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偷偷摸摸

熱鬨的天津港口內，一頭龐大的鯨魚在十多個屠夫的肢解下，以肉眼可見速度在不斷的減小，大塊、大塊的鯨魚肉現場就被買的精光。

五文錢一斤的鯨魚肉一點都不貴，當然和其它的普通海鮮相比，價錢還略微貴上一點，不過對於天津這邊的老少爺們來說，這五文錢一斤的鯨魚肉大家都吃得起。

劉晉麾下的諸多產業帶動了整個天津的迅猛發展，天津造船廠、天津水泥土、天津玻璃廠這三個大工廠關聯的產業足足有幾十個。

以天津造船廠來說，這造船想要用到木材，帶動了天津這邊的伐木業、運輸業的發展了，還有這造船需要用到帆布，同樣帶動了織造產業的發展和興起，另外還有油漆、鐵器等等諸多產業的興旺。

天津造船廠這邊吃香喝辣，其它衍生的行業自然也是可以跟著分一杯羹。

再加上天津這邊現在水泥產業非常的興旺，單單是在天津這邊務工的人都有幾十萬人，可以想象一下，現在的天津人是真心不差錢。

這區區五文錢一斤的鯨魚肉，還是吃得起的。

一塊塊鯨魚肉被切下來分割成小塊售賣一空，一棟棟鯨油同樣也是非常受歡迎，這鯨油比豬油便宜太多了，不僅僅很多商人出價購買，也有很多普通的老百姓少量的購買一些鯨油回去，準備自己吃。

當然對於鯨油，劉晉根本就不愁賣，這賣不出去也還可以自己留著，最近劉晉也是在天津這邊又興辦了一個天津肥皂廠，以後就準備用鯨油來製造肥皂。

嗯，麾下產業多了，這人多了，肥皂的需求量就大了，當然了以前是因為這油脂比較難以獲得，沒有辦法大規模的製造肥皂，所以才沒有單獨的設廠。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捕鯨船，這以後基本上天天都會有鯨魚捕回來，一頭鯨魚上麵的鯨油足以抵得上幾千頭豬身上的油脂，這製造肥皂就有了充足的原料了，以後生產出來的肥皂廠不僅僅可以用來自用，還可以用來外銷。

彆看這肥皂貌不驚人，但其中的利潤其實也非常大，而且還可以細水長流，天天都要用的東西，這才是長久的買賣。

“公子，總數統計出來了~”

等到整頭鯨魚都賣的七七八八，連鯨魚的內臟之類東西都被人給買的精光，隻剩下一些含有臟東西的沒人要，依然留在碼頭這裡，周圍看熱鬨的人也是漸漸地散去。

此時都已經接近響午了，大家也都急著回去嘗一嘗這鯨魚的美味了。

這邊鯨魚賣的七七八八了，這條鯨魚到底賣了多少錢，相關的數字也是已經統計出來，天津港口這邊的管事也是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跟劉晉彙報了。

“有多少啊？”

劉晉笑了笑問道，一旁的朱厚照一聽，也是立即豎起了自己的耳朵，小眼睛都眯起來。

“總共賣的三萬五千七百六十八兩銀子，另外還有七百五十文的銅錢。”

港口的管事笑的非常燦爛，這一頭鯨魚都能夠賣到三萬五千多兩銀子來，這錢也實在是太好賺了。

“嗯，還行了吧，這第一次，大家圖個新鮮，很多東西的價格都是虛高的，我估計著這鯨魚以後一頭頂多也就是賣個幾千兩銀子吧。”

劉晉點點頭，似乎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鯨魚最多的是鯨魚肉和鯨油，但這兩樣東西，鯨魚肉很便宜，幾文錢一斤的鯨魚肉，一頭鯨魚的肉即便是有幾萬斤，也就是幾百兩銀子的事情。

倒是這鯨油在這個時代比較值錢，因為缺乏肉食，普通老百姓的肚裡麵可都是少油的，所以這個時代的豬肉，肥肉比瘦肉貴，甚至於連牛肉的價格都不如豬肉（這個我查了資料的，明嘉靖年間普通的牛肉一般十文錢一斤，帶肥的豬肉卻要十三文錢一斤）。

由此可見這個時代油是非常寶貴的東西，這菜裡麵沒有油，這菜就不好吃，可是偏偏古代的油除了這豬肉之外，也就是菜籽油、茶油、豆油這幾種了，花生這個時代都還沒有傳過來，自然也就沒有花生油了。

所以這鯨油的價格比起鯨魚肉的價格要貴上很多，而且也是極為搶手，很多人都在出價購買這個鯨油。

整頭鯨魚賣的最貴的卻是讓人劉晉覺得不可思議的，這頭雄鯨繁衍後代的寶貝竟然賣出了整整三千兩銀子的天價。

三千兩銀子對於普通的老百姓引言根本就是不敢相信的數字，但是對於富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僅僅隻是因為這鯨魚的寶貝大，就紛紛競價，出到了天價。

“公子，這一頭鯨魚能夠賣幾千兩銀子，那也是非常有利潤的買賣了。”

港口的管事聽到劉晉的話，也是笑著回道。

“嗯，這倒是，去吧，記得將這鯨魚的糞便之類的東西弄到田地裡麵去，這東西也可以肥田的，另外再去看看有沒有龍涎香什麼的，這東西才真正值錢，價比黃金呢。”

劉晉點點頭，想了想又吩咐道。

“是，我這就去辦。”

聽到劉晉的話，對方立即屁顛、屁顛的去辦事了。

“嘖嘖，這一頭鯨魚可以賣出幾千兩銀子來算，有幾天這樣的捕鯨船，這一年下來賺個百萬兩銀子一點都不成為問題啊。”

一旁的朱厚照，摸著自己的下巴，小眼睛之中閃爍著白花花的銀子。

“殿下，捕魚這個產業如果真正做起來的話，它可不僅僅隻是賺錢的問題了。”

“你看這捕鯨需要船吧，這就帶動了造船廠的發展，這造船廠有需要木頭、油漆、還床弩等等，這些產業也是可以發展起來的。”

“另外這捕到的鯨魚，它的肉很多，油也很多，可以讓老百姓吃到便宜的肉，用到便宜的油，還可以衍生出諸多的產業出來。”

“算下來，這一頭鯨魚雖然隻能夠賣幾千兩銀子，但是這帶動的相關產業卻可以衍生出幾萬兩銀子的生意出來，進而波及到成千上萬人的生活。”

劉晉看了看朱厚照，也是不忘給他普及下這產業鏈的好處了，讓這個大明的未來皇帝看到這捕鯨產業的作用和好處，以後就會更加支持捕鯨業的發展。

“這難道就是老劉你所過的工業興國的理論？”

朱厚照仔細的聽著，想了想也是問道。

“咳咳，殿下慎言，我可沒說過工業興國，隻是說這一個產業的發展，可以讓很多人從中受惠。”

聽到朱厚照的話，劉晉連忙四處看了看。

在這個時代，講究的是以農為本、重農抑商，講究的是以仁德治國，以忠孝興國，劉晉這工業興國的說法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劉晉以後就彆想混了，掌握這個時代話語權的讀書人都可以直接用筆杆子將劉晉給死死釘死。

“可是我明明聽說過你說這樣的話啊，好像是你在某個夜課上麵講過的吧。”

朱厚照一副若有所思的說道。

“咳咳，殿下我怎麼不記得我講過這樣的話。”

劉晉自然是不會承認的，至少現在不會承認，或許等以後這資本主義萌芽並且得到一定發展的時候，劉晉才可能會承認。

“好了，不說這個了。”

“你說這捕鯨到底難不難？”

朱厚照看了看劉晉，小眼睛一轉，想了想問道。

“這捕鯨說難也不難，其實就是用魚叉攻擊鯨魚，然後讓鯨魚流血而死，關鍵還是這捕鯨船，還有捕鯨時的魚叉槍一定攻擊到關鍵的部位。”

說到這事，劉晉自然還是比較清楚的，所以也是跟朱厚照詳細的說一說這捕鯨的過程和技巧。

“這樣啊，看來也不難嘛。”

朱厚照一聽頓時就點點頭說到道。

接著想了想又問道：“這出海捕鯨肯定是非常危險了，這鯨魚體型龐大，要是它衝撞捕鯨船的話，這捕鯨船根本就承受不住。”

“還有這鯨魚體型大，肯定力氣也是非常大的，這捕鯨船說不定就會被拉扯碎了。”

“鯨魚彆看它體型巨大，但其實是非常溫和的動物，一般都不會主動攻擊船隻的。”

“至於這鯨魚的力氣那自然很大的，前期設計的捕鯨船都不合格，現在的捕鯨船采用了特彆的設計，專為捕鯨設計的，而且承受不住的時候可以將繩子給砍斷，這個倒是不用擔心了。”

劉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朱厚照的小眼睛在閃爍光芒，而是非常詳細的跟朱厚照解釋起來。

“那這樣說來出海捕鯨危險其實不大咯？”

朱厚照仔細的聽著，聽到這裡想了想也是問道。

“危險其實還是有點，畢竟波濤洶湧，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的。”

劉晉笑了笑回道。

“這樣啊~”

朱厚照點點頭，接著看了看時間說道：“老劉，我肚子餓了，找地方吃飯了，先告辭了。”

“額……”

劉晉看了看朱厚照，有點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以往飯點的時候，朱厚照都是不請自來，今天倒好，這偏偏到了飯點，他竟然自己去找地方吃飯了，實在是有些奇怪。

不過劉晉也沒有想太多，看著離開的朱厚照，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到了鯨魚肉，也是立即回家，準備嘗嘗這鯨魚肉的味道，兩世為人都還沒有嘗過鯨魚肉呢。

朱厚照下榻的彆院，朱厚照手裡麵拿著一本書，這本書上麵寫的東西都是劉晉在天津海事學院裡麵授課時傳授的知識，基本上都是一些大海之中辨彆方向、計算方位，如何自救等等相關的內容和知識。

“原來在大海之中航行還有如此多的學問，單單是在大海之中求生、自救都如此多的知識。”

朱厚照一邊仔細的看，也是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時劉瑾走了進來，小眼睛四處看了看，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看到劉瑾進來，朱厚照也是立即問道。

“殿下，事情都已經辦好了，我給鯤鵬號的船長田柏義塞了幾百兩銀子，他們答應明天出海的時候帶上我們一起出海。”

劉瑾連忙向朱厚照彙報道。

朱厚照心心念念的自然還是去出海捕鯨，現在看到了大鯨魚，有了捕鯨船，他自然是坐不住了，也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混到捕鯨船上麵去捕一次鯨魚。

“嗯，很好，這事情必須保密，要是泄露了消息，讓其他人知道了，我回頭就把你扔進海裡麵喂鯨魚。”

聽到劉瑾的話，朱厚照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對於身邊手下的這些人，朱厚照早就已經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他雖然愛玩，但還是有本事的人，為了去出海捕鯨，他都臨時非常認真的學習起出海需要注意的東西，需要掌握那些技能之類的。

“殿下，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我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劉瑾一下子就跪倒在朱厚照的身邊，再次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來。

這出海捕鯨，他一個堂堂太子，當今弘治皇帝唯一的兒子，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劉瑾就不是掉自己腦袋的事情了，滅九族都是有可能的。

“怕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隻要不說出去的，誰會知道？”

“不就是出海捕鯨嘛，快則一兩天就回來了，有什麼好怕的，況且老劉這書上都已經將各個需要注意的事情都寫的清清楚楚了，肯定沒什麼事情。”

朱厚照不以為意，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出海捕鯨，根本就不怕什麼風險。

“殿下，還請三思啊，您是千金之軀，大明江山的未來啊~”

劉瑾幾乎都要哭了出來了，自己怎麼就攤上了這樣一個愛玩的主呢，這捕鯨是人玩的嗎？

“少廢話，將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好了就可以，再囉裡囉嗦的，小心我現在就將你扔進海裡去。”

朱厚照瞪了一眼劉瑾，接著想了想說道：“我告訴，這鯨魚我是捕定了，誰都不許泄露消息，不許讓我父皇知道，還有也不能讓劉晉知道，他肯定會攔住我。”

被朱厚照狠狠的訓斥了一番，劉瑾頓時就癟了，不敢再說話了。

跟了朱厚照怎麼久，他早就摸清楚朱厚照的性格和脾氣了，這是一個愛玩的主，也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主，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乾不出來的，反正天大地大，除了他老子，他最大，他也不怕什麼。

他不像弘治皇帝，弘治皇帝是小時候在夾縫中求生存，慎小謹微，時刻都怕被人給殺害了，所以這性格就比較膽小怕事。

朱厚照從小就是長在蜜餞裡麵的，又是弘治皇帝唯一的兒子，被人寵大的，從小身邊的人對他都是千依百順的，這性格自然是完全不一樣了。

這朱厚照決定要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他劉瑾就更不行了，隻能夠順著朱厚照的脾氣去做事，不然這小主真心可能會讓劉瑾去宮中洗衣房洗衣服什麼的。

為了第二天出海，一向精力充沛的朱厚照也是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當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當劉晉還在被窩裡麵熟睡的時候，朱厚照就已經起床，帶著劉瑾和幾個貼身的侍衛換上了普通人的衣服來到了天津港口這邊。

天津港口之中，龐大的‘鯤鵬號’上麵已經忙碌起來，船員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啟航的工作。

“等你們好久了~趕緊上船。”

鯤鵬號的船長田柏義見劉瑾這邊終於過來，也是趕緊示意他們上船。

昨天劉瑾找到了田柏義說自己有幾個朋友想要去大海之中學習捕鯨，這樣的話以後也可以出海捕鯨賺錢，看在銀子的份上，田柏義就答應下來。

昨天鯨魚大賣，找他的人自然是非常多的，有找田柏義商談以後購買鯨魚的事情，也有想要學習捕鯨的，更有想要雇傭田柏義幫忙捕鯨的，總之什麼都有。

這劉瑾這邊說想要學習捕鯨，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不就是帶幾個人出海看看怎麼捕鯨嘛，這點事情，他這個船長還是能夠做主的，船上乾雜活的雜工就很多，多幾個人也沒什麼。

當然如果他要是知道這其中有大明的太子殿下的話，他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帶朱厚照上船的。

“讓你久等了~”

劉瑾趕緊笑著說道，說完也是帶著朱厚照等人上了船。

很快，‘鯤鵬號’就開始緩緩的離開天津港口，朝著大海進發，船上的朱厚照整個人都非常的興奮，好奇的在船上看來看去，非常期待著遇到鯨魚的那一刻。

大家都去上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