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章 北上波羅的海(1 / 1)

“你殺了這麼多人,又燒了人家的造船廠和艦隊,還得讓人家忍氣吞聲……要不你去談判,我帶著艦隊北上吧。”卡爾聽明白洪濤的意思了,也知道這件事兒該多麼難擺平,而且他也想不出任何辦法。

“這句話你要是早幾天說,我肯定會同意,現在不成。苦活兒都我乾了,你光找容易的,我親兒子都沒這麼好的待遇,你憑什麼?這件事兒是有點難,可是不難我還用得到你?先彆發愁,回去和江竹意還有威廉商量商量,再聽聽對方的意思,然後再決定到底該怎麼辦。大不了不就是打仗嘛,我能把這裡炸平,就能把倫敦和巴黎也一樣炸平。你去告訴亨利和路易,如果他們想死,我也不吝嗇挖坑的力氣。”自己可以擔憂,但不能讓卡爾擔憂,必須給他強有力的支持,不管做得到做不到,這個牛先得吹出來,還得特彆像真的。

“好吧,我去試試看……”卡爾覺得按洪濤這麼一說,確實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洪濤的武力在這兒擺著呢,談判憑借的不是誰會說,而是誰能怎麼做。有了硬實力就可以不講理了,況且自己又不是站在歐洲的對立麵,自己隻是個中間人而已,洪濤都不怕,自己怕什麼呢。

“對了,我聽說你把江竹意的弟弟給抓來了,他是佛蘭德斯漢薩的海軍大臣,真有這事兒?”八卦的人,走到哪兒、遇到任何事,都不會忘掉打聽八卦新聞。正事兒剛有點眉目,卡爾那顆八卦心又活泛起來了。

“他隻是薩克森公國的海軍大臣,你把他直接交給江竹意就成,順便看著點他,彆讓他乾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這個孩子腦子裡都是仇恨,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你說他父兄的事情都過去多久了,也不是我故意殺死的,要換成你,你會記恨我這麼多年嗎?”一提起江仁傑,洪濤就一腦門子官司,這也是他不願意和任何人交心的原因之一。牽掛越多煩惱就越多,遇上這種不能殺也不能趕的玩意,真是沒招兒了。

“你沒殺死我父兄,我就已經快記恨你一輩子了!你這個人能讓彆人記住的好處真不太多。”卡爾當然不會順著洪濤說,因為洪濤平時也不順著彆人說,這叫自作自受。

“你趕緊滾回你的船上去!對了,先彆走,我讓你看樣好東西!”洪濤沒心情和卡爾逗嘴玩,但是又不甘心讓他笑著離開,必須讓他哭,不哭也得鬱悶,這樣自己才會心情愉快。

當旗艦上的旗手用信號旗發出命令之後,城堡裡慢慢升起了一些煙霧,不一會就煙霧就越來越大,被西風吹著,就像是一條向東飛舞的黑龍。

“你把城堡燒了!”卡爾看明白了。

“沒錯,賊窩不能留啊,斬草就得除根!他們留下不少鯨油,我也帶不走,彆浪費,全搬到城堡裡點了吧。”看著已經有火苗從城堡下層的窗口裡鑽了出來,洪濤很欣慰,這把火算沒救了。當年這些孫子燒圓明園的時候,估計也和自己笑得一樣開心,這次不是兒子坑爹了,而是十三世紀的歐洲祖宗在替他們的後代還賬,得算坑祖宗。

“把人家兒子打死了,還燒了人家的城堡,這讓我怎麼勸人家彆報仇?江仁傑怎麼不一槍崩了你呢?他也是個廢物!”卡爾有點後悔剛才答應了去當這個合事佬,這件事兒顯然不太好乾啊。可惜想和洪濤反悔,代價是非常非常昂貴的,隻能罵罵咧咧的下船走了。

洪濤帶著艦隊也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一眼東邊那條黑色的煙柱。這下連海圖都省了,直接用煙柱當標誌物就能導航,十幾公裡之外都能看到。而被關在造船廠裡的那些俘虜也同樣盯著那條煙柱看,但是他們眼中流露出來的更多是絕望。

被俘並不是最壞的,家沒了才是大麻煩。即使現在把他們都放了,讓他們去哪兒生活呢?隻能去彆的領主家去當農奴,或者乾脆就去教會領地裡。問題是現在那些拿著槍的異族正在驅趕他們上船,為啥要上船呢?有些明白人心裡已經有了個模糊的答案。

就在貝亨奧普佐姆城堡遇襲之後的第七天,一支四五百人的騎兵隊伍從東麵開了過來。此時城堡的火焰已經熄滅了,城堡也隨之消失了。在那片高地上能看到的隻有一些圍牆和一大堆瓦礫,整座城堡都被燒塌了,一群一群的烏鴉把這裡當做了野餐勝地,即便是大軍越來越近,它們也舍不得走開,拚命的嚎叫著試圖把這些不速之客趕走。

領頭的騎士還是比較謹慎的,他沒有繼續帶著隊伍前進,而是先派出幾股輕騎兵突前偵查,得到的信息回饋是造船廠也被燒毀了,港口裡除了幾艘沉船之外什麼都沒了,更找不到半個人影。

“你們倆帶人去北麵和東麵找,我去南邊,必須找到一個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否則回去之後我們無法向團長大人交代。”站在院子中間那個塌陷的大坑前麵,看著明顯是被人挖開的入口,領頭的騎士麵色陰沉。他想不出是什麼東西會把整段城牆都毀了,還把一個地下岩洞也搞塌了。現在他需要一個目擊者,以便確定敵人到底是誰。

“大人,下麵好像還有聲音……”這時兩名在入口處巡查的士兵發現了異常。

“下馬,派人進去看看!”領頭的騎士一掀身上的罩袍,翻身下馬,快步向入口走了過去。在他下馬的時候,露出了裡麵印著紅色十字的白袍,這是聖殿騎士團的徽記。

從地下岩洞裡被找出來的不止一個人,有十多個,個個身上都帶著傷,有的耳朵、鼻孔裡還有血跡。他們都被爆炸的聲響震暈了,坍塌的洞頂並沒砸到他們。洪濤的印第安士兵也不敢在這個搖搖欲墜、黑漆漆的洞窟裡停留過多時間,草草搜索了一遍,把明顯活著的人帶出去也就不管了,誰也不想被活埋在這裡,於是這些人也就成了漏網之魚。

“他們是魔鬼、是異端!必須儘快通知教會。”聖殿騎士團這位騎士在詢問了十多名幸存者之後,腦海裡大概勾勒出來一副當時的場景。這種戰爭模式他從來沒聽說過,尤其是那幾位拿騷家族的火槍兵講述了對方是如何用二百人把上千人的騎兵屠殺乾淨時,他的後背都一陣一陣發涼。如果要是讓自己的隊伍碰到那支異族軍隊,搞不好也會直接衝上去,結果不會有什麼不同。

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不是教會,而是隨後趕來的各路援軍。他們有從法蘭西來的,有從德意誌來的,最遠的還有從英格蘭渡海的船隊和從波西尼亞長途跋涉來的。這些人裡有艦長水手也有常年征戰的騎士,大家從城堡一直走到了海灣出口,在幸存者的指引下,把整場戰鬥基本複原了一遍。

然後又回到城堡的廢墟前,把那些從地下岩洞裡挖出來的陣亡者一一掩埋,最後帶著一腔悲憤和滿腦子驚疑,各自向來時的路上走去。貝亨奧普佐姆城堡被人幾天攻陷、大大小小近三十位貴族被俘、五千多守軍陣亡活埋一多半、三千多平民被擄走的消息,也隨著他們的腳步,向歐洲各地蔓延開來。

洪濤根本不知道還有幸存者,他也沒想起來把那個地下岩洞也灌上鯨油再燒一遍。那樣做太不人道了,壓根洪濤也沒指望這場戰爭可以掩人耳目,就算把城堡的人全都一個不差的燒死,海戰裡能一個人都不幸存?那些被俘的公爵、伯爵們也都殺死?

知道不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讓他們怕!打仗就得把敵人打怕,讓他們短時間內不敢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以後可以有,那就再打一遍,世界上的戰爭一般都是這個節奏。

現在洪濤正帶著八艘戰艦和北海的糟糕的天氣做鬥爭呢,也沒功夫去想其它事情。越往北走,氣溫就越低,不光要克服海浪,還得留意浮冰。更讓洪濤擔憂的就是戰艦本身的構造問題,鋼鐵龍骨是比木質龍骨結實、重量輕,但它們的熱脹冷縮係數也比木材要大得多。

龍骨一旦有大幅度的變形,船底勢必會漏水,這些天洪濤就一直在和這些漏水做鬥爭呢,每天都要派專人檢查十幾次,一旦發現漏水現象太嚴重,立馬就得掉頭返航,否則這七艘弗吉尼亞級戰艦都得葬身在冰冷的北海海底。

十三世紀的氣候好像要比後世更冷一些,到日德蘭半島北部的時候,甲板上的水桶都開始結冰了,一大群印第安水手整天圍著這些水桶看。他們倒不是沒見過冰,愛德華王子島北麵也有浮冰,但是這麼近距離的看著水變成冰塊,他們認為這也是太陽神的神跡,必須拜一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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