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湖邊,眾人品茗閒談,各自說些所見過的奇聞軼事。
一直說到日暮時分,眼看時間不多,茶會結束,眾人也紛紛散去。
眾人散去後,池晚凝又獨自小坐了一會兒,看著那一池錦鯉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正發呆,一個滿麵蒼老,步履緩慢的老太走了過來,在池晚凝身邊站定:“姑娘,不早了,早些回去練功吧。”
池晚凝搖頭:“我想再坐一會兒。”
那老太竟然沒有離去,反而冷笑道:“姑娘還是莫要讓老奴為難的好。”
池晚凝冷眼看老太婆:“雨姨,你這話的語氣可不象是對主子說話的口氣啊。”
那老太婆雨姨一笑:“姑娘言重了,奴婢終歸是奴婢,怎敢對主人無禮。不過練功是老祖的交代,奴仆可不敢讓老祖失望。”
池晚凝看看老太婆,突然間一笑:“是,是我懈怠了。雨姨也是為我好,既如此,我去便是了。”
說著已盈盈起身向練功房走去。
老太太看看她的背影,突然道:“姑娘最近的進境有些慢,還望加些心思。否則等老祖回來了,你我不好交代。”
池晚凝定了下身形,冷道:“知道了。”
池晚凝的練功房是一個奇怪的水球。
通體蔚藍,波光粼粼。
這是純陰元水,以之修行,可增水元。池晚凝天賦水行之體,最利水行功法,在此水中修行,事半功倍,進境極快。
隻是身在純陰元水中,池晚凝卻完全無心修行,功法在運轉,池晚凝的麵色卻不斷變幻。
突然間站了起來,大喊一聲“混蛋!混蛋!混蛋!”
對著周圍已是一陣拳打腳踢,直打的碧波蕩漾,又哪裡有絲毫玉女淑女的氣質了。
發泄了好一會兒,池晚凝才無力坐下,長吸口氣,繼續不甘不願的練功。
突然間心有所感,低頭看自己。
就見她身下的水藍碎花裙,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片字跡。
這是怎麼回事?
池晚凝心中愕然,再看那字跡,按捺不住的瑟瑟顫抖。
怎麼會這樣?
誰人能做到?
池晚凝刹那間閃過無數念頭,已想到白日眾人。
如果不是大能潛入,那恐怕就是白天中的那些人了。
會是誰?鐘日寒?不可能,他是大元老弟子,斷不會如此。楊子秋許彥文?也不可能?他們垂涎自己美色,隻想把自己哄上床,也不可能如此作為。
葉天殤,司月棠?
這兩人也不太像。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容成和寧夜最有嫌疑。
尤其是容成。
此人本是東棋使弟子,卻不知何故得罪棋使,逐出門牆,偏還能繼續留在門內,甚是詭秘。
至於那個寧夜,同樣是極有可疑。凝心小築一事後,池晚凝就有種感覺——軒宇閣發生的事與自己的茶會正好一天,怕不是巧合。
若真如此,內中意味可就複雜了。
尤其是那天……
她想起了寧夜走到假山旁的姿態,不由暗恨自己當時沒耐住性子。
這刻思來想去,將葉天殤寧夜等四人列為最可疑的對象,隨即冷笑:“也罷,不管你什麼來曆,今夜總是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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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星光滿天。
池晚凝走出凝心小築,身後是雨姨冷漠的聲音:“這麼晚了,姑娘還要去哪裡?”
池晚凝冷道:“出去逛逛。怎麼,我現在的一切行動,都要雨姨你同意才成了?”
老太婆一笑:“那怎麼會,姑娘想去,自去便是,老身也隻是關心姑娘。”
池晚凝哼了一聲,已自離去。
出了青木殿,下了天秀峰。
池晚凝一路急行,來到山腳下一處大石旁,左右張望卻沒見到人。
正納悶間,卻見地上砂石變幻,竟化作一排字跡:
“莫回頭,老太婆在跟著你,去執子城,觀景湖畔,有白色小船。坐船去湖上。”
隨後字跡消失。
池晚凝心中暗恨,徑自向執子城而去。
執子城有觀景湖,湖上常年有紅樓畫舫,熱鬨無比。
池晚凝來到湖邊果然看到有一條白色小船,便解了船纜,泛舟湖上。
她就這麼靜靜的觀魚賞燈,落寞一人,看起來象是在排解心愁。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船忽而自動,竟向著一條紅樓畫舫而去。
池晚凝沒有察覺任何法力波動,已然明白,這多半是機關之術。
小船既動,雨姨當是離開了。
待到白船駛近畫舫,就見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吃人妖精般的老鴇走過來,嬌笑道:“誒呦,那客官說的真沒錯,果然有個天仙美人兒自己來了。快上船上船,客人已經在屋裡等著了。”
說著將池晚凝接上船來。
池晚凝撩起麵紗,跟著那老鴇入了船,走過那一堆鶯鶯燕燕之地,已來到一間房間。
“客人就在裡麵,姑娘請自便吧。”老鴇笑著離開,顯然是拿了不少好處。
池晚凝按下心中怒火,進入房間,眼前所見,卻讓她為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