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載?”談輝瞳孔微微變色。
“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就連談老爺子也有些穩不住了,他的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老友付安明,之前付安明說,最少幾年之內樹不會垮掉的?
“哎!”
付安明歎了一口氣:“老談,不是我騙你,而是我估算錯誤了,你這棵樹,一年半載都是樂觀的,甚至隻能撐三五個月而已!”
“真沒有辦法了嗎?”
談老爺子看著古茶樹,老淚滿眶,他從小是看著這一棵樹而長大的,記憶裡麵,這棵樹,永遠都充滿著生命力。
對於這棵樹,不僅僅是看重於談家的根基,更有一種無法割舍的感情在裡麵。
一條狗,養幾年都會有感情。
這棵樹從他記憶開始,就已經存在,那種如同他親人陪伴一樣的感覺,始終存在了。
“辦法或許有,哪怕局麵最壞,我也有一個破釜沉舟的辦法,最少有九成,我能把它給隻好了!”宋山斟酌了一下,說道。
“什麼辦法?”
談老爺子和談輝頓時激動起來了。
“現在不可說!”
宋山搖搖頭,然後對著老爺子,說道:“老爺子,你既然邀請我們來了,你給我幾日時間,如果我實在沒辦法治療它,那隻能用一個破釜沉舟的辦法,到時候,我們在來商討,要不要去做!”
“行!”
談老爺子的魄力還是有了:“小宋,我相信呢!”
雖然他的相信,是寄托在很多事情之上的,但是這時候,敢放手一搏,也表明了談老爺子的一股魄力了。
“老付……”談老爺子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付安明。
“老談,你什麼也不要說了!”
付安明擺擺手,他現在倒不是很在意所謂的麵子,的確已經沒辦法了,如果宋山能有辦法,他也甘於當一個學生,去學習一下。
學到老活到老。
付安明是做的學術研究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知識越是多,越是感覺那知識的海洋,是無窮無儘的,讓人摸不透的。
雖然他依舊表示出來對於宋山的一個不信任,那是因為他太年輕的,年輕的讓自己是在沒有辦法信任他。
可是宋山的名聲,也不是隨便吹出來了,他一個大學都沒有讀完的人,能短短時間之內,在農業學術界聲名鵲起,那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著,他的每一篇論文,都有知名大教授在支持著。
這些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撐一個年輕人,必然有讓他們折服的本事。
所以付安明也很期待,他看著宋山,沉聲的說道:“這些日,我用儘了辦法,依舊沒有任何的起色,既然你有辦法,那老頭子我給你當一個下手吧,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一方麵是考驗。
一方麵也是想要看看,盛名之下是不是的確無虛士。
“那敢啊?”
宋山連忙說道:“付教授,你這就是的抬舉我了,我就是知道一些偏方,湊巧碰上了,有點法子而已,論這方麵的造詣,我可比不上付教授!”
“不用這麼客氣,年輕人,張揚一點,也沒有人說你什麼的,前提是,你得有這本事!”付安明淡然的說道。
宋山訕訕一笑,沒辦法聊下去了,這老頭子把他逼商量上了,他要是不給點本事出來了,他還真未必能過得了關。
名聲是一點一滴積累下來了,可是想要打破,卻容易的很,隻要一件事情做不好,就會讓人質疑你的本事。
“既然這樣,我就獻醜了!”
宋山環視了一眼:“在這裡給我弄個房間,我要在這裡的觀察數日!”
“好!”
談輝點頭。
周圍都搭建了簡易屋子,就是為了方便研究這一顆茶樹的,付安明的整個研究團隊四個人,都住在這裡,儀器設備也很齊全。
“付教授,為了節約時間,介不介意,我用一下你們這些天的研究成果!”宋山很直接的伸手。
付安明他們已經研究了好些時日了,都是專業的,自然有專業的報告。
“憑什麼啊?”
付安明沒有開口,倒是一個長的有些魁梧的青年嘀咕的說道:“這是我們團隊的研究!”
宋山沒有搭理他,隻是看著付安明。
短時間之內,倒是沒說能了解一個人,可總算是有一點的印象,付安明給他的影響,不是一個小氣狹小的人,這是一個大氣的人。
“衛言,閉嘴!”
付安明掃了一眼自己的弟子,然後才回應宋山:“這個沒有問題,你需要什麼,我都可以提供!”
說著,他斜睨自己旁邊站著的女學生:“小琳,去吧我們這些天對古茶樹的研究報告,都拿出來了,給他過目一下!”
“是,老師!”
女學生有些不情願,但是也隻能應下來了。
宋山從女學生的手上拿著厚厚的一疊報告,然後帶著自己身邊的幾個人,坐在的旁邊的屋子裡麵,仔細的看,而且必須要看很仔細。
許邵武他們幫不上忙。
但是豐小玉還是能幫得上忙了,她在幫忙宋山分類這些報告。
厚厚的一疊報告。
從土壤,氣候,生長習性,環境因素,空氣成分,葉子分析,樹枝分析,病因猜測……方方麵麵都很齊全。
付安明他們的功夫,做的的很仔細。
宋山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把他啃完。
這一天,他就在看報告之中渡過了。
付安明倒是還沉得住氣,依舊繼續研究,然後等宋山的動作,準備看一看宋山要真麼做,但是付安明的幾個研究生學生,可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老師,他年紀還不如我,要說他做生意可以,天賦異稟,我認了,你可說他在學識造詣上,必老師還要厲害,我絕對不相信,老師都沒辦法的事情,他能做得到?”
高大的學生叫衛言,研二,學的就是樹木種植,在植物生長這方麵,也有很深的造詣,他脾氣不是很好,對老師很尊敬,自然有些吐槽宋山。
“閉嘴!”
付安明瞪了一眼衛言,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他宋山年紀雖小,可名氣在我之上,既然如此,那讓他試一試,也無妨,自古以來,年少英才,天才妖孽,層出不窮,十二歲能當宰相的甘羅都不說了,他宋山二十餘歲,能有如今成就,嫣不知其之天賦也!”
“老師,衛學長說雖然有些的過分,但是他的這年紀,其他方麵若有成就也就把了,可學術研究的事情,我們都清楚,不經過時間的積累,哪怕天才,也不可能有成就!”
女學生徐琳撇撇嘴。
“你們都少說兩句,老師這麼做,自然有老師的道理,宋山這個名字,我們可都不陌生,人家年紀小小,卻能讓天下農業人都認可,又豈會簡單,不要用年紀去衡量一個人!”
一直沉默的是付安明已經研究生畢業的學生,也算得上是付安明嫡傳弟子,現在在春城農業研究院任樹木生長研究科的科長,南宮博,戴著眼鏡,天然的一個學霸。
這時候南宮博也開口了,他的目光掃過一眼旁邊屋子的身影,道:“宋農夫崛起的時間不長,可他乾出來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們做不到的,不管是速成樹的研究,讓長江河道周邊被砍伐的森林迅速的恢複,還是的沙漠植樹項目,改變天地環境,那都是大功德的事情,學無長幼之分,達者為先,人家隻要有本事,就值得我們去學習了!”
“小博說得對,他有本事,我們向他學習,他要是沒本事,我可不會給他麵子!”付安明眸子冷沉,一掃而過。
…………
一天過去了。
宋山從屋子裡麵出來了,他親自去研究樹木,挖開樹根,折斷樹枝,還把葉子摘下來了不少了,然後從樹皮上掛出來一層層什麼的東西。
“你看出什麼來了?”
付安明站在旁邊,看著宋山,宋山給他的感覺雖然年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種非常老成的氣質。
“你們已經排除了茶樹普通的一些病況,也就是說,這一顆茶樹要麼隻有兩種情況,第一,就是的生命枯萎,那我就真沒有辦法了,但凡生命,都是一個輪回,生老病死,不僅僅是我們人類所經曆的,也是植物生命所經曆的,如果當真是已經到了大限,神仙也救不了它,可我查探過,雖然上部分的枝乾的確有些腐朽的感覺,可那種腐朽,並非的生命力枯萎的腐朽,更像是被一種病菌給侵化了!”
宋山咧嘴一笑,道:“我最少能感覺,這棵樹,還有生命力,古語有雲,枯木回春,樹木和我們的生命又是不一樣的,樹木隻要根的生命還在,哪怕樹乾被砍掉了,都能重生長出來!”
“那就剩下一個可能,出現了一種全新的病菌,侵蝕了樹木的本身,病菌是什麼,可以慢慢分析,這也需要生物學的專家幫忙!”
“不過在這之前,要驗證我一個想法了!”宋山眯眼。
“什麼想法?”
付安明說道。
“是內部因素形成,還是外部因素形成,這樣才能找出病因!”宋山說著,拿出了一個小玉瓷瓶子,對已經在旁邊等著的談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這是一瓶殺毒的,效果很強,而且針對的是茶樹,一滴的比例是二十升水,噴灑均勻!”宋山低沉的道:“連續三日,看看效果!”
談老爺子既然選擇相信了宋山,這時候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連續三天。
專業的人來噴灑。
不至於立竿見效,但是的確有效果,比如樹乾上的一些斑點給退去了,然後葉子上的一些白色的東西也消失了。
枯樹逢春,倒是過分了,可煥發了一定的生命力,的確看得出來了。
這讓談家大喜。
“有效果?”談輝這些天的心,都是十五十六的,有些懸著,這棵樹對於談家,可是一個精神象征,古老的茶樹,是沒有能用價值來的衡量的。
“高興的太早了!”
宋山搖搖頭。
果不其然,又過了一日,樹木上的斑點,開始恢複了,又恢複如同之前的那種的感覺,暮氣蒼蒼的。
“怎麼會這樣?”
談老爺子有些老淚縱橫,希望之後是失望,讓他有些扛不住了。
“這已經驗證了我們的想法,這是外麵的環境因素所影響的,導致了茶樹出現了不知名的病菌侵蝕!”
宋山說道:“這地方,可能已經不合適繼續把茶樹栽種在這裡了,如果你們要徹底的解決,隻有一個辦法,徹底的改變環境!”
“破釜沉中的辦法?”付安明突然明白了之前宋山的話了。
“沒錯!”
宋山點頭:“找出病因,治療茶樹,需要漫長的時間,首先分析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哪怕生物學的專家在這裡,也不敢說能準確的分析出來了,就算分析出來了,還要對症下藥,可這樹,可能撐不下去了,它也是一個生命來的,生命是脆弱的,如果繼續這樣被病菌侵蝕,哪怕最後清除了病菌,救活過來了,它也就油儘燈枯了!”
人會有一個承受的界限。
樹木也是。
超過這個界限,消耗的是生命力,那就不是治病了,是救命。
“改變環境?”
談老爺子走上去,摸摸這暮氣沉沉,奄奄一息的茶樹,低沉的問:“怎麼改變:”
“移樹!”
宋山想了想,說道。
“這棵樹,祖祖輩輩開始,就一直種在這裡,那麼上個世紀,最艱難的時候,我們的族人用生命堵在了這裡,也不讓人毀掉這茶樹!”
談老爺子幽幽的說道:“可是沒想到,到了我這一輩,太平盛世,卻守不住了,子孫不孝啊!”
這不是一棵茶樹了。
而是一個祖宗。
談家人,已經把這一棵樹,當成一個祖宗來供著了。
“付教授,除了宋董事長的辦法,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談輝看了看宋山,又看了看付安明,想了想,走上來,對著付安明低沉的問:“不管用多少錢,我們都願意?”
“雖然他年紀小,但是對於植物生命的了解,的確在我之上,我一心想著驅除病菌,可從不想想過,茶樹能不能受得住!”
付安明是一個闊達的人,他尊重有本事的人,宋山的本事,初步來說,已經有些折服他了:“辦法不是沒有,比如分析病菌,驅除病菌,然後改變土壤和氣候的環境,大工程,你們談家也能承受,可茶樹未必能承受得住,輕則元氣大傷,重則扛不住,直接枯萎,或許隻有他的辦法,是最好的辦法,直接移樹,然後再來收拾樹木之內的病菌,這樣會比較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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