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用來用去就一招(1 / 1)

敵人的人數不用他看,了望手已經看明白了,正在用旗語通知各艦和岸上的陸戰隊。光是騎兵就是近千人,後麵還有步兵,隻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敵人的騎兵再有幾分鐘就該進入碼頭了,洪濤不認為這些騎兵會貿然衝進來,它們肯定會先集結一下,順便看清楚對方在哪兒、有多少人,然後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港口這裡地形比較簡單,不存在什麼大規模埋伏的可能,隻要到了大路口,就能一直看到水師營寨那邊去。至於說海麵上漂浮的這幾艘大帆船,他們應該並不認識,更不會想到這玩意會有太大殺傷力,也絕對想不到這幾艘船能隔著上千米距離發射炮彈,因為他們沒見過嘛。

這樣的話,洪濤覺得把當年對付爪哇人的辦法再用一次應該可行。欺負人嘛,就是欺負你沒見過,咋滴吧!至於說下次咋辦?下次是下次的事兒了,先把這一次解決好再說以後。洪濤也不認為被自己毀掉的城市、港口短期內還有重建的可能,就算不用重油去汙染,隻把能燒的燒掉,不能燒的用炸藥一炸,也就不剩什麼了。重建還得收拾,不如另選一個地方合適。

“這不是蒙古騎兵,是投降的金國軍隊。”蒙古騎兵啥樣?洪濤沒見過,一次都沒有。但是艦隊裡有孔沛的同僚,也是當初從登州港一起抓回來的,他們不光認識蒙古兵將,還認識金國軍隊的摸樣,很快就把洪濤的疑問通過旗語傳了過來。

“那就三輪自由射擊吧!告訴炮長,可以開始了。”洪濤一聽不是蒙古騎兵,不免有點失望,心裡立馬又打起了小算盤。都說蒙古鐵騎厲害,他們又打敗了金國。那自然要比金國軍隊值錢,多吃兩輪炮彈是必須的。假如不是他們,三輪炮彈就足夠了,這還是洪濤心裡沒譜故意增加的。他在爪窪島肆虐的時候最多也隻是一輪炮彈,對麵就潰敗了。而且這些金國騎兵確實也不爭氣,他們集結時候費的功夫可比馬穆魯克騎兵慢多了,隊形也沒那麼整齊。

“千戶大人。敵人還不到一千人,多一半都是步兵,就是不知道來自何方,為何穿得如此古怪。”洪濤在觀察對方,對方也在觀察他,準確的說是在看碼頭西邊的馬穆魯克士兵。對於海麵上停著的這幾艘大帆船。人家隻是看了幾眼,根本沒關注。在這個年代,船,無論戰船還是貨船,基本功能就是運送兵力和在水麵上互毆,還沒聽說有人用船來和陸軍直接戰鬥的。

“哼哼,他們很像大食人的重甲騎兵。我在跟隨大汗西征時見過,不能說不厲害,可惜就是太少了!不用等後麵的人,跟著我一起上去把他們砍翻。整隊!告訴大家。先射馬,離那些斧兵遠一點!”帶隊的千戶還真是貨真價實的蒙古軍官,而且還是西征過的老兵,一眼就看出了馬穆魯克人的大概來曆,也有了應對之策。這個對策不能說不對,但也正是由於他見過、接觸過,並不怕對麵的馬穆魯克騎兵。所以連後麵的步兵都不願意等,就打算用手裡這個千人隊來解決問題。

人可以因為經驗犯錯誤,但動物的本能大多數時間裡都是準確的。它們看得更仔細。當金河號船舷上的炮門突然掀了起來,從裡麵鑽出一大溜粗管子時。最先感覺到危險的不是蒙古軍官,也不是金國騎兵將領,而是他們胯下的戰馬。這些戰馬突然不安起來,不停的踢踏著四蹄想避開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卻越來越濃鬱,假如不是它們背上的騎手不停的吆喝、勒住了韁繩,這些馬估計早就掉頭跑遠了。

“水師這幫廢物,大汗早就該砍了他們的腦袋!”蒙古將領對戰馬的情緒一點不陌生,他也找對了讓戰馬驚慌的東西,就是海麵上那幾艘還在耀武揚威的船!不過他隻是衝著金河號龐大的身體啐了一口,在他看來,戰馬隻是被這個陌生的大家夥唬住了。但卻唬不住自己,船嘛,是很大,很威武,不過畢竟是船,它還能上岸咬人啊?完全沒必要害怕。

這口痰啐出去之後,遠處突然火光一閃,蒙古將領覺得身體周圍的氣流都在尖嘯,自己的身體好像輕了很多,竟然被這股氣流吹了起來,向後邊飛去。

“……難道我練成了內家神功!吐口痰都能飛了?”這是這位蒙古將領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最後一個念頭,然後他就再也不能用腦袋去想事情了。他的身體分成了好幾塊兒,最大的一塊兒帶著他的腦袋,飛起來足有兩米多高、飛出去足有六七米遠,然後和一片爛肉碎骨頭一起摔落在地,再也分不出哪塊兒是他的,哪兒塊是彆人的,或者乾脆是馬的。

金河號的一號炮位打出了第一炮,那發155口徑的實心大鐵球被好幾斤發射藥從炮管裡噴射了出去,以每秒400多米的速度,在火光閃動的瞬間,就一頭紮進了騎兵群。首當其衝的就是哪位身先士卒的蒙古千戶大人,在打碎了他的軀乾之後,鐵球毫不停留的又繼續向前飛,沿途碰上什麼就打透、打碎什麼,不管是人還是馬。直到把這十幾層人馬打透,還飛出去老遠才掉在了地上,把球體上沾染的血漿和塵土裹成一團。十幾條人命和馬命也隨之煙消雲散了,真是塵歸塵土歸土……

說時遲那時快,每門炮的發射間隔都很短。第一發炮彈還沒打上蒙古千戶,第二發炮彈就已經離膛,然後是一個閃光接著一個閃光、一團煙霧接著一團煙霧、一聲雷鳴伴著一聲雷鳴。金河號的右舷熱鬨極了,火光閃爍、煙霧滾滾、雷聲轟鳴,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怪獸。

被巨大的後坐力影響,金河號小山般的船身都在不住的抖動,帶著周圍的海水泛起一層一層的波紋。這時候站在桅杆橫衍上的操帆手是最辛苦的,每發射一枚炮彈,巨大的震動就會從船體傳到桅杆上來,把他們的手腳震得發麻。有經驗的老操帆手會告訴新人,彆用手抓著桅杆、也彆把腳牢牢踩在橫衍上,那樣很快就會手腳發麻,再也扶不住任何東西,一頭就栽下去了。炮擊時最安全的方式就是站在索具上,拉著那些帆索看熱鬨,軟塌塌的繩索傳到震動能力很差,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當金河號的一號炮位開炮之後,頂多三五秒鐘,整整齊齊排列在金河號身後的四艘戰艦上也開始射擊了。二十秒鐘之內,就有上百枚實心和空心的鐵球衝進了密集的騎兵隊伍中。打出一條條血胡同、還飛出去老遠在地上砸起一溜塵土的,就是實心鐵球。在人群裡突然炸開,隨著一團灰色的煙霧迸射出幾十枚鐵栗子的就是空心鐵球。

相對於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實心彈來講,那些空心的玩意更是害人。它們不光可以穿透一兩層人體,還會再次炸開,不管是球體內外任何一塊破碎的東西打到人體、馬匹上,都是一個血窟窿。其實吧,碗口大的窟窿與核桃大的窟窿,很多時候對人體的殺傷力是一樣的。把人打成幾截是死,把人肚子上打個小洞,結果還是死,沒實質區彆。單從對密集人群的殺傷力來講,開花彈的殺傷力更大,實心彈帶給人的視覺衝儘力更強。

剛剛集結好的蒙古國騎兵,橫向大概排了十七八列,縱向有幾十行,恰好把土路和兩邊都堵滿。這百十枚炮彈是一點兒沒糟蹋,從正麵全都鑽進人群裡去了,就像打保齡球似的,把那些猝不及防的騎兵掃倒、炸倒了多一半兒。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從停泊的戰艦上向固定目標開炮,要是再沒準頭,這些火炮真可以化了鑄造大宋製錢用了,還要它們何用?

“我靠!好勇猛啊,都這樣了還敢衝鋒……”第一輪炮擊過後,不管是金河號上還是蒙古國騎兵的集結地,都被一片煙霧籠罩了,洪濤拿著望遠鏡也看不出來炮擊效果如何。就在他等待第二輪炮擊開始時,幾十匹戰馬突然從煙霧中鑽了出來,徑直就向著碼頭衝來,速度非常快。即便是金河號距離碼頭還有一百多米遠,他照樣是被嚇了一跳,差點就命令甲板上的80毫米霰彈炮準備攔截射擊了。

“先生,這不是勇猛,是馬驚了!”斯萬對於洪濤的解釋很無奈,他這位先生大多數時候是個先知,不過也有少部分時候是個白癡,比如現在。

“哦對,我忘了還有馬受驚的這回事兒了……你再敢用眼角瞥我,我就讓你去底艙當炮手,震死你個慫玩意!”看著那幾十匹戰馬有一少半直接衝進了海裡,還有一些順著碼頭衝向了馬穆魯克人的方陣,洪濤抹了抹鼻子尖上的冷汗,這才想起維護自己形象,辦法就是威脅!誰敢看不起他他就威脅誰,還不是嘴上說說,他真拉得下來那張老臉去執行,罪名就是用眼神頂撞艦長,大逆不道,起步就是兩桶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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