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宋山也就是點到為止,心裡麵大概有一個底就足夠了,不會乾涉宋江的決定,畢竟這說到底是江山糧油內部的決策。
宋山看了看旁邊掛著的大日曆,問:“馬上過年了,你啥時候回去過年啊?”
明天就是小年了。
過了小年之後,在農村而言,基本上就已經是進入了一個過年的氣憤了。
這幾年豐盛越發壯大,相對而言就業的機會也是越來越多了,也導致很多除外務工的年輕人回到了村裡麵,所以過年的氣氛,比前些年更加的濃鬱很多。
“沒這麼快!“
宋江歎氣:“越是到了年底,越是多事情,你嫂子大概二十七就能回去了,我起碼要到年二十九!”
“得!”
宋山苦笑了出來了:“你又等著老娘給你們批鬥了!”
日子越過越好,相對於老娘而言,錢已經沒有太多的意義了,她更希望一家人齊齊整整,特彆是過年過節的時候。
宋江永遠都是家裡麵最忙了,十次有九次都是出簍子,還有宋江東門輕這一對父母,把小福娃丟在家裡麵當留守兒童的事情,也多次遭到了老娘的埋怨。
一年到頭積累下來了,老娘對宋江的怨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連過年都不能早回去兩天,到時候不得嘮叨啊。
“那也沒轍!”
宋江歎氣:“以前覺得走上台上領下來那個全國十大傑出青年企業家的獎牌非常的榮耀啊,可現在我才覺得,這人啊,越是位高權重,越是責任重大,當了傑出企業家,就要有這一份責任,現在江山糧油的旗下,豐年,豐樂,大大小小十幾個企業,兩個月前我還建立了豐安大米加工中心,豐倉雜糧加工中心……”
他略顯無奈的說道:“越來越多人跟著混飯吃,真的是一口氣都不敢鬆懈,到時候要是因為一個小決策而導致企業出現大的運轉問題,那就悲催了,自己死就算了,連累這麼多人失業,那才是大事!”
對於責任心這個詞語,宋江一開始是沒有多少感悟的,但是當他坐在這個位置越來越久了,他就有了切身的感受。
有時候是真的半點都不能放鬆。
“說這些大道理有毛用!”
宋山展示了一下自己,道:“你要學學我,當老板的,要有但老板的派頭,這世界上,工作是乾不完的,地球離開誰都能轉,一個企業如果離開了董事長就轉動不了了,那早晚出問題,提拔人才,放手經營才是王道,好像你這樣時時刻刻把持著大權,早晚會變成諸葛亮!”
他問宋江:“你知道諸葛亮是怎麼死的嗎?”
“不是病死的嗎?”
耿直的宋江坦然的回答。
“累死的!”宋山沒好氣的說道:“事實親力親為,一個人一天就這二十四小時,就這點經曆,能做多少事情的!”
“你這理,我怎麼越聽越歪啊!”宋江沒好氣的看著宋山。
“我這理才是正!”
宋山咧嘴一笑,笑的很雞賊。
“得了!”
宋江歎氣:“我是學不來你的了,有些事情,我怕放手了,就控製不住了,我可沒有你這麼深的城府!”
“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小狐狸,我不是,我頂多就是憨厚的大熊,沒這麼多彎彎曲曲的心思!”宋江諷刺的說道。
“你還真是我哥啊!”宋山幽怨的撇了他一眼,道:“諷刺我你最厲害!”
“這話又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說的!”
宋山有些摩拳擦掌,準備找人來總算算賬,看看自己的這個小狐狸怎麼離開。
“葉長天!”
宋江笑了出來:“要不你去省府找他理論一下!”
“滾犢子!”
宋山的氣一下子泄下來了。
找誰也不能找葉長天來算賬,彆看宋山現在有些根基,但是得罪了葉長天,照樣是給的穿小鞋。
“這話還真沒騙你,葉長天說的,他比較喜歡和我打交道,你心眼太多了,小狐狸一個,和你打交道,容易被算計!”
宋江說道。
“哼!”
宋山冷哼,不爽的說道:“老子又沒有算計他省府,他著啥急啊!”
他和省府合作的挺好的。
這葉長天背後這樣來嘮叨自己的,看來還是自己做的有些事情過於出格,給了一些人先入為主的印象了。
………………
下午。
宋山一行人從江山糧油出來的之後,就直接開車王豐盛新村趕去了,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一不小心,聊了幾小時了。
車窗外的雪花都一些消停下來了。
不過他們沒有走過高速公路,這種天氣走告訴高速公路,無疑是找死的行為,他們是沿著國道緩緩的前進。
所以用的時間,比以前的還要長很多。
晚上十二點多才進入雍市,然後從雍市回到玉都,又用了三小時,簡直就是一個龜速的速度正在前進。
也幸虧了他們人多,能交換的開車,不然明天都回不來家。
等他們回到豐盛新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將近四點鐘了。
“總算回來了!”
宋山看著飄落的雪花覆蓋之中,豐盛新村那巨大的石牌,心裡麵忍不住有一抹的親切感。
車子過了隧道之後,又是另外一番的景象。
“以後還是少出去!”
宋山自然自語的感歎。
雖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但是宋山認為,事在人為,他覺得,等到大部分的業務上了軌道之後,他就可以安心的遙控指揮了。
以前不喜歡停留在故鄉,因為故鄉貧窮,因為故鄉被一座大山擋住了,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改變故鄉的情況。
而現在,他喜歡留在豐盛這裡,豐盛新村的一草一木,都讓他有一種的莫大的成就感,讓他有一種兩輩子加起來活著的目標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出差多了,越是出去看外麵的走馬觀燈,看世界各處的景色,他就越是喜歡宅在家裡麵,喜歡看著豐盛新村一點一滴的蛻變,喜歡和村民們嘮叨,喜歡看著熟悉的人,熟悉的環境。
雖然有些越活越宅了,不過這種宅,宋山還是很歡喜的。
“老七,前麵停車,你們自己回豐盛安保吧!”
宋山低聲的說了一句,又對旁邊助手餘斌說道:“餘斌,這段時間辛苦了,放你兩天假!”
“謝謝老板!”
餘斌苦笑,哪有兩天假啊,宋山能放自己的兩天假,明天秘書處就能把自己給叫回去了。
“老板,要不要送到家?”老七低聲的道。
老大許邵武不在,他對宋山的安保問題,更加的上心,即使出入有四五個明暗加起來的保鏢跟著,他都不敢鬆懈半分。
“得了!”
宋山擺擺手,道:“在豐盛這裡,不用這麼草木皆兵!”
他下了車之後,踏著雪,往家裡麵走。
村路很乾淨,而且路燈很明亮,不會讓人有半分的害怕,走在這村路上,讓人有一種愜意的感覺。
“山子?”
一個電筒照在了他的身上。
“爸?”
宋山眨眼了一下,看了一眼,拿著電筒照自己的正是自己的老爹,老爹胯下還坐著一頭狼,好像一個龐然大物在路燈上行走。
“你這是乾啥呢?”
宋山看著老爹,問。
“我剛剛從宗祠那邊回來了,你咋大半夜回來啊?”宋繼方看著宋山,連忙說道。
“這麼晚還去宗祠乾啥啊?”
宋山略過了對自己的問題,反問宋繼方。
“四叔快不行了!”
宋繼方的情緒有些低落:“都已經住進宗祠兩三天了,我這擔心他隨時都去,就守了他半宿!”
“四爺爺?”
宋山對這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家族老人沒有太多的印象,他問:“他身體一向不是挺好的嗎?”
“上個月他摔了一跤,送去醫院之後,就沒有能夠站起來了,繼通哥在醫院服侍了他大半個月,也不見好轉,醫生說了,就這些天了,所以他非要從醫院回宗祠去!”
宋繼方摸了摸臉上的雪:“四叔這輩子就是一個小農民,最遠也就是在明月鎮上逛了一圈,自己有時候都怕走遠了,對於老祖宗的留下來的規矩倒是很看重,覺得死在宗祠才合適!”
宋山聞言,心裡麵倒是有些哀歎,沒有太多的感傷,雖是族人,但是這麼多的族人,他也沒有這麼多的感情啊。
不過哀傷還是有些了。
生老病死是每一個人都要經曆的,躲不掉,逃不開,仿佛這才是生命的規律。
“要不你上來,一起回去吧!”
宋繼方說道。
“彆!”
宋山看著大笨寬敞的背脊,倒是能承載兩人,但是他有些不習慣,不習慣和老爹靠的這麼近,總有些拘謹一樣的。
“你先回去吧,我走走!”
宋山擺擺手。
“那行!”宋繼方也不勉強,趕著大笨就回家去了。
宋山踏著血路,回到的家,家裡庭院那閃亮的彩燈映照著白雪都閃亮出了一些美麗的光芒來了。
“快回來!”
當他走到了門口,門口大門站著一個身影,這不正是老娘嗎,隻看見老娘拿著一塊毛巾,正在著急的看著他。
“那天不能回來的,大半夜的回來了,這還下著雪,也不知道讓人送到家門口啊的,打把傘也好,一身的雪花,冷感冒了怎麼辦!”
宋山走上來了,陳如惠女士一邊嘮叨,一邊給他拍掉了身上的雪花。
兒行千裡母擔憂。
這話一點都不假的。
說是出差,但是離開家半步,陳如惠的心就沒有定下來過了,老大是這樣,老幺也是這樣的,她隻是嘮叨習慣了,那關心也就融入了嘮叨裡麵去了。
“沒事!”
宋山咧嘴一笑,他很享受這種關係,他擦乾了自己的頭發之後,笑著說道:“這都四五點了,媽,你咋還不睡覺啊!”
“還不是你爸!”
陳如惠又嘮叨起來了:“屁大的官,他倒是當的熱心,哪家有點啥事情,他都一頭紮進去,不就是一個破族長啊,他還當一回事了!”
彆看老娘這叫的凶狠,說到底還是的心疼自己的丈夫,大半夜的連個覺都睡不踏實。
陳如惠嘮叨半天之後,又問宋山:“沒吃東西吧?”
“嗯!”
宋山拍拍肚子,道:“下午就從西京出來了,下雪,走國道,車開的也慢,不敢走快的,所以一路上沒吃啥東西!”
“你也真是的!”
陳如惠看看掛在廳堂之上的鐘表,然後麻利了走進了廚房。
今天早餐就吃臊子麵了。
全家人都知道,宋山愛這一口,彆看陳如惠對兒子不是眼睛不是鼻子的,可心還是軟了,兒子想吃啥,就做啥。
吃完臊子麵之後,宋山回到三樓,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安心踏實的睡了一個美美的覺,一覺睡到大中午才起來。
宋山起來之後,走下樓去,看著的老娘抓著一個肥肥的大公雞正在乾活,殺雞,拔毛,清理內臟,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這啥日子啊,要殺雞?”
宋山有些糊塗。
“你日子過糊塗了吧!”宋繡坐在小涼亭裡麵逗著小福娃的和小樹娃,道:“今天是小年,要拜祭灶君了,殺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你咋在家裡麵啊?”
宋山頓時醒悟過來了,撇撇嘴,看著宋繡。
“我放假了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宋繡怒瞪宋山,然後還告狀:“媽,你看三哥,我這都沒嫁出去,他就準備把我趕出家門了!”
“胡說八道!”
陳如惠對宋繡也是不是眼睛不是鼻子的,這孩子太野了,一年到頭事情不多,就數她神龍見首不見尾,說去燕京讀書,連暑假都很少回來了,能不生氣嗎。
她撇了一眼宋繡:“你哥沒把你趕出去,你老媽我差不多要把你趕出去了,一年到頭,你能有幾天在家的,大學生沒有一個大學生的樣,整一天去拍啥戲!”
宋繡頓時不敢說話了。
宋山偷笑,這死丫頭也就是能治得住他和老哥,在老娘麵前,道行還差得遠,慈禧太後一開口,她不得死火啊。
宋山走過來了,逗了逗小福娃,然後看著自己的兒子正蹲在樹根哪裡,看著不死樹的樹乾,好像有些出神。
“樹娃,乾啥呢?”
宋山。
“爸爸,這樹好像是活的!”小樹娃在小福娃的熏陶之下,越來越活潑開朗了,他湊在宋山的耳邊,低聲的說道:“它好像在和我說話一樣的!”
“活的?和你說話?”
宋山抬頭,撇了一眼不死樹,這家夥難道在小樹娃麵前給漏底了。
“你兒子本身就是世界樹之靈,和我並列為天下神樹,同根同源不說,意識敏銳,任何花草樹木在他麵前,都是瞞不住他的感覺的,他如今也就是年紀好小一點,還沒有認識到神樹的存在,要是年紀再大一點,知識麵再廣一些,我瞞不住他的!”不死樹的聲音在宋山的腦海之中響起來了。
“爸爸,它好像又說話了!”
小樹娃瞪著眼睛,看著不死樹的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