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長青抖了抖衣袂,麵帶笑意的看了看小野王,又看了看端陽公子,道:“我說過,今兒個一定給你們一個討公道的機會,而且絕對管飽,絕對管夠,彆愣著,繼續!”
說罷。
他又指了指懷玉公子、呂耀陽等人,說道:“你們也彆愣著,一起來吧。”抬眼橫掃眾人,道:“還有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想討公道,大可一起來,隻要是討公道的,來者不拒,我照單全收。”
北長青佇立在此間。
一張無瑕玉相無悲無喜,無怒亦無恨,有的隻是那一抹雲淡風輕的微笑,他身上透著的那股輕狂,既不驕橫,也不霸道,更多的是一種隨意,一種無謂。
可偏偏就是這種隨意無謂的輕狂,讓人覺得他不僅沒有把端陽公子、小野王放在眼裡,甚至連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放在眼裡,就好像哪怕天塌下來,他都覺得無所謂。
事實也的確如此。
說起來。
北長青並不是一個狂妄之人,至少,骨子裡不是。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狂妄一些。
沒法子,天家老四捅了這麼大簍子,他必須站出來擦屁股,而且,既然擦了,索性就一次擦乾淨。
北長青畢竟兩世為人,又在這方世界活了三十載,他很清楚,做人不能一味的忍讓,忍讓的久了,對方非但不會知趣,反而還會覺得你好欺負。
適當的時候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必要的,可以省去不少麻煩,像端陽公子、懷玉公子、呂耀陽、小野王等人雖然沒有明說,不過,北長青也看的出來,他們今日之所以煽動眾人討公道多多少少都夾雜著私仇。
既如此,那就一並解決掉。
“都彆愣著了,一起來吧。”
嗖!
小野王似乎很不服氣,一把抹掉嘴角的鮮血,怒吼著再次朝北長青衝了過去,與此同時,端陽公子深吸一口氣,祭出飛劍,施展劍訣。
緊接著,呂耀陽也縱身躍起,加入戰團,懷玉公子滿臉漲紅,一咬牙一跺腳,也加入戰團。
如北長青所想的那般,他們今日煽動眾人討公道,皆夾雜著私仇,都想將北長青狠狠踩在腳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們煽動眾人討公道,已經把自己架上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下都下不來。
現在就算端陽公子、小野王想放棄,也已經遲了。
北長青揚言站著不動讓他們討公道,這無疑是等於直接拆了他們下來的台階。
對於端陽公子等人而言,他們今日要麼將北長青踩在腳下,要麼顏麵掃地,從此再也抬不起頭做人。
端陽公子在淩絕頂的時候已經顏麵掃地過一次,兩年過去,好不容易憑借三生造化重新站了起來,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再次顏麵掃地。
轟隆隆——噥叭。
場內。
塵土飛揚,狼煙滾滾,炸響聲不絕於耳,地麵不斷崩裂,就連周邊的空氣都被強大的力量波動震的劈啪作響。
端陽公子、小野王四人皆是滿臉漲紅,怒瞪雙眼,嘶吼著,揮舞著手中的法寶飛劍,祭出一道又一道淩厲的劍訣。
北長青就是那麼站著,自始自終都沒有動過,唯有黑發在肆意亂舞,唯有白衣在獵獵作響,一道劍訣襲來,他隻是輕輕揮手,劍訣當即潰散。
一道如此,兩道,三道……不管端陽公子施展的劍訣何等淩厲,皆被北長青揮手間震的潰散消失。
也不管四人的造化何等強大,施展的道術何等玄妙,法寶何等變化,無一例外,都撼動不了北長青分毫。
場內本來一些蠢蠢欲動的修士,見此一幕後,哪裡還敢動手,所有人都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震驚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天下間肉身強大之人,雖不多,但也不少。
任何一位修士都可以通過修煉體術,淬煉肉身,讓肉身逐漸強大,變的銅皮鐵骨,刀槍不入。
隻不過體術這條路很難走,鮮有人能夠堅持下來,故而,體術高手很少見。
除此之外。
若是天生寶體的話,肉身生來便是強大無比,同樣,寶體這種存在實在太過稀有,千古歲月都未必能出一個。
相傳。
北長青麵有無瑕玉相,身具奇異之體,很多人都猜測,北長青所謂的奇異之體,應該是一種寶體,而他之所以能夠在三次天劫中僥幸活下來,也應該是奇異寶體的緣故。
北長青有沒有修煉過體術,誰也不知。
他的肉身是不是寶體,同樣無人知曉。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即使他修煉過體術,其肉身也真的是寶體,經曆過三次天劫之後,再強大的體術,再強大的寶體,肉身也隻會越來越弱。
古往今來,渡劫失敗者數都數不清。
大多數都在天劫中灰飛煙滅,也有少部分人雖然修為儘失,但是僥幸活了下來,然,也僅僅是活下來而已。
渡劫失敗之後,還能重新修煉,再次渡劫者可謂寥寥無幾。
原因很簡單,渡劫失敗,修為儘是,肉身必然受到重挫,五臟六腑、經脈竅穴等等全部都會變的極其脆弱,甚至,有的脆弱的就像泡沫一樣,一觸即潰。
在曆史上,擁有寶體的天之驕子,也有渡劫失敗的。
有的寶體渡劫失敗之後,就成了廢體。
也有的渡劫失敗之後,雖然寶體還在,但也隻剩下寶體之名,已無寶體之實。
傳說之中。
昔年就有一位擁有寒冰寶體的天之驕子,這位天驕生來力大無窮,身如寒冰,刀槍不入,恰恰因為他的寒冰寶體屬於大造化,結果渡劫失敗,修為儘失,也是因為他的寒冰寶體不僅讓他在天劫中活了下來,而且還順利重新修煉,結果第二次同樣渡劫失敗。
第一次渡劫失敗之後,他的寒冰寶體遭到天劫重創,雖然依舊很強大,但已經談不上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了。
第二次渡劫失敗之後,其寒冰寶體已經脆弱的宛如玻璃一樣。
這樣的例子有很多,造化越大,渡劫的難度就越大,那些擁有寶體的天驕,渡劫失敗之後,因為寶體活下來的不再少數,並且重新築基修煉,再次渡劫……有的也與北長青一樣,都渡過三次天劫,甚至有的還渡過四次天劫。
這些寶體天驕無一例外,每渡一次劫,寶體隻會越來越弱,再強大的寶體也是如此。
讓眾人無法理解的是,北長青已然渡過三次天劫,為何他的肉身還是這般強大。
不知。
誰也不知。
哪怕修煉數千年的猿老爺也都不知。
轟!砰砰!
端陽公子、小野王等人依舊在祭出各種道術,隻是四人祭出的道術越來越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神情也越來越驚恐。
剛開始的時候,四人身上的光華一個比一個強盛,真元一個比一個強大,而現在,四人身上的光華卻是一個比一個昏暗,真元也一個比一個微弱。
終於。
四人不再祭出道術,落在地上,喘著粗氣,等著雙目,滿麵駭然。
大家都看的出來,四人已經力竭虛脫了,再也祭不出任何道術,手中的飛劍也都暗淡無華,甚至連站都有些站不穩,顫顫巍巍,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再看那北長青。
他依舊站在那裡,身上的白衣還是那般一塵不染,神情還是那般從容淡然,與先前不同的是,嘴角那抹輕狂的笑意似乎消失了,換之出現的是一種百無聊賴,就好像做這種事情,讓他感到很無趣,提不起一點精神,還有點困意。
甚至在端陽公子四人停手之後,他還了無生趣的打了一個哈欠,接著,又打了一個,抖了抖衣袂,抹了抹袖子,看了一眼四人,無趣的問了一句:“這就完了?”
什麼叫這就完了?
這簡直……
雲隱郡的老前輩們看見這一幕,皆是張張嘴,欲言又止。
都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見過瘋的,也見過狂的,見過怒不可遏的,見過殺人殺紅眼的,站著讓人打,不還手的,也不是沒有見過,麵對漫天道術,麵不改色,心不跳,毫無無損的大能高手,天下間亦不是沒有。
可要說站著讓人打,打的人累到力竭虛脫,而被打之人,非但毫無無損,還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這種稀罕的事情,莫說見過,連聽都沒有聽過。
“你們……可還要繼續?”
北長青看起來真的有些困,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打的眼淚都出來了。
可還繼續?
莫說端陽公子四人已經力竭虛脫,即使沒有,他們也不敢再出手,他們使出渾身解數都未能寒冬北長青分毫,這種叫人難以置信也無法接受的劇烈打擊,不僅打擊的他們心神崩潰,連精神也為之崩潰了,整個人癱在地上,神智都有些恍惚,尤其是北長青還在那裡打著哈欠,這好像他們剛才拚勁全力祭出的道術連給北長青撓癢癢都不算。
這何止是沒有把端陽公子等人放在眼裡。
這簡直……就是把端陽公子等人當空氣不存在一樣。
可能是意識到在這種場合打哈欠實在有些不合適,北長青報以歉意的微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從東墟趕過來,趕了一兩個月的路,路上也沒好好休息……”正說著話,又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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