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啦!我的大仙子,你就不要心煩了嘛。”
許是吃飽喝足了,南離站起身,從後麵抱住千雪,下巴搭在千雪的香肩上,一副醉眼惺忪的樣子,說道:“不管金翼那個小毛孩怎麼死纏爛打,也不管你們明霄宗的前輩怎麼勸,隻要你不點頭,誰也逼不了你。”
“唔……實在不行,你就退出明霄宗,改投我們上玄門得了,我們上玄門的老家夥,雖說有時候迂腐了些,但他們從來不會管弟子的仙緣。”
“南離!”
千雪柳眉一挑,問道:“你這是喝了多少,怎麼這麼大的酒氣。”
“唔……我哪知道喝了多少,好像有一壇吧?”
“天啊!你把一壇酒都喝光了嗎?”
“你又不理我,我自己一個人又沒意思,不喝酒乾嘛,不用擔心……我的酒量那麼大,區區一壇水酒而已,又能奈我何。”
轉過身,千雪有些擔憂的問道:“你沒喝醉吧?要不,你先去休息,我自己一個人待著就行。”
“喝醉?你以為我是你啊?你什麼時候見我喝醉過,姑奶奶我可是千杯不醉。”
南離伸了一個懶腰,一手搭在千雪的肩上,說道:“彆想太多,來……我們還是聊點高興的事兒吧,唔……聊點什麼高興的事呢?”
“對啦!”
南離一拍額頭,笑道:“有件事說出來,你一定會高興的。”
“這件事不知道你聽說沒有,前些日子聖地足足三十餘位老仙兒前往無為派,而且帶隊的還是中妄老仙兒,風量子、玉瓊枝三位內殿長老。”
“聽說聖地還想給北長青那個家夥最後一次機會,結果呢,那個家夥非但不領情,態度還極其傲慢,當著聖地長老的麵羞辱人家,更叫我無語的是,那個家夥竟然還自成什麼天命之子,真是笑死個人兒。”
“我覺得北長青這個家夥一定以為隻要拔出聖女的冰清玉劍,聖女就一定會與他結成仙緣道侶,他可能認為仙緣天誓隻要立下就無法解開……”
“結果一下玩大了,現在聖地已經對外宣布會在傳承大慶之日斬斷北長青與聖女的仙緣天誓。”
“這個家夥是乃天妒之命,這輩子渡劫成仙無望,老天爺看他可憐,賜給他一個天大的仙緣,偏偏這個家夥不知道珍惜,又是逛窯子,又是喝花酒,還吃軟飯……”
“依我看,北長青這個家夥真是一點也不值得同情,他完全是自作自受,甚至可以說活該如此。”
“怎麼樣,大仙子,聽完這件事,心裡是不是很高興?”
千雪無語苦笑,道:“我有什麼好高興的?”
“喂,我的大仙子,有沒有搞錯,那個家夥害你傷心那麼久,現在他親手作死了自己,難倒你不該高興?”
“我傷心難過又不是他害的。”提起這件事,千雪的神情漸漸有些黯然,道:“他連我喜歡他都不知道,更何況……我始終認為這件事應該不像外界傳的那麼簡單。”
“哪件事?”
“就是他與聖女之間的仙緣,我懷疑裡麵一定另有隱情,隻是我們外人不知道罷了。”
“你想多了吧,能有什麼隱情?”
“南離,我問你,如果你是他的話,你會放棄與聖女的仙緣嗎?”
“如果我是他?”
南離蹙眉認真想了想,搖搖頭,道:“我應該不會吧。”
千雪點頭道:“聖女的大命之勢對他的天妒之命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有人會放棄來之不易的救命稻草嗎?我想應該沒有吧。”
“怎麼沒有,你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離子嘛。”南離笑著調侃道:“你的命勢就比較弱小,不就放棄了金翼這個大貴命勢的人嗎?”
“你胡說什麼呢。”千雪呼出一口氣,認真的解釋道:“我的命勢雖然比較弱小,但並不代表渡劫一定會失敗,隻是相對而言比較困難罷了,可是北長青的天妒之命不同,我曾翻遍史書,發現但凡天妒之命者,幾乎沒有一人能夠順利渡劫成仙,無一例外全部都在天劫中隕落。”
“等等……我差點被你繞進去,我的大仙子,有一件事你是不是搞錯了?現在不是北長青那個家夥放棄與聖女的仙緣,而是人家聖地放棄了他。”
“不!我反而覺得是他放棄與聖女的仙緣,甚至……我認為,從一開始他就不想與聖女結成仙緣,你想想看,他拔出聖女的冰清玉劍之後,從未拜訪過聖地,如果他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仙緣,豈會不去拜訪聖地?”
“聖地的雲鴻老仙師曾經到過無為派,當時北長青好像言明過不想與聖女結成仙緣,還特意讓雲鴻老仙師將冰清玉劍帶回去,這更加說明北長青並不想與聖女結成仙緣。”
“至於他在東墟做的那些事情,我懷疑……他應該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不想與聖女結成仙緣。”
“大仙子啊大仙子,他可是天妒之命啊,你剛才也說了,聖女的大命之勢對他而言就是救命稻草,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放棄與聖女的仙緣。”
南離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也不想想,這個家夥可是天妒之命,莫說他放棄,就算他不放棄,人家聖地也得答應才行啊,聖地巴不得他放棄呢,還需要他故意去東墟逛窯子喝花酒逼著聖地放棄啊。”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千雪沉思片刻,又繼續說道:“仙緣天誓是聖女親自立下的,而且聖地也已承認,若是北長青拔出冰清玉劍之後,聖地直接對外宣稱不承認的話,那麼青州二十四郡各大門派會怎麼看聖地?”
“淩雲聖地為了名譽就算再不願意,也不會不承認的,哪怕北長青親口言明,我想聖地為了所謂的名譽,也不會立即答應的。”
南離想了想,覺得千雪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問道:“那你覺得這裡麵到底會有什麼隱情?”
“我也不知,或許……”千雪呢喃自語:“或許是北長青不想讓聖地為難,也或許是他不想連累聖女,所以,他才在東墟做出那些事情,他或許是做給天下人看的,目的就是給聖地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讓聖地保全名譽,又不會落下話柄,還能斬斷這段仙緣的理由。”
“我雖與北長青認識的時間不長,甚至也沒有見過幾次麵,但我相信他的為人,他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吃軟飯的人,更不是一個逛窯子喝花酒的人,他根本不缺資源,沒有必要吃軟飯,他也不缺女人,無需逛窯子……”
“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或許天妒之命就是他的理由。”
“以前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經常待在無為派,很少外出,這麼多年幾乎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見到他。”
“我也不明白,他為何拒人千裡之外,從不與人交友。”
“現在我差不多懂了,大概或許……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天妒之命吧。”
微微閉上雙眸,千雪的神情很是悲傷,呢喃道:“相傳,天妒之命者,雖擁有叫人無比羨慕的大福緣大氣運大造化,但也伴隨著大災大難與大劫,天妒之命大概是古今之中,最幸運卻也是最不幸的存在吧。”
“我實在無法想象,如果……一個人得知自己是天妒之命會是什麼感受,我想……我可能也會與他一樣,一個人呆著,不與任何人發生感情……無牽無掛……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人世。”
不知是動了真情,還是怎的,說著說著,千雪的眼角竟然留下了淚水。
“呔!”
南離突然大喝一聲,嚇的千雪那張絕美容顏蒼白不堪,猶如死灰,驚魂失色的她無法理解的望著南離,顧不得擦掉眼角的淚水,問道:“南離,你做什麼?你差點嚇死我!”
“你才差點嚇死我呢。”南離盯著千雪,質問道:“我說你個丫頭是不是著了魔?還是對北長青那個衣冠禽獸沒有死心?”
聞言,千雪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低頭擦掉眼角的淚痕,否認道:“我哪有,你不要多想。”
“你敢說沒有?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為他辯解,我可真是服你了。”
南離一下子站起來,身體前傾,盯著千雪,滿麵肅然道:“千雪,我可警告你,那個家夥是天妒之命,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暫且不說他與聖女這段仙緣有沒有隱情,就算真有什麼隱情,哪怕他有什麼苦衷,也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天妒之命注定活不長的,他能在三次天劫中活下來,並不代表能在第四次天劫中活下來,說不定下一次天劫,他就……”
南離仰頭又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道:“你自己的命勢已經夠弱小了,你還想去招惹一個天妒之命啊?聖地為什麼想儘辦法也要斬斷這段仙緣,不就是害怕北長青的天妒之命害了聖女嘛,聖女的大命之勢都托不起北長青的天妒之命,更彆說你的弱小命勢。”
儘管千雪不想,卻也不得不承認南離說的事實,自己的命勢太弱小了。
她想……如果自己擁有大命之勢那該多好,這樣至少可以幫助北長青。
可惜。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就在這時,小築外麵傳來一道著急的聲音:“師姐師姐……不好了,金翼要到小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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