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陵城第二日,宋北雲得到了一個七日的休沐假,趙相批給他的,讓他好生休息一番,還誇他這次事情辦得很好。
七天長假,小宋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旅遊,索性就躺在家裡什麼也不乾,不過夏天的話屋裡是躺不住了,那就躺在院子裡的樹下。
到底是曾經的尚書府啊,趙性能夠給自己批這種才超規格的宅子當真的是對他格外好了,說實話宋北雲曾經進過王府,但畢竟是沒有走全過,但現在看起來這尚書府的規格雖然不如王府,但也並不會差到哪裡去,大概觀察了一下光占地麵積就達到了三千平方米左右,這在寸土寸金的金陵城裡,絕對是豪宅中的豪宅。
其次,這裡是屬於安置房,宋北雲一毛錢都沒有花……這個概念是什麼?就是一毛錢都沒有花,就住上了首都三環以內最好的一套庭院型彆墅。
上輩子宋北雲隻是個工薪家庭出來的孩子,想要這種房子恐怕隻能在洛聖都了。
“你上輩子也這麼沒人性麼?”
妙言坐在懶狗宋北雲的旁邊一邊計算著齒輪的旋轉刻度一邊在用尺子畫著手搖式計算機的圖紙,畫著畫著她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
“沒辦法。”宋北雲打了個哈欠:“比起你們的命,彆人的命就是臭狗屎,死光了我也不心疼。”
“話倒是說的漂亮。”妙言輕笑道:“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有人用我的命來威脅你,你會因為自保放棄我麼?”
“可能會可能不會,隻有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兩種可能才會坍縮到一個結果上,物理學上這叫薛定諤的貓。所以女性喜歡去問一些關於未來的問題,這個問題沒那麼好回答的。”宋北雲翹起二郎腿:“那我現在反問你,如果你碰到同樣的事,你會怎麼選?”
“很難哦。”妙言抬起頭想了想:“我上輩子也不過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你都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怪叔叔了,你讓我回答這個問題?”
“你看,你也沒辦法回答吧。”宋北雲抓起一個杏塞進嘴裡,酸得打了個哆嗦:“所以問這個沒意義,而且咱們都得做好最壞的打算,然後等驚喜。”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實你還是會選我的對不對?”
女性思維就是這個樣子,宋北雲沒有辦法,並不是說這樣就不好或者怎樣,而是屬於一種很特彆的兩性差異,不管道理她們懂多少,到頭來還是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基本上會。”宋北雲很認真的說道:“不過這種事情的概率非常小,基本上不會出現。”
“我知道,我就是想問問而已。”妙言沉默了一會兒:“你帶回來那個女人,她可能是福王的親女兒?”
“嗯,概率非常大。”宋北雲點頭道:“等王爺班師回朝吧,現在就把她鎖房間就行。”
“長得挺漂亮。”
“趙家人都挺好看的。”宋北雲笑了起來:“這一點不容置疑。”
正說著話,外頭的圍牆上一個腦袋慢慢出現,然後接著就是一雙手和一柄扇子,最後是一個人就這麼出現了,宋北雲就靜靜的看著圍牆上那人翻過來往下跳,等落地之後,那人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向了宋北雲。
“你們皇家的人是不是都喜歡玩這一手?”宋北雲看著一身便裝的趙性:“你可能是不知道遼國大皇子因為翻我家的牆,差點成了個殘疾人。”
“哦?”趙性來到宋北雲麵前:“你跟遼國皇子交往甚密?”
“君子之交啦。”
“放屁!”趙性斥責道:“離他遠點,那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看著就讓人作嘔!”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每個人都提醒我一下。”
“還有誰提醒你了?”趙性看了一眼妙言:“你又在乾個什麼東西?你們兩人總讓朕覺得奇奇怪怪的。”
“你管這個乾什麼?”宋北雲把妙言的腰一摟,放到了身後:“沒事少跟彆人的女人說話,你這身份讓人瘮得慌。”
“哎呦,你這等小人之詞真是讓朕痛心疾首,以己度人的本事可是真好,朕隻聽說過大家都說小心彆讓那宋狗看見自家的娘子,卻沒聽說過誰要防備著朕的。”趙性啐了一口:“莫要廢話,今天第一期預購開盤,隨我去瞧瞧。”
不是趙性提出來這茬宋北雲都給忘了,這件事本身就是妙言在負責,現在看來這娘們的辦事效率比他可高多了,這才一個來月第一期的預購就出來了。
“行吧,那就跟你去瞧瞧。”
“不然呢?哦,朕都親自來了,你還能拒絕不成?”
宋北雲想了想,臉上露出笑容,用趙相的語氣說道:“官家,臣並非不願您出宮,隻是這天下莫非太平,若是出了些差錯……”
“夠了!!!”趙性捂住耳朵蹲在地上:“不要念了!不要再念了!”
不過雖然可以戳趙性的死穴,但宋北雲還是本著同情的心態帶著他去往了一期售樓部。
“這些日子宮裡怎麼樣?”
路上時小宋跟趙性一起搖著扇子,倒還真的是兩個氣度不凡的帥哥來的,趙性比宋北雲矮一些,但身上的自帶著貴氣,而宋北雲略帶著些邪氣,看著都挺好,路上不少結伴的姑娘都在竊竊私語,不知該是如何選擇。
“宮裡都還好,就是老王的身子可能扛不住了,他在你走的日子大病一場,這幾日都在說要告老還鄉的事,朕這邊也沒個主意,你說是放不放他走?”
“放唄,老王也快六十多歲了,身子不好是正常。你放他出宮吧。”
“那大伴的位置怎麼辦?總不能空著吧。”
“小魚啊,小魚不是挺好的麼?”宋北雲說著突然拽住趙性,指著不遠處一個綠衣的少女:“那妹子如何?前凸後翹的。”
“唉……不錯不錯。”趙性也笑了出來:“走,去看看她長得如何。”
兩人結伴過去從那女子麵前走過,看到她長相之後,他們繼續裝作路過往前走了一段,然後不約而同的扮出了鬼臉。
“樣貌醜陋。”
“狀若夜叉。”
男人大抵都是這個樣子的,不一定要乾什麼,但對著女子品頭論足簡直就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技能,哪怕是皇帝也不例外。
“金陵城的女子真醜啊……”趙性歎息道:“杭州的怎樣?”
“棒。”宋北雲豎起拇指:“溫柔似水,柔腸百轉。”
“唉……朕是真可憐,想如你一般四處遊玩都不行。”趙性默默搖頭:“即便是這般出宮,身後恐怕也都跟著一眾司命司的人吧。”
“還有皇城司的哦,最少十五個。”宋北雲回頭,一個皇城司院子立刻轉身錯開他的視線:“二十個。”
“唉……”趙性默默搖頭:“這個皇帝,真是不當也罷。”
“行了,知足吧,為什麼那麼多人造反?不就是想當個皇帝試試麼,你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與你爭論這些,反正這次你乾的極漂亮,杭州刺史給你上奏表了三次功。”趙性搖著扇子說道:“趙相給你的嘉獎令看見了吧?”
“嗯,這不從五品了麼。”宋北雲說著,從旁邊的點心店裡買了些乾果飲料之類的東西,遞給趙性一份:“但是我的名聲也臭完了。”
“那你怪誰?是朕讓你心狠手辣的?”
“行,趙性!”宋北雲指著趙性:“過河拆橋是吧?”
“你好大的狗膽!膽敢直呼朕的名諱?活膩了是吧!”趙性也一點都不讓:“看來是朕給你自由過了火!等回去我就讓你去當個掃馬廄的馬倌。”
“那怕是你不知道上個當弼馬溫的乾了些什麼。”宋北雲冷哼一聲:“到時候莫怪我摘你的桃!”
“哈哈哈,宮裡有個叫桃兒的宮女,那品相就似個騾子。”
“哈哈哈哈……騾子?”
“嗯,騾子。”
兩人滿嘴跑著火車的來到了這皇家園林第一期的售樓處,宋北雲被麵前這一派紅火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彆說那院中沒了位置,就連外頭都站滿了人,無數的商賈富人都在這灼熱的天氣裡滿身冒著油光的站在樹蔭下焦急的等待著前頭開始放號。
而在那處小院的外頭,一張巨大的彩色示意圖懸掛在那裡,正是皇家園林一期的未來示意圖,看那典型的透視關係和色彩技巧,應該正是俏俏的手筆。
“這麼多人?”趙性也有些意外:“這地方你可知有多貴……居然如此多人?這幫人是不是太有錢了一些?”
宋北雲哪能不知道多貴呢,不過他根本沒想到這光是個預售就能有如此多的人,要知道這裡可是賣房不賣地,地可還是皇上的地,而那房子也隻給五六十年的使用權限。
按照這些人的思維來講,這豈不是……等於白給朝廷錢?
但現在的場麵完全超乎宋北雲的預料,他也沒問這一個多月妙言是怎麼宣傳和策劃的,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房價可能會被炒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就在這時,左柔好巧不巧的從他倆麵前走過去,從回來開始宋北雲就沒見著她,沒想到今天在這碰見了,她明顯黑了一圈,雖然該漂亮還是漂亮,但現在顯然弄得像個勞動人民子弟而不是堂堂的國公之女。
“嘿。”
宋北雲喊了一聲,左柔下意識回頭,看了他倆一眼,辨認了那麼幾秒,才歡快的衝了過來。
“你怎麼黑成這樣了?”宋北雲把她額上的發絲撩到耳後:“這些日子你都在乾什麼?”
“在騙朕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