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桐花盛開時(1 / 1)

彆叫我歌神 君不見 1673 字 26天前

第430章桐花盛開時

今年下半年,對《蒙麵》來說,是跌宕起伏的一年。

或者說,對國內的大部分音樂類節目都是如此。

本來音樂競技類節目,就已經漸漸審美疲勞了,日子過的都不怎麼好。

彼此之間競爭也就罷了。

卻沒想到,竟然又出現了一個本來八竿子都打不著,偏偏到他們飯碗裡搶食的敵人。

而這個敵人,還是個超級大肚怪獸,幾個人都喂不飽的那種。

東原大學的校歌賽,在9、10月份,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幾乎壟斷了音樂競技類節目的流量和關注度。

不論是《蒙麵》還是《歌王爭霸》,又或者新出現的《放歌街頭》,收視率都大幅度下滑,每次比賽之後的討論度,都少得可憐。

但在10月上旬過後,這種狀況迅速得到了緩解,而且熱度開始升溫。

“十城音樂大賽”的開始,讓音樂類節目,得到了全民的關注。

就連買菜的大媽,都熱衷於在各類音樂節目上,幫自己的城市尋找“種子選手”。

“這個小夥子唱的不錯,可以代表咱們城市參賽!”

或者“我覺得那閨女不錯,絕對能贏!”

各大音樂類節目本來已經腰斬的收視率,在迅速回溫,然後再攀高峰。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幾個音樂節目,也已經到了該收官的時候。

其中《蒙麵》是進度最快的,最終的一場表演賽“年度盛典”已經正式開錄。

所有的擂主,不論是守擂成功,還是守擂失敗,都會登台進行一次最後的表演。

在穀小白之後,風和又成功守擂兩期,終於被一名年輕的實力歌手踢下台。

風和揭麵之後,也引起了一陣熱議。

畢竟一直以來,風和都是以一名製作人的身份潛藏在幕後,原來他站在台前,也那麼強。

“大樹”和“大樹2”,可以說是這一期的《蒙麵》裡,最成功的的兩匹黑馬。

而《蒙麵》的節目組,也非常期待穀小白,能夠出現在《蒙麵》的最終盛典裡。

之前,《蒙麵》節目組已經聯係了好幾次閃姐了,都被閃姐以穀小白行程不便為由拒絕了。

但這一次,接起電話來的,卻是一個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

“《蒙麵》?把邀約發過來,我回頭給你回複。”

那邊的語氣頗為熟稔,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這邊出麵聯絡的導演,沒有一點被掛了電話的憤怒,反而一臉的茫然。

這個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是誰?是誰來著?

怎麼名字就在嘴邊,卻叫不出來?

即便如此,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連忙把邀約發了過去。

對麵,郝凡柏掛了電話,打印出來了對方的邀約,就直奔閃姐的辦公室。

閃姐也正忙得不可開交,聽到郝凡柏的彙報,無奈道:“《蒙麵》?小白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了,而且現在小白忙著做自己的設計方案,怕是更沒有時間參加了……”

“我仔細看了一下他們的時間安排,正好在小白去南江參加巡演的時間,不用專程趕去一趟,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而且他們的邀約價格真的很高,就算是為了小白的實驗室,也值得去一次。”

“我已經勸過小白了,不過他不想去……”閃姐歎口氣。

彆家的明星,如果有什麼工作的機會,怕是高興壞了。

但是自家的這個,卻總是一推再推。

然後閃姐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怎麼舍得逼小白上台,其實我能看得出來,他每次站上台的時候,都會想到盲伯,然後情緒就會低落一陣子……”

這句話,讓郝凡柏也沉默了下來。

他突然記起自己第一次在巡演後台見到穀小白時,那一滴被斬斷的淚。

那時候他還不懂,不知道穀小白為了誰而落淚。

然後他就懂了。

閃姐搖頭道:“而且……小白好像對《蒙麵》特彆抗拒,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蒙麵來就一臉的不開心……”

閃姐並不知道,穀小白之所以抗拒《蒙麵》,就是因為正是《蒙麵》的那一首《大叔》,讓穀小白穿越到了幾十年後,發現白乾死了,才決定拯救白乾。

但拯救了白乾,卻失去了盲伯。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操蛋。

每當想起《蒙麵》時,穀小白都會陷入難言的自責之中。

郝凡柏歎口氣,道:“我來勸勸小白吧,人總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裡,總要走出來的……”

這世界上,可能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小白的心情,畢竟他感受過小白的憤怒。

人類的悲傷有五個階段。

拒絕、憤怒、協商、沮喪、接受。

穀小白表現拒絕的方式,是一度不敢回到春秋時代,不敢確定盲伯是不是真的死了。

當他真正確定盲伯已經不在時,隨之而來的,就是滔天的怒火。

如果不是係統把郝凡柏拽到了春秋時代,恐怕穀小白就真的要改變曆史,殺死管仲了。

而郝凡柏,是親自承接過穀小白怒火的。

一個人的憤怒有多深,他的悲傷就有多深。

……

2700年前,又是一年春。

身穿紫色袍服的少年,毫無形象地坐在那孤墳之前,仰望著天空。

“盲伯,我試過了,我試過無數次了。”

“可不論怎麼做,我都沒辦法回到那一天……沒辦法帶你回來。”

“盲伯,我不想你走,可我救不了你……”

“我不想白叔死,可我也不想讓你死。”

“為什麼一定要失去一個?為什麼?”

“我該怎麼辦,盲伯,請你告訴我……”

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在拒絕、憤怒之後,都隻能“協商”,向這個世界協商,希望自己做點什麼,能夠改變已經無法改變的過去。

穀小白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他覺得自己可以改變過去。

但是……並沒有。

春風徐徐,吹過枝頭,吹過青草,吹過少年的臉頰和發絲。

卻吹不乾少年臉上的淚痕。

突然,守在遠處的白乾一聲大喝:“什麼人?”

管仲,或者說郝凡柏慢慢從遠方走了出來,他看向了獨自傷心的穀小白,對白乾道:“我想去勸勸君上……”

“你勸不了。”白乾搖頭,然後道,“我也勸不了。”

郝凡柏歎息道:“總不能讓君上一直如此傷心,斯人已逝,君上也是時候放下了。”

“我知道,但是……”白乾搖頭,然後眼睛一亮:“能勸君上的人來了!”

遠方,小蛾子捧著一束桐花,牽著小白羊,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

一年過去了,小白羊已經成了大白羊,腦袋上已經長出來了兩根角。

“小白哥哥!”小蛾子看到穀小白,開心地叫了一聲,小白羊也咩咩的叫了起來,湊到了穀小白的身邊,拿羊角輕輕頂著他。

穀小白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小蛾子的腦袋。

一年過去了,小蛾子的個子稍微長高了一點點,但依然嬌小。

不知道是初春的天氣還有些冷,還是一路跑過來,小蛾子的臉上紅撲撲的,被穀小白摸了腦袋,頓時更紅了。

然後她伸出手去,幫穀小白拭去了臉上的淚痕,輕輕道:

“小白哥哥,你不要傷心了……如果盲伯有在天之靈,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穀小白笑了笑,沒有說話。

“乖哦,不要傷心了,你看小白羊都在笑你。”

“咩……”小白羊咩咩叫了一聲,啃著墳頭旁邊長出來的草。

“盲伯,我又來看你了。”小蛾子轉頭,看向了盲伯的墳頭:“你看,桐花都開了,我幫你摘了過來,可香了,你聞聞……”

穀小白看著小蛾子把那桐花插在墳頭上,然後嘰嘰呱呱說著自己在集市上賣唱的經曆,雙拳慢慢握緊。

不,我不會放棄的!

我一定可以做到!

再來一次!

又是2700年前。

穀小白猛然睜開眼睛。

眼前,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晃蕩。

比白叔年輕一些。

難道我回來了?

我終於回到了事發之前?

“白叔?不對……是白田?”穀小白看著眼前已然人到中年的白田,閉上了眼睛。

我……竟然回到了幾十年後。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沒辦法再回到那天!

“君上。”又是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穀小白又睜開眼,就看到白乾站在不遠處。

他已經白發蒼蒼,但身形依然筆挺。

看到蒼老的白叔,那一瞬間,穀小白終於忍不住。

他撲了出去,抱住了白乾,嚎啕大哭。

“白叔,我隻是想要救你回來,為什麼卻會害死盲伯,嗚嗚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

這是穀小白第一次,在白乾的麵前,吐露一切。

因為這不是白乾的錯,這是他的選擇。

但他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白乾一愣,然後閉上眼睛,輕輕拍打著穀小白的背脊,道:“好孩子,好孩子……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

在白乾的懷裡哭了個昏天黑地,然後穀小白才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淚。

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是個中年人了,卻哭得像是個孩子,很是不好意思。

“白叔,再陪我去看看盲伯吧。”穀小白低聲道。

白乾套車、駕車,像是之前每一次那樣。

馬車駛出了宮殿,駛向城南。

轉過一處拐角,穀小白猛然瞪大了眼睛。

盲伯的墳塚之上,一顆參天的梧桐樹,桐花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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