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壁畫(1 / 1)

蘇安然此刻的心情,有點複雜。

入目所及之處,是一片漆黑。

空氣略顯沉悶和渾濁。

當然,這兩點並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是,蘇安然發現自己又沒辦法轉身了,而且左右手隻是稍微一動,就已經觸碰到邊界。同樣的,甚至隻是微微抬手,都能夠摸到阻礙他伸手的障礙物。

這特麼的又是一口棺材!

隻不過和上一次相比,這一次的材質明顯升級了。

上一次的時候,蘇安然是躺在一口木棺材裡。

而這一次,他發現自己躺著的這口棺材,是石製的。

一口石棺。

蘇安然都已經開始懷疑了,這個無限流係統是不是和自己有仇?

還是說就那麼不待見自己這種偷渡者?

他也沒聽說過自己的五師姐進入的時候每次都是在棺材裡出現啊,怎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就總是在棺材裡呢?

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則是自己這一次並沒有被埋在土裡,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蘇安然的神識已經探知出去,他發現自己似乎又是處於一個類似於墓穴一樣的地方,隻不過這個墓穴似乎並不流行土葬,所以他才沒有被埋進土裡。

蘇安然輕輕的敲了敲石棺的棺蓋,然後猛然一用力,一拳就擊破了石棺的棺蓋。

隻是,預想中的那種直接將棺蓋砸得四分五裂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蘇安然這一拳,隻是將棺蓋打出了一個缺口,讓自己的手能夠伸出去而已。

“咳,還挺硬的啊。”

他收回自己的右手,然後透過棺蓋上的缺口打量了一下。

房間內似乎有光火,隻是並不怎麼明亮的樣子,蘇安然推測這可能是油燈一類的東西在照明。

這一次,他沒有太多的審視,而是開始頻頻出手,直接將石棺的棺蓋給砸碎,然後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當蘇安然從棺材裡坐起來,他才終於能夠真正的看清整個墓室。

這是一個麵積並不算小的墓室。

石棺就被擺在了正中間的位置,麵積大概有一百平米左右——蘇安然的神識感知範圍是半徑三十米,他將自己的神識徹底蔓延出去後,前後左右都完全無法探索到邊緣,目測看起來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他隻能推測這個正方形一般的房間麵積是在一百平左右。

而在房間的四個角落,也就是牆壁的夾角處,各有一個燈盞,墓室內昏暗的光線,正是從這四個角落散發出來。

但是也正是因為燈盞是位於四個角落,所以能夠照亮的區域也相當有限。

蘇安然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發現這些油燈的光線照射區域大概是在半徑三十米左右,如此一來每兩盞油燈之間便有二十米的黑暗區域,而他所在的這個位於房間正中間的石棺,也恰好是處於一片黑暗區域裡。

“設計這個房間的人,絕對是個強迫症患者。”蘇安然環視了一圈後,撇了撇嘴。

他已經發現,整個房間的布局都充滿了一種被強迫症患者刻意安排過的對稱:正方形的房間,位於正中的石棺,位於四個角落裡的燈盞,一樣的照明區域、一樣的黑暗區域。

蘇安然翻身從石棺裡跳了出來——石棺被安置在一個平台上,離地大概兩米的高度。

通過神識的感知判斷,蘇安然很快就來到其中一個角落。

他看到燈盞位於離地大概五米的位置,屬於一般人根本就夠不著的地方。不過有意思的是,燈盞的造型看起來有點像是張開的鳥喙,火光正是從裡麵被點燃的。

而在這個燈火照明的區域內,能夠清楚的看到兩側牆壁上的壁畫。

左邊那副,描繪著一片看起來像是綠色的草原,天上有著三隻不知是什麼品種的飛鳥,正在和一隻赤紅色的飛鳥爭鬥著。另外還有四隻飛鳥正從空中掉落,似乎是這場戰鬥的犧牲者。

赤紅色的飛鳥,體型比起其他的飛鳥要大一些,而且它的鳥喙也更加的尖銳,撲扇著的翅膀更是給人一種猶如金屬般的感覺;其他的飛鳥,體型則要小了一圈以上,它們的鳥喙並沒有紅鳥那麼尖銳,可是它們露出的鳥喙裡卻是能夠看到密密麻麻的尖銳牙齒,顯得格外的猙獰。

這副壁畫沒來由的給蘇安然一種感覺,似乎紅鳥身上的紅色,是它自身的鮮血。

不過由於照明的區域有限,所以蘇安然能夠看到的,似乎隻有三分之一多一點的內容。

右邊的那副壁畫,則能夠明顯的看得出來,是左邊這副壁畫的延伸內容。

依舊是那副綠色的草原,但是天空中的飛鳥卻隻剩下一隻,另外兩隻已經從空中掉落,而原本在左邊那副壁畫裡落下的四隻飛鳥,則已經落在了草原上,上麵有一小片綠色的草原被塗抹成了紅色。

空中,隻剩最後來兩隻飛鳥在戰鬥了。

依舊是隻有三分之一多一點的內容。

蘇安然皺了一下眉頭,他的好奇心已經被徹底引燃了。

所以他快步朝著左邊走去。

很快,蘇安然就來到了儘頭處。

在燈火照明的區域內,依舊可以看到兩幅壁畫。

右邊這副壁畫,是一枚巨大的蛋,蛋的上麵有著紅色的紋理,如同脈絡一般,甚至還給了蘇安然一種這枚巨蛋正在呼吸,宛如心臟的跳動一般的感覺。

一種非常微妙的詭異感。

而左邊那副壁畫,則是一群人,正抬著一口棺材,那口棺材似乎是某種石頭材料雕刻而成。

因為壁畫的作畫緣故,蘇安然隻能看到這口棺材的一個側麵。

上廟畫著的,是一隻紅色的飛鳥,和蘇安然之前看到的那隻正在戰鬥中的紅色飛鳥幾乎一模一樣。

八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子,正抬著這口棺材,走入一個洞穴。

“這是結束?”蘇安然望著這兩幅壁畫,“而這是開始?……壁畫的內容,是一個生死的循環?可為什麼出生的時候是顆蛋,而結束的時候卻是躺在棺材裡呢?”

蘇安然轉身,朝著斜對麵跑去。

這裡依舊有著兩副壁畫。

左邊那副,是搖搖緩緩著從天空中落下的紅色飛鳥,它似乎在戰鬥中艱難的取得了勝利。

而看著這幅壁畫,蘇安然的內心也產生了一種直覺,這隻紅色的飛鳥怕是活不久了。

但是右邊那副壁畫,上麵畫著的,卻是一個小孩子正將紅色飛鳥給抱了起來,而且似乎還在喂它吃什麼東西。

可蘇安然卻是注意到,小孩子的臉上笑容非常詭異。

那並不是什麼拯救生命的善意笑容,而更像是熊孩子找到了什麼玩具一樣的戲虐笑容。

蘇安然轉身向著最後一個角落跑去。

左邊那副壁畫,隻有一個巨大的黑影。

黑鷹看起來似乎是一個正擋住了光線的人,而光線則將這個人的身影折射出去,拉出了一個很長又很巨大的陰影。

可蘇安然在仔細的觀察和審視後,他卻是發現這個身影並不是背影,更像是在麵對什麼。因為他看到,在這個陰影的最中間位置,似乎還有一個蜷縮起來,拚命嘗試著躲避的生物——因為太過抽象的緣故,蘇安然也無法確定那到底是貓狗,還是說是一個人,又或者其他什麼。

右邊那副壁畫,上麵則是一個雙眸通紅的年輕人。

壁畫的內容,非常著重的描繪了年輕人那通紅的雙眸,哪怕是蘇安然現在看到,也依舊能夠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殺意。

在年輕人腳下,則是一片紅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甚至漫過了年輕人的腳背。

而且作畫人似乎深怕彆人不知道這些紅色液體是什麼一樣,還刻意描寫了好幾具無頭的屍體。這些屍體倒落的位置有點古怪,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們麵對著年輕人,然後把自己的頭給摘掉了一樣。

顯得極為詭異。

“這是……某個族群的曆史?從開始到結束?”蘇安然皺眉沉思,“可這樣一來,那個小孩子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而且這些似乎是在自殺的人,難道是在舉行什麼邪教儀式?……該死的,最關鍵的兩個內容都被屏蔽了!”

蘇安然有些氣惱的望向小孩子和巨大陰影的那副壁畫。

他覺得,中間被遮擋掉的內容,肯定是極為關鍵的內容。

而另一副壁畫——那些似乎在搞邪教儀式的人,和抬棺的進入某個墓穴的人所組成的第四幅壁畫——中間被隱藏起來的內容,顯然也同樣至關重要。

在觀察這些壁畫的時候,蘇安然並沒有忘記嘗試著在四個黑暗區域內摸索著,但是他並沒有發現什麼門縫,或者活動門的痕跡,似乎整個墓穴就是一個被完全封閉起來的密室一樣。

隻是蘇安然很清楚,既然外人能夠抬棺進入到這裡,而且墓**也沒有其他人的屍骸,那麼就證明這個房間絕對不是什麼密室,而是有一條能夠自由出入的通道。他現在找不到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這條密道被封存起來。

在沒有找到正確的答案之前,顯然是無法離開這個墓穴。

這也是蘇安然猜測,那兩個被隱藏起來的壁畫內容至關重要的原因。

因為不管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是為了能夠離開這個墓室,蘇安然顯然都必須想辦法了解到這兩個壁畫被遮掩起來的內容才行。

“我要如何,才能離開這個人造密室呢?”蘇安然舉頭四顧,“或者說,我得想個辦法弄到火光來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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