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否認
而且這還隻是基本,而最好的軍馬需要能夠負重一百四十公斤,一天之內行進一百六十公裡。
崇禎二年,皇太極繞道蒙古喀喇沁,從薊鎮長城破口入關。後金軍於當年十月初二從沈陽出發,十月二十七日破龍井關,共計日程二十五日,中間休整六天,實際行軍十九天,平均每天行程均在五十公裡左右。總路程接近一千公裡。
破關之後皇太極專門下令,除了羸弱病馬以外,不準給戰馬喂精料,隻能隻草。
這當然不是皇太極愛護百姓,而是怕豆料裡麵被人下毒。但同時也可以看出,長途行軍對馬的影響並不是特彆大,不僅能夠堅持作戰,還可以堅持吃草。
所以馬兒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嬌氣,但是蘇油舍不得。
抵達蘭州對岸的時候,蘇油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李憲給馬兒提供精料。
蘭州現在還是靠牛皮筏子過河,李憲給蘇油拖來了幾千斤豆子,乾苜蓿。
蘭州被大宋拿下,與熙州、河州就形成了一個防守三角,大宋對青唐的防禦態勢立即大為改觀。
青宜結鬼章和篤喬阿公已經匆匆忙忙的回去了青唐,這也導致了大宋第二階段的戰爭大紅利,阿裡骨一點都沒有享受到。
因為董氈已經病危,阿裡骨擔心大軍在外出變故,將兩軍撤回了青唐,和宋軍保持距離。
現任熙河路轉運使的趙禼趙老兒,心腸不一定就比王韶白一丁點,不得不防。
趙思忠和包順也回了岷州,帶回去了大量的戰利品。
不過溫溪心與藺逋比卻沒走,此次平夏戰爭,他們也算是很大的受益者,萬多部屬現在變成了三萬多,李憲將他們安置在了卓囉城,那裡位於黃河,湟水,喀羅川三川彙聚之處,在蘭州西麵百裡,是青唐進出河湟的必經之地,正好與阿裡骨打對台。
那裡也會是青唐和大宋新的榷市所在,對於長袖善舞的溫溪心來說,是絕佳的發揮之地。
隊伍在蘭州修整了三天,新軍的秘密現在已經不再是秘密,如李憲、王中正等其實是最早一批接觸新軍的內官,聽說如今正在和趙頊打報告,要求在蘭州和九原,自己的麾下,必須有一支新軍。
趙頊原則上是同意的,不過大軍中新軍是否歸中官掌握,朝中還在博弈。
蘇油倒認為這個要求其實是挺合理的,新軍掌握在皇帝最信任的人手中,沒有什麼大毛病。
大宋的文官們自在得太久了,乾的事情也太多了,忘記了他們的老本行其實就是行政。
不過這些跟現在麵前這群人也說不著,李憲手底下還有舊軍將領,也是老相識老部下了,王文鬱。
當年鐵門關上被縣尉穿小鞋的苦逼巡檢,因為能夠左右開弓,頗具膽略,被蘇油發現,推薦給了王韶,後來治渭州時又有了諸多交集。
陛下親自褒諭,皇宋軍人中武德的代表,王文鬱,現在也成了西軍中的傳奇人物。
兩人的關係完全不用遮掩,這和種詁是不一樣的。
蘇油幾度在西北擔任帥臣,要是和將領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才真正的不正常。
兩人間的話題也多,蘇油扶起大禮參拜的王文鬱,說道:“鐘兒我已經送去皇家軍事學院了,你也是,事事顧忌,真當自己是聖賢了?看看人家老田,那是有門路就鑽。你這樣會耽誤孩子的。”
王文鬱嘿嘿傻笑。
蘇油將孫能招呼過來:“讓乾臣帶你去看看新軍,試試器械,今後西疆的戰事規劃,肯定是以新軍為骨乾,舊軍為協從,相互配合,這次平夏之役就是例子,戰果也非常輝煌。”
“所以你雖然是舊軍將領,但是對新軍必須要了解,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知道它怎麼打仗,這才說得到配合上去。”
說完低聲道:“今後新軍的規模肯定要擴大,前兩批肯定要從舊軍將領裡邊提拔,一會兒去我營帳取兩套書,你爭取搭上這趟車。”
王文鬱連連點頭,臉上露出開心的神色。
蘇油忍不住打趣:“你這麼高興乾啥?搞不好和鐘兒還能做同學。到時候考試考不過他,可丟了當爹的臉。”
王文鬱:“……”
將王文鬱打發出去,蘇油才和李憲敘話。
中官是皇帝夾袋裡邊的人,雖然有了大功,但是賞賜渠道和外官有所不同,這次李憲得了個宮觀使的頭銜。
那是內廷的晉升渠道,如今的內官級彆最高的就是和蘇油平起平坐的李舜舉,第二梯隊現在變成了李憲和王中正,李若愚因為沒啥軍功,如今都成了第二梯隊末班,風頭比不上這倆貨。
蘇油這回帶了童貫當監軍,童貫是李憲的徒弟,因此見麵又是一番禮節。
李憲現在一身的丘八氣息:“咱跟老王都是因為辦差勤謹,半路出家到的軍中,全靠國公爺不嫌棄一路輔導,現在料理起軍務,也勉強支應得下來。”
“道夫你就有福氣了,可以到軍事學院係統學習,如果陛下問你誌向,你就一定要說操炮!”
童貫表示不服:“可是我更喜歡騎軍,霍驃騎他……”
“我揍死你個小狗日的……”李憲氣得抬腳就踹:“天山童姥的名號都叫出去了,叫老子想在陛下那裡糾轉都費力……國公你不要拉著我,看我打死這不長進的東西……”
內官中的師徒,因為師父不能生兒子,其實更類似父子。
所以李憲對童貫,就類似老子揍兒子,沒毛病,完全不用客氣。
蘇油拉著李憲坐下:“人家道夫也是當襄統的人了,正帶一萬新軍,這回我帶的兩軍,人家帶得好好的。”
“今後襄統所帶的一萬新軍,稱作一師,必然配備一個炮兵團。我們這一路過來,其實就是練習輕重協同,車騎協同,炮騎協同,所以你放心,指揮炮團,也是師級統帥的必修課。”
李憲頓時樂了:“這科目是新的吧?之前沒聽說過啊。”
蘇油說道:“這是此次平夏大戰之後,根據戰爭需要總結出來的新科目。”
李憲拱手:“朝廷當中,能不將咱中官當做外人的,大抵就隻有國公爺了,童小子不知國公爺是在培養他,還傻不愣登的呢。”
蘇油笑道:“軍人嘛,科目熟練,聽從指揮就行了,有時候想太多了反而是壞事。道夫其實很適合當軍人。”
幾人說笑了一場,李憲才道:“西夏這盤棋,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戲法是怎麼變的,家梁……巢穀那十萬大軍,簡直就是一通瞎忙。”
“事後我複盤,越琢磨越不對勁……國公你看啊,我大軍出涇原,家梁先是退往涼州,讓出蘭州,讓我們得以輕易渡河,是吧?”
“後又借口馳援興慶保障後路,退往休屠,再次讓出了涼州,對吧?”
“之後又留在白馬強鎮,一直等到國公爺取了興慶府,大局底定,他才南下處賀蘭山,圍了攤糧城,對吧?”
“這老小子,打我們出兵起就憋著投降呢!圍攤糧城,不過是增加要價的籌碼而已!”
蘇油哈哈大笑,李憲能從戰略大局看到這些,說明他的眼光也已經很高了。
笑完之後,蘇油卻擺著手否認:“太尉沒有去興慶府,沒有看到偽樞密院的文書,因此才有了這番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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