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資金問題，回到星月灣已是中午。
豪哥湊空閒報了個普通話培訓班。
朱長發在指揮月牙地標的基坑項目。
大毛又開始了新一輪采購。
調過來的農一等人，全都前往星月灣一期，檢查腳手架，調試工程器械，預留塔吊位置。
紅橙黃綠藍五兄弟，有前往梁縣探查尚品建工老底的，有散布在祥縣周圍統計磚窯工廠的，也有籌備接待儀式的。
一周後，也就是12月1號，濟府建工學院的師生代表前來參觀。
偌大的工程部辦公室裡空蕩蕩一片。
葛小天倒杯熱水，撒點菊花，再丟幾粒枸杞，打開收音機，一邊吸溜，一邊琢磨被係統修正的各類月牙地標圖紙。
軸對稱是種美學，在風水中也多有提及，細數古今中外，這類設計數不勝數。
論軸對稱圖形在單體建築中的應有，去除以上兩點，它還關乎到結構與基礎的穩定性，包括伸張拉扯，受力是否均衡。
月牙地標被分成兩個部分，躺在地麵的為下半部，有個中軸。豎在半空的為上半部，同樣有個中軸。兩部分組成一個整體，牽動兩個中軸形成三角，看似不對稱，卻更加穩定了……
平麵、縱麵、橫麵、剖麵……
不知不覺間，困意湧上頭，葛小天披件軍用大衣，昏昏沉沉睡著了。
吱呀……
許久，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
“老板，你在這呢，打你手機一直打不通，我還以為你回三岔鄉還沒回來呢。”
“小黃啊，忙完了？”
葛小天搓搓臉，發現外麵已經天黑，掏出手機瞧瞧，方才想起五六天沒充電了，“你充電器借我用用！”
整個天成凡是配備手機的，全都在用818。
小黃幫忙充上電，“老板，外麵有個傳聞，估計會對咱們公司有些影響！”
“哦？什麼傳聞？”葛小天換杯熱水。
“說咱們公司沒錢了，負債過千萬！”
“放屁，明明負債五千萬！”葛小天笑罵一聲，“去，順著這個傳聞，把事情搞大點！”
“啊？”小黃愣了，“這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五千萬貸款！讓它發酵一天，後天請報社刊登，再找本縣電台錄個新聞，就說天成貸款五千萬，準備在東區以星月灣為中心，打造祥縣全新CBD，什麼小學、初中、幼兒園、醫院，全都已經跟天成簽訂分校、分院合同，還有萬人體育館、全民健身廣場、地下步行街，亦真亦假，可著一個億給我吹！”
“我明白了！”小黃咋舌，完全不懂一個億是啥概念，不過他知道，吹就是了，反正小縣城裡也沒幾個人懂。
“等等！”葛小天再次說道：“這傳聞肯定是尚品建工搞的幺蛾子！”
“那咱們？”
“順著傳聞，含沙射影，把他們也帶上！就說尚品建工同樣在申請貸款，兩千萬，但由於信譽問題，還有公司經營不善，沒批下來！”
“要不要給他們董事長加點特殊新聞？”小黃滿臉壞笑。
“陳峰多大了？”
“四十五！”
“有沒有小的？”
“聽說有，但小橙還沒找到蛛絲馬跡。”
“那就算了，找到證據才能一擊致命，沒證據就傳出去，說不準會讓他更謹慎！”
“懂了！”
“懂個屁，那方麵沒證據，但你可以搞點其他的，比如偷稅漏稅、偷電偷水什麼的，給他上點眼藥！”
“曉得了！”
天成從不在稅務方麵做文章，小青山自產自銷自用的石頭都上報鄉裡了，更何況其他？
但尚品建工就不一定了！
不過，有應對之法，葛小天還是準備去工地瞧瞧。
係統人員沒問題，額外招收的小工彆被擾亂了軍心。
夾上文件包，倆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
六點半，正值開飯時間。
黑白兩班的施工人員全都聚集在燒烤大棚旁邊，吃的肯定不是燒烤，而是大鍋飯。
土豆芸豆燉牛腩、白菜豬肉燉粉條、熗炒的娃娃菜、油燜的燒茄子，還有鹹味疙瘩湯、菠菜雞蛋湯，以及少量涼拌藕片、水煮花生、小鹹菜。
工地提供白酒，但僅限下班人員，並且最多半斤。
冬天麼，在北方如果不讓喝酒，有些人多發工資估計都不樂意乾。
看到葛小天走過來，係統人員隻是笑笑，小工們全都打招呼。
“老板過來了！”
“嗬嗬，大夥吃好喝好！”葛小天拿起一個大饅頭，夾點鹹菜，隨意的問道：“外麵傳聞都聽說了麼？”
“聽說了，小老板準備跑路了！”
“哈哈……”
施工員們全都哄然大笑。
葛小天也笑了，“那我就放心啦！不過，有哪個老哥哥信不過天成，或者信不過我葛小天，隨時到財務結算工資，之前咱說的都算數，乾滿一周多發一天，乾滿一個月，多發五天！”
“誒，小老板，這不是窩囊俺們麼，俺村裡的路都是天成免費修的，俺要是信不過，以後還咋出門乾活？”
“小老板，準備年底獎金吧！”
“對，老板，咱年終獎咋算？”
“有有有，都有！”
葛小天笑嗬嗬的溜達一圈，與幾個小工頭打過招呼，回到辦公室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豪哥也回來了。
“老板，我這普通話說的如何？”
“我覺得，你以後裝個非洲友人挺不錯，說話全都用‘平調’，也比現在這樣好聽！”
豪哥有點垂頭喪氣，念念叨叨的繼續花鳳凰粉鳳凰……
葛小天打開筆記本電腦，其實對普通話初學者來講，順口溜並不是最好的選擇，而是讀新聞，或者朗讀詩歌。
“我給你拷貝幾個音頻，你多跟著裡麵大聲讀，小聲念叨沒啥卵用！”
“好的老板！”
“哎？這句話說的不錯！把的去掉就更完美了！”
“好老板！”
“很不錯，再來一遍！”
“……”
葛小天摸摸肚子，剛啃了倆饅頭竟然沒吃飽，“走，咱去整點燒烤！”
“大冷天的，去喝羊湯吧？”
“有好地方？”
“隔著一條街，有個閃縣羊湯館，味道不錯，這幾天早上我跟老朱、老周他們經常去！”
“走起！”
葛小天拔掉手機插頭，看看電量，一格！
嗯，能用兩天！
穿過南門，順便瞧瞧月牙地標施工進度。
然後……
葛小天有點難以置信。
“老朱，挖這麼快？都七米了？”
朱長發也有點莫名其妙，“奇了怪了，老板，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施工方麵跟以前沒啥區彆，但這速度幾乎快了一倍，不但如此，放坡竟然也同時做好了！”
難道是砌築技術和構築技術的加成？
牛掰！
“明天能挖好？”
“用不了，估計淩晨之前就可以，明早讓老周他們測試一下沉降係數，看看有沒有滲水現象，一切沒問題，上午就能做基礎！”
“這麼說來，後天就能回填？”
“差不多！”
葛小天估算一番，下半部分兩天搞定。
上半部分，三個塔吊輪番作業，焊接、加固，一天足矣！
不算電梯、燈光LED，隻用五天時間！
三十米高的鋼結構地標，二十年後不算啥，國字開頭的那幾個公司兩天就能搞定，但這是九十年代末啊！
瞧瞧小縣城，最高的建築也就是個老式水塔，額，貌似跟咱差不多高！
但能上去觀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