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白馬黑犬逍遙行(4k補昨天)(1 / 1)

彆叫我歌神 君不見 2307 字 26天前

第267章白馬黑犬逍遙行(4k補昨天)

照夜!

在聽到這長嘶的時候,穀小白有點哭笑不得。

這孩子怎麼又跑來了!

上次照夜自己跑出來,在《蒙麵》的舞台上演出了一把。

但是這次,穀小白可不希望它出現在這裡的舞台上。

一點也不希望!

不然他的身份不就露餡了嗎?

這世界上,哪裡有兩匹一模一樣的,白馬金鞍的白馬!

不過這孩子,肯定是吃胡蘿卜上癮了,每次都是不請自來。

但是不行,這會兒不行!

“回去!回去!”穀小白在內心深處念叨著。

黑暗中,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馬嘶聲和馬蹄聲,然後一匹白馬,從黑暗中突然出現,宛若九天銀河澆鑄而成,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照夜很想出來,但是穀小白卻不讓它出來,此時的照夜,像是不存在在這個時空一般,它的身體半實半虛,光芒璀璨。它踏空而行,天馬一般奔向舞台,然後在舞台上,繞著穀小白轉圈,有些著急,又有些親熱,它想要吃胡蘿卜,想要讓穀小白騎上來,想要撒歡兒。

但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卻束縛著它,讓它無法真正降臨這個世界,碰觸到穀小白。

“哇喔!”台下,大家驚呼出聲。

這是什麼舞台效果!3D投影嗎?

這是動用了幾台投影儀?

好讚!

不過,這家夥偷渡失敗,卻有另外一個家夥,偷渡成功了。

照夜在台上又蹦又跳,到處亂竄,急得叫來叫去,穀小白安撫也不是,嗬斥也不是,正哭笑不得時,突然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在蹭自己,一低頭。

傻狗也來了。

它蹲在那裡,口中咬著一隻橫笛,似乎是在說:“看我看我,我揀回來了,快誇我,快摸我!”

穀小白也顧不上彆的了,撿起橫笛,擼了一把傻狗的腦袋,就橫在了唇邊。

演出到現在,已經亂了。

出演出事故這種事,其實在現場演出中,實在是太常見了。

譬如臨時話筒沒音,調音出錯,耳返沒聲,吉他弦斷了,鼓棒飛了,主唱跑調了,吉他手搶了鼓手的老婆在舞台上撕起來了……

想要不出演出事故,就隻能假唱。

但不願意假唱怎麼辦?

即興啊!

很多神級的現場,都是出了錯之後,即興出來的。

有吉他大神抱著斷了一根弦的吉他,撓得比貓還快,跳得比狗還歡,終於成功把其他弦也撓斷了。

有鼓手大神一邊丟鼓棒一邊抽備用鼓棒一邊打鼓,展現出了堪比漫天花雨的暗器技巧。

穀小白抓到的這支笛子,是一隻高音笛,短小的可愛,拿到嘴邊,也來不及想什麼了,俏皮歡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另外一邊,秦川聽到這個調子,差點笑噴了。

《山東小開門》!

這首曲子,是秦川他們民樂團彙報演出中的曲目之一。

秦川作為“穀小白聲學實驗室樂器複原項目”的禦用“加工商”,受雇於穀小白的實驗室,幫忙製作這些篪,既然要製作,就要試音,經常弄著弄著,就在實驗室裡來一段。

這段曲目,是北方梆笛的傳統曲目,而且極具代表性。

它把高音笛子的俏皮、歡快的特點發揮得淋漓儘致,而且氣息猛烈,舌頭上的技巧極多。

他沒想到穀小白竟然學會了。

此時,穀小白摸起來了一把笛子,直接就把這段旋律吹了出來。

吹出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是吹的什麼。

不過沒關係,吹出來了就接著吹吧。

這曲子吹了幾句,就聽到穀小白身體一頓,一揚,氣息猛然加大,花舌技巧運用到極點。

高亢、顫抖、尖銳,宛若嗩呐笛音從那短小的笛子中飛出來。

“我去!”台下的人瞪大眼。

這是笛子的聲音?笛子也有這種爆發力?

這不是嗩呐嗎?你確定這不是嗩呐?

嗩呐是一種簧管樂器,它的發音是利用含在口中的那個簧。

而花舌,是把自己的舌頭當作“簧”,讓舌頭震動發生,它們的發聲原理是相同的。

音域近似,音色也模擬出來了,當然像!

吹出來這種聲音,穀小白得瑟的在台上晃來晃去,口中宛若嗩呐的聲音一聲聲,一遍遍,一邊吹還一邊和台下互動。

那得瑟的模樣,似乎出了演出事故不是他似的。

怎麼滴怎麼滴?我小白大將軍,就算是出了演出事故也一樣牛逼。

看,我隨便抓一把笛子,也能把你從出生吹到結婚,從結婚吹到送終。

花舌顫的狠了像嗩呐,顫得輕了像馬嘶,穀小白高一聲低一聲,又像是一匹剛剛脫韁的小馬,在台上亂蹦亂跳,興奮自己終於越獄成功似的。

他的身邊,照夜聽到了那笛子的聲音,興奮地在舞台上亂蹦亂跳。

台下的眾人,就看到一匹白馬的虛影,發了瘋一般在舞台上亂晃。

就在此時,對麵的秦川也摸出來了一把高音笛子,瞥了穀小白一眼,來啊,即興啊!

一連串歡快、流暢的高音像是小鞭子一樣甩了過來。

去去去,你這隻調皮的小馬,彆撒歡了,快點去乾活!

《揚鞭催馬運糧忙》!

連續幾鞭子下來,可憐的小馬駒,就這麼被套上馬車,去乾活運糧去了。

穀小白手中的笛曲一變,變成了悠長空曠的笛聲。

刹那之間,原本急促繁忙的運糧場景,變成了一派悠然的草原風光。

《牧笛》!

這匹調皮的小馬駒,它又越獄了,它趁趕馬車的人不備,直接混入了路邊的野馬群之中,撒歡兒一般跑著。

秦川隨手一抽,卻是抽出來一支中音笛。

舒緩安逸的笛曲響起。

《小放牛》。

剛才那趕車的人,看到小馬跑了,也不著急,在旁邊放起牛來了。

眨眼之間,牛羊成群,馬嘶聲聲,一派草原景象。

就在此時,穀小白一低頭,發現傻狗又叼著一根樂器,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蹭著他的腿。

穀小白隨手把手中的短笛插進箱子,接過來那樂器。

在拿起來之前,他還以為這也是一根高音笛,因為它也很短,拿起來之後,卻發現這是一根篪。

篪和笛子雖然看起來很像,但是它的尾端是封閉的。

根據聲學原理,管越長的樂器,頻率越低。但是閉管樂器比開管樂器,同樣的長度往往要低一個八度,因為閉管樂器,在傳遞到封閉的一端之後,再反射回來才算是一個完整的共振。

在這個過程,偶數的諧波彼此抵消,所以閉管樂器隻能發出1、3、5這些奇數的諧波,和開管樂器相比,少了2、4、6等偶數次諧波,所以篪和塤的音色,都來的比較空靈。

因為確實空了一半……

這麼一根高音笛長的篪,吹出來的卻是中低音笛的音色,醇厚、遼闊。

像是江南水鄉,委婉柔美。

《姑蘇行》!

這匹小馬,它不想乾活,竟然又躥到了江南去了!

突然間,柔美的江南風光,突然飄起了漫天的大雪。

《寒江殘雪》!

穀小白一晃腦袋,一聲似悲似哭的長音傳來。

刹那間,八百裡秦川赫然在望。

《秦川抒懷》!

當《秦川抒懷》響起時,秦川已經一抬手,一跺腳,宛若快馬疾奔的三吐音響起來。

《秦川情》!

來來來,來了我們西北,還是聽我的吧!來讓我做東!彆客氣!

兩首詠歎秦川,從秦腔之中化出來的笛曲,就此在空中融彙。

閉上眼,似乎就能看到,那浩瀚的黃土高原,那蜿蜒流淌的長河,那起伏連綿的青山,那胸腔如同黃土一般寬厚的人。

穀小白伸手又從傻狗的口中接過了一根長笛。

這是一根低音長笛。

幾聲宛若宮闕晨鐘的長音,低沉、溫潤。

西風呼嘯,白雲悠悠……

《古意長安》響起,轉瞬間這秦川之上,宮闕拔地而起,鐵甲林立,長袖招招,宮禁森森,一晃眼,這匹小白馬穿越了千年的時空,從強漢到盛唐,六朝古都日月輪回,朝夕萬年……

突然,一聲氣殺聲響起。

“刷——”

像是不會吹笛子的人,拚命吹不響的聲音。

然後,一聲乾澀、樸拙的笛聲響起,來自更西北方的風沙,覆蓋了無儘的宮闕,無儘的輝煌。

《大漠》!

但眨眼間,那粗糲的大漠之風,又被一股水潤的笛聲驅散。

《塞上風情》!

誰說西北地區全是一片荒漠,我們這裡也可以賽江南!

隻要每個人都拚命的努力,天地也無法限製我們!

台下,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台上的兩個人。

他們在電視上看到過樂隊battle,看到過說唱歌手即興對決,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飆笛子。

他們一個隨手從麵前的箱子裡向外抽笛子,一個就是那搖著尾巴的大狗揀到哪個就是哪個。

不,不隻是在飆笛子。

他們手中各種製式的笛子、篪變幻不停,音色也不停變化。

有的像是嬰兒啼哭,有的像是古塤空靈,有得像是巴烏圓潤……

兩個人越玩越開心,越玩越high。

白馬的光影,在他們身邊撒歡狂奔。

一條大狗,還到處奔跑著幫小白揀笛子。

這現場,莫名的喜感,莫名的好玩。

台下的觀眾們,聽著兩個人的笛曲,隻覺得麵前忽而是春風拂麵,忽而是寒風刺骨,忽而是大雨瓢潑,忽而是風沙撲麵,忽而又是狼煙滾滾,忽而香風四溢。

那一瞬間,卻已經踏足神州各地,上下五千年。

突然,《駿馬謠》的旋律再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穀小白已經收攏了台上所有散落的笛子、篪,坐回了自己的吧凳上。

後麵,伴奏的民樂團們愣了一下,才慌忙跟上節奏。

回來了?

這匹撒歡的小白馬,他跑了一圈,又回來了嗎?

刹那間,錚錚的琵琶聲起,像是鐵蹄錚錚,箭羽破空。

舞台一側,燈光再次亮起。

這次,它照在了合唱團的最後一排身上。

他們有英武的青年,有寬厚的中年,有兩鬢斑白的老人。

他們都是山中縣一中的老師們。

他們有的是從民辦教師乾起,為這座城市,這個學校貢獻了自己的一輩子。

有的是剛剛來支教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對這片土地,都滿懷著熱誠,熱忱。

他們或許沒有大城市的人生活的那麼精彩,他們物資上或許也沒有那麼富足。

但他們無怨無悔。

他們張口,厚重的朗誦聲起。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就在此時,穀小白放下了手中的笛子,高亢的嗓音響起:

“你要走

就千萬彆回頭

你的北方

在日夜趕路喲

你要走

哪怕山高路遠呦

你是駿馬

是駿馬……”

穀小白的嗓音,乾淨、透徹的像是一匹在雪地上奔馳的白馬。

他沒有絲毫的炫技,沒有特彆的高亢,他就是靜靜坐在那裡。

淡然,決然,卻巍然。

白馬照夜的虛影站在他的身邊,抖動著耳朵,突然一轉身,向遠方狂奔而去。

虛影踏空而行,慢慢消失在虛空之中。

笛聲再起。

如泣如訴。

在笛聲中,童聲的念誦聲傳來。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一個輪回,一個循環。

當年的遊俠兒,已經成長,已經蒼老,但新一代的少年們,卻又在他們的羽翼之下成長,終有一天,他們也會踏上行程。

一代又一代,前仆後繼,永不停歇。

這世界上最大的尊敬,就是長大後,我就成了你。

這就是所謂的傳承。

朗誦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直到完全安靜。

舞台上下,一片安靜。

他們久久無法從這首歌中脫離出來。

這首歌,它其實沒有太過強烈的感情,它不激昂,不激憤。

如果一定要說它是什麼,就像是一名老師站在講台上,給台下的學生們講《白馬篇》,講著講著,突然聊起了江南的水,北國的雪,聊起了那貫穿國土的大河,聊起了那河水之中流淌著的水,它叫炎黃血脈,它滋潤過六朝古都,滋潤過秦川八百裡,也滋潤著這一匹匹的小馬駒們。

此時,老師看著下方,回憶起曾經的自己。

總有一天,這些小馬駒,會變成千裡馬。

會奔向這片蒼茫大地的各個方向。

朗誦的小演員們,胸膛起伏著,茫然地看著下方,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表演如何,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鼓掌。

舞台上的燈光慢慢亮起,突然間,掌聲雷動,歡呼聲四起。

“嗷嗷嗷嗷……”

“安可!安可!”

“啊啊啊啊——”

最近卡文卡的要死,終於卡過去了……

這個《駿馬謠》太難改編了,這首歌太簡單淳樸了,怎麼感覺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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