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然的精神、感知,瞬間就進入臨戰狀態。
如此濃鬱的血腥味,這是蘇安然從未感受過的。
他如今的戰鬥經驗也算比較豐富,畢竟先後經曆了兩個副本,還參與了幻象神海、天元秘境的曆練,大大小小的戰鬥也算是打了不少,殺過的人就連他自己也都已經算不準了。
可他也從未聞到過如此濃鬱,甚至可以說“飄香”的血腥味。
這得死了多少人啊!
蘇安然的感知猛然展開,將整個宅院都覆蓋住了。
這個宅院是個三進落式的大宅,占地麵積頗廣:前庭、中堂、後院、左右客廂、內院前庭、小內院、主屋、內眷左右廂房等等一應俱全。但是此時前庭、中堂、後院、左右客廂、內眷左右廂房等其他地方都沒人,隻有在內院和主屋那邊才有五個人。
其中一人在主屋,一人看站位應該守在了主屋的門口,另外三人站在內院裡,似乎和守在主屋門口的人形成對峙。
濃鬱的血腥味,正是從小內院裡飄散出來。
蘇安然進來的位置,正是前庭內院,這裡有一條走道往前,經過一處圓拱門院牆後就是主屋門前的小內院。而經由左右兩邊的走道前進,則分彆是居住著內眷、也就是家族宗親的左右廂房。
踏入蘊靈境後,蘇安然也算是一方高手了。
高手之間的過招,大多數時候都會利用一些神識隱蔽自身的技巧,或者是斂息法之類的竅門秘術來降低或者遮蔽、扭曲自身的感知,從而達到潛入的目的。但是這種手段,在神識主動徹底展開的情況下,自然也就無所遁形了。
蘇安然的神識感知徹底展開,在判斷出敵人的數量時,也等同於暴露了自身的位置。
所以,當蘇安然的麵前出現了兩個黑衣人時,他並沒有因此感到吃驚。
兩名黑衣人,臉上兜著黑色的麵巾和包頭,看起來倒是有點像忍者的裝束。他們兩人的兵器都是一致的,分彆為一柄右手的直長劍和一柄左手反握的短刀,看起來似乎是流水線產業的武功套路。
不過蘇安然沒有和這個世界的人交過手,並不清楚他們的具體武技,隻是從感知上判斷,大概知曉這兩人的實力並不強,因此也僅僅隻是保持足夠警惕和謹慎,並沒有如臨大敵的模樣。
聚氣境是強身健體,簡單概括就是讓身體變得更加強健,有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強的體魄。
神海境是開神識,具體點的說法就是讓修士的感知變得更敏銳,同時也有強化修士意誌心神的效果。
通竅境是鍛煉臟腑,並不隻是讓修士的五臟六腑變得堅韌、不易受傷,同時還有和增強五感的作用。
再往上的蘊靈境,本質上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是實際上這個境界裡,每築一層靈台都等於是對前三個境界的一次綜合素質提升。築起九層靈台,雷劫過後,修士的所有能力全部都會翻一倍,這也就是為什麼玄界總說度過第一次雷劫進入本命境後,會有一次脫胎換骨的機會。
但在雷劫之前,這種提升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眼前兩名攔截的黑衣人,都是蘊靈境修士,但可能是修煉的功法不怎麼樣,哪怕這兩人都是純青境界,可是給蘇安然的感覺卻顯得相當的弱,還不如羅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那麼強烈和明顯。
功法缺陷。
這四個字瞬間就浮現在蘇安然的心頭。
“我給你們表演一個法術,如何?”蘇安然突然笑了一句。
兩名黑衣人沒有答話,但是他們的眼神卻是變了。
變得相當的謹慎和凝重。
法術。
難道是道門弟子?
可為什麼道門弟子會在這裡?
兩人想不明白。
但是他們很清楚,自己是殺手,是刺客,是陰影裡的王,不需要和對方說太多的廢話,所以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後,就迅速向著兩邊分開,打算一左一右的夾攻蘇安然。
蘇安然心意微動,晝夜憑空出現在他的左手上——在正式踏入蘊靈境後,蘇安然使用儲物戒已經可以真正的做到心隨意動,隻要是在他觸手可及的感知範圍內,放在儲物戒裡的東西都可以隨時出現在他所指定的位置。
晝夜一出,蘇安然的氣勢截然不同。
如果說,他之前的氣勢是屬於比較偏散漫的類型,那麼當他握住晝夜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息就變得相當的內斂,甚至就連存在感也大幅度的削減。若不是他就這麼堂堂正正的站在兩名黑衣人麵前,是對方肉眼可見的存在,隻怕這兩名黑衣人真的會以為蘇安然就這麼消失了。
雙方的實力並不弱,所以隻是眨眼間,兩名黑衣人就已經來到了蘇安然的身邊。
而這個時候,蘇安然也才剛剛握住晝夜,右手輕輕的搭在劍柄上。
……
“嗬,沒想到居然還有真的藏有後手,該說不愧是白伏嗎?”站在門外的一名中年男子輕笑一聲,恣意狂放而灑脫,但卻偏偏很難讓人生厭,隻覺得對方是真的豪放猛士。
他沒有將那名守在門前的壯漢放在眼裡。
那名身材魁梧的壯漢,胸腹和左腰側都有一道傷口,雖然已經做了緊急的止血處理,但是這兩處都是屬於要害部位,還能剩多少實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不過很可惜,你留下來的後手,怕是沒什麼用了。”中年男子笑道。
“是嗎?”屋內傳來一聲伴隨著輕咳的嗓音,有幾分滄桑,顯然年紀不小,“後手這種東西,隻要準備了,就不會沒用。你又怎麼知道,現在這個就是我唯一的後手,而不是另一個陷阱的開頭呢?”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是被稱為白伏的這名老者內心也是相當的迷惑。
外麵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自己都茫然著呢。
隻是這種茫然,他不會表露出來,畢竟他可是被稱為白伏的人。
白伏,是天源鄉這裡獨有的一種妖獸,長得有點像狐狸,通體雪白,非常的狡猾精明,擅於偽裝潛伏偷襲對手,尤其是在林中、雪地等地形,更是無往不利,哪怕是強於它們的一些妖獸,往往也會成為它們的腹中餐。
用“白伏”用稱呼一個人,就是在形容對方老奸巨猾。
表麵上是個富家翁的林業,實際上就是灰色世界裡的無冕之王,被人稱為白伏。
“你還真的是很有自信呢。”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你已經被我逼到了這裡,就連你的護衛都擋不住我,我想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至於你準備的這後手,他們可不會是阿一阿二的對手。”
“既然你覺得殺我易如反掌,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呢?”
“當然是因為我希望白伏老先生你能夠回答我幾個問題了。”中年男子從容自信的笑道,“隻要你的回答能夠讓我滿意,我可以保證不會做出任何危害你的行為。……如果,你回答得夠快的話,說不定你準備的後手也不會犧牲呢,畢竟老先生你今晚可是犧牲太多了。”
中年男子聳了聳肩。
他相信自己不需要說得太多,對方也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整個宅邸上下四、五十號人全都被自己殺了個片甲不留,若不是為了從林業的口中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他早就已經把這位在京都地下世界被稱為白伏的富家翁殺了。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損失。
隻不過看他給自己部下取的名字:阿一、阿二,就能夠知道他的心性如何了,想來也不會對這些部下的死有什麼感觸。
“想要問我問題,可不是這麼問的。”
“但我的規矩卻是如此。”中年男子笑道。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隻是臉色突然間猛然一變,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頭望了一眼僅一道石牆相隔的內院前庭。
下一秒,他終於不管不顧的突身前衝,朝著主屋衝去。
那名守著門口的壯漢,也發出一聲吼聲,重心一沉,整個人就猶如門神一般的堵住了主屋的唯一一個入口。
“給我死!”中年男子發出一聲咆哮怒吼。
……
蘇安然拔劍了。
劍光淩厲驚人,宛如驕陽一般明亮。
不是化雪的初陽,也不是秋晚的夕陽,更不是寒冬的暖陽。
而是炎夏的烈陽!
一抹白光,幾欲劃破夜的黑。
如果說之前的蘇安然,氣息內斂,猶如歸鞘之刃,樸實無華。
那麼此刻的蘇安然,一身銳氣徹底爆發而出,宛如絕世凶劍出鞘,極儘淩厲。
匹練般的白色劍華破空而出。
並不僅僅隻是斬破夜的黑,就連左邊那名黑夜人,也被當場一刀兩瓣!
不是兩段。
而是豎著一刀出去後,直接分成了兩瓣。
他的左右臉上,甚至還保持著生前的陰狠麵向。
隻是再陰狠,也已經毫無意義了。
蓄劍。
這是蘇安然從絕劍九式裡終於自行衍化出來的一招劍技——晝夜本身就自帶有出鞘第一劍的殺傷力和劍氣翻倍增幅的效果,而蘇安然也從唐詩韻、葉瑾萱那裡學過蓄氣養氣的技巧,配合絕劍九式所獨有的九式“大道至簡”的劍招法門,蘇安然雖然在劍技方麵不算天賦驚人,但是也終歸衍化出三招獨屬於自身的劍技。
也正是如此,才讓蘇安然明悟,為什麼當初他學《絕劍九式》時需要付出三個特殊成就點了。
因為這門劍法,是一門化繁歸簡,內蘊大道至簡法理的無上劍技。
熟練的掌握了這九個劍招,便有可能衍化出獨屬於自身的劍技——根據每一名劍修對劍道的感悟不同,體會不同,衍化出來的劍招自然也不儘相同。但唯一能夠確定的,則是這種自行推衍出來的劍招必然是最適合自己的劍招。
劍出必斬敵。
這就是蘇安然自行推衍出來的第一個劍招。
蓄劍。
長劍往回輕輕一收,緊接著一橫。
“叮——”
空氣裡濺出一道明亮火光。
兩劍碰撞。
蘇安然的長劍劍身,擋住了右邊那名黑衣人的直劍劍尖,甚至還將對方的劍尖直接崩碎!
蘇安然心中再度有所明悟,對方的兵器質量,顯然沒有自己的晝夜強。
他的手腕微微一轉,直接格開對方的直劍,隨手一下橫揮,劍鋒如電閃,朝著對方的頸脖處斬了過去。
他知道那名黑衣人的攻擊動作是連手:直劍一刺,短劍跟捅——正常情況下,一般人交手時,總是會被這種手段的其中一擊陰到。隻是蘇安然的晝夜質量太好,不僅擋下對方的直刺,還直接崩碎了對方的劍尖,順勢就是一記橫掃:如果對方非要用短劍捅蘇安然一下,那麼他的項上人頭就會被當場斬落。
原因無他。
蘇安然的劍比對方長,所以攻擊範圍比對方大。
麵對這一擊,這名黑衣人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肯就這麼白白送人頭,所以他隻好後撤躲開蘇安然的攻擊。
可幾乎是在黑衣人一退的瞬間,蘇安然目光一凝,手中長劍一遞。
平直無華的刺擊,九大基礎劍招之一。
可在這名黑衣人的眼裡,卻是突然升起一種避無可避的念頭。
這一招,激起了他骨子裡的凶性。
他剛想發出一聲怒吼,就拉著蘇安然一起同歸於儘。可是從嘴裡發出的聲音,卻隻有一陣“荷荷”聲,血腥味瞬間從他的口腔裡湧出,身體的力量在這一瞬間被快速的抽乾。
他的眼裡,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怎麼可能?
怎麼會這麼快就中劍?
我還有絕技沒用!
我還有許多手段沒出!
我還有……
在被黑暗徹底吞沒意識前,這名黑衣人隻聽到了一聲長劍歸鞘的聲音。
而直到這時,蘇安然拔劍而出的那道璀璨如光的劍華,才漸漸散開、黯淡,那衝霄而起的淩厲劍氣,也才開始漸漸發散。
蘇安然拔劍、斬人、收劍、格擋、橫掃、直刺、歸鞘,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般的宛如隻是一個預設模版的劍術動作套路,整個過程不過區區兩、三秒鐘而已:也就隻是一次被兩名敵人夾擊的瞬間,他就已經乾脆利落的解決了兩名對手,然後邁步向前而行。
兩名身死的敵人緩緩在蘇安然身後倒落的姿勢,更是為蘇安然平添了幾分絕世劍士的風采。
然後,蘇安然跨過了圓拱門,走入了小內院。
下一個瞬間,他看到了一名相貌英俊,自有一股成熟穩重氣質的中年美男,正麵色冷峻的撲向了一名守在主屋門口,宛如鐵塔般的中年男子。
他右手在前,宛如虎爪,左手收於身側,卻是五指並攏伸直,宛如一柄短劍。
兩人皆是發出了一聲怒吼。
“給我死!”
中年男子氣勢極強,迅速欺身而上,右手虎爪直接就是一個猛虎掏心,似乎想要直接掏空壯漢的心臟。
但是那名鐵塔般的壯漢卻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直接揮拳直擊,以重拳擋下了中年男子的右手虎爪。卻見中年男子的右手突然一輕,化爪為掌,宛如剪刀石頭布的布那般,包住了壯漢的重拳,緊接著也不知道中年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兩人交鋒的瞬間自有一股氣流震蕩開來,空氣裡甚至傳來一股震蕩轟鳴。
可也就在這一瞬間,那名壯漢的重心、平衡,就被破壞得一乾二淨,整個人更是不由自主的歪向一邊。
中年男子目光一凝,潛藏著的殺招終於遞出。
圖窮匕見!
左手刀直接就朝著壯漢的頸動脈刺了過去。
隻見中年男子的左手掌一片漆黑,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出猶如金屬般的光澤,真正的宛如一柄利刃。
很明顯,這名中年男子修煉的功夫足以讓他的雙手化作真正的利器!
呼嘯的冷風,陡然襲來。
中年男子的左手指尖與壯漢的頸脖處隻差一毫,可他卻是依舊毫不猶豫的揮手直劈寒風吹來的方向。
寒光一閃。
真正的猶如一柄利劍。
然後……
中年男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聲。
他的左手,直接被齊腕而斷了。
蘇安然看著掉落在地的手掌,還有些茫然。
他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居然敢以肉身來硬擋上品法寶的,這人怎麼這麼虎?
哪怕就算是在玄界,沒有凝魂境的修為,沒有修煉某些特殊功法,也根本不敢跟上品法寶硬碰硬,那可不是勇敢的表現,那是純粹傻子的表現。
所以蘇安然怎麼也沒有料想到,天源鄉居然會有這麼虎的人。
因此看著那完全就是送上門讓自己斬的手掌,蘇安然實在忍不住:你的姿勢太美了,我沒忍住就揮劍了。
“神兵!?”中年男子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捂著左手腕迅速倒退而出,“老白伏,難怪你敢把這當作後手!”
屋內的林業發出一陣輕笑聲,但是卻沒有回話,顯得高深莫測。
但實際上,他在聽到中年男子的聲音時,自己內心也都嚇了一跳。
神兵?
居然有神兵來助?
來的是哪一家的人?
社稷宮?佛宗?大文朝?
能夠手持神兵在這京都之內的,也就隻有這三家了。
但是因為沒有跟蘇安然打過照麵,也沒有看到蘇安然的兵器,所以他自然不知道蘇安然可不是屬於這三家的人,還以為是大文朝的人,或者是社稷宮、佛宗的人想要來除魔衛道呢。
聽到神兵的稱呼時,蘇安然瞬間就有些了然。
上品法寶,在玄界雖算是比較少有,但並不罕見。彆說是十九宗和三十六上宗了,就算是七十二上門,他們也能夠給門下那些值得重點培養的嫡傳弟子配備一把上品法寶。也隻有三、四流的宗門,才隻能做到勉強給宗門核心子弟配備一把上品兵器;至於入流和不入流的宗門,掌門能擁有一件上品已經算是不錯了。
至於神兵的說法,在玄界那是指道寶。
但是在天源鄉裡,顯然是沒有道寶這個等級的東西,甚至連絕品法寶都沒有,因此才會將上品法寶稱神兵。
蘇安然的內心雖然產生了明悟,但是實際上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中年男子一退,蘇安然就順勢逼近。
從對方的氣息上,蘇安然知道對方是一名本命境強者,算是處於這個世界上的巔峰存在。可是對方不知道為什麼,卻是給蘇安然一種不夠圓潤和諧的感覺,遠沒有在太一穀的時候見到的幾位師姐那般強勢,仿佛存在著某種缺陷。
再加上對方的左手還被自己斬斷了,氣息瞬間就變得更加微弱了。
能贏!
蘇安然眼神瞬間變得堅定起來,原本扣在手上的劍仙令也就被他收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本命境和凝魂境強者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至少他知道,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本命境,最多隻能算是半步本命境,所以蘇安然一點也不慫。
長劍一挺,瞬間就將這名中年男子的氣機徹底鎖定住了。
“你以為你有神兵,你就能殺我了嗎!”中年男子感受到自己的氣機被鎖定,瞬間大怒,“你找死!”
“哦。”
長劍一刺,絕劍九式裡最基礎的刺。
中年男子狼狽的側頭躲開。
但是臉頰傳來的微微刺痛感,讓他意識到他還是中劍了——儘管不深,可是還是負傷了。
“你……”
長劍一揮,絕劍九式裡最基礎的掃。
中年男子想說話的全部都被咽回肚子裡,狼狽的縮頭後撤。
如果不撤的話,恐怕蘇安然這一劍就能讓他頭破血流,甚至一劍斬落他的腦袋。
可哪怕如此,這名中年男子還是看到了幾縷頭發如柳絮般飄落。
這讓他的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
“實力好弱。”蘇安然突然歎了口氣。
但是這句話,卻讓中年男子的臉色都變得猙獰起來了。
什麼時候,玄境居然也有資格對地境修士說出這樣的話了?!
天地玄黃的排階,從來就是不可逆的!
“啊——!”中年男子右手急點身上數個穴道,強行止住了左手腕的流血,“我殺了你!”
“無能狂怒。”蘇安然輕笑一聲,極具嘲諷和蔑視,“我本還想和你交下手,看看所謂的地境修士實力到底有多強。但我不知道是你特彆弱,還是地境修士就是如此,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如果不是我的左手負傷……”
“你自己伸手讓我砍的,怪我咯?”蘇安然一臉無辜,“隻能說你伸手的姿勢太白給了,我忍不住。”
雙方嘴上互說,但是交手的動作卻是一點也不慢。
中年男子修煉的顯然是某種硬身外功,是將自己身體打造成類似於法寶一樣的效果,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有些類似於佛門的金鐘罩、鐵布衫等。但蘇安然不知道是這名中年男子修煉不到家,還是天源鄉此類功法實在太差了,以至於他的這門功法完完全全被蘇安然克製得死死的。
雙方不過交手數秒而已,蘇安然就讓對方的身上多出了十數道傷痕——當然,對方的功法也不是全然沒用的,起碼蘇安然對他造成的這些傷勢並不算深,還沒有真正的傷及要害,唯一要說嚴重的也隻有被齊腕而斷的左手。
但是蘇安然,已經徹底摸熟了對方的招式套路,心中已算是徹底了然。
“不跟你玩了。”他微微搖頭,對這個世界所謂的本命境感到有些失望。
如果說,這個世界的本命境修士都是如此的話,那麼他們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本命境修士,隻能勉強算是半步本命而已,並不比玄界的一名蘊靈境修士強多少。就連蘇安然,都有自信能夠在不動用劍仙令的情況下,斬殺這樣的本命境修士,最多也就隻是費點功夫時間而已。
“玩?”聽到蘇安然的話,這名中年男子臉色怒極反笑,“我就讓你見見我的……”
蘇安然沒有心思聽對方廢話。
所以他出劍了。
一道璀璨如流星般的劍光,破空而出。
星跡。
如流星般的痕跡。
這是蘇安然從《絕劍九式》裡自行推衍出來的三個劍招之一。
說白了,就是一記快劍直刺而已。
但是在精氣神徹底合一的情況下,蘇安然這一劍所迸發出來的絢麗劍華,足以閃瞎任何人的狗眼。
中年男子的狗眼沒瞎。
但是他死了。
眉心的劍痕上,緩緩流淌著鮮血。
透過顱骨衝入他大腦的劍氣,直接就將對方的大腦絞碎,但卻並沒有將他的頭顱擠爆。
這一手驚人的劍氣控製力,就不是一般人用得出的。
蘇安然緩緩收劍歸鞘,然後才將目光投向主屋的大門。
那名壯漢的傷勢不輕,不過看樣子似乎也並沒有太過致命的危險,可麵對蘇安然的目光時,他卻是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陣心慌心悸,宛如被某種可怕的猛獸盯上了一樣。他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動彈,深怕一不小心就引起這頭凶獸的敵意,然後就要遭遇一場滅頂之災。
看到對方如臨大敵的樣子,蘇安然才想起來,自己的劍心處於激蕩之中,所以此時可謂是殺氣、劍氣都格外淩厲。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緩緩收斂起自己的種種氣息,重新歸於樸實無華的狀態。
這種徹底收放自如的氣息轉變,又是唬得鐵塔般的漢子一愣一愣的。
他就從沒見過有人能夠做到這等程度,哪怕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境強者,也無法如此自如的轉變氣息。
在鐵塔漢子的眼裡,蘇安然已經被打上“扮豬吃老虎”的絕世高人形象。
“不知是哪位尊駕光臨寒舍?”
主屋內,傳來了一聲帶著輕咳的蒼老嗓音,“如此場麵,倒是讓尊駕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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