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長青這話說的不可謂不狂妄。
揚言隻要聖地能夠幫他解除仙緣,今兒個他就讓聖地弟子結結實實打一頓,而且所有聖地弟子皆可動手,他照單全收。
聖地弟子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按理來說,聽見北長青這麼說,應當高興才對,事實呢,偏偏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非但高興不起來,反而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因為聽北長青的話音,就好像聖地求著他結仙緣,而他卻不願意,非要解除仙緣,所有人都聽的出來,北長青話裡話外都很嫌棄這段仙緣,似乎壓根就看不上他們聖地的聖女,解除仙緣對他來說就如脫離苦海一樣,巴不得早點解除。
“北長青!有一件事你是不是搞錯了!”
李子義忍不住站出來死死盯著北長青,一字一頓的喝道:“什麼叫我們聖地幫你解除仙緣?”
“怎麼著,不是幫我,難不成還是幫你解除仙緣?”
“哼!你要搞清楚,今日是我們聖地要解除你與聖女的仙緣天誓,而不是幫你解除仙緣!”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繞啊,這不是一個意思嗎?解除了仙緣,就等於幫了我,沒毛病啊。”
“你!”
李子義怒不可遏,卻又不知如何反駁。
這時。
一位長老忍不住站出來沉聲道:“無雙公子,希望有一件事你能明白,我們之所以解除這段仙緣,隻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聖地,我等不得以才解除這段仙緣。”
當這位長老站出來的時候,中妄老仙兒暗道一聲不好,因為在無為派的時候,他曾與北長青掰扯過這個問題,結果被北長青連羞帶辱懟的無地自容,而且,到了這個時候,再掰扯這個問題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隻是……怕什麼來什麼。
聖地的長老話音剛落,北長青一眼掃過去,道:“我就納悶了!你們口口聲聲說我羞辱聖地,我什麼時候羞辱過你們聖地?我不就是逛了一回窯子,喝了幾口花酒,找了幾位窯姐作陪,怎麼就羞辱你們聖地了?怎麼著,窯子是你們聖地開的啊?不讓去逛啊?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兒去逛個窯子何錯之有?”
“豈有此理!”
“放肆!”
“大言不慚!”
北長青這話立時惹怒了聖地的一幫長老,猶如捅了馬蜂窩一樣,聖地長老紛紛站出來喝斥北長青的種種惡行。
“你明明與我們聖地聖女訂下仙緣,卻不潔身自好,反而公然在東墟逛窯子,還在大鬨溫柔鄉,難倒不是羞辱我們聖地?”
“嗬嗬!”
北長青輕輕淡笑道:“真是奇怪了,仙緣天誓是你們聖女立下的吧?她的冰清玉劍也是自己個兒飛到我腳下的吧?我不過是無意間拔出來聖女的冰清玉劍,就莫名其妙結成了什麼仙緣天誓,這件事兒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也從來沒有答應過啊,一直都是你們聖地自作多情一廂情願,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著,難倒我不答應,你們聖地還逼著我答應這段仙緣不成?”
儘管聖地長老不想,卻也不得不承認北長青說的是事實,北長青的確沒有承認也沒有答應過此事,就連聖地也都是頭一回來。
不過。
聖地長老各個都是人精老油子,講理講不過就站在道德製高點,怒斥北長青的惡行,各種大帽子一頂接著一頂往北長青頭上扣,你跟他們講道理,他們給你講道德,你講道德,他們正好給你上一課,偷換概念的本事,玩的那叫一個高明。
就算北長青渾身是嘴,也懟不過這幫老家夥,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即使加上雷浩這等混不吝也不是聖地這幫老油子的對手。
如果徐道林在此的話,定然可以舌戰群雄,把聖地這幫長老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服服帖帖的羞辱一頓。
可惜。
北長青不是徐道林,雷浩也不是。
北長青講個道理還行,雷浩撒潑耍無賴也湊合,可要說舌戰群雄,二人距離這個境界還差的很遠。
沒法子。
北長青最後隻能舉手投降,道:“得得得,是!你們聖地都是聖人,同情我北長青是天妒之命,不忍看我英年早逝,想要讓聖女拉我一把,而我卻不知好歹,道德敗壞,品行不端,非要去逛窯子,羞辱了聖地,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活該!行了吧?”
這是什麼態度?
這是認錯的態度嗎?
好家夥!
聖地長老又是一通怒斥。
北長青亦是有些不爽,喝道:“意思意思就得了,沒完沒了了是吧?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現在扭頭就走,解除仙緣?解個毛!惹怒了我,我耗聖女一輩子!”
此話一出,聖地的長老都老實了,誰也不敢再開口怒斥。
對於聖地而言,他們雖然不擔心北長青離開,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即使北長青今日不來,他們更加有理由前往無為派要人。
不過。
話又說回來。
他們自然最希望仙緣能夠在今日解除,以免夜長夢多。
北長青如果現在扭頭就走,他們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總不能當著各大門派的麵動手把北長青強行留下吧,這也說不過去。
最後還是雲鴻老仙師出麵打了個圓場,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北長青倒也沒有不依不饒,散著步走向山腳下。
“長青!”
——————
東方長空走來與北長青打了個招呼。
北長青在這個世界上的朋友不多,隻有寥寥幾個,東方長空亦是其中之一。
來之前東方長空曾到無為派見過北長青,北長青也知道他來參加傳承大慶,路上他還向雷浩還念叨,在小都郡這麼多天都沒碰上東方長空,還以為路上出了什麼岔子不來了,不曾想這家夥竟然早就到了。
得知東方長空是與明霄宗一起來的,北長青張望過去,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中的千雪。
“喲!這不是千雪大仙子嗎?”
北長青走過去,笑吟吟的擺擺手,一雙眼眸肆無忌憚的在千雪身上掃來掃去,如果不是他擁有一張無瑕玉相,外加超凡脫俗的氣質,給人一種謫仙入世的感覺,就衝他用這般赤裸裸的眼神侵犯千雪,定會被人當做臭流氓,恐怕也免不了一頓毒打。
長得醜的人若是肆無忌憚的在千雪身上掃來掃去,或許是冒犯。
而長得俊美的人,則不同。
這不叫冒犯,這叫欣賞。
“幾年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啊,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仙子身上的純淨仙氣兒。”
千雪沒有說話。
隻是靜靜站著,如在雲中霧裡一般,仙氣繚繞。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與北長青見麵時的情景。
或是一句關懷的問候,也或是一抹簡單的微笑,更或許是一句驚喜的讚美。
北長青的這句話,的確有讚美之意。
千雪很受用,內心也很激動,隻是激動之餘,總感覺有點怪怪的,而且……仔細品品,這句話不像是讚美,更像是一種調戲。
他……
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油腔滑調了?
在千雪的心目當中,北長青雖然稱不上溫文爾雅,但人很真實,身上既沒有天驕的傲氣,也沒有公子哥兒的跋扈,他也從不故作深沉,更沒有高高在上,拒人千裡之外,一直都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如鄰家哥哥一般,正因如此,才讓千雪無比著迷。
現在看著北長青,怎麼看都像一個油腔滑調,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哥兒,難倒他去了一趟東墟,品行學壞了嗎?
或許吧。
“怎麼著,仙子這是不認識我了?”
瞧著千雪沒有理會自己,北長青走向前又厚著臉皮問了一句。
“我……”
千雪微微張嘴,俏臉泛紅,低下頭,輕聲說了一句:“我隻是不知該說什麼……”
這是她的心裡話,她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麼。
北長青聳聳肩,並沒有繼續,內心琢磨著,可能是自己逛了幾回窯子,在青州已是臭名遠揚,很多人都認清了自己的‘真麵目‘,想來千雪也是如此。
“北長青,我警告你!”
冷不丁的金翼突然站出來,喝道:“千雪是我的女人,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聞言。
北長青眉頭一挑,好奇的問道:“你的女人?真的假的?”說著話,狐疑的看向千雪。
“不!不是的!他在胡說!”千雪趕緊搖頭否認,怒瞪著金翼,抬手之時,直接虛空一巴掌扇在了金翼的臉上,凝聲厲喝道:“金翼,你再敢胡說,我一定打爛你的嘴!”
靜!
場內一片安靜。
無論是各大門派的長老,還是聖地的天驕,無不是震驚的望著,似乎這一幕叫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是難以相信。
莫說他們,就連明霄宗的長老,包括冷傲,乃至南離也都瞠目結舌。
在大家的印象中,千雪一直都是一位溫婉動人,知書達理的女子,對待長輩,千雪向來都是畢恭畢敬。對待平輩,她也沒有任何架子,知無不答,平易近人,故而才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
世人都知千雪才貌雙全,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可是她的修為如何,造化如何,實力如何?
沒有人知道。
因為她從來沒有與人動過手,哪怕一次也沒有。
聖地的天驕沒有見過,就算是明霄宗的天驕也從來沒有見過,即使與千雪關係不錯的冷傲,哪怕是與千雪親近的如同姐妹一樣的南離,見過千雪出手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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