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雞蛋和魚鱗就送到了小宋的手中,他掂了一番手中的東西,再次抬起頭看趙性:“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啊,看看這花魁長什麼模樣。”
“你去啊,朕還缺個女人不成?”
“他也不缺。”晏殊小聲嘀咕道:“我缺,可我不敢。”
趙性斜眼看了他一眼:“彆以為朕不知道你這肮臟文人打的什麼主意。”
“說實話,如果今天不是你倆強迫我去,我還不如回去睡覺來的自在,明日大朝會一站就是一天呢。”小宋搓揉著手上的雞蛋:“而且我現在也不是為了當嫖客去的,我就是為了滿足一下好奇心。”
“行了。”趙性擺手:“趕緊滾走,出來時記得跟朕說一聲。”
“你不回宮?明日大朝會啊!”
趙性來到窗子邊指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皇宮:“這也不遠,等會正好試試波斯貓。”
“你這人……”小宋歎氣道:“那不跟我一起去見花魁了?”
“不去,沒興致。”
趙性也是個頂奇怪的人,他不像小宋那樣有充沛的好奇心,這家夥是一個隻對仔細感興趣的事情充滿活力的人,如果他不感興趣了,甚至連問都不會問一下。
至於晏殊嘛,來都來了,而且是跟著皇帝一起,那不玩一下肯定是不行的,至於會不會是那個明擺著未成年的姑娘,應該不會,畢竟他真的乾了這件事會被說笑一整年。
其實有時候小宋也會惡意的去想,如果那些女拳師來到這個吃人的時代會是怎樣一個下場,恐怕會很慘吧。這些人光靠嘴巴真的沒辦法提高女性地位的,說起來小宋才是個堅定的女性主義者,因為這東西不是彆人給的,而是要自己一點一點乾出來的,手拉肩扛乾出來,隻有能在絕大部分領域和狗男人們付出了同樣多的力氣和智慧才能擁有相應的社會地位。
花木蘭的厲害不是她漂亮而是她能打,就是這個道理。
但就現在上來就開口說提升婦女地位,反抗最激烈的恐怕恰恰就是那些婦女了。小宋有時也很無語,因為隻有深入到改革之中才知道完成一項社會變革到底有多難。
拿著雞蛋和鱗片小宋走了下去,那老鴇子要阻攔,但宋北雲哪裡是能被她給攔住的,隻是輕笑一聲:“我說有便有,你什麼身份?也配看龍蛋?”
那老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下頭的人頓時開始起哄,一個個附和著嚷嚷,好像是要報複這龍蛋之辱似的。
不過好像也有人在討論上頭宋北雲的身份,似乎也有人認出來了這個人便是那個民間號稱九千歲的當朝第一臣,之前那些還有心惹些事端的人在這一刻都安穩了下來。
而看到宋北雲還不是最可怕的,因為方才叫價的並不是他……
試想一下,天底下到底能有幾人可以在宋北雲這等身份的人麵前放肆叫價?而且那人的聲音聽上去可是不大。
想通這個關節之後,不少人就開始離席了,這有點太嚇人了,這會兒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談了什麼不該談的,那可是要了命了。
不過也有那愣頭青不懂事的,坐在下頭就嚷嚷著讓小宋把龍蛋拿出來給他們長長見識的。
這一嚷嚷,那退場的人就更多了,有些甚至已經付了錢都不玩了,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跑,生怕跑慢了一些而吃了掛落。
小宋也不慌張,他心裡頭知道這青樓可不是誰都能開的,有些事情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是真的鬨了什麼不愉快,那牽扯出點人來,到時可就彆怪他大過年的不留情麵了。
這時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快步的走了出來,在那老鴇耳邊說了幾句,老鴇凝重的表情一下子就舒緩開了,她笑著走上前嬌笑道:“這位公子哪裡的話,您這東西啊,自然是要我家小姐親自驗證,公子這邊請。”
小宋總體是麵無表情的,他手中捏著雞蛋,雙手背在身後,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甚至看不到有一丁點興奮和激動,明明除了特彆情況入了花魁的閨房就能一夜不出,但他好像都不怎麼高興的樣子,酷酷的樣子還是挺帥的。
周圍不停有小姐妹打量他,有些甚至會膽大跟他在回廊上來個偶遇,看一下他的正麵。
人人都知宋北雲,但無幾人真識君,這些風月場上的姑娘雖然不知道到底這人是誰,但隻因他好看,即便是倒貼怕也是無妨。
“你們啊。”小宋突然停住腳步對旁邊衝著他竊竊私語的女孩說:“不要胡想瞎想,放棄幻想準備賺錢,一天到晚的打倒貼,幾時才能贖身。”
那些女孩咯咯笑著跑開了去,而小宋隻是在她們擦肩而過時捏一把腰摸一下腿的,倒是一副十足的浪蕩模樣。
連占便宜帶調侃的,他被那小丫鬟帶到了最裡頭的房間裡,這間屋子明顯要比彆間要大上許多,連門的款式都不一樣,想來這個花魁還真的是跟這裡的後台老板關係匪淺。
“喂。”小宋在那丫鬟剛要敲門的時候勾住她的腰將她拽到了一邊:“我問你幾個問題。”
“啊?”丫鬟一時之間有些慌亂了起來。
“你隻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好……好的公子。”
“這個青樓是禮部侍郎施公遠的產業對吧。”小宋眯起眼睛:“說。”
“是……是的……”
“好的。”小宋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張鈔票用兩根指頭夾著伸到了這丫鬟的領口中並往下探了很深:“你的了。”
“多謝公子……”
“敲門吧。”
門響三聲,屋中有人應了一聲,丫鬟推門而入,小宋也被她帶入到了屋中。那丫鬟回頭看了一眼宋北雲,然後躬身對紗帳後頭的人說道:“小姐,人已經來了……”
“你且退下吧。”
“是。”
丫鬟退下,小宋坐在矮桌前,一隻手撐在桌上將手中的“龍蛋”放了下來:“龍蛋我帶來了,小姐還不露出真容嗎?”
這時紗帳後的人咯咯笑出了聲:“公子,何以證明啊?”
“你要是不信,明個兒大朝會你上殿去問當今皇上,問他就說‘皇帝老兒,這蛋是你昨晚上下的麼’便好了。”
“公子莫要說笑,奴是個什麼身份,哪裡有資格去那金鑾殿。”
小宋冷哼一聲:“那你又哪裡來的資格質疑我?我說它是便是。”
“果然是宋大人的霸道。”
說完,紗帳後頭動了動,接著一個女子從裡頭走了出來,雖然仍是蒙著麵紗,但卻可以看出的確是一位妙齡少女的模樣。
“說吧。”小宋手指輕叩著桌子:“找我何事?”
“宋大人為何知道奴要尋你?”那女人跪坐在地上,探過身子為宋北雲倒上了酒水。
“在外頭我不喝彆人東西的。”小宋輕笑起來:“除非你用嘴喂我。”
“宋大人當真是小心翼翼。”那女子說完,徑直摘下了麵紗,帶著笑容端起酒杯汲光其中酒水,半閉著眼睛將嘴唇探到了小宋的麵前。
但小宋卻是輕笑一聲,躲開了她。
“你這個姿色也配占我便宜?”小宋嘲諷道:“我對你身子沒興趣,你也犯不著對我使美人計,這一招不好用。今天嘛,我來見你就是要聽這來龍去脈,你既是有求於我,就最好聽話,彆跟我來這烏七八糟的東西,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女子有些愕然,但還是很快的調整好了心態,再次將麵紗掛了上去,跪坐在那仔細打量起宋北雲來。
若是彆的狗男人說這種話,她定然是要周旋一番的,但麵前的可是宋北雲,傳聞中這人心狠手辣也從不憐香惜玉,若是對他有半分忤逆,那便是生死未卜。
而小宋也在打量她,說實話她長得不差甚至可以說是漂亮,花魁之名當之無愧,但問題就在這裡了,花魁不是賣家評的啊,那是買家評的,她還沒被賣出去呢,這花魁的名頭從哪來的?這擺明刷單了嘛。
不過說實話,以她的姿色和氣質來看,怎麼都不像是出來賣的,原因無他,這娘們不夠騷。
真正妓院中長大當花魁培養的女子,不管多麼精通琴棋書畫、本質上就是隻雞,那種與生俱來和後天反複培育的騷味是藏也藏不住的,就看妙言就知道,即便是她冰清玉潔的,但往那一站都騷的讓人心癢。
但這個女人,好看麼?其實是好看的,這個樣子其實是一般男人抵抗不住的,但她不騷。不光不騷,其實還多少帶著一點……書卷氣。
對對對,就是書卷氣。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在廬州時見到的金鈴兒,但金鈴兒更多的是幾分色氣。這個卻沒有,隻是書卷氣,而且年紀不大但卻很是雍容。
這不對的,這一看就是貴族出身的。
“唔。”
在雙方都在沉默時,小宋順手拿起一柄扇子,打開把玩了一陣後突然笑道:“絲綢檜扇,平安京出什麼事了?”
對麵那女人眼睛突然瞪得溜溜圓,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宋北雲,而小宋卻隻是撇了撇嘴:“檜木片、金箔、五重花骨朵,這不就是平安檜扇,這玩意你彆說平民家普及了。我是不信的,大宋都沒這國力呢。還有,小姐您這上頭有皇室的簽章,彆人不認識我可認識。”
早聽聞這宋北雲如妖怪一般,以前她是不信的,但今天僅僅憑一把扇子就能把事情給猜出來,這也……太恐怖了一點。
“一個平安京出來的美少女,在金京當雞。”小宋摸著下巴:“我想想啊……”
小宋沉默片刻之後抬起頭笑著說道:“你們那鬨鬼啊?安倍晴明呢?”
“他……他去世了……沒有鬨鬼。”
“那就是內亂了。”小宋點頭道:“那現在能夠有叛亂資格的,就是源氏了呀。不對啊,藤原公呢?”
麵對小宋嘴裡一個一個的名字說出來,對麵的女子開始變得惶恐了起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國家那點事居然都被這個遠在天邊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其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也就是說這個人一直在默默的收集著彆國的資訊,而這些資訊……
“我便是藤原家的人……”那女子慢慢起身然後往後退了幾步,直接來了個傳奇一般的土下座:“還請上國出兵救命。”
小宋一愣:“你直接去麵見皇帝啊!你跟我說有毛用。”
“源已與我家決裂,還謀逆了皇位。如今金陵的使臣都是他們的人,我若是露麵會被殺掉的。”
小宋撓了撓臉:“先彆急……這事我可做不得主,等會我去給你叫個人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大人問的是我的漢名還是……”
“哪個最響亮?”
“紫式部。”
小宋:“???”
這個名字小宋就在嘴邊,十分熟悉。但怎麼想腦子裡都是“龍神の剣を喰らえ”。
突然小宋一拍大腿喊了起來:“源氏物語!”
紫式部滿臉愕然,而小宋撓了撓頭也反應了過來,因為時間線動蕩,這個紫式部應該是晚出生了或者其他什麼原因還沒到寫源氏物語的年紀,這本書現在應該還不存在。
但這可是紫式部啊!蘿莉控的先天祖先,光源計劃的原版作者。
要不說女頻小說很神奇呢,以女性角度寫蘿莉控就是浪漫,以男性角度寫就日子越來越有判頭。
“你就是紫式部啊?”小宋笑得極開心:“久仰久仰!”
他連忙起身來到紫式部身邊伸手撥了一下紫式部的嘴唇:“唉?不是說你們那貴族都黑齒為美嗎?你為什麼還是白的?”
紫式部:“???”
她反應好久才說道:“我學漢學的……不用染齒。”
小宋背著手轉了幾圈:“你先起來,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還請宋大人問。”
“你為什麼知道我會來?為什麼又要以這種方式見我?還有,你來這裡多久了,以什麼名目來的?還有最後一個,你為什麼覺得我能幫你而不是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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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食言了。今天我本來躊躇滿誌要恢複狀態開工的,但實在太累了,下午又去給以前的老師拜了個年,回來就睡到八九點鐘……過年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