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大眾方麵的人也非常的驚訝,雖說華夏有些產品的價格能打到歐米企業的三折,但在企業網絡建設上,這確實是華為最低的一次報價了。
難道是為了搶大眾的訂單幫助後續市場開拓所以決定虧本?
旁聽的漢斯笑著試探道,“汪先生,我們可不希望我們的合作夥伴沒錢賺啊。”
“大眾是我們非常在意的客戶,我們願意把利潤降到我們的最底線,不過這次降價是有技術支持的,因為,不管是我們全新一代的交換機還是我們全新一代的無線控製器,都進一步實現了零部件自主化,包括芯片。”
眾人一驚,克裡斯有些不信的看著汪濤,漢斯更是直接問出了大家的新疑惑,“華為自己生產交換機芯片了?”
汪濤自信的一笑,“準確來說,是我們跟大風集團,龍芯等企業共同研發生產的,交換機芯片廠商雖多,但高端芯片一直以來都是米國企業壟斷的,這在無形中增加了我們這些交換機企業的成本,現在我們自己有能力研製芯片,有利於我們降低整體成本。”
“華為前幾年還說沒有自主研發交換機芯片的想法。”克裡斯忍不住用聊天的口吻發問。
汪濤也不介意回複克裡斯的問題,“克裡斯先也說了,那是幾年前,確實,早年間我們並沒有自主研發交換機芯片的想法,畢竟成本很高。
可是從2012年開始,我們華為頻繁被扣上不安全的帽子,處處受限,這個事情,思科方麵肯定是比誰都清楚的。”
克裡斯努力保持鎮定,汪濤直勾勾的看著克裡斯繼續道,“所以我們不得不多考慮一些事情,而2012年後又正值我們華夏半導體產業進入高速發展期,像大風集團這樣的企業又有心合作,我們便開始落地更多的芯片項目。
至少從這兩年的發展情況來看,我們當初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克裡斯一時語塞,思科對華為做了什麼歐洲企業心裡都清楚,漢斯也不想大家難堪,便接過話題,“光是一個芯片不足以降低20%的成本,想必華為在更多零部件上都有所突破吧?”
“漢斯先生說的沒錯,我們基本實現了產業鏈的全自主化,從而最大程度的降低了成本,也最大程度的擺脫了受製於人的風險。”
有了這一解釋,大眾方麵明白也認可了華為這一次降價的靠譜性,便示意雙方先回去休息,等測試結果出來再接著談。
漢斯將汪濤和克裡斯送進了電梯,當電梯門關上,克裡斯笑著跟汪濤握手,“恭喜華為,又有新的突破。”
汪濤看著對方笑裡藏刀的表情,忍不住回憶起過去發生的一切,“克裡斯先生有沒有想過思科這十幾年為什麼一直在走下坡路?”
克裡斯壓著心中的不悅,“汪先生有什麼看法?”
汪濤同樣回以讓人看著很不舒服的笑容,“你們如果能把花在其他地方那點錢拿來搞研發,局麵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以後還是多乾點正事吧。”
克裡斯哈哈大笑兩聲,“汪先生想多了。”
離開大眾後,克裡斯馬上聯係總部商議對策,“技術和價格都沒有優勢,繼續正麵硬碰硬的勝算是很低的。
而且大眾現在跟華夏企業的合作很深,德國又是此時歐洲複興的兩大核心之一,從目前的局麵來看,合同大概率會落到華為手上。”
“那就試試彆的方法吧。”
克裡斯秒懂,並開始安排。
當天晚上,克裡斯先是分彆約見了大眾的幾名高管,第二天,克裡斯又去拜見了德國官府的幾名老朋友。
“克裡斯這幾天忙的很啊,果然又開始了他們最熟悉的遊說路線。”汪濤的助理向他彙報著情況。
“任何具有規模的組織內部都存在至少兩種派係,如果能利用好這一點,倒也是本事。”汪濤對此表現的很平靜。
“那我們現在?”
“大風集團的蕭總已經到法國了,耐心等等消息吧。”
12月10日,華為跟思科再次來到大眾,從測試結果來看,華為和思科的測試數據都跟方案所述差異不大。
按說這訂單應該給到性價比更高的華為,可是大眾方麵卻以跟思科合作更久,彼此更加了解為由,要求華為提供更為詳細的方案,甚至要求華為考慮繼續降價。
“這方案還能怎麼詳細,這不就是故意為難我們麼?”
“人家至少給了一個機會,如果我們能再降低一點價格,這合同基本上就是我們的了。”汪濤還是看的很明白,“說明總的來說我們的性價比優勢還是讓大眾比較心動的,但是思科的活動也沒白做。”
“嗬,還說什麼西方人做生意就事論事,真是可笑。”
“商業的本質是一樣的,哪有什麼東西方之分,如果西方企業真的就事論事,現在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不敢用我們華夏的商品?”
“可我們現在已經沒多少降價空間了啊。”
“再等等,看看這兩天會不會有什麼消息傳出來。”汪濤下意識的看了眼手機。
12月12日中午,克裡斯正在餐廳吃飯,結果幾名身穿製服的男子敲門進入了包廂。
“你們是誰?”克裡斯的保鏢第一時間擋在他的身前。
“克裡斯先生,有幾樁商業行賄案件希望您能配合一下我們調查。”
克裡斯眉頭緊皺,“商業行賄...”
“克裡斯先生,請吧。”
克裡斯猶豫了一下,但還不至於做出反抗德國檢查機關的行為,隻是要求第一時間聯係自己的律師。
而克裡斯很快也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是法國那邊多家企業曝光了之前思科通過商業行賄搶走了其他企業訂單的事情,並向思科提起了訴訟,而一個很重要的當事人就是曾經的思科歐洲區負責人,克裡斯。
“法國這幾家企業到底想乾什麼!”思科內部很快召集了高層會議。
“這麼多年的合作,這個時候爆出這樣的消息,這些法國公司的行為太奇怪了。”
“也許並不奇怪,我聽說蕭博識最近正在法國,而且是在處理阿爾斯通的事情。”
“阿爾斯通的事情?阿爾斯通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通用對阿爾斯通進行了極限施壓,大風集團則在極力保阿爾斯通,大風集團一家華夏企業都做到這個程度了,法國方麵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啊。”
“法國要來真的麼?真的想搞歐洲複興?”
“人家現在有這個機會為什麼不來真的,再說了,最近法國遇到這麼多麻煩,做出反擊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隻是沒有想到法國的反擊居然把我們思科作為了目標!”
“這還不夠明顯麼,這就是大風集團跟華為故意在針對我們!”
“華為技術突破,自建產業鏈,又有大風集團在一旁出力,這一切確實已經可以看的很明朗了。”
“先派人去法國吧,找這幾家企業好好談談,還有,儘快把克裡斯拉出來。
法國企業目前的態度還不算特彆強勢,應該能通過談判解決問題,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怕,大眾的訂單我們是拿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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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科的高管還是看的很清楚的,雖然克裡斯現在什麼都不說,但是大眾內部的一些人現在也不敢多說話了,生怕說多了回頭自己的事情就會曝光,從而影響接下去的職場生涯。
12月17日,華為與大眾正式簽訂合同,華為拿下了大眾的訂單。
穀歌的埃裡克看著新聞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們好像並不是在針對我們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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