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府。
駱求真坐在堂前,拿著卷宗一頁頁翻過。
這些卷宗,有些是太陰門提供的,有些是駱求真安排手下尋找的。
主要就是關於東風關魔淵事件。
過去這些年,寧夜雖然搞了不少事,但烈洲他去不了,沒法查,海洲現在也是木傀宗和萬花穀主控,雲絕古地雖然有事,但是和黑白神宮關係不大,沒有吸引駱求真的注意,所以駱求真的主要方向,就落在魔淵事件上。
魔淵之事,有千機殿兩件碎片在。
事後這兩塊碎片也消失無蹤。
儘管當時是把一切推給了京長夜,但海洲那邊的消息,是京長夜已死,死因不詳,反正碎片是沒看見。
最重要的是,駱求真也不相信碎片會在京長夜那兒,所以他把魔淵之事作為自己的突破口。
這刻翻閱著資料,駱求真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的敲打桌麵。
站在他下手的助手李知鬆見此情形,知道駱求真的習慣,道:“堂主可是有發現了?”
當年的西江太過無能,已經被駱求真趕滾蛋了,現在新換上的助手,能力方麵比西江好上太多。
駱求真嗯了一聲:“魔淵一事,君不落彙報說是京長夜暗中出手,引發魔淵暴動。其實這事,當初大家都知道有蹊蹺,但要給東使麵子,誰也沒查。現在不查則已,一查之下,驚心動魄啊!”
駱求真敲打著卷宗道:“好一個君不落,為了一己私利,竟然私啟魔淵。”
李知鬆聽的心驚:“堂主的意思是……”
“魔淵早就開啟了!”駱求真很肯定的說:“我已經查過東風關那幾年的資源動向,你看。就是這幾年,以東風關為中心,附近三郡十八城,來自魔淵的出產陡然增多了三成。這還不算,在雲洲,魔淵出產同樣大幅度增加。短短十年時間,昊天門煉製的含有魔淵出產的法寶多了四成以上。而在魔淵事件之後,產量便驟然下跌。”
李知鬆心驚:“您是說,魔淵存在不是一朝,而是十年?”
“對!至少十年!隻不過因為出現在天樞秘境的緣故,君不落便瞞了下來。”駱求真哼道。
“可既然這樣,為什麼還會發生魔淵之事?他大可以繼續瞞下去啊。”
“這就關係到另一件事了,一件……君不落沒有上報過的事。公孫蝶、公孫夜!”
駱求真拍著卷宗道。
公孫夜被抓一事是機密,但當年為了穩住君不落,寧夜提議公開通緝公孫夜,如此一來,公孫夜和公孫蝶的存在就再不是秘密。
隻是那時候駱求真沒來,誰也沒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可是駱求真不一樣,單是從時間點上,駱求真就意識到不對。
公孫夜莫名被通緝,而寧夜就在這時出現,緊接著就發生了鳳靈閣拍賣事件,然後就是魔淵事件。
這一連串事件要說沒有聯係,駱求真是不信的。
尤其是公孫蝶!
當年寧夜用造化水恢複容顏後,駱求真就想到一種可能——寧夜一定是用某種手段重塑容顏,而默默恰有此手段,偏公孫蝶還和寧夜有過交集。
隻是那時的公孫蝶和寧夜是仇人,所以駱求真還沒想到,但後來駱求真卻漸漸轉變了想法。
寧夜被公孫蝶二次毀容一事,更進一步證實了他的懷疑。
隻是這一切都隻是猜想,沒有任何證據,駱求真不敢說出,心中卻已將寧夜與公孫蝶之間劃了等號。
如今在東風關內,公孫蝶公孫夜和寧夜再度同時出現,駱求真直接將他們連接在一起,知道這中間必有蹊蹺。
隻是公孫夜被抓之事沒有泄露,所以他暫時還無法將這一切串聯起來,更不明白寧夜在此中間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有什麼目的。
李知鬆也看過卷宗,知道駱求真所指,道:“君不落通緝公孫夜,隨後寧夜就出現,然後就發生了鳳靈閣拍賣一事,接著就是魔淵和萬古柳事件,對了,掖國王廷也出了事。這一切看似個案,但屬下認為,很有可能互有關聯。若我們能找到連接點,或許就可破此迷案。問題是當初參與之人,如今差不多都死光了,剩下活著的,也沒幾個了解情況的。”
“不,還有兩人,或許可以提供些線索。”駱求真卻道。
“堂主是指……”
“君烈,羽千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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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國王廷。
曾經的掖國,可以算是墨洲權力最大的國度。
但在君不落死後,失去了最大靠山的掖國,地位一落千丈。
尤其是東風關都租借給了太陰門,掖國就更是玩完。
好在君烈到也精乖,乖乖讓出所有權利,解散王廷護衛,安心做一個頂著君王名義的富家翁。
這刻駱求真坐在王座前,雖然君烈坐的是王座,但神情顫顫巍巍,卻絲毫沒有為王的氣勢。
駱求真直接道:“這次過來,是想找你問一下當日王廷發生之事。”
君烈道:“駱堂主想知道哪些?”
“所有,凡發生之事,事無巨細,一一道來。”
君烈便將當日之事全部說出。
駱求真聽完,想了想道:“這麼說,麗妃和容成原本曾是情侶,卻同時又是煙雨樓之人?你之前可知曉?”
君烈苦笑:“我若知道這些,又豈會容她?這女人,騙得我好苦。”
駱求真繼續問:“那之後,麗妃慘死,容成卻和東使正式和解了?”
“是。”
“所以,傳言中,容成擁有影響到東使遁法之事,也是真的?”
君烈點頭,到了這一步,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將君不落與容成的關係和盤托出。
“這樣麼。”駱求真摸了摸下巴:“所以,君不落還是聽了寧夜的話,借機救下容成,定下十年之約……十年……十年?”
駱求真猛然雙目生輝。
那不正是君不落出事的時候?
而在那之後,容成就莫名消失,再出現時,已是聖王閣的人,並同樣在寒極秘境中立下不少功勞,其遁法據說頗有君不落之神韻。
一念至此,駱求真倒吸一口冷氣。
很好,至少有一條線連上了。
“公孫蝶,公孫夜,容成……還有誰?”駱求真喃喃自語。
走出掖國王廷的一刻,駱求真下令:“查一下這個容成,在東風關那段時間的行蹤。那個時候他還是我黑白神宮的人,應當不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