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三星環繞,中央處是一片空虛之地。
但如果你以為那是個黑洞就錯了。
它看起來黑黢黢一片,連光都能吞噬,但當真正靠近它時,就會發現那其實也是一處星界。
無光之界。
整個星界完全被籠罩在黑暗之中,不會反射任何的光輝,使它乍看起來象個黑洞。
真正讓寧夜確認那是星界的,其實是一股強大的力。
無形的力。
如果星羅萬界有科學,寧夜會說那是引力,或者是某種相互作用力。
但實際上這種描述都不準確。
仙界的事,還是得用仙界的詞彙來解釋。
道力!
某種基於某條大道之存在,難以描述其存在的宏偉之力。
其特性就是神秘,難以捉摸。
即便天蠶已經靠近到還有七日路程,即便已能清晰感受到那片恢弘浩瀚幾乎要讓為之窒息的力量,而寧夜已距離如此,卻依然無法確定那是什麼。
這令他也心中震撼。
一道天譴之光發出,未及星界,便已消逝無蹤。
此地,吞噬一切光亮!
“夫君,這裡太危險了,我們不可以再前進了。”琳琅天已急道。
她天生膽小,但也因此對危險最是敏感。
這刻龐大的危機即便是以琳琅天人皇之境,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心中惶恐不安,整個人都有些坐臥不寧。
其實何止是她,天蠶所有修士都已為那遠方星界的龐大道力所籠罩,心生惶恐,惴惴不安。
寧夜和死獠大概是少數還能算冷靜的。
他回頭看了一樣死獠:“你感覺如何?”
死獠冷道:“是死亡!絕對的死亡!”
“絕對的死亡?道力?”
死獠點點頭:“入者必死!應當是某種死亡終結之道。”
“不,不對。”寧夜卻搖頭。
“不對?”大家愕然看他。
寧夜已道:“此地確有大危機,入者難生,但此道力並非終結之道。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池晚凝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此地雖道力強大,卻非殺戮死亡之道,危機與道無關?”
“無關!”寧夜很肯定的回答。
“為何?”大家一起問。
寧夜也不說話,而是信手一抓,從知微界內抓出一隻妖獸來,抬指擊殺。
那妖獸當場死去。
下一刻寧夜已從陰陽法珠中攝魂,那剛被他擊殺的妖獸,竟然又活了過來。
看到此景,眾人恍悟。
如果此地是死亡終結之道,那在這龐大道業的影響下,陰陽法珠應該是派不上任何作用的。
它現在依然能發揮作用,那就說明這的確不是死亡之道,隻不過星界內另有危機,所以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有些事,不一定需要什麼特彆複雜的方法去證明,簡單的手段也可以側麵證實。
這算是仙界的證偽手法吧。
寧夜證實了此地非絕死之地,不過還是道:“雖非死之道,但終究是一處凶險之地。到也需要做些準備。”
他說著已發動昆侖鏡,那昆侖鏡中一點凹陷,已形成一處空間漩渦,再次與分身連接。
寧夜手一揚,那惡刹金骨已從漩渦中落入分身手中。
這次他手段更加巧妙,卻是連那恒宇聖尊都未驚動。
眾人已明其意思。
此地凶險,然上天有一線生機,說不得,這一線生機就應在天中界。
寧夜將惡刹金骨還回去,不僅是履約,更是幫助分身快速成長——那金骨上有他這些年參悟所得之秘,甚至還有七夜星君的一點分神,有了這些,應當可以助分身再度突破。
做好這事,寧夜再不猶豫,指揮著天蠶向那處暗無光日的星界衝去。
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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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界。
極光島。
寧夜正在製符。
寧夜已經好久沒製符了,畢竟對他來說,這好像已經是沒有必要的行為。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突然又來了興致。
或者確切的說,是來了感覺。
符者,法天地之道也。
某種意義上,就是以另一種形式施法天地。
他最近感悟良多,道途精進,兜兜轉轉一圈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符道上有了感觸,所以便開始製符。
當年他製符水準到了四品之後就沒怎麼修行過,提升符籙也都是通過無天之術。
如今好些年沒製符,照理說水準是下降的。
可是第一張符籙出來,竟然就是三品。
自己竟然晉階了?
而且還是中三品到上三品,多年未製符手生後的第一次製符。
這讓寧夜有些詫異。
果然我好像又有什麼新的體悟和進步了嗎?
於是他繼續製符,這第二張符手感恢複了許多,便成了二品。
待到第三張時,一張一品符籙已然在手。
看著手中符籙,寧夜也是無語。
果然人到一定程度後,學什麼都快,從四品到一品的天譴,竟然就這麼完成了。
可惜那又有什麼用?
符籙所載者,不過仙法。
仙法雖強,怎及道境,終究是無大意義的。
除非能凝道其上。
咦?
為何不可?
寧夜腦海中突然泛起這個念頭。
證道在身,證道在神,證道者皆有依托,又為何不能在符?
有意思。
不過寧夜自己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終究不是他的路,他沒打算這麼做。
隻是隱然間似是有什麼想法,有一絲疑惑,一線不解。
就好像自己這些年的感悟在這刻遇到了某個瓶頸,某個特異的方向,出現了分岔路,眼前迷茫一片,卻不知該向何而行。
正迷茫間,心中微動。
一道空間漩渦出現,寧夜探手一抓,惡刹金骨在手。
他已感知到本體所遭遇之情況。
眉頭緊鎖:“三星環繞,絕險之地。我恰於此時於符道有所頓悟,這一切有什麼關聯?”
他與本體心神合一,本體所思,分身自然清楚。
一線生機在此處!
手持惡刹金骨,寧夜喃喃自語著:“或許,該做些什麼,來了解那邊的情況了。”
就在這時,寧夜忽然心神一顫,麵色驟變。
那一瞬間他感到,自己與本體的聯係,竟是斷了。
他再無法感應到本體現在的狀況與意誌!
他心中正驚悸,卻見琳琅跑了過來:“這下出事了,又有大熱鬨了!”
口中喊這麻煩,小臉上卻是一副興衝衝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