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上朝前,趙相看到晏殊的折子胡子都氣歪了。而與此同時太後也拿著宋北雲發來的折子在那直呼大膽。
兩個大佬都憋著一股勁在那準備早朝鬥法,而宋北雲正和晏殊兩個人躲在一個僻靜的飯鋪子中,吃著黑市偷偷運來的牛肉粥,旁邊還有一盤子鹵牛肉。
“這家鋪子你彆看它其貌不揚,外頭賣點胡餅什麼的,隻有熟客才知道,這可是全金陵城偷偷吃牛肉的好地方,不少達官貴人都在這吃。”宋北雲低聲說道:“每每到貨,這家老板就會讓小廝挨家挨戶的給熟客發條子,憑條子才能吃的到。”
“算是長見識了,這可是頂好吃。”
“那可不,畢竟稀罕。”宋北雲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裡:“若是讓人給逮了,這家老板可是要殺頭的。”
“那可不成。”晏殊搖頭道:“那不就沒牛肉吃了?”
很快兩人吃完,用帽簷遮住臉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宋北雲小聲道:“你先走一步,我隨後便到。”
“行。你說今日朝堂上會吵得熱鬨?”
“吵就不一定,但會互相惡心對方,這不是我們能管的,一個同六品、一個從六品,你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宋北雲環顧四周:“行了,散。白天可彆來找我說話。”
“你那琉璃盞剩下的送我行不?”
“要點臉。”
兩個人各自散了開來,然後前後腳差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進入了皇城司衙,今日的衙門與往日都不儘相同,氣氛顯得有些肅殺,看到主官副官都來了之後,氣氛更是糟糕了起來。
這兩人顯然是結了仇怨,雖然在對門辦公,但互相卻都不打招呼了,見麵也都是互相繞道而行,這一幕看得皇城司裡的人是滿心好奇。
不過這倆鬥火鬥得凶,下頭人就有福利了,他們仿佛是皇城司裡的兩尊菩薩,就不停的給下頭的人派發自己職權範圍內的福利,那下頭的人自然是希望他們永遠都不和好。
今日的工作麼,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繼續不遺餘力的追查白蓮教餘孽,之前宋北雲布置的任務仍在繼續,但這事隻是需要按部就班就好,所以宋北雲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乾。
直到外頭通報說有人找宋大人,這才把坐在那玩茶道的宋北雲從百無聊賴中給拽了出來。
“誰啊?”
“一個小孩。”乾瘦的親從乾巴巴的笑著:“她說來尋您,且是直呼你的名字。”
“男孩女孩?男的直接抓起來扔到井裡。”宋北雲喝了口茶,眉頭都不抬一下:“女孩的話,不好看的也扔到井裡去,好看的帶來我瞧瞧。”
“這……”那親從表情有些微妙:“宋大人,我也不知是好看不好看啊。”
“那就比你那姨太太怎麼樣嘛。”
“那自然是要好看許多的。”
“帶進來。”宋北雲一招手:“剛好閒著無聊。”
不多一會兒,這親從帶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宋北雲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你來乾什麼?”他上下打量著麵前的人:“你家人心還真大,居然就這麼放你出來?”
那女孩正是被稱為清姑娘的五色母兔崽子之一的白兔崽子,她背著手走進宋北雲的辦公地點,然後四下張望了起來:“這就是皇城司衙門啊。”
“你來乾什麼?”
“找你咯。”這清姑娘在宋北雲的辦公室裡東摸摸西看看:“之前我便說了,回京要給你好瞧。”
宋北雲看了一眼那個親從,他立刻懂事的把門從外頭關了起來,屋子裡隻剩下宋北雲和這個小姑娘。
“你這個小兔崽子。”宋北雲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你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是個什麼人,你居然膽敢自己送上門?”
“那你不打聽打聽我家是誰?我爹爹工部尚書、我大哥大理寺正、我二哥鴻臚寺丞、我三哥狀元郎出身如今更是監察禦史、我四哥刑部郎中。你能拿我如何?哈,怕了吧?”清姑娘一臉驕傲的說道:“我便是在這你又能如何?”
“喲,原來是我主官的女兒,難怪了。”宋北雲翹起二郎腿笑道:“那小姐要怎麼找我麻煩呢?”
其實宋北雲哪裡不知道他是工部尚書的女兒呢,畢竟這皇城司可是掛靠工部的,而且自己未來可也是要進工部的,這點底細自然是要摸透的。
“呐,我今日來呢,也不難為你。你那日作惡的事我可都記著呢,你學幾聲狗叫我就放過你了。”清姑娘走上前,湊到宋北雲麵前:“你可還有把柄抓在我手中呢。”
“我又有什麼把柄啊?”
“可是你讓我姐妹幾個作偽證的,若是我將這個說出去,你怕不怕呀?”
“那你的頤姐姐就完了。”宋北雲攤開手:“你們也一起完了,我麼大不了流放三千裡咯,你想想你的日子會怎麼樣,我到三千裡外一樣逍遙快活,你在這可就寸步難行了。”
“那你學幾聲狗叫!”
宋北雲抬起頭看著她:“有人知道你來了這裡?”
“怎的可能?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
“那可太好了。”宋北雲起身走到門口將門閂鎖死,然後滿臉笑容的走向清姑娘:“也便是說,你死了也沒人知道咯?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清姑娘一下子就嚇呆了,她突然就高聲喊了出來,但宋北雲卻根本不管這些,仍然一步一步往前逼近:“先讓我嘗嘗這十三四歲少女的滋味,再將你勒死裝在那箱子中,到鄉下隨便找個地方剝光衣服埋了,任誰也懷疑不到我頭上吧?”
清姑娘沒想到宋北雲會如此極惡,她一直往後退,推到牆根時卻是無可再退了,眼眶一紅就哭了出來,宋北雲嘿嘿一笑,捏著她的下巴:“來來來,先讓我嘗嘗滋味。”
“不要……求求你,我不會告發你,你放過我……”
“那你學幾聲狗叫。”
“我學我學……”清姑娘抽泣著學著狗叫了起來:“汪汪……汪……”
“不行不行,太小聲了。”
沒想到這一嗓子直接把她給弄得嚎啕大哭了起來,宋北雲見狀也沒了惡趣味,鬆開了她坐回到了位置上:“你這就哭了?”
“你都要殺人了,還不許我哭啊……”清姑娘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倔強的喊道:“我都要死了,還不許我哭?”
“你怎麼這麼犟?”宋北雲揮揮手:“趕緊走趕緊走,這般不經逗,沒意思。”
“你不殺我了?”清姑娘抹著眼淚,可憐兮兮的看著宋北雲:“我就是逗逗你的……你才不經逗。”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這上班呢,你跑過來讓我學狗叫,你自己說這合適嗎?”
清姑娘聽完,明明臉上還掛著淚珠兒,但卻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這一笑還帶出了個鼻涕泡。
“嗨呀……真惡心。”宋北雲扯下一張練字用的軟宣紙:“去,把你那鼻水給擦了。”
清姑娘氣哼哼的走上前劈手奪過紙,擦掉了鼻涕和眼淚並把紙揚起來要往宋北雲身上扔,但宋北雲眼睛一瞪,她就悻悻的將紙扔到了地上,接著就站在那紅著眼惡狠狠的盯著宋北雲。
宋北雲當然也不搭理她,繼續玩起了茶道,而剛才的動靜也驚動了對門的晏殊,他偷偷從門口看了進來,看到清姑娘正站在跟宋北雲對峙著,他脖子一縮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裡,大門緊閉再也不出來了。
“泡茶給我喝,我渴了。”清姑娘站了半晌,突然嚷了出來:“你怎的能如此欺負人,嚇唬我欺負我,連口水也不給我喝!”
宋北雲覺得這孩子肯定有點毛病,但自己好歹也這麼大個人了,跟一個初中生計較什麼呢,他歎了口氣,用滾開的水燙了個杯子,放上茶葉開始泡茶,在泡茶時他抬起頭看了這清姑娘一眼:“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清姑娘的眼角還掛著淚,聽到宋北雲的話,她搬過凳子坐在了桌前,但因為個子矮,隻有一個頭在桌子上麵,看著就像又有人給宋北雲送腦袋了一般。
“我出來散心的,剛巧家中離這也就兩條巷子,我便來瞧瞧。可沒曾想你是這等人……”清姑娘哼了一聲:“還說什麼嘗嘗我的味道,還說什麼剝了衣裳埋了,真不是個東西。”
“你是個東西,你是個東西突然跑過來讓我學狗叫。”
“那你叫了嗎?”
這種針鋒相對的性格啊,但凡她長得醜一點,宋北雲就把她給弄死了,當真就是不知者無畏,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行了行了,我懶得跟你爭了。”宋北雲把茶遞給她:“喝完了趕緊滾。”
“我就不!”清姑娘晃著腿,仍是一臉倔強。
“人麼,不知道有多慫。嘴巴,不知道有多硬。”宋北雲夾起一塊冰糖放入清姑娘的茶杯中:“這麼有種你剛才哭什麼呢。”
“哼……我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你又不是我家娘子,你就是氣死了跟我有個毛關係。”宋北雲盤腿坐在那:“我可是跟你講,我已經有娘子了,比你好看多了,你彆打我的歪心思,我跟那個晏人渣可不是一路人。我對你這種小朋友一點興趣都沒有,不光沒有看著還煩,身上一股乳臭味。”
“你!!!你混賬!誰身上有乳臭味了!”