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這麼粗一根菲律賓烏木,這得多少錢啊!”炮彈的問題基本解決了,還得有炮管。看著溫家的幾個兄弟把一根直徑半米多的硬木鋸成一米多長的短節,洪濤心如刀絞!這玩意要是放在後世,估計一根木頭就換一門真正的大炮了。不過這種刺激他已經慢慢習慣了,這幾艘船上都有不少名貴硬木,很多滑車和小配件都是紫檀雕刻出來的,下次要是再穿越,洪濤打算把自己綁在這些船上,必須帶著船一起穿,全尼瑪是錢啊!
這個年代沒有鏜床,無法鑽大口徑孔洞,溫家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硬木樁一破兩片,分彆鑿出兩個半圓的槽,打磨光滑,然後再用咬合榫槽把兩片炮筒子和在一起,外麵用一圈又一圈的銅箍箍死。當第一門木炮造好之後,洪濤帶著幾個工匠在河邊試射了一次,效果很不好,炮筒可以箍死,但是炮尾很難密封,漏氣。對於這個問題,溫七提出一個解決辦法,不要把木樁整體刨開,隻需要刨開一多半就可以了,尾部直接挖,然後把炮身用銅箍固定,這樣炮的尾部是個整體,可以做厚實一些,再箍上銅箍,應該可以好用點。
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智慧啊,按照溫七的辦法做出來的新木炮,果然不漏氣了,配上早就生產出來的開花彈,可以射擊到百米多左右。準頭嘛,還湊合,散布點在10米方圓吧,有了軟木托裝在球形炮彈後麵,不光可以分清裝彈前後、更好的密封炮管,還不影響炮彈的飛行軌跡,反起到了穩定尾翼的作用,這點有點像羽毛球的原理。
炮彈的威力呢?洪濤覺得也很一般,差不多150毫米口徑的炮彈殺傷半徑隻有5米左右,這還是靠裡麵裝填的那些碎鐵片完成的,如果光靠這個炮彈殼子,殺傷力更低。但還真彆說,這玩意動靜足夠大,煙霧也足夠壯觀,自打洪濤開始在河岸邊上試炮,打擊了半年多也不見少的猴子立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再也不來了。估計它們是進行了集體搬遷,嫌這裡的噪聲太大,嚴重影響睡眠。不光猴子沒了,其它野生動物也跑了,這下營地裡的人又不太樂意了,再想打打獵換換口味可就難嘍,還得往更遠的地方跑。
150毫米!這放在後世要算重炮了,大家可能要問,你這是不是在吹牛啊!其實這裡有個誤解,後世的炮彈都是整體的,而且是筒狀,目前的炮彈就是一個圓球,兩者之間的裝藥量、裝藥種類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吧,在科技不太發達的時候,造大一點的炮管反倒可能,你要讓洪濤造一門20毫米機關炮,打死他也造不出來。再說了,這是一門臼炮,炮管短的可憐,隻能發射榴彈,不能直射,再不讓口徑大一些,那這種炮還有存在的必要性嗎?
有了炮彈和木製臼炮,是不是就能生產出來,裝備到船上海戰了?還是不成,經過幾次試驗之後,洪濤基本放棄了把這種臼炮裝上船的企圖。它太不穩定了,一共三門樣品炮,一門隻發射了不到十次,木料上就出現了開裂;一門已經發射了幾十次,依舊好好的;另一門還算湊合,打了二十多發試驗彈才退休。總體上說,膛壓還是有點高,這個沒辦法,發射幾十米霰彈所裝的火藥和發射一顆大鐵球到上百米遠之外肯定是不一樣的。這玩意在技術上沒法彌補,隻能等待這裡的鐵匠們摸索出用青銅鑄造炮身之後再說了。
不過這幾個月裡洪濤也沒白折騰,木質臼炮雖然不適合大規模裝備,卻可以當做訓練器材使用,先讓水手們簡單的熟悉熟悉如何使用前裝炮,一旦能把青銅炮造出來了,這些水手直接就能當炮手,或者幫著洪濤去訓練新人,可以省掉大量的時間。
還有一個收獲就是開花彈,雖然沒搞出真正的火炮,這些造出來的空心大鐵球隻能當訓練彈用,但是它的鑄造、退火工藝都沒白費。不光不能費,還得時不時的再製作一些出來,在實踐中逐漸讓那些鐵匠自己去摸索更好的工藝,爭取能把外殼做得更薄更耐壓,那樣就能裝填更多火藥了,直接增加了爆炸威力。而且從這種開花彈的原理上,洪濤還搞出了更適合弩箭發射的燃燒彈,就是在細竹筒裡灌上重油和混合油,用蠟封口固定在弩箭杆上。
再製作一種和開花彈定時軟木塞引信差不多的弩箭引信,它也是軟木棍做的,隻是尖端裝藥量加大一些,延遲時間和弩箭飛行速度重新校正一下。使用的時候隻需要按照不同的距離,把軟木棍剪短到合適的長度,然後摳破竹筒上的蠟封,把這個軟木塞塞進去,點燃之後發射即可。
這種弩箭不用再被動等待火箭去點燃了,它會被軟木塞尖部的火藥炸開並點燃,就像是一個大個的煙花。不過它炸開的不是炫目煙火,而是黏糊糊、黑乎乎的重油火焰。為了提高重油的燃燒成功率,在經過多次試驗之後,洪濤還往竹筒裡先倒入一些混合油,再塞上軟木棍引信,基本是百分百燃燒率了。不過這種燃燒彈必須發射前臨時添加混合油,否則那些混合油把軟木塞浸濕之後,就會加快爆炸速度,很可能飛到一半兒就自己爆了。
折騰完了武器裝備,洪濤不得不把注意力重新又轉回到農業生產上來。已經五個月了,按照他授意開辟出來的大片甘蔗田裡還是一片一米多高的小苗,絲毫看不到甘蔗的蹤影。難道說自己從真臘那邊帶回來的甘蔗有問題?不應該啊,自己嚼了好幾根,甜得很!或者說種植甘蔗的方法不對?也不應該啊,美國人就是把發了芽的甘蔗砍成小段兒,然後平著埋進土裡的,難道說美洲甘蔗和亞洲甘蔗不一樣?
這個問題沒人能幫洪濤解答,金河灣的農民沒有種過甘蔗的,奴隸們大多都是沿海的漁民,種水稻都得現學,更彆說甘蔗了。咋辦呢?還得去找羅有德!能自己琢磨的洪濤一般都自己琢磨,實在琢磨不出來,隻能找羅有德去請教明白人。宋朝有紅糖,那必然有榨糖業,有榨糖業,那就必然有種植甘蔗的,找個蔗農來問問就什麼都清楚了。如果有必要,綁幾個、騙幾個到金河灣定居也不是不可以。
另外,洪濤還得去向羅有德顯示顯示自己的實力。現在羅有德已經在臨安開了第六家香油店,據說用香油做的蠟燭已經被朝廷當做宴會指定照明設備采購,並已經開始在臨安進行小規模批發業務了。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瓊州羅家的庶子,而是一個春風得意的商業巨頭,每個月的鯨油銷量可以達到十噸左右,用宋斤算的話近一萬六千斤,每斤賣五百文,就是八千貫之多,再加上肥皂和蠟燭,月銷售額就能突破萬貫了。羅有德占了寰球宇宙開發有限公司三成股份,還有一成的營銷費在手,一個月就能收入四千貫。
南宋朝是標準的高福利高工資,宰相的月工資差不多有5、600貫錢,據說相當於後世的3、40萬美金,和美國總統差不多。也就是說羅有德的月收入頂一個南宋宰相或後世美國總統小半年的收入,應該算是一步跨入了富商階層。雖然還不敢說是身家百萬貫的頂級富商,但照這麼乾下去,他很有希望達到,因為鯨油的銷量才算剛剛打開,離普及還遠,更談不上熱銷。
麵對一個突然成功的富商,洪濤覺得自己不能太低調,商人大多都是勢利眼,總喜歡用實力評價彆人,包括他們的合作夥伴。一旦你的實力離他過遠、或者他認為你實力不濟的時候,他們就會動很多歪腦筋。這也是洪濤一直強調的那個平衡,在合作過程中,雙方最好的狀態就是平衡,千萬不能出現等級差異,否則很難長久合作下去。
可是如何去向羅有德展現自己的實力呢?總不能把銅錢全裝船去給他看吧,再說了,洪濤和疍家人分到的錢大部分都換成了生產和生活物資,真要比錢的話,搞不好還真沒有羅有德多。洪濤才不會傻傻的去和羅有德比現金流,他要用一種更隱晦、更震撼的方式讓羅有德不敢輕視自己和疍家人,同時也給羅有德更多的信心,對自己的信心,讓他能安心和自己合作,至少短期之內彆有什麼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