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
一座大殿裡麵。
此時此刻聚集著四十多位仙官,這些仙官既有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也有滿麵威嚴的中年男子,還有端莊的老阿姨,他們三三兩兩站在一起,一邊看著北長青,一邊小聲議論著。
“他就是那位無雙公子嗎?果真如傳說中那般麵有無瑕玉相,身具奇異之體,當真是不可思議。”
“不光是俊俏的臉兒,你瞧瞧他的氣質……好家夥,超凡脫俗的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九天神仙一樣。”
“誰說不是呢,跟他站在一起,咱們就像世俗凡人。”
“年輕真是好啊,多麼俊俏可人的小夥子。”
不遠處。
北長青站在大殿上,一臉的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眨巴眼的功法竟然進來這麼多仙官,這些仙官進來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就是站在那裡盯著自己,一邊看一邊議論著。
一些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還算正常。
滿麵威嚴的中年男子,官味十足。
反倒是那些看起來頗為端莊的老阿姨一直對北長青評頭論足,而且……從她們的言語,不難聽出這些老阿姨也隻是表麵上看起來端莊而已。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又有一群三十多位仙官浩浩蕩蕩的走進大殿,為首是一位膀大腰圓的胖子。
見到這胖子,大殿裡麵的仙官紛紛行禮,恭敬的喊了一聲胡大總管。
胡大總管點點頭,用小拇指捋著一字胡,一邊上下打量著北長青,問道:“你就是北長青?”
北長青不明所以,點頭應是。
胡大總管走到大殿的裡麵,坐在寶座上,盯著北長青,又問道:“道號無雙?”
北長青繼續點頭。
“無為派的弟子?”
“徐道林的徒弟?”
聽見胡大總管提到徐道林,北長青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在路上的時候聽雷浩師叔說……當年自家那位流氓師父不僅大鬨過甲子盛會,還在九重秘境裡麵大搞破壞……難不成這些仙官都是為了自家那流氓師父來的?
“徐道林這些年可曾回來過?”
“沒有。”
“沒有就好,本總管諒他也不敢回來。”
胡大總管往後一躺,翹起二郎腿,旁邊的一位仙官立即端上一杯香茶,胡大總管接過來輕品一口,說道:“你師父可不是什麼好人呐,當年他在九重秘境裡麵捅的簍子,把我們仙城的弟兄折騰的不輕啊,就連本總管這條小命兒也都差點丟了。”
北長青眉頭一挑,沒有接話,隻是等待著下文。
“嗬嗬。”
胡大總管莫名的笑了笑,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徐道林是徐道林,你是你,你們雖有師徒之情,但本總管一向都是公平公正,絕對不會因為你是徐道林的徒弟,便故意為難你,所以,你大可放心,也無需緊張。”
“來人,把北長青的銘牌給他。”
一位仙官走來,親自將一塊銘牌交給北長青。
剛才數十位仙官紛紛闖進來,讓他有些懵逼,瞧著手中的銘牌,現在的北長青更加懵逼了。
他本來以為這些仙官記恨自家師父,所以今兒個故意找自己的麻煩,可是聽胡大總管的話音,似乎又不是這個意思,更讓北長青無法理解的是,就這麼把銘牌給他了。
剛才鐵山、麻猴兒他們都是通過驗明正身後,才去領的銘牌啊,自己還沒驗明正身呢,怎麼就……
這胡大總管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兒。
北長青心下疑惑,問道:“不需要驗明真身?”
“已經驗過了。”
臥槽!
這是什麼情況?
先問了問自己的名字,道號。
又說起自家的師父多麼多麼壞,還故意說他當年差點丟了小命兒。
然後……就把銘牌給了自己。
北長青有些不敢相信:“這……就算驗完了?”
“當然,這青州地界但凡參加甲子盛會的修士都需要驗明正身,唯獨你不用。”
“為什麼?”
“這還用問嘛?誰人不知你北長青身具大日天命元神,若是連你都無法通過驗明正身,那麼還有誰能呢。”
北長青有些懷疑的看了看胡大總管,又掃了一眼大殿裡麵數十位仙官,總感覺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不過呢……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長青小兄弟能否答應?”
果不其然。
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胡大總管與數十位仙官更不可能閒的如此蛋疼專門跑到這裡說些沒有營養的廢話。
“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早就聽說……長青小兄弟築的是大地無上根基,開的是星空無上紫府,一年前更是生出傳說中的大日天命元神,對此,我們仙城的弟兄們可是一直都眼饞的很呐。”
飲儘一杯茶,胡大總管翹著蘭花指撚著一字胡,笑吟吟的瞧著北長青,道:“這些年來各式各樣的小造化,我們見過很多很多,大造化也見過不少,要說無上造化的話……我們隻在古籍中見過記載,還從未親眼目睹過,尤其是天命造化……這玩意兒連古籍中都未曾記載。”
“這些日子,我們仙城的弟兄一直都盼著小兄弟的到來,這不,聽說小兄弟來了,大家夥都放下手頭的事情,特意過來,都想親眼目睹一下小兄弟身上的造化,長長見識,順便開開眼界。”
“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北長青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幫仙官一股腦的跑過來,是為了親眼目睹自己身上的造化。
“我身上的造化並不是什麼秘密,諸位想看的話,我也不介意祭出來,隻是……有一事,我有些想不通。”
“長青小兄弟有什麼事情想不通,但說不無妨。”
“你們完全可以借驗明正身的名義,讓我祭出造化,為何這般多此一舉?”
“哈!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
胡大總管換了一個姿勢,斜著身體依著寶座上的扶手而坐,笑道:“不瞞小兄弟,有幾位弟兄本來打算借助驗明正身的名義讓你祭出造化,到時候好看個夠,不過這事兒被我知道之後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小兄弟,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胡三德的為人吧,若你知道我胡三德是什麼人,必然不會有此疑惑。”
“告訴你,我胡三德或許有點貪財,也有點好色,人也非常俗氣,但是……有一點,我胡三德行得正,坐的端,為人正直,光明磊落。”
“我貪財,是光明正大的貪!”
“我好色,也是光明正大的色!”
“同樣!”
“我胡三德想瞧小兄弟你身上的造化,那也是光明正大的瞧,什麼借助驗明正身的名義,不好意思……我胡三德不屑耍這些卑鄙的小手段。”
來之前。
北長青一直以為所謂的仙官就算各個不是仙風道骨,也應當滿麵威嚴,不拘言笑。
事實也差不多。
無論是仙風道骨的老者,還是滿麵威嚴的仙官,哪怕是端莊的老阿姨,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幾分官威,唯獨這位膀大腰圓的胡大總管。
這家夥……怎麼看都不像一位仙官,言行舉止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非常粗鄙惡俗,感覺就像一位山大王一樣。
一口弟兄們不說……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說什麼雖然貪財好色,但都是光明正大的貪財,也是光明正大的好色。
這他麼的是一位仙官該說的話嗎?
還是仙城的大總管?
得。
既然胡大總管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北長青也沒有繼續端著,他身上的造化,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也不怕任何人看。
當下。
心念一動,身上道韻流轉,緊接著大殿上數十位仙官還不知怎的回事,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恍若站在一方神秘領域。
領域之內,一座座巍峨聳立的山嶽宛如神邸,一座座陡峭挺拔的孤峰如一尊尊雕像,乾涸的江河如蒼龍般盤踞大地,千秋草木雖然漫山遍野,但卻毫無生機,透著一種極致的荒涼。
一顆顆金石仿若曆經無數歲月,堅不可摧,頑固不化。
滿地的朱玉就像數之不儘的符文般雕刻在這片大地之上,像封印著什麼,又像詛咒著什麼。
雖然說北長青不懼任何看自己的造化,但他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兒,隻是祭出造化之象,並未祭出造化之威。
即便如此。
當他祭出造化後,大殿裡麵數十位仙官還是被震撼的無不是摒住呼吸,縱然方才還笑吟吟的胡大總管此刻亦是一臉的肅然。
他們感受著,感受此間的大地領域,越感受,越恐懼,越感受,越害怕!
是的!
恐懼!害怕!
因為他們都從這片大地領域裡麵感受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感覺叫他們頭皮發麻,也叫他們毛骨悚然,甚至叫他們心神都禁不住有些顫抖。
在這種神秘未知的感覺下,一座座似若神邸般的山嶽宛如墳墓,一座座似若雕像般的孤峰猶如墓碑一般。
乾涸的江河充滿了鮮血的痕跡。
千秋草木像極了墳頭草。
萬古金石就像屍骨一般。
滿地的朱玉如無數玄妙的符文般,封印詛咒著這片大地。
老天爺啊!
這哪裡是什麼大地無上造化之象。
這簡直就是埋葬著神魔的古之禁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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