道:“史將軍。你不知道這做臥底的艱難。臥底要想成就最大的成績,那麼就要連自己人都完騙過。隻有不讓主公知道,讓主公也以為在下是叛變了,劉玉才會相信在下,在下才能更好地為主公效力。”
“那你現在告訴我,就不怕我是劉玉的人?就不怕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史阿問道。
於禁笑道:“史將軍有所不知,在下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主公黑冰台的一個首領,手裡頭有著史將軍與令師王越的相關信息,能請到史將軍過來的,也隻有主公了。況且主公為了除掉在下這個叛逆已經損失了大量的精銳,主公不能這樣損失下去了。今夜遇到史將軍,還請史將軍將在下的事情告訴主公,讓主公相信在下並沒有叛變。”
史阿終於相信了,說道:“於將軍放心,我一定將這事情告訴丞相,現在告辭了。”
史阿準備離開了,於禁不是背叛者,那麼他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過多的停留,導致被劉玉察覺就更加不妙了。
“史將軍且慢!”於禁攔住了史阿,然後從衣服上撕開一塊白布,咬破手指在白布上寫了起來,寫好以後交給史阿。
“將軍,請將此物交到丞相手中。”於禁誠懇地說道。
史阿將其守在懷中,默默地點了一下頭,然後飛身離開了房間,幾個跳躍後從於禁的住所消失不見。
於禁仿佛放下心頭大石,眼中流出熱淚,自言自語道:“主公啊,末將從來沒有背叛過你啊。”
史阿離開於禁住所後,就回到了青樓,脫下衣服繼續睡覺。到了第二天城門打開的時候,史阿從青樓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大大地吃了陪睡女子的豆腐,一副花場老手的架勢。
城門的守軍已經對史阿熟絡了,有一兩個昨晚也在青樓喝花酒的士兵還打趣史阿昨晚是不是給女人榨乾了。
史阿一邊與其應付,輕鬆自然地走出了許昌。
史阿離開許昌後,馬不停蹄地向著壽春而去。
回到壽春後,就向王越稟報。
剛好程昱也在王越的身邊,史阿就把自己最後的結果都說了出來。
王越震驚了,於禁居然有如此大義。
程昱坐不住了,直接把史阿手上的血書奪了過去,向著丞相府奔去,他要將這個事情告訴曹操,
而曹操看到於禁的血書之後,感慨萬千道:“孤錯怪公則了!”
真相大白了,於禁的冤屈也結束了。
程昱對於禁的所作所為很是感動,想到了一些事情,問道:“主公,咱們要怎麼做?”
曹操說道:“公則的事情,孤已經明白了。既然公則有這樣的謀劃,咱們就支持他。先把公則的家人從苦役的地方調回來吧,隻不過不能出現在壽春,安排好另一個地方。千萬不能讓忠臣寒心啊。”
“在下明白了。”程昱說道。
曹操對於忠於自己的人是不會輕待的,於禁犧牲那麼大,曹操是不會讓他寒心的。
“孤的眼光沒有錯,公則是一個忠臣!”曹操心裡默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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