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何生默憤怒如火的眼神,嶽心禪也絕望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掌教,我也是事出有因啊。當年我與何瑤遊曆天下,對她也算照顧。隻因為一顆妖元內丹沒有給她,她就對我心生嫉意。我修煉執子神通,需要兩儀乾定之刻,日月星光交彙之時沐煉己身,但是何瑤卻趁我修行關鍵之時,突然逆轉乾坤,錯亂陰陽,導致我走火入魔……”
衛春元心顫:“所以你就殺了她?”
嶽心禪大叫:“我沒想殺她。是她用日暮黑蓮逼我,要我從此給她當牛做馬,為其奴仆。我當時隻想搶到日暮黑蓮,卻沒想到……”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何生默麵色鐵青著不說話。
池晚凝卻冷笑:“這都是你一麵之詞,也許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呢?也許當時就是你自己修行不慎走火入魔,圖謀黑蓮,何瑤不喜歡你,不願意借你黑蓮,你便喪儘人性痛下殺手……”
“閉嘴!”嶽心禪咆哮著一掌向池晚凝頭頂擊去。
隻是這震天撼地的一擊,卻被何生默輕飄飄一袖揮去,不顯風塵。
他說:“讓她說下去。”
嶽心禪心中一顫:“心禪犯了錯,願意認罰,但是我絕對沒有背叛神宮!”
池晚凝卻道:“掌教,嶽心禪殺了何瑤姑娘已然屬實,如果他的確沒有背叛神宮,掌教會因此殺他嗎?”
媽的!
嶽心禪幾乎要瘋了。
這個女人是想逼死自己啊!
何瑤雖然是何生默的女兒,但她是私生女。
何生默不會公開承認,就更不能以這個理由殺她。
事實上嶽心禪身為大殿首,無垢巔峰,本身地位也極高,就算在暗地裡,何生默都很難殺他。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廢黜嶽心禪的大殿首之位,明裡暗裡給他穿小鞋,直到有機會的時候,何生默在親自動手殺他。
但隻要嶽心禪不給機會,何生默就很難下手。
現在池晚凝這麼說,就等於是在提醒何生默:你女兒這事,弄不死嶽心禪。
那何生默會怎麼想?
他的念頭或許就是:不管寧夜是不是白羽,你嶽心禪這個罪名最好認了!
是的,這就是寧夜的計劃。
要扳倒嶽心禪這種人,談何容易?
實力太強,地位太高!
要對付他,就一定要是上麵有意思對付他。
所以他晉升無垢後,不惜消耗,算了三天三夜,才終於揪出嶽心禪的這個秘密。
有了這個,何生默就有了對付他的動機。
後麵的事,就好辦了。
果然,何生默已道:“一碼歸一碼。何瑤之事,時過境遷,心禪雖然有錯,但也沒有太多追究的必要。當務之急,還是解決我黑白神宮叛徒之事。”
他已經不說暗子,而是說叛徒了。
因為嶽心禪肯定不可能是白羽,那麼叛徒這個罪名無疑就更合適。
嶽心禪心中一涼,看向衛春元。
他和衛春元關係極好,可以說是他的鐵杆,衛春元眉頭微微一皺,道:“先聽她說下去。她既然指認你,自然是應當有證據的。”
相比何生默心中殺機,衛春元顯然是要看看形勢的。
果然池晚凝已道:“弟子既然指認嶽大殿首,自然是有證據的。比方說這次黑白大陣突然失效,掌教可查出是何原因?”
何生默哼道:“有三處關鍵節點被破壞。”
池晚凝問:“寧夜可知節點所在?”
大家一起搖頭。
池晚凝又問:“那我可知道?”
大家繼續搖頭。
池晚凝還問:“那嶽大殿首可知道?”
眾人便一起沉默了。
嶽心禪哼道:“就憑這個?”
池晚凝笑嘻嘻回道:“之前大殿首可是連這個都沒有,就誣指是我呢。”
“笑話!你也配和本尊比?”嶽心禪怒道。
講理講不過,就乾脆不講理。
但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就是理。
我拳頭比你大,我懷疑你,你就得受審。你懷疑我,就得拿出足夠的證據,剛才的話,可不算證據。
池晚凝已道:“那我就再說個有力些的。先前對抗惡念殺傀,不知掌教和元老使用的是何物。當然,既是秘而不宣之寶,不能說也正常。不過那番出手,卻好像是被萬花穀的人破了隱藏,露了行跡,不知可是如此?”
何生默歎氣:“是,這事關一件大秘密,卻不曾想……無奈啊,無奈!”
池晚凝已道:“那如果我說,此事其實不是萬花穀的人做的,而是嶽大殿首呢?”
嶽心禪色變起身:“你胡說什麼?”
池晚凝笑道:“大殿首你現在的心情是不是有些緊張?你自然是可以否認的,畢竟那手法,用的是萬花穀的落英神通,千紅一綠,專破隱匿行藏之術。照理說,大殿首是不會此門神通的。那如果我有辦法證明,大殿首會此手段呢?”
嶽心禪氣極反笑:“死丫頭,這種時候竟然還敢攀咬。你到是說說,你憑什麼證明?”
他自問自己是不會此門神通的,所以理直氣壯,全無畏懼。
池晚凝已對何生默道:“弟子有辦法證明,隻需請溫心予上殿,不過……”
她說著看了一眼嶽心禪。
何生默會意,抬手一指,一道閉口禪指點出,落在嶽心禪身上:“傳溫心予上殿。”
沒過多久,溫心予來了。
她顯然不知道嶽心禪已經成了懷疑對象,上殿後先對何生默施禮,叫了聲掌教,再對嶽心禪喊了聲師父。
嶽心禪麵若冰霜,隻是惡狠狠的瞪著她,恨不能用眼神告訴她,你可前往不要胡說八道啊!
溫心予被他的眼神弄的莫名,不知道師父為什麼今日如此凶神惡煞的樣子。
這時池晚凝已道:“溫仙子,有個問題,晚凝想請教。”
“何事?”見是池晚凝說話,溫心予心中便更多古怪。
今日之戰,莫名已極,而黑白神宮折損重大。
而溫心予作為嶽心禪的弟子,自然是知道他對寧夜的懷疑的。
這個時候,池晚凝和自己說話……
難道是和寧夜有關?
隻是這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溫心予不了解,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人。
仇不君?
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