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餅教那是普通人能解決的?
彆的不說,就光說那雄厚的財力就顯然是有問題的,信徒供奉先不說,就光是那種戰略級的部署就已經超脫一般的宗教所能企及的東西了。
它的作用沒有什麼特彆的,就是為了擠兌彆的宗教,壓榨其他教派的生存空間。
從表麵看內裡,湯餅教這個鬨著玩一樣的教派,內核其實是一場社院的盛宴。
它背後有雄厚財力的支持這是一方麵,還有就是有一個完整的技術團隊在給予支持。
這個團隊是哪裡來的?長安科學院下屬有五大學院,數學院、化學院、物理院、工程院和文學院,而這個文學院和數學院下頭還有一個共有子學院,名叫社會科學與統籌學院,這兩個學院生下來的兒子,乍一聽沒什麼意義。
但現在本身就是作為先生的紫式部可是知道的,這個學院乾的都是歸納文化種類、更改社會導向甚至是顛覆文明的事情。如果不是在學院中聽人討論,她也絕對想不到這個世上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專科學院存在。
聽說這個學院裡的人每天就是琢磨怎麼跟人玩心眼、怎麼分化社會、怎麼用軟實力改造其他文化特征。
說白了,這就是個專業玩民族融合的學科,裡頭的人如果放出去每一個都是合縱連橫的高手,每一個都是有能力在朝堂上搞風搞雨的大佬。
但現在這幫人都被攥在了一起,而其目的就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對其他的文明進行改造,他們內部稱之為“文化侵略部”。
蝴蝶聰明嗎?說實話,紫式部覺得這個女人絕對是聰明的,甚至可以跟自己不相伯仲。但她完全忽略了對麵是個什麼等級的怪物,那是大宋頂級陰陽怪的集合體,是漢文明玩心眼的巔峰聚合物,這已經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了。
能對付他們的隻有兩條路,一個是斬儘殺絕一個是閉關鎖國。
斬儘殺絕不現實,今天斬了他們的人,明天大宋就能把你圍了城。而閉關鎖國更是難上加難,現在整個西域甚至再往西一直都到了波斯天竺都和中原腹地形成了一個相對穩定的供應鏈體係,隨便拿出一個小國來都有超過半數的人與宋遼之間有貿易往來或者掛在這張貿易網上吃飯。
切斷了聯係就等於摔掉了他們吃飯的碗,連碗都沒了,剩下的不就是坐以待斃嗎?
在這樣的社會基礎之上,那麼他們在湯餅教的基礎上開拓出文化侵略政策,又哪裡是那些小國能夠製衡的?
甚至於紫式部可以斷定他們的目標絕對不單純是壓迫其他宗教那麼簡單,因為在那鬨著玩的教義背景下,隱藏的是大宋的寬容、博愛、仁慈和開放。
如果單靠大宋自己去傳播這種思想難度很大,因為文化不同、語言不通,甚至連長相都不一樣。但通過宗教模式往外傳播,顯然是要相對簡單許多。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長安允許這麼多宗教存在了嗎?”紫式部把這些事情分析給了蝴蝶聽:“宋北雲本身很早就在布局了。”
“可是宣傳大宋的仁慈什麼的,意義在哪裡?讓人對大宋心生好感?”
“你沒有經曆過戰爭。”紫式部托著腮滿臉無奈的說道:“我的國家經曆過戰亂,而且恰恰好是和宋國的戰爭。雖然那對宋國來說都算不得是戰爭。”
“說說。”
蝴蝶雖然聰明,但她的確是沒有真正經曆過國家層麵上的戰略對抗,這一點她是要弱於紫式部的,所以她現在也是很好奇的在聽著紫式部的敘述。
“我的國家相對還好,因為跟宋的接觸比較少。但我們那裡還有兩個彆的國家,分彆是蝦夷和琉球,特彆是琉球。它已經完全是大宋的模樣了,他雖是獨立稱國,但如果在戰時,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成為宋進攻我國的跳板,甚至於如果宋說你們乾脆成為宋國一部分吧,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的納土歸宋。”
“真的會這樣?”
“當然!”紫式部嚴肅的說道:“因為他們習慣了宋,習慣了它的文化、習慣了它的飲食、習慣了它的思想,當雙方發生衝突時,從朝堂到百姓第一時間都會認為宋的行為和思想才是正確的。”
“這麼可怕……”
“嗯。”紫式部點頭道:“湯餅教不是我們能製衡的,躲開它吧。”
蝴蝶略微思考了一番,然後憤恨的一拍桌子。現在想來,她終於是知道了為什麼在開始宗教登記製度一開始,湯餅教就注冊了,這根本就是一盤大棋,為的就是收攏各個地區的風俗習性,甚至連飲食習慣都被登記了上去。
也就是一旦登記成為進駐長安的宗教,那麼很快湯餅教就會針對這個教派所在的區域做出相應的改動,然後以讓他們舒服的方式進去開始反向傳教。
而他們呢?卻還在以古典教義試圖拉攏信徒,用什麼八戒九戒十五戒來宣誓領地。
現在反應過來上當了,但其實也晚了。
難怪自己想約他們教主而一直約不出來,原來自己一直認為的湯餅教原來隻是大宋這邊的一個課題,他們的教主也許根本就不存在,或者乾脆就是隨便選了一個什麼人亦或者是一條狗。而自己所想要對抗的則是有著一套完整應對體係和健全運行機製的社會機構。
“那你知道誰在給他們錢麼?”
“他們很有錢對吧?”紫式部笑道:“其實大部分是各地的商賈捐贈,但商賈為什麼要捐贈這裡就很值得玩味了。”紫式部輕笑起來:“商人從來不會這麼好心,但現在這種事就真實的發生在你我身上,你難道還不知道為什麼嗎?”
不過紫式部說完卻是隻能無奈的一笑:“知道了如何,自詡聰明又如何,不過都是人家的棋子罷了。”
蝴蝶也是暗自歎息,自己機關算儘最後才發現被人給玩得團團轉,情報裡的內容都是真實的,但誰能知道這些情報拚湊起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張大網呢。
自己到底還是天真了,她是真的想不到本來簡單的一件事居然能被人操縱到這個層麵上。
“你說的那個什麼院,我能去嗎?”
“你想去啊?”紫式部好奇的看著蝴蝶:“去學習?”
“嗯。”
“抱歉,五大學院是不收非漢人的。除了遼國可以特招,好像還真的沒有彆國的人在其中。”紫式部歎氣道:“能去我早就去了。”
“過份。”
“是啊,過份。”
說起來,不管是蝴蝶還是紫式部都是這個時代一等一的女人了,美貌、學識和見識都是頂好的,但真的遇到現在這個局麵他們仍然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最後在萬般無奈之下發現,對她們來說最好用的武器居然還是最原始的色相。
但關鍵是能夠讓她們犧牲色相的人不吃這一套而吃這一套的卻不值得他們犧牲色相。
特彆是宋北雲那個狗東西,嘴巴上說的好聽,把什麼兼愛非攻、平等自由說得那叫一個巧舌如簧,但背地裡卻偷偷摸摸的搞特殊對待,憑什麼五大學院那麼厲害的地方隻能漢人進?憑什麼其他人就不得進?
蝴蝶越想越氣,第二天一早就去公主府拜訪長樂太平公主,倒也不是討個說法,就是想走走關係讓她進人文學院。
金鈴兒得到通報的時候,她正在審計公主基金當年的賬目,聽聞這波斯貓來了,立刻就收拾好了賬本宣她進了屋子。
“長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嗯。”
金鈴兒坐在桌前端莊無比,聽到波斯貓打招呼,她也隻是從鼻孔中嗯了一聲罷了。
“這番我前來,想請長公主幫我一個忙……”
波斯貓本身就是跟金鈴兒最先認識的,甚至從當年的選美時,就是金鈴兒把她拎上去的。
所以她們之間反倒是要更熟悉一些。
“說吧。”金鈴兒表情不變:“是缺錢了麼?”
“那倒不是,就是……”
波斯貓咬了咬嘴唇,她的魅惑在男人麵前基本上沒有失敗過,但在女人麵前顯然就顯得沒有那麼好用了,而且麵前坐著的還是帝國的長公主,那種上位威壓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
“殿下……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金鈴兒突然站起了身:“鋼蛋!乾什麼去!”
不多一會兒就見兒子從外頭耷拉著脖子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串的哥哥弟弟妹妹。
“你們要往哪裡跑?”
狗蛋和鐵蛋抬頭看了一眼金鈴兒又看了看鋼蛋,然後再次低下了頭。
金鈴兒氣的那叫一個表情猙獰,又是自己這個倒黴兒子在作祟……
“都給我回去!”金鈴兒怒斥道:“你們罰抄的課文還沒交給我呢,還敢跑?”
一群小東西耷拉著腦袋回到了房間,而金鈴兒在稍微氣順了點之後,繼續開口問道:“抱歉,家中幼子頑劣不堪,讓你見笑了,剛才你說什麼來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