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忙的焦頭爛額,既要親自參與舞台搭建設計,又要在警察以及軍人之中尋找感人的故事,拍成mv,另外他又把竇偉華拉了過來,給馬老頭當助手,擔任音樂副總監,這一下徹底讓京城台的領導把心放下來,就連雲邊省電視台都受到了鼓舞,畢竟竇偉華在港台也是泰山北鬥級人物。
當然了,竇偉華答應擔任副總監也是有條件的,就是蘇慧登上國慶晚會的舞台,這對沈川來說不是事,而崔廣建也徹底老實下來,麵對馬老頭和竇偉華這個業界大咖,他那點傲氣早就沒了。
沈川每天都要到音樂製作組學習,就算沒時間,也要抽時間去,憑他現在的理解力和記憶力,對配樂編曲的學習,簡直坐火箭一樣,隱隱有青出於藍的架勢。
當所有一切都在有序進行的時候,突然遇到了麻煩,是馬老爺子製造的麻煩,這老頭說,既然是國慶,必須要有開國大典和閱兵畫麵,要求沈川把策劃合理的修改,對這老頭,沈川招惹不起,隻能同意,把開國大典和閱兵的畫麵放在開場,可麻煩卻接踵而來,閱兵的背景音樂馬老頭不滿意,要重新製作,但這老頭和竇偉華正在忙著給沈川寫的那些新歌編曲,就把這個任務交給音樂製作組其他人,這可把他們愁壞了,熬了半個月,拿出了三個版本,馬老頭直接給撕了,估計他都沒想到,這幫人這麼不堪用,把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就連竇偉華都感覺到了壓力。
甚至要把新歌編曲的任務交給竇偉華,他親自操刀製作閱兵的背景音樂,被沈川阻止了,將近二十來首新歌,要是有時間,竇偉華肯定能完美做好編曲,但時間很緊了,竇偉華一個人很難儘善儘美做好。
無奈的沈川把這個任務領了回來,在馬老頭滿是不信任的目光中走了,借了電視台一間琴房,把自己關在裡麵一個星期,吃喝都是周岑給送到裡麵,其實這對沈川來說真不是什麼難事,另一個世界那麼多大氣磅礴的曲子,拿兩首過來就是了,一天時間絕對夠用,但又不能表現的太妖孽,隻能在琴房裡多呆了六天。
當沈川把兩首曲子交給馬老頭的時候,徹底把老頭子都震住了,一個禮拜拿出來兩首曲子,就是他親自出手,好像也有點費勁。
沈川拿出來的兩首曲子,一首就是大名鼎鼎的victory,當然,他直接用中文標注的名字勝利。還有一首,就是鋼鐵洪流進行曲。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沈川對配樂有了新的理解,但這兩首曲子的配樂,跟原作還有那麼一點差距,經過馬老頭、竇偉華還有沈川三人的重新編配,曲子的氣勢立刻就體現出來了,非常接近原作,甚至比原作還要大氣磅礴。
兩首曲子完成之後,直接交給了在央音請來的交響樂團,台下麵坐了不少台領導,因為他們在時刻關注晚會的進展,閱兵背景音樂的事,馬老爺子破天荒的罵了人,他們也知道,這不,聽說沈川親自做了兩首曲子,馬老爺子非常滿意,他們當然也想聽聽,這個能跟馬老爺子成為忘年交,跟竇偉華交情莫逆的年輕人,到底有多厲害。
在專業的交響樂團演奏下,曲子大氣蓬勃,聽得在場所有人都熱血沸騰,台下的領導激動站起身猛烈鼓掌,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這麼激動過了。
本來音樂製作組對沈川不時的指手畫腳很不滿意,但導演這個身份,讓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跟沈川作對,現在這兩首曲子完美呈現出來,他們徹底服了,尤其是崔廣建,本來還有那麼一點小心思,現在他也明白了,他跟沈川之間的鴻溝,是他這輩子都無法越過去的,永遠都是他仰望的存在。
馬老頭猶豫了再猶豫,還是決定用勝利當做閱兵背景音樂,這個名字也對國慶有很深的意義,而鋼鐵洪流進行曲,直接丟給舞蹈組,讓他們根據曲子編組大氣的舞蹈。
本來沈川對裴瑾另有安排,現在勝利這首曲出來了,對最主要的鋼琴得交給她。
就這樣忙碌著,開學的日子不知不覺的來了。
水木大學西門,沈川站在那裡,抬頭端詳著這座由灰色大理石構成的雄偉的建築,上麵用金色的字寫著“水木大學”四個大字。
“媽的!”沈川嘀咕著罵了一句,“從今以後,老子也是大學生了。”
“兄弟,看什麼呢,怎麼不進去!”一個年紀跟沈川差不多的家夥,站在了他身邊,跟他一樣,隻是簡單的背了個背包,並沒有拿行李。
沈川沒有看他,而是說道:“我在看水木大學這四個字,鐵畫銀鉤,筆鋒鋒利如刀,大氣恢弘又不失灑脫,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真沒想到,我國還有這麼一位賽過書聖的書法大家。”
站在沈川身邊的那個家夥,憋了半天才說道:“我去,兄弟,你這馬屁拍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老人家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沈川這時才歪頭看向身邊的家夥,很帥,很陽光,上身穿著半截袖背心,下身穿著大褲衩,腳上是一雙很普通的涼鞋。
雖然他穿的很普通,但沈川還是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傲氣,但絕不是傲慢,而長期生活在優越的環境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估計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不管有什麼來頭,沈川握著的拳頭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的,實在是這家夥太帥了,他很擔心水木的學姐學妹們被騙,一直在猶豫著是否在這個家夥臉上來一拳,毀了這個家夥的容,那些單純的學姐學妹們就安全了。
那個家夥還不知道危險就在身邊,沈川要對他下黑手,自顧自的說著:“兄弟,你生錯了時代,要是早出生二十年,憑你這麼登峰造極的拍馬屁本事,此時位極人臣不是夢。”
說完,這個家夥拍拍沈川肩膀:“行了,哥們我先進去了,你繼續在這拍。”
看著那個家夥走進大門,沈川歎口氣,自怨自艾的說道:“不行啊,雖然有一顆除暴安良的心,但還是太心軟啊。”
他也走進了大門,但他並沒有直接去報名,而是到處瞎溜達,一個人,迎著晨曦,背著簡單的背包,然後他就迷路了,找不到報名處,不過他也沒在意,反正時間多得是,先欣賞欣賞水木的景色也不錯。
因為昨夜下了一場雨,道路有些潮濕,一陣風拂來,兩旁能有百年的銀杏樹和鬆樹,枝條搖擺著,樹葉上的露珠劈裡啪啦的往下掉,沈川的頭發瞬間就被打濕,身上的衣服也變得潮乎乎的,突然身後傳來清脆悅耳的笑聲。
沈川回頭,隻見兩個女孩子,一邊整理被露珠打濕的頭發,一邊歡笑著跑到路中央,其中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女孩,身材有些瘦削,頭上戴著個蝴蝶型的發卡,瓜子臉,眼睛大大的,笑的時候臉上還有倆個小酒窩,說話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一聽就是南方人,而且還是來自蘇杭二州。
另一個穿著紅色運動裝,梳著馬尾,圓臉,笑的時候露出兩個虎牙,眼睫毛很長,眼睛眨動,就像兩把小刷子,忽閃忽閃的,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清爽可愛。
兩個女孩打打鬨鬨在他身邊走過,運動裝女孩說道:“譚欣,導員讓你在迎新晚會上唱歌,你想好唱什麼歌了嗎?”
譚欣,也就是那個白裙子女孩說道:“我要唱一無所有!”
“啊?”那個女孩嚇得叫喚了一聲,“我知道你超級喜歡槍花,可一無所有不適合女孩子唱哎。”
“逗你的!”譚欣咯咯大笑,“我要唱蝴蝶泉邊!”
那個女孩子翻了個白眼:“我喜歡狼!”
八月一號,沈禾的蝴蝶泉邊和蘇慧的狼單曲上市,僅僅不到半個月,就席卷了全國,也抑製了v正是沈川拍攝的版本,因為韓子媚在裡麵有客串,時代唱片方麵也比較滿意,畢竟韓子媚在美國也有不小的號召力,而在亞洲,韓子媚的號召力更是強大,為了銷量,美國佬也不是那麼刻板。
單曲上市已經五天,據時代唱片反饋過來的消息,唱片銷售超一百八十萬張,僅僅五天就將達到雙白金銷量,這在單曲發行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而且這是按照美國唱片工業聯會的定義,銷量超過五十萬張的唱片稱為金唱片,超過一百萬張是白金唱片,而港台的定義,五萬張就是白金唱片。
不過,這個數據並不準確,畢竟是全球銷量,肯定有些出入,但按照現在這個增長勢頭,如果沒有意外,兩個月銷售一千萬張的鑽石銷量,已經沒有問題,實在是這首歌太火了。
沈川看著白裙子女孩譚欣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就你了!”說完快步追了過去。
“美女,等等!”
兩個女孩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頭:“你在喊我們?”
沈川點頭:“對,就是喊你們。”
“有事?”那個女孩有些警惕的看著沈川。
沈川在背包裡拿出錄取通知書:“我是來報道的,不知道報名處在哪。”
女孩眼中的警惕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就是咯咯笑聲,看起來性格很活潑:“原來是師弟啊,我們就是去報名處幫忙的,跟我們走吧。”
“我叫沈川,請問兩位師姐芳名!”沈川套近乎的問道。
運動裝女孩眼珠轉了轉:“你找不到報名處是借口,主要目的是想泡我們吧。”
“就知道胡說八道!”譚欣捶了一下運動裝女孩,然後歪頭,嫣然一笑,“我叫譚欣,她跟你同姓,叫沈曉晨,我們是建築學院的,已經大三了。”
對沈川這個學渣來說,建築學就是蓋房子,不應該是女孩子願意學的專業啊,幸虧他沒有傻乎乎的問出來。
“我以為走錯了地方,除了你們一個人都沒碰到。”
沈曉晨翻著白眼說道:“你也不看看現在才幾點,如果不是去報名處幫忙,我們還沒起來呢。”
譚欣笑著說道:“是你這個懶蛋沒起來,不要帶上我。”
一路走,沈川不停的套兩個女孩的話,對兩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來說,沈川就是披著羊皮的大灰狼,不一會,所有底都被沈川掏出來了,就差穿什麼顏色小褲褲沒說了。
譚欣果然來自杭城,出生在音樂世家,父母都是浙音的教授,從小就對音樂很有天賦,再加上家學淵源,從小到大,取得的成就數不勝數,甚至被保送央音,但被她拒絕了,卻報考了水木建築係。
至於沈曉晨,父母都是公務員,家裡條件不錯,她還有哥哥,初中就不念了,在家晃悠了好幾年,她父母費了好大勁兒,托關係又找人的,給弄了個工作,可沒到半年他就把自己炒了,差點把她父母氣死,不過她哥哥也算有點能力,跟人做生意,這些年也漸漸的起來了,身價過千萬,在當地也算有頭有臉。
不過她父母對她哥哥沒有考大學一直耿耿於懷,於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她也不負眾望,從小就是學霸,很輕鬆的進了水木大學。
“學姐,我們不但同姓,而且還是老鄉,真真正正的老鄉,我居然沒有聽出你的口音來。”
沈曉晨詫異的說道:“真的?你是哪裡人?”
沈川說道:“錦川的,跟盤海市是鄰居!”
沈曉晨興奮的拍拍沈川肩膀:“還真是老鄉哎,以後姐照著你。”
這時前麵出現了一個門,沈曉晨介紹道:“這是最早的校門之一,二校門。”
沈川抬頭看著這座氣勢恢宏,古老的石板建築,顏色大部分是灰色和白色。要是側著耳朵,靜下心來,好像還能聽到它訴說著發生在這裡的往事。
在這二道門前站了一會,沈川說道:“走吧!”
三人繼續向前走,很快前麵路旁有一座灰白的建築,有一個小門緊關著:“這就是報名處,進去吧!”
推開小門,裡麵是個廣場,彩旗招展,到處都是歡迎新生入學的標語,在灰白建築前的台階下,擺著一排桌子,已經有很多人來報道了,正在填寫資料。
沈曉晨瞪著眼睛說道:“怎麼都這麼早啊!”
譚欣一翻白眼:“都怪你,叫你也不起床,來晚了吧。”
沈曉晨吐了下舌頭:“好了好了,快點過去吧!”
沈曉晨拉著譚欣就跑,剛跑了兩步,才想起還有個老鄉呢,又急忙停下腳步,回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老鄉,你報的是哪個係?”
沈川一步三搖往前走:“中文係!”
“啊!”沈曉晨看著沈川慢悠悠,焦急的說道,“你能不能快點呀。”
沈川揮揮手:“有事就快去,我自己報名就行。”
“那行!”沈曉晨說道,“我們先過去,等報完名,我帶你去宿舍。”
“好!”沈川答應一聲,看著兩個小女人風風火火的跑過去。
“咦!”沈川來到報名的地點,就看到在門口碰到的那個家夥,正在跟一個美女聊得火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把那個美女逗得咯咯大笑。
“唉!”沈川歎口氣,“過度的仁慈,就是殘忍,那個王八蛋,終還是對涉世未深的學姐伸出魔抓了,我要不要去提醒提醒學姐呢?”
“喂!”遠處傳來沈曉晨的喊聲,“站在那發什麼呆呢,快點過來,這裡是中文係報名處。”
沈川看過去,咧嘴笑了一下,暫時放過了那個家夥,邁步走過去。
沈曉晨把一張表格遞給沈川:“給,填好交給老師就行。”
沈川對麵坐著一個男老師,三十多歲,有些清瘦,戴著近視鏡,看起來很斯文,但臉上一直掛著笑。
沈川很快把填好表格交給男人:“老師,我填好了!”
男老師接過去,看到名字一欄寫著沈川就是一愣,然後抬起頭上下打量著沈川,把沈川弄得有點莫名其妙。
“原來你就是沈川啊!”男老師笑了笑,把宿舍號交給沈川,“你去找宿管拿鑰匙,安排好之後,去係主任辦公室一趟,李源景主任找你。”
沈川腦子一懵:“係主任找我?什麼事?”
男老師笑著說道:“我哪裡知道,昨晚通知我,如果你過來報道,就讓你去他辦公室。”
“好吧!”沈川拿著宿舍號,拎起背包,一轉身就看到沈曉晨站在身後,“乾什麼,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沈曉晨小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擔心的說道:“你是不是犯什麼錯誤了,被係主任找?”
沈川一翻白眼:“姐姐,我都不認識係主任,而且這是我第一次踏進水木校門,我就是犯錯誤,那也是歸我媽我爸管,怎麼也輪不到係主任啊。”
“也對!”沈曉晨背著雙手,圍著沈川開始轉圈。
沈川說道;“姐姐,你這是在乾啥,咱有話說話,彆這樣,怪嚇人的。”
沈曉晨笑嘻嘻的說道:“說吧,你到底是誰,連係主任都知道你的名字。”
沈川已經有了點猜測,嘴上卻說道:“我就是沈川啊,通知書你也不看到了嗎?”
“切!”沈曉晨不滿的說道:“不說就算了!”說完背著手一轉身,“走吧,我送你去宿舍!”
“不用!”沈川說道,“我自己找得到!”然後跟譚欣打了個招呼。
沈曉晨說道:“你確定你能找得到?”
沈川被她這麼一問,心裡突然沒了底,“那,你還是送我過去吧。”
“咯咯咯……”沈曉晨一陣大笑,“你還真夠識時務的。”
“那是啊!”沈川笑著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又不是那些小屁孩,在漂亮的女孩子麵前要麵子。”
“哈!”沈曉晨又笑了一聲:“你這是在變相的誇我漂亮嗎?”
沈川一本正經的說道:“不不不,像你這麼漂亮又肯助人為樂的女孩子,肯定是遺落在人間的天使,我一介凡人怎麼能誇。”
“噗嗤!”沈曉晨再一次笑了,她抬頭看看天空,都感覺比以前藍了很多,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你可真夠貧的。”
送沈川到了宿舍樓下,沈曉晨毫不客氣的打開沈川背包,翻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找什麼:“姐姐,你在找什麼?”
沈曉晨說道:“紙和筆,把我的bb機號給你。”
沈川說道:“我什麼都沒帶,背包裡就幾件衣服。”
“啊!”沈曉晨說道,“那怎麼辦啊!”
沈川說道:“你說吧,我記得住!”
“真的?”沈曉晨不相信。
沈川指了指自己腦袋:“我的記憶力超強,絕對不會忘。”
“好吧!”沈曉晨說道,“相信你一次吧,反正我知道你宿舍,也能找到你。”然後把自己bb機號告訴了沈川。
沈川看著這姐姐穿的衣服,就知道條件應該不差:“你沒有大哥大嗎?”
沈曉晨說道:“那破玩意死沉的,白給我都不要。”
“好吧!”沈川說道,“我進去了,有時間請你吃飯!”
“一言為定!”沈曉晨還要回去幫忙,也沒有再逗留。
沈川進入宿舍樓,找到宿管大媽拿到鑰匙,然後上樓,來到308寢室,剛要拿鑰匙往鎖眼裡捅,聽到裡麵有動靜,順手一擰,門就開了,當他見到裡麵的人時,突然笑了。
“我們還真是有緣!”
裡麵這個家夥,正是沈川要鏟除的人渣。
“嘿!”那個家夥一愣,緊接著笑了起來,“確實,我們還真是有緣。”說著伸出手,“我叫袁哲,二十歲,在京城土生土長。”
沈川跟袁哲握了握手:“沈川,二十二,錦川人,三代貧下中農。”
“少來這套!”袁哲說道,“我是在京城出生,但我爺爺曾經也是農民。”
這是六人間的寢室,門後是一張上下鋪,靠窗是並排兩張上下鋪,沈川把背包隨手扔在門後那張床的下鋪,然後一仰身躺在床上。
“媽的,都一個多月沒好好休息了,都快把我累死了。”
袁哲問道:“乾什麼了,泡妞累的?”
沈川歎口氣說道:“就我這模樣,哪個妞能讓我泡啊,我這是打工累的,不然哪有錢交學費。”
“打工?”袁哲說道,“不至於吧,這才幾個錢。”
沈川說道:“我這農村娃,怎麼能跟你城市的少爺比,吃喝不愁。”說著又歎口氣,“時運不濟啊,去年申滬外國語大學和東南大學開始收費並軌,今年水木也收學費了,我這日子苦啊。”
袁哲上上下下開始打量沈川:“你小子這紅光滿麵的,我怎麼看,都不像是交不起幾百塊學費的人。”
袁哲在兜裡掏出煙扔給沈川,也沒問沈川抽不抽。
沈川拿著煙照了照,袁哲一屁股坐在沈川床上:“彆告訴我,你不會抽!”
沈川砸吧咂嘴,感歎的說道:“特供貓王,市麵上普通貓王都六十多一盒了,你這特供版,有錢也買不到。”
袁哲也笑了:“你再裝,這煙普通人可見不到,就算見到過,也分不出特供和普通版有什麼區彆,你小子一眼就看出來了,居然還跟我說交不起學費。”
沈川把袁哲拿在手裡的火機搶過去,把煙點燃,繼續滿嘴跑火車的說道:“我在我們鄉長那裡,見過這種煙。”
袁哲一翻白眼,剛要說什麼,寢室門被推開了,進來一男一女兩名中年人,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不少東西。
男人見到沈川和袁壯在抽煙,眉頭不禁皺了皺,不過並沒說什麼。
“哎呦,壯壯,快點進來啊,已經有兩位同學來了。”說話的是女人,一口申滬話。
“媽,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小名,不要再叫我小名。”一個戴著眼鏡,身體瘦瘦弱弱,個子不到一米七的男孩走了進來。
沈川在床上一躍,跳到地上:“阿姨好,叔叔好,來來來,我幫您拿。”
“看看,看看!”男人一臉嚴肅,看起來應該是在體製內混的,而且位置不低,“江海宇,你要跟這位同學多多學習,不要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什麼事都讓彆人去做。”
江海宇無辜的說道:“爸,不是什麼事情,我非得讓彆人去做,而是我媽不讓我做。”
“謝謝,謝謝!”女人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對沈川道了謝,又對男人說道,“我就不應該讓你來,快點把床鋪給壯壯鋪好!”
“我還是自己來吧!”江海宇打開行李,把被褥鋪在正對門口那張床的下鋪,“媽,你們可以走了。”
“哎呀!”女人說道,“你還有不少東西沒買,現在時間還來得及,一起去商場。”
“不用!”江海宇說道,“我有錢,到時我自己去買就行了。”
女人說道:“你一個男孩子,哪買的好呀。”
男人說道:“他都二十歲了,就讓他自己去買吧。”
女人有些不滿,但還是勉強點頭:“好吧,你買東西,一定要去大商場,不然會被騙的。”
“知道了!”江海宇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快走吧!”
男人和女人走了,袁壯突然哈哈大笑:“壯壯,我去,江同學,就你這小身板,這名字,簡直跟你天作之合啊。”
江海宇也不生氣,隻是苦笑一聲:“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爺爺就給起了這個名字,希望我能長得強壯一點。”
沈川抽了口煙,笑著說道:“看來,你的成長過程出了意外。”
“可不是!”江海宇說道,“我十六歲就沒長過了,估計這輩子就這樣了,也幸虧智商還行,不然這輩子連個媳婦都難找。”說著,這家夥眼冒奇光,“我聽說水木美女多,所以才報考的,今天報道,果然名不虛傳,看到了好幾個美女。”
“人渣!”沈川罵了一句。
“人渣!”袁哲幾乎跟沈川同時罵出口。
“切!”江海宇很不屑的豎起中指,“我們都是同一物種,就不要互相傷害了。”
沈川對袁哲說道:“這是人渣中的極品!”
袁哲對沈川說道:“也是敗類中的精華!”
江海宇笑了一聲:“走,出去喝點,慶祝我們三個人渣初相識。”
沈川說道:“你們去吧,我還得去係主任那裡,可能找我有什麼事。”
袁哲和江海宇同時喊了一聲:“我艸!”
江海宇好奇的問道:“你跟係主任什麼關係?”
袁哲也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沈川聳聳肩:“我們真不認識,也不知道他找我乾什麼。”
袁哲一撇嘴:“不說就算了!”一摟江海宇,“走,哥哥請你喝酒!”
江海宇把袁哲摟著他的手打開:“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哥。”
袁哲說道:“我們兩個同歲,我是陰曆二月份出生,你能比我大?”
江海宇嘿嘿笑道:“全中國的同齡人,比我大的也沒有幾個,你信嗎?”
袁哲一撇嘴:“不信!”
江海宇說道:“我媽說,我出生的時候,新年鐘聲剛剛敲過,有個護士還跟她說,外麵鐘聲敲響了,到處都是鞭炮聲,全國人民都在祝賀我的出生。”
袁哲砸吧咂嘴:“忽悠我,是不是在忽悠我?”
江海宇說道:“我身份證在包裡呢,要不給你看看。”
“算了!”袁哲擺擺手,有些幽怨的說道,“還有三個沒來呢,總得有比我小的吧。”
沈川笑嗬嗬拍拍袁哲肩膀:“做小弟也不錯,以後大哥吃飯你倒酒,大哥方便你拿紙,大哥泡妞你送雨衣……”
袁哲扭身就走,江海宇哈哈笑著追了上去:“聽到沒有,以後哥吃飯你要倒酒,泡妞你要給我送雨衣……”
沈川笑著搖搖頭,背著手,邁著方步出了寢室樓,找了好久,問了十多個美女,才找到行政樓,剛一進大門,就見到一個美女在裡麵出來,本來兩個人已經擦肩而過,突然那個美女又回來了,擋在沈川麵前,看了又看,把沈川看得心裡直發毛。
“美……美女……”沈川雙手抱胸,猶如被十幾名大漢圍住的小媳婦,“你要乾啥,我……我還是處男,你不能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噗嗤!”美女笑了起來,接著越笑越大聲,“還真跟傳言的一樣,是個小混蛋。”
沈川眨了眨眼:“你認識我?”
美女毫不客氣的伸出手,掐住沈川的臉,然後捏著提起來,如惡魔般的笑出現在臉上:“我何止認識你啊,前一段時間,聽你的事,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沈川有些發懵:“姐姐,你這麼漂亮,我們要是認識,我不可能忘記才對啊。”
美女掐著沈川腮幫子的手用了點力,咬著牙說道:“姐姐?叫小姨!”
“啊?”沈川被掐的臉都變形了,說話的時候有些含糊不清,“小姨?你整容了?”
“整容?”美女一愣,緊接著明白過來,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不是林美惠!”
沈川頓時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劉清雅,她老娘的閨蜜,過年的時候,他老媽接到劉清雅的電話後,哭的淅瀝嘩啦,而且這個女人就是水木的教授,又讓他叫小姨,絕對錯不了。重要的是,他老娘讓他選擇水木,估計這個女人也吹了不少風。
“啊?”雖然沈川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但還是裝傻的說道,“你不是林美惠?那你是誰?”
劉清雅再一次用力的掐住沈川腮幫子,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不信,到現在了,還不知道我是誰!”
沈川茫然晃了晃腦袋,趁機掙脫劉清雅的魔爪,“姐姐,我真不知道你是誰,估計是你認錯人了,我們係主任找我有事,先走一步,以後有緣再見。”
沈川撒腿就跑,這女人肯定是他老媽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他當然的跑,而且越遠越好,最好老死不相往來,不然他還哪有自由可言。
劉清雅沒想到沈川回跑,愣了一下之後,哈哈大笑:“跑吧,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我看你能跑哪去。”
李源景的辦公室在五樓,布置得古色古香,尤其是兩麵牆的大書架最顯眼,今天是新學期報道的日子,也不知道沈川有沒有來報道,他到底選擇了誰。
李源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頭看看辦公室門,好像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這樣期待一件事情的發生了。
李源景隨手拿起旁邊的書翻了翻,隻是看了兩眼又放下了,他居然無法沉下心看書,隻能找到宣紙鋪好,拿起毛筆,隻有寫字的時候,他的心才能徹底靜下來。
他剛寫幾個字,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李源景抬起頭,期待的喊道:“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人在外麵推開,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李源景笑了:“讓我猜猜,你應該就是沈川,對吧!”
沈川點點頭:“我報到的時候,負責簽到的老師告訴我,主任您找我有事!”
李源景哈哈大笑,看得出來,這老頭心情很好:“我找你沒事!”
“啊?”沈川滿臉黑線,他怎麼感覺水木大學,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有點不正常,“沒事,那您讓來您辦公室乾什麼?”
李源景笑著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選擇了哪家大學。”
沈川心裡一動:“主任,水木對我的特招,不會是您……”
李源景點頭說道:“對,是我推薦的,就是因為春天的故事那首歌。”
“啊!”沈川頓時滿臉堆笑,走過去,雙手拉著李源景的手,一個勁的搖光,“哎呀呀,主任,多謝的您的慧眼識英才。”
李源景被沈川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一陣懵逼,接著又聽到沈川哎呀一聲大叫,嚇得他一哆嗦,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主任,這字是您寫的吧,好,真好,徘徊俯仰,容與風流,剛則鐵畫,媚若銀鉤。”沈川豎起大拇指,“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真沒想到,我國還有這麼一位賽過書聖的書法大家。”
這話要是讓袁哲聽到,一定會呸他一臉,你這王八蛋要點臉行不,拍馬屁能不能認真點,彆對誰都用一句話去拍,小心拍馬蹄子上。
“徘徊俯仰,容與風流,剛則鐵畫,媚若銀鉤。”李源景咀嚼著這四句評語,越咀嚼越有味道,眼睛也越來越亮,“你也懂書法?”
沈川謙虛的說道:“不敢說懂,略有涉獵!”
“哦?”李源景頓時來了興趣,從新拿了一張宣紙鋪在辦公桌上,指著筆架上的毛筆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字怎麼樣。”
沈川拿起毛筆問道;“寫什麼?”
李源景笑著說道:“你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沈川點點頭,沉思了一下,提筆落字:水木華清,地集靈氛。百年風雨,強國誌伸。民主科學,求實求真。自強不息,人文日新。厚德載物,取義懷仁。堅毅秉持,正意誠心。追求卓越,恥不如人。國學津逮,織錦傳薪。理工探驪,傲視寰塵。培育棟梁,輝耀乾坤。英才濟濟,麟鳳振振。世界一流,期許殷殷。
沈川並沒有寫落款,把筆輕輕放在筆架上,也不說話,隻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李源景。
李源景就像沒有了靈魂,站在那一動不動,過了好久,突然一巴掌,狠狠拍在辦公桌上,手掌拍的通紅,居然也無所覺,興奮的說道。
“好,好,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看來我們水木的校訓可以改改了。”
沈川眨了眨眼,難道這個世界,連易經都沒有嗎?他還真沒有查過,不過看李源景的反應,好像真沒有。
李源景看向沈川:“這句話出自哪裡?”
沈川臉不紅不白的說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我自己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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