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宋山在西京用一招苦肉計把方南衣給騙了之後,不,應該是沒有之後了,因為從此方南衣就把宋山丟到了十萬八千裡之外了。
打電話不接。
找人找不到。
反正算是從宋山的世界裡麵消失了好一陣子了。
宋山也檢討過自己的計劃,他倒是覺得自己的計劃是挺好的,就是中間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結果方南衣沒有騙回來了,倒是成全了她們兩個的友誼了。
雖然林夕和方南衣都把宋山給隔絕了,但是宋山內線也是夠強的,還是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回饋。
他知道方南衣和林夕倒是聯係密切,有時候還湊在一起吃飯。
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麼勾搭上的,反正她們連上線了,倒是比翼雙飛起來了,自己反倒是成為外人了。
宋山有時候是欲哭無淚了,自己的媳婦把自己的紅顏知己給拐走了,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咋咋乎乎啊,誰讓他心虛的一塌糊塗啊。
“我回來給二伯母過生日!”
方南衣很自然的坐在了宋山的身邊,若無旁人的說道:“最近有些無聊,燕京那玩得來的朋友一個個都去乾自己的事業了,聽說葉景添在郊外開了一個農家樂的山莊會所,挺受歡迎的,我就來玩耍一下,倒是沒想到這麼巧,遇上你們了!”
這個正巧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不過宋山也不意外。
方南衣是燕京小魔女,她的情報網比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靈通得多,宋山既然來了燕京,還準備和童知秋談判,她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你家二伯母要過生日?”
宋山比較關心這點。
對於這個能讓夢成非都膽寒三分的女人,他還是有些不寒而栗的。
“往年不過的,不過奶奶說二伯母也有點年紀了,要做大壽了,奶奶都說了,二伯母就應了!”
方南衣輕聲的道:“奶奶還讓我把你給請回去,我倒是想啊,可就怕奶奶不在意,二伯母先把你給閹了!”
她這話隨意的讓宋山渾身顫抖了一下。
這傳說之中的二伯母,他就隻是見過一麵,但是那個氣場,的確讓人膽寒三分。
“不至於吧!”
宋山吞咽了一口唾沫,小聲的說道:“二伯母也應該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啊!”
“二伯母是奶奶教出來了,我奶奶是土匪出身,你自己說吧,二伯母的脾氣能好到哪裡去,也就是這幾年開始修身養性了,不然……”
她冷哼了一聲:“一個過門不入的女人,也能讓我們老方家頭疼嗎?”
“方南衣,你不要太過分了!”
童知秋咬牙切齒。
她看著方南衣和宋山那情投意合的樣子,就忍不住怒火暴漲起來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從小就被當成男孩子來養的方南衣,還有這麼柔情似水的一麵。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心有恨意。
“我過分?”
方南衣今天就是來砸場子的,她冷眼瞪著童知秋,陰森森的說道:“童知秋,這些年,我算是給足了你這個嫂子的麵子了,當年是我年少氣盛,對的事情用錯了方法,讓你受到了傷害,所以這些年我都在忍著你,可你不要認為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是方侖,你要人報仇,找人去恨,那也應該是找方侖去,彆自己的男人活生生的和彆的女人雙宿雙飛了,你卻把恨意放在我的身上!”
她越說越氣,直接拍案而起:“你要是招惹我,就咱們小時候的那點交情,我讓你三分又如何,可你不該明裡暗裡針對我的男人,這些年你以為我都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嗎,無非就是的想要隔山打牛,你想要我承受和你一樣的命運,被拋棄的命運,可惜,你沒有這能耐,這些事情,我該忍都忍住了,但是彆以為我就是好欺負了,我在燕京混的時候,可沒有太多的底線,你真逼急了我,你不會真以為我做不出第二次能讓你撕心裂肺的事情嗎!”
她本來沒有這麼火的,對於童知秋,她也曾經把她當成是親人,是方家的一份子,所以童知秋這些年針對自己做的任何事情,他都願意承受。
包括當年被放逐的事情。
童知秋在裡麵,也摻合了一手的,但是她也不在意,在方南衣看來了,童知秋這女人就是一個悲劇,如果有一個恨的人能讓她活的更加精彩一些,那麼自己承受這一份恨意又如何。
但是童知秋這些年針對豐盛綠化,豐盛農業搞了這麼多小動作,她是壓不住這把火了。
她不欠童知秋的,當年把童知秋趕出去,那不是她一個人的決定,而是方家的決定,她隻是執行者。
再說了,這件事情不管對與錯,但是有一點,方家從來沒想過害人,隻是不願意耽擱一個女人的青春而已。
方家的寡婦太多了,這讓從動蕩歲月裡麵走過來的奶奶,越發的感概,最後在方侖宣布戰死境外之後,他們才決定把童知秋趕出方家。
可即使剝奪了童知秋孫媳婦的身份,可在資源上,她依舊是享受方家的庇護,不然她這年紀,即使有本事,哪能輕輕鬆鬆的坐上了七三糧油的總裁寶座啊。
在方南衣的心中,她不欠童知秋的,她一開始隻是可憐童知秋,願意承受童知秋的恨意,可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們方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童知秋咬牙切齒。
她知道。
知道方侖還活著,但是她卻不敢去的打聽,不敢去問,她甚至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他還活著。
那麼自己這些年來,都做了什麼事情。
他活著,為什麼不回來了,他活著,為什麼會讓自己在這燕京孤零零的守寡,他到底在哪裡,他身邊有什麼人。
這無數的問題,讓童知秋有些心力憔悴。
當人不願意接受一個事實的話,就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她寧願把曾經錯誤延續下去,也不願意接受自己被遺棄的命運。
“方家人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當初也是你趕著上要嫁給方侖的!”方南衣冷笑的說道:“方侖傳回來的死訊的時候,也是你鬨騰這要給方侖守寡的,說句不好聽的,這都是你自己自找的!”
“方南衣,你以為你能好到哪裡去嗎?”
童知秋銳利的眼睛盯著方南衣,再斜睨了一眼宋山,意有所指,冷冷的說道:“你的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腳踏兩船,不,據我所知,他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情人吧,這樣的男人,你也敢去愛,你能好到哪裡去!”
“對啊!”
方南衣直接摟著宋山的手臂,幽幽的說道:“你說的我都清楚,你不清楚的我也清楚,這男人的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誰讓我喜歡你,我的男人,他再不好,也隻能是我方南衣來說,是不是我太久沒有在燕京了,你們都忘記了了一些規矩了,曾經我說過的話你們也記不起來了吧,那我重複一遍,我方南衣的東西,由不得他人來搶,我方南衣的人,由不得他人來說,或許我離開的太久了,讓你們都忘記了我方南衣了吧!”
她咧嘴一笑,笑的美豔卻有一抹邪魅:“沒關係,我會讓你們都記起來的!”
燕京小魔女,不僅僅是一個稱謂,更是一個地位,要說世家子弟的圈子裡麵是有等級的,方南衣那就是位列最頂端的那種。
童知秋麵容鐵青。
她不是害怕方南衣,方南衣的強勢,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當年她在燕京那是更加的囂張更加的鬨騰。
她是妒忌。
看著方南衣摟著宋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她知道,那是愛情,不管他們結果如何,可方南衣終究得到了自己的愛情。
她越是笑的開心,她越是表現出那種幸福,越是讓童知秋難受。
“不知羞恥!”
童知秋也不是簡單的人,她不畏懼方南衣的勢,畢竟從小也算是知根知底,嚇不住她的,她冷冷的說道:“你不在意,那奶奶呢,二伯母呢,你們早晚也是一個分開的命運!”
她竭斯底裡的叫著:“方南衣,你永遠不配得到幸福的!”
“分開不分開,那是我的事情了!”
方南衣倒是很平靜:“那就不勞你這個前嫂子的擔心了,對了,你知道方侖回國了嗎,他還帶了一個姑娘回國,這些你想要打聽,都能打聽得到吧,為什麼不願意知道,是不想承認,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已經是棄婦了!”
“方南衣,你不要過分了!”
童知秋壓不住火了,她怒瞪方南衣。
“嗬嗬!”
方南衣冷笑:“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先不管你是不是方家人,咱的事情,咱可以自己解決,你衝著我男人來,那你就不過分了,我告訴你,童知秋,給你麵子,還能叫你一聲前嫂子,不給你麵子,我不僅僅收拾你,我連方侖一起收拾!”
“他不是那樣的人!”
童知秋崩潰了,她竭斯底裡的說道。
即使她恨那個男人。
可她也愛慘了那個男人。
當年他傳來死訊,自己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好幾次都想要一起走了,後來她願意活下來,是因為她覺得她可以恨方南衣,靠著這股恨意她才活下來的。
可如今,這個男人又死而複生了,可麵臨的確是方家的清理門戶,她自從知道消息之後,沒有一天不擔心的。
“清理門戶的命令是奶奶下的,讓我出國的是二伯母!”方南衣幽幽的說道:“是你覺得奶奶老糊塗了,還是你覺得二伯母連這點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就要清理門戶啊!”
方家樹大根深,在軍中影響太大了,方侖這件事情,等於把方家多年的聲譽都埋葬了。
不管方侖的苦心在哪裡。
方家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方家即使隻有一群女人,可方家的風骨不能丟掉了,這就是傳家數代的精神。
方家一代代人犧牲在戰場上,人可以戰死,精神永傳,什麼事情都可以犯,唯獨不能逾越底線。
方侖已經逾越底線了。
“他是方家最後的血脈了,你不能讓方家斷後了!”童知秋瞳孔之中顯露出一抹軟弱,她仿佛在哀求著方南衣。
“方家可以絕後,但是法不能逾越,國不能對不起,這是底線!”方南衣麵容平靜,眼眸淡然,隻是輕飄飄的說道:“這是奶奶的原話!”
“怎麼會這樣?”
童知秋有些癱坐在位置上,她臉上充斥這悲傷和難受。、
“我勸過他了,但是沒用!”
方南衣看著童知秋:“你可以去見見他,也算是斷了最後的念想吧!”
“你願意告訴我,他在哪裡!”
童知秋的眼眸之中並發出一抹亮芒。
“他在滇西一個苗寨裡麵,地址我會發給你的,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不過你的機會隻有一次!”
方南衣道:“而且你不要抱有太多的希望,該做的事情,一件都不會少,他活不活的下來,我說了不算!”
清理門戶,絕非簡單的四個字。
“不管如何,我承你一個人情!”童知秋站起來,目光看了一眼方南衣:“這些年我也謝謝你,讓我恨得如此痛徹心扉!”、
說完了她轉身離開了。
這一幕倒是讓幾個當事人有些無奈了。
特彆是穆如顏。
她沒有挽留,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些年她又何嘗不知道童知秋心中的痛楚,這時候一其他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至於今天談判,到了這份上了,她也失去了最後的底氣了,東方園林被並購,已是不可改變的。
宋山也楞了,他倒是做好了今天談不成的心態了,畢竟有童知秋這座大山,即使談成了,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行。、
“你故意的?”
宋山看著方南衣。
方南衣這是知道童知秋在刁難他,才把童知秋給搬走了,讓自己順順利利的拿下東方園林吧。
“什麼故意的?”方南衣仿佛是毫不知情,隻是懶洋洋的說道:“我隻是不想讓她遺憾,她一直在打聽方侖的消息,都瘋魔了,早晚也要見上一見的,那就讓她見一見,畢竟不管我們最後怎麼對待方侖,即使清理門戶也好,我也不希望的方侖變成好像你這樣不負責任的渣男!”
“你說你哥就說你哥,乾嘛搭上我啊!”
宋山幽怨的說道。
“嗬嗬,難道你不是渣男!”
方南衣給了他兩聲意味深長的嘲笑,頓時讓他臉色有些漲紅。
這話他還真沒有啥資格說。
不過能把童知秋搬走,這的確是好事,這場談判,已經有了結果了。
“宋董事長好本事啊!”這時候穆如顏才淡然的開口:“略施小計,就能把知秋給支開了!”
宋山聳聳肩,他知道穆如顏是在諷刺他吃軟飯,不過他這個燕京第一軟飯男的名頭也是拿不掉了,乾脆大方一些,承認了下來。
“嗬嗬,本事一般般而已,讓你見笑了!”
宋山笑了笑,略帶真誠的說道:“咱們談的是東方園林,童總隻是配角而已,穆總才是主角,沒有童總,我們一樣能談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