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磊聽了也是怵然而驚,直接出了一身的冷汗,因為他們確實鬆懈了,根本就沒想過這次出海很可能會遇到海盜。
雖然他們對裝配了火炮的戰船充滿了信心,哪怕麵對十倍、二十倍的敵船他們能勝之,可是他們一旦去了西方海域就孤立無援,若是麵對更多的敵船呢?
誰知道將來麵對的敵船到底有多少呢?
所以,疏於操練,將來真正麵對大批海盜的時候,勝算能有幾何呢?
就在劉小川和孫磊感到後怕的時候,蘇程淡然吩咐道:“返航吧!”
程處默他們仍然在嘔吐,因為他們實在是太難受了,所以,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現在聽到蘇程說要返航,他們頓時激動了起來,再這麼繼續下去,他們真有種要死的感覺。
所以,蘇程的一句“返航吧”,竟然讓他們有了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在來海州的路上,在港口裡等著蘇程的時候,他們都想過坐著海船在大海上遨遊,更想過坐著戰船去海上爽一把。
當時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坐海船到了海上之後竟然會如此的狼狽。
所以,程處默他們恨不得大聲的催促。
返航!
快點返航!
他們現在什麼都不想,隻想快點回到陸地。
隨著蘇程的一聲令下,海船開始返航,不過想回到陸地卻沒有那麼快。
程處默他們趴在那裡就像是一灘爛泥一般,還在不聽的乾嘔。
為什麼是乾嘔?
因為他們早已經吐的乾乾淨淨,實在是沒東西可吐了。
蘇程瞥了一眼程處默他們,然後轉頭看向王勝男,關切的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王勝男微微搖頭道:“沒有啊,感覺挺好的,你也不要擔心,火炮厲害著呢,就算是下次出海有海盜,那些海盜也不知道火炮的厲害,不太可能一下子就集合很多戰船。”
蘇程笑道:“我也沒那麼擔心,不過還是得未雨綢繆。”
“不得不說,海上的風景確實不錯,能出海吹吹海風確實是心曠神怡啊。”王勝男拉著蘇程的手,十分的滿足。
不過,當她的目光落在程處默他們的身上的時候,心裡又充滿了疑惑和後怕。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一個弱女子都能承受的住海船的顛簸,程處默他們一個個五大三粗十分強壯,竟然被折騰成了這樣?
還好她和蘇程都沒有暈船,不然的話,這次出海就不會如此甜蜜了,這可是獨屬於她和蘇程甜蜜的回憶啊。
兩人依偎在船上,吹著海風,靜靜的看著太陽西沉,金黃的陽光灑落在海麵上,波光粼粼,仿佛鋪滿了黃金一般,是如此壯闊,讓人迷醉。
兩人依偎著,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戰船回到了港口,逐漸靠岸,王勝男溫柔甜蜜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舍,這一天在她看來是如此的短暫。
但是,對於程處默他們來說,這一天卻是如此的漫長。
在看到戰船靠岸的那一刻,程處默他們才終於提起了點精神。
“快,快扶我下去!”
這麼下去其實是有些丟人的,畢竟他們可是小公爺,繼承了老爺子的勇武,也一向以勇武著稱。
但是,哪怕萬分不願,他們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們早就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然了,他們也可以等戰船停泊下來,然後靜靜的等待身體的恢複。
畢竟,他們在停泊的戰船上並不會暈船。
隻是,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恢複過來。
而且,停泊的戰船也依然會輕微的搖晃,他們一刻也不想待在戰船上了。
“把他們都抬下去吧,找幾輛馬車把他們運回去,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哦,對了,找個郎中看看。”蘇程吩咐道。
孫磊立即招呼手下人去辦事。
程處默有氣無力的嚷嚷道:“彆,彆抬,還是扶著我下去吧,抬下去實在是太沒麵子了!”
蘇程聽了很是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考慮麵子不麵子。
“暈船是很正常的事兒,跟麵子不麵子的沒什麼關係,這和體質有關。”蘇程耐心的寬慰他們。
“又不是你被抬下去,你當然不會這麼想!”尉遲寶林沒好氣道。
現在他們很後悔千裡迢迢來海州了,若是早知道自己去海船會暈船,他們才不會千方百計的跟著來海州呢。
這事吧,還是得怪蘇程。
都怪蘇程沒能阻止他們。
“行,那就扶著他們下去吧,下去後,先找個地方坐下,給他們點清水喝。”蘇程吩咐道。
程處默他們一個個都五大三粗,此刻全都癱軟無力,得需要兩個人才能架著他們走路。
蘇程拉著王勝男的手走下了戰船,兩個人表現的如此的親密,一點都不避諱誰,而無論是劉小川還是孫磊他們都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程處默他們被架著跟在後麵走下了戰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仿佛下了戰船就連空氣都變得不一樣了一樣。
還在因為蘇程這位聲名顯赫的國公在,並沒有人敢圍上來看熱鬨,所以程處默他們倒也沒有覺得多窘迫。
“你剛才說暈船其實是很正常的事兒,對不對?”程處默問道。
蘇程微微聳肩:“是很正常。”
程處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既然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那也就不值得被提起,你說對不對?”
尉遲寶林他們也聽了也反應了過來,連忙附和起來。
“對,對,這事很正常,根本就沒什麼好說的嘛!”
“尤其是那些沒有坐過海船的人,根本就不了解,跟他們說了他們也不懂,所以,還不如不說。”
蘇程似笑非笑道:“到底該不該說,我自然心中有數,就是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也心中有數。”
這是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難道我們是那麼容易被威脅的嗎?
是!
程處默、尉遲寶林他們有氣無力而又異口同聲道:“我們當然心中有數!”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長安的那些家夥們知道暈船的事兒,不然以後就沒臉在長安廝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