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7章，寇可往，吾亦可往
“嘎~”
草原的天空之中，禿鷲在不斷的聚集，興奮的發出陣陣的鳴叫聲，雄鷹在俯瞰大地，聞著濃濃的血腥味，恨不能衝下去大快朵頤。
空曠的草原上，戰鬥已經結束，明軍正在打掃戰場，搶救受傷的明軍，收斂死去的戰友，同時對於戰場那些依然在哀嚎不止的敵人仁慈的補上幾刀，結束他們的痛苦。
楊雲全身浴血，騎在自己的寶馬上麵，整個人都忍不住熱血沸騰。
這一戰，實在是太爽了。
已經好久沒有親自下戰場了，沒有痛痛快快的在戰場上殺戮了。
今天終於痛痛快快的大殺一番。
“呼~”
重重的吐口氣，將手中的長槍交給自己的衛兵，騎著馬在戰場巡視起來。
抬眼望去，到處屍橫遍野，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鮮血然後大地，浸透了這裡的泥土，甚至於連小溪、小河裡麵的河水都變無比粘稠、腥臭。
倒下的旗杆、失去主人的戰馬，還有倒地不斷掙紮的戰馬，痛苦的哀嚎聲，不斷收集、堆放起來的屍體……
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斷訴說著戰爭的可怕。
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來征戰幾人回。
“將軍，損傷已經統計出來~”
霍英騎著馬來到楊雲的身邊。
“念~”
楊雲麵無表情，儘管已經獲得了戰爭的勝利，而且還是大勝，但看著眼前的一幕，卻並沒有多少喜悅。
“此戰，傷八千七百人，亡兩千三百人~”
霍英拿出文件，念出一串數字。
“又是上萬兄弟的傷亡~”
楊雲聽完，悲痛的說道。
“將軍，請不必自責，以傷亡萬人的代價消滅了哈薩克汗國十萬大軍，這是大勝！”
霍英看出了楊雲很難說，連忙說道。
“是啊，確實是大勝，對於我們大明來說，這是一場大勝，一戰奠定了西北疆域，可是對於那些死去的兄弟，受傷的兄弟來說，這一戰，到底是輸還是贏呢？”
楊雲微微搖頭說道。
“將軍，我覺得您身為主帥，這不是您應該考慮的問題。”
“身為將帥，考慮的是如何獲得勝利，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自古征戰豈能沒有傷亡。”
霍英聽完卻是非常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我隻是這戰後發一點感慨了罷了。”
“傳令下去，將犧牲兄弟的遺體運回去統一火化，收好骨灰，等到朝廷的嘉獎下來一同送回家。”
“至於敵人的屍體，在這裡挖一些大坑，就地掩埋。”
“儘管是敵人，但也是值得敬重的敵人，都是軍人，給他們最後的尊重！”
楊雲看了看霍英，想了想也是下達了命令。
“是！”
霍英連忙行軍禮，開始迅速的去下達楊雲的命令。
“將軍，找到穆倫德克汗的屍體了~找到穆倫德克汗的屍體了。”
霍英剛剛離開，韓翼這邊又激動萬分的帶著幾人抬著一具屍體走來。
楊雲一聽，連忙看了過去，仔細的看了看穆倫德克汗的屍體。
“他的長相其實很一般，對吧？”
“如果不是這一身上的衣服，手中的寶刀，他也不過是草原上的一個普通牧民一般的人。”
“然而現在，因為他的野心，前前後後已經葬送了將近二十萬人。”
“他倒是還有點骨氣，至少是死在了戰場上。”
看著穆倫德克汗的屍體，楊雲也是忍不住直搖頭。
自古以來，就因為有太多、太多的野心家，故而才導致了一次次的戰亂，不知道有多少人為這些野心家的野心而死亡。
“厚葬吧，好歹也是草原上的大汗，給他一個體麵。”
“是~”
韓翼連忙行禮，接著帶著人去安排這件事情來。
……
楊雲的行軍大帳之中，將星雲集，人人肩膀上都扛著星星，一個個意氣風發，笑容滿麵。
白天才打了一個大勝仗，消滅了哈薩克汗國的十萬大軍，連穆倫德克汗都被沒有逃出去，這可是一個大功勞。
大家都在算著這一戰自己能夠得到多少的好處了，這草場、田地、獎勵等等的肯定是少不了的。
又要發財了。
很多以前還是軍戶轉過來的人，心裡麵也是忍不住直感歎，還是現在好啊。
當兵不僅僅有地位，有保障，關鍵是這打仗就能夠發財，這誰不喜歡。
要知道在場的這些人，在西域、河中、南雲三地可都有大量的土地、草場，小日子過的彆提有多舒服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楊雲召集大家過來，肯定是為了進攻哈薩克汗國的事情。
哈薩克汗國的主力大軍已經被消滅，同哈薩克汗國的大汗以及諸多部族的首領、貴族也都死在了這裡，等於是群龍無首。
此時不進攻哈薩克汗國，徹底的消滅哈薩克汗國，解決大明西北疆土的邊患，更待何時？
這開疆拓土，揚名立萬，又可以升官發財的好事，絕對是大家最喜歡的。
“咳咳~”
楊雲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眾將頓時就安靜下來。
“先說下今天的一戰~”
“說實話，我不是很滿意。”
“我們有著絕對的武器裝備優勢，並且在兵力上也超過了對方，還內外夾擊，但是依然出現了上萬人的傷亡。”
“兩千多兄弟長眠於此，八千多兄弟傷殘。”
“全體請起立，為犧牲的兄弟默哀五分鐘！”
隨著楊雲的話落下，眾將齊刷刷的站立起來，接著脫下自己的軍帽，低下頭默哀起來。
“禮畢~”
“請坐下！”
五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眾人臉上的喜悅之色消失的乾乾淨淨。
軍中是一個很講究紀律地方，但同樣也是一個重感情的地方，想到有兩千多兄弟犧牲，有八千多兄弟傷殘，沒有人能夠笑的出來，儘管打了一個大勝仗。
“首先進行總結，最大的責任在於我，我不該帶頭衝鋒陷陣，而是應該坐鎮指揮。”
“在最後的階段，敵人僅僅隻剩下不到萬人的時候，明明可以使用火槍解決戰爭，以最小的代價獲得勝利，偏偏要和敵人騎兵對衝，造成了更多的傷亡。”
“這是我的責任，我會向天子和五軍都督府這邊請求責罰。”
楊雲麵無表情，詳細的開始複盤今天的戰鬥，總結經驗和教訓。
這也是軍製改革之後，大明軍中的一個傳統了，也是軍校當中所有大明高級將領都要學習的事情。
“對於犧牲、傷殘的兄弟，要優先進行照顧和獎勵，陣亡的將士，功勞全部提二級上報天子和五軍都督府，傷殘要退役的將士，功勞全部提一級上報，獎勵按照規定，給予相應的翻倍。”
“……”
楊雲不斷的布置著戰後的善後工作，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軍製改革之後，對這方麵是極其看重的，犧牲和受傷的將士所獲得的獎勵和賠償都是最多的，而不是像以前，隻有活下來的將士才有獎勵，至於死去、傷殘的將士，誰管你？
眾將士都認真的聽著，這些都是有規章製度的，按照規章製度去執行就可以了，當然楊雲這個主帥可以增加傷亡將士的獎勵和撫恤金，這也是他的權力，大家也沒有什麼意見。
眾人最期待的還是接下來對哈薩克汗國進攻的事情。
“哈薩克汗國主力大軍已經全部被我們消滅，現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在邊境對我們大明進行侵擾的小股敵軍。”
“哈薩克汗國大汗以及諸多部族貴族和首領也全部葬身於此，此時正是最虛弱也是群龍無首的時期。”
“這也正是我大明一舉消滅、吞並哈薩克汗國的大好時機。”
“對此，天子也是早有布置，進行了多方麵的準備，調遣大量大軍前來，為的就是消滅哈薩克汗國，徹底的解決我大明西北邊境的隱患，同時也是打通大明通往歐洲的門戶，為將來奪取東歐大平原打下基礎。”
很快，當楊雲說到這裡的時候，在場的眾將頓時就來精神了，一個個豎起自己的耳朵，仔細聽一聽楊雲的安排。
“此次進攻哈薩克汗國，將不再采用大規模行軍作戰的模式。”
“哈薩克汗國已經沒有像樣的抵抗力量，對我軍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
“但是，正如同當年本帥隨同遼國公征戰西域和河中地區的時候一樣，哈薩克汗國所處的這一片廣袤的疆土，它是一片極其肥沃的土地，有著大量肥沃的土地和水草豐美的草場。”
“此地全部都是遊牧部族，沒有任何的漢民，我大明想要長久的統治這裡，就必須要將這裡原先的草原部族全部清理乾淨。”
“我的命令很簡單，那就是寇可往，吾亦可往，竟然他們先劫掠、殺戮我大明邊民，那就休怪我們還回去。”
“除了女人和孩子，其它什麼都不留，將這裡清理乾淨了，再經營一些年，這片地區又可以變成和河中地區一樣的富饒，變成我大明人的搖籃，成為大明最堅固的橋頭堡。”
楊雲目光清冷，儘管白天的時候還感歎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到了現在，布置作戰任務的時候，卻冰冷無比，他這命令一下達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話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