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無憂一起吃了飯,老頭子就過去休息了,臨走之前倒是沒有再跟宋北雲說長生不老的事,倒是讓他帶著師妹到處玩玩看看。
倒是無憂還是小孩子性子,因為年紀小加上也沒怎麼見過大世麵,所以仍是那一副一驚一乍的模樣。
不過無憂現在更漂亮了,從那個帶著點嬰兒肥的小姑娘沒兩年就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身高也往上拔了一大截,原來要比宋北雲矮一個頭還多一點,但現在已經長到宋北雲眉毛的地方了,這怎麼都得有個一米七往上走了。
“師兄師兄,快誇我,是我把師伯送過來的,三千裡地呢,他年紀又大,可辛苦死我了。”
“好好好,無憂最厲害了。”宋北雲誇獎道:“下午沒事情乾,打算去哪裡玩?”
“我來時候看到街上好多彩燈哦,這是要乾什麼呀?”
宋北雲哦了一聲,給他細致的講了講關於馬上要舉辦的開夏祭的事,而在開夏祭之前的一周內,豐收集都是持續舉辦的,因為加入了許多漢族的元素,所以開夏祭裡頭各種各樣的活動都有,晚上還有為了開夏祭當天準備的煙花大會的預演。
“那我可算來著了,走!我們去玩。”
無憂挽著宋北雲的胳膊就往外走,宋北雲倒是敲了她的頭一下:“小小年紀也不知道避嫌,挽著男人胳膊成何體統,你讓人看見了,你還出嫁不出嫁了?”
“嗨,江湖兒女哪在乎這些。再說了,無憂是嫁不出去的。”
宋北雲眉頭一挑:“這是怎麼個說法?”
無憂笑嘻嘻的說道:“公孫大娘隻能有兩個法子出嫁,一個呢,是退出門派。再有一個便是有人能在比武中贏了公孫大娘。你說,當世之間,又有幾人能贏我呢?”
“誰知道呢,你年紀還這麼小。再說了,到時候你放點水就行了呀。”
無憂連連擺手:“你說的輕巧呢,放水也得是兩人勢均力敵,現在我啊就連勢均力敵之人都找不到咯。”
這倒是真的難辦了,不過無憂現在也不過十來歲,還有漫長的人生呢,總不至於一輩子嫁不出去的,實在不行到時候宋北雲親自下場給她挑一個頂級水準的男孩子就好了,天下優秀的人還是很多的。
“師兄啊。”
“嗯?”
“你就聽了師伯的話當掌門唄,有什麼不成的嘛,你為什麼要那麼倔。”
宋北雲聽完嗤笑一聲:“這天下啊,不管是什麼天下名流也好、門派也罷,他們根本不可能明白你師兄我的願景,所以師兄身上的擔子還是很重的,我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身上背著的是一個民族未來最少五百年的興衰起落,我不可能現在就放下的。當這個掌門,說白了未來就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門派上,換而言之呢……”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慢慢的對無憂說道:“就是還是擺脫不了那個所謂的小集團利益束縛,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既然選擇走上了這條路,那就隻有一條天下為公的道路可走了,其他的事情都隻能拋諸於腦後,我之前就與遼國皇帝說過了,在民族大義麵前,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個人的安危、小集團的興衰,在茫茫天下萬民的麵前都隻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東西,如果真的那麼計較,那與史書之中常來常往之竊國者便沒有了區分。”
無憂眼睛閃著星星,側過頭看著宋北雲:“師兄真厲害。”
“哈哈,你現在知道厲害了?”宋北雲彈了她腦袋一下:“當年可是有人要清理門戶的。”
“那時候我年紀小嘛,聽風就是雨的,你居然還記得……真是小心眼。”
“那我心眼可太小了。”宋北雲哈哈大笑起來:“我可得記一輩子。”
“師兄,剛才你是不是提到了遼皇?”
“對啊,怎麼了?”
無憂伸手小心的指了指前方:“那個人好像遼皇啊……”
宋北雲抬眼看過去,正發現集市的入口處正站著一個人,這人一身文士打扮,一襲白錦緞長袍,腰間佩劍手中持扇,正怒目而視向自己,可不就是遼皇麼。
“哎喲。”宋北雲一拍腦門:“完了,她肯定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啊?”
“誤會我在外頭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了。”宋北雲歎氣道:“這個遼皇,氣性大、愛吃醋還小心眼。”
無憂捂著嘴癡笑起來,但手上卻故意把宋北雲的胳膊摟的更緊了。
“你這小孩怎麼這麼壞?”宋北雲側過頭看了她一眼:“你就是故意的對吧。”
“我要看看遼皇氣性究竟有多大!”
果然啊,果然這長生門裡無好人,就連無憂這樣的小姑娘都學會了這種操作。
果不其然,料皇陛下腳下一轉風風火火的就朝宋北雲過來了。
“鬆開鬆開,要砍人了!”
“哈哈哈哈……”無憂低著頭但笑出了聲。
而說話間,佛寶奴卻已經是殺到了麵前,手已經放在了寶劍之上,看那架勢是打算真砍了。
不過等她看清楚之後,才皺著眉問道:“無憂?”
“嫂子……”無憂甜甜的叫著嫂子然後蹦到了佛寶奴身邊抱住了她的胳膊。
佛寶奴揚起腳就踢了宋北雲一下:“你混賬!”
宋北雲:“???”
“好久沒見,長這麼高了。”佛寶奴拍了拍無憂的頭笑道:“怎麼有空來這裡玩啊?”
“我這次是帶師伯來找師兄的,順便來玩玩。”無憂指著前麵:“嫂子,我要去吃好吃的。”
“好好好,我帶你去。”
佛寶奴說完,回頭瞪了宋北雲一眼:“回頭收拾你。”
看著她們兩人走入集市,宋北雲趕緊抬腳跟在了後頭,然後好奇的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在長安時就認識了。”無憂笑道:“你又不在,我還跟嫂子一起偷偷帶著孩子跑出去玩呢。”
佛寶奴連忙掐了一下無憂的腰肉,無憂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吐了吐舌頭便不再說話了。
“你又乾這種事!”
“哎呀,好了好了,整天囉囉嗦嗦的,煩不煩。”佛寶奴不耐煩的說:“好不容易出來逛逛,彆掃我性子。”
無憂其實要比佛寶奴高的,而佛寶奴又是男裝打扮,兩人挽著手的模樣實在是不協調,隻是宋北雲現在可憐的成了個提包的人。
女人嘛,上了集市即便是不需要也是得買東西的,哪怕是皇帝都不例外,那種發自內心的欲望是不會被職業給限定的。
這就苦了宋北雲,他堂堂一個護法大臣、影子皇帝、帝國改革者、世家湮滅者、鄉紳屠戮者、邪教消除者、兵變鎮壓者,現在卻兩隻手拎滿了包跟著兩個女人身後腰膝酸軟。
“嫂子嫂子,這個好不好看?”無憂拎著一件紅色綢緞的衣裳在身上比劃著:“這身我好喜歡。”
“買。”
佛寶奴一個眼神,宋北雲立刻上前付賬,然後他的手中就多出一個包來。
好不容易無憂因為要去方便一下,這終於給了宋北雲休息的機會,他坐在路邊的台階上錘著腿對站在旁邊的佛寶奴說道:“我一定要給全國各地的商業街都加一個相公存放區,女人逛街男人就在裡頭下棋喝酒賞花觀月。”
“要不要再請些歌舞伎在裡頭跳一段風花雪月啊?”
“好好好!”宋北雲忙不迭點頭:“那是最好了。”
“哼,你想的美!”佛寶奴冷哼一聲:“命不要了!”
宋北雲看了看四周,發現無人注意這裡,湊過去就在佛寶奴屁股上咬了一下。
“你瘋了~!”佛寶奴跳著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盯著他:“要死了你!”
宋北雲哈哈笑著,站起身衝佛寶奴撅起屁股:“來,讓你也咬一口。”
“給爺死!”佛寶奴一個劍鞘就抽了過去。
宋北雲抄起無憂放在他這的軟劍就給擋了下來,而這時旁邊有人走過,兩人立刻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你真的好欠啊。”佛寶奴嘀咕道:“對了,等晚上來給我把把脈,我這幾日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累著了。”
“好說。”
“無憂的師伯,是不是就是你師父啊?你師父來這裡了?”
“嗯,上午剛到。”宋北雲點頭道:“怎麼了?”
“那明日我得去見見的。”佛寶奴認真的說道,然後踢了宋北雲一下:“快想想我提點什麼東西過去好。”
“提啥啊,我能缺什麼啊。”
“你這人……”佛寶奴皺著眉頭:“你的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是吧?登門拜訪長輩能空手的?”
“我想想啊……老頭愛吃雞,你整點山雞飛龍啥的就行了。”宋北雲雙手放在膝蓋上,不無感慨的說道:“老頭老了,彆的恐怕也吃不下什麼了。”
“酒呢?我再帶幾瓶遼國的好酒?”
“那都隨你。”宋北雲突然仰起頭問道:“你信不信長生不老?”
“你不是說過麼,信長生不老的腦子都有點毛病。”佛寶奴歎氣道:“不過等孩子大了,我也不想乾了,長生不老什麼的,也沒什麼意思,若真的有還是留給孩子吧。”
“你還真的是什麼都記掛著你兒子呐。”
“怎麼?吃兒子醋了?”
“多少有點。”
佛寶奴揉著他的毛寸短發,笑盈盈的說道:“那倒是不如再生個女兒讓我也吃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