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王妃的旨意?
這可是對祿東讚十分的不利啊。
不少大臣的目光不由轉向了祿東讚,卻見祿東讚微微蹙著眉頭,臉上帶著憂愁,看上去倒真的像是被冤枉了。
其實,祿東讚心裡遠沒有表麵上那麼平靜,他的心裡其實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因為現在的他已經被架在了火上烤,王妃和真珠公主都確定是他害死了讚普,那一定會號召天下臣民誅殺他。
雖然他現在有很多支持者,算的上是如今吐蕃最大的一股勢力,可是他卻不敢小看大義的名分。沒有大義的名分,他的支持者隻會越來越多。
而且,那些嫉妒他仇視他眼饞他的權柄的人肯定會聯合起來,不將他生吞活剝不會善罷甘休,此消彼長之下,前途未卜啊。
所以,對他而言重要的是什麼?
找到小王子,將小王子緊緊的掌握在手裡,挾天子以令諸侯才行。
所以祿東讚並沒有立即去接這份旨意,因為他知道這份旨意肯定是真的,但是你,他卻不能承認這份旨意,就在他思索該怎麼辦的時候,岩奔已經大步走了上前。
岩奔接過了旨意,自己仔細的看了看,點頭道:“我覺得這份旨意是真的,你們也看一下!”
一邊說著,岩奔直接將旨意展示給一眾大臣們看。
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旨意看。
“看這印確實不像是假的!”
“是真的,王妃的印是真的,公主的印也是真的。”
“我見真珠公主的筆跡,這是真珠公主親筆寫的。”
“印是真的,字又是真珠公主親筆寫的,那這份旨意肯定是真的啊!”
大殿裡不少大臣都在竊竊私語,就連倒向了祿東讚的大臣都皺眉不語,這形勢對祿東讚很不利啊。
看到岩奔舉著旨意給所有的大臣看,他心裡恨不得直接將岩奔亂刀砍死,但是岩奔手裡一直掌著財政大權,在朝中不乏支持者。
將來若是他挾天子以令諸侯,那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岩奔。
雖然一眾大臣們都覺得這份旨意是真的,但是鬆讚乾布卻並不怎麼驚慌,隻靠這一份旨意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彆說王妃和真珠公主不在此處,就算王妃和真珠公主就在此處的,當著一眾大臣的麵指認是他殺了讚普,又能如何?
更何況王妃和真珠公主都不在這裡,誰又能奈何的了他?
如果他掌握不住邏些的局勢,他就不會讓派兒子去伏殺鬆讚乾布了。
祿東讚沉聲道:“這份旨意是真還是假都不重要!”
“如果王妃和真珠公主真的相信是我害死了讚普,不用躲起來,直接當中說出來,我祿東讚願自裁以證清白。”
“可是,小王子、王妃、還有公主已經被劫持走了,大印已經落在了奸人手裡,他們也完全能逼迫公主親筆來寫這份旨意,所以,這封旨意說明不了什麼。”
不少大臣都禁不住點頭,雖然祿東讚說什麼自裁以證清白有點假,但是他說的也確實很有道理。
王妃和真珠公主都下落不明,印信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誰能證明這份旨意到底是王妃和真珠公主情願寫的,還是被逼迫寫的?
“大相說的對,這封旨意說明不了什麼,這封旨意很可能是王妃和真珠公主被逼迫的情形下下的。”有大臣點頭附和道。
“對,我們不能因為這一份旨意就認定是大相害死了讚普!”
“是啊,大相一向對讚普忠心耿耿,對我們吐蕃鞠躬儘瘁,立下了無數功勳,怎麼可能害死讚普?”
形勢暫時還在掌握之中,祿東讚沉聲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隻要找到了她們,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大相說的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王妃和真珠公主!”
“對,隻能暫且將這封旨意擱置,先找到王妃和真珠公主再說!”
朝中很多大臣都在附和,岩奔等人隻是冷眼的看著,沒有再說什麼。
如今這局勢已經十分明顯了,這些開口附和的大臣都投靠了祿東讚,祿東讚在朝中的勢力果然極大。
而且,因為讚普突然死去,很多大臣相信祿東讚會掌握大權,而小王子要親征至少得十幾年以後,所以不少大臣也向祿東讚示好。
這朝廷都快成了祿東讚的一言堂了!
祿東讚環顧左右有些滿意的點頭,看著侍女沉聲問道:“說吧,你背後的主使到底是誰?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到底在哪裡?快說!”
侍女環顧一眾大臣,憤然道:“你這個大奸大惡之臣果然黨羽眾多,多虧王妃和公主帶著小王子躲起來了,不然豈不是遭了你的毒手?你休想從我這裡知道他們的下落,彆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祿東讚冷哼道:“嘴還挺硬,來人,將她押入大牢嚴刑逼供,一定要撬開她的嘴,一定要逼問出幕後主使,還有小王子的下落!”
立即有侍衛上前直接將侍女拖了下去,祿東讚環顧左右沉聲道:“行了,大家都回去等消息吧,小王子、王妃、公主都下落不明,朝政暫時由本相做主,希望大家能同心協力,早日找到小王子。”
一眾大臣們臉色沉凝的散去,祿東讚站在議事大殿裡想了許久才深深的歎了口氣,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邏些城的城門早就已經關閉了,大批的士卒正在挨家挨戶的搜索,整個邏些城都彌漫著緊張而又壓抑的氣氛,大多數百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城外的軍營裡,欽陵正和將領們一起暢飲美酒,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仿佛看到了光輝燦爛的前程一般。
就在這時,有人匆匆走了進來。
“尚論,大相要尚論立即回大相府!”來人急聲道。
原來是父親身邊的隨從,欽陵打了酒嗝問道:“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隨從急聲道:“尚論快快動身吧,出大事了!”
欽陵聽了站了起來,不過卻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出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